177.zeze（二）
《素媛》的作者都这样说了, 所以IU一定在《zeze》里意淫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人的信誉和影响力会使他的话很有说服力,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个现象。民众认为郑智雍不道歉必有他的道理,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体现。
这个现象的出现有它的道理, 但郑智雍不会如此做。既然担了“thinker”这个名字，他的想法也许浅薄，“XX都这么说了所以事实一定如此”，这样的事是绝对要不得了。更不必说《zeze》面临的指控也牵连到了他。
尽管他在两个月后又一次出现在荧幕上，《unpretty rapstar》的第九集收视不错, 《不要改变》的评价稍逊, 有人说thinker果然不是很擅长写节奏非常快的歌，也有人把锅扔给了全智允的演绎，但对于郑智雍的表现, 评论还是不错的。另外一个被粉丝们讨论得很热烈的话题是朴灿烈rap时郑智雍的反应，即使知道郑智雍和朴灿烈在S.M.的时间不重合，她们仍然看得很有兴致。
“将rap说好的必要条件——离开S.M.。”
S.M.的rapper一直是被群嘲的存在，朴灿烈参加《unpretty rapstar》并没有改变这一点, 反而为看客们增添了新的谈资。什么样的rap都能说得很好的thinker居然是S.M.领舞出身，她们确实感觉挺奇妙的。
唉，要是能采访来feat的人该多好啊，她们是那么地想知道thinker对朴灿烈的rap做何感想, 虽然在那张脸上, “你为何要过来”的意思也挺明显的。
《unpretty rapstar》得到的评价不错, 并不能阻碍在郑智雍的INS下重新大规模出现的恶评。他喜欢《zeze》这首歌的事, 现在已经成为了anti们的一大把柄, IU虽然在采访里也说过郑智雍与她对于zeze有着不同的看法，但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是无济于事的。IU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对儿童即使真有意淫，往往也不会被当成一件很危险的事情，IU被骂主要是因为社会导向问题。郑智雍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男人，即使是残疾也会默认为有侵略性的男人，一旦被当成性变态，那可就是一顶很严重的帽子了。
因为在《I want to say》中说“房子车子女人的喜爱没有任何价值”，这句原本是用来diss地下rapper们千篇一律的用词的话，现在已经被神经病们当成了“thinker性取向有问题而且恋童”的证据了。
郑智雍：你才恋童！你全家都恋童！
郑智雍自己感觉很荒谬，但是他也清楚，现在要甩掉自己身上的这些污点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方基赫向郑智雍传达了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
“这件事情后面有人，不一定要致IU于死地，但是loen——”方基赫做出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太重了。”郑智雍说。
《我亲爱的甜橙树》这本书有儿童读物的属性，说IU对书中人物有性幻想，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指控。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们开始为‘意淫儿童’找证据，已经找到了《二十三》的MV。”
《zeze》也是有MV的，但MV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是IU在搭成童话世界的布景里与乐队一起演绎歌曲而已。被找出问题的是主打歌《二十三》的MV，里面有IU拿着牛奶淋在人偶上的片段。
郑智雍终于有时间看这部MV了，却是在让他非常心气不顺的情况下。《zeze》是他赞赏过的，《二十三》里面他完成了大部分的创作，IU被指控意淫儿童，郑智雍还能洗得干净吗？
在出版社发表异议的当天，郑智雍看完MV以后就满头黑线地联系了IU：“用牛奶往下淋，是谁的主意？”
“我的”，IU说，“导演本来想用水浇我的，可是那样一NG不就完蛋了嘛”。
“那你就用牛奶？”
“我用的是白色油漆”，IU纠正道，“而且我用的是水也改变不了结果，就算没有这一幕，他们会拿我前面吃棒棒糖的场景说事的”。
郑智雍十分郁闷，却又无言以对：“你告诉我，李智恩，你是不是想做洛丽塔的风格。”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从《Leon》开始。我没想到问题会出在《zeze》上面。”
IU的回答让郑智雍很丧气：“我也没有想到——但是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暂时不要道歉”，郑智雍说，“相信我，即使你在道歉的时候强调没有把zeze当成性幻想对象，他们也会认为你的举动是心虚了在认错”。
“你想怎么回应？”安硕俊问。
“我可以保持沉默吗？”
“有点难，这一次的手段很高明，让媒体不说话，甚至说好话，都没有很大的作用。”
安硕俊的答案在郑智雍的意料之中，“我先说一下我的真实想法”，郑智雍说，“我对zeze这个人物的看法与IU不一样，但我并不认为《zeze》这首歌里面有性幻想”。
“你对外这么说？”
“不，这是我的个人观点，无法强迫别人去接受，而且一开始就这么说可能会被断章取义，被简化成‘thinker驳斥对《zeze》的指控’之类的。”
“这些天我看了网上的留言，最强烈的一种感受是，留言的人里面没有几个真的看过《我亲爱的甜橙树》”，在短暂的停顿后，郑智雍继续说道，“我希望公司能够帮助我要到授权，让我能够读出里面的一些片段，我总不能要求网上的那些人在品头论足之前去看一遍原著”。
郑智雍这一次不打算太冒险，对《zeze》的指控固然太过，IU在“性”这件事上踩线也是事实，这些事情不能说得非常清楚，郑智雍只想把自己喜欢《zeze》这首歌的事实与“性幻想”或者“歪曲书中人物”之间的联系割裂开。
其实无论是IU、郑智雍乃至出版社怎样理解书中人物，以及每个人怎样理解IU的这首《zeze》，都属于他们的个人自由，认为IU在zeze中对主角有性幻想而讨厌IU乃至讨厌郑智雍，也是个人自由的一种。如果这些都是人们自身的、发自内心的态度，郑智雍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知道，骂IU的大部分人并不是在看了《我亲爱的甜橙树》和《zeze》的歌词以后做出的判断，而是相信了他们眼里的权威。这让郑智雍很不甘心。
“谁？”
门铃响起，郑智雍走到玄关处，顺着猫眼向外看去。
“您的快递。”
郑智雍打开门，示意快递小哥把他手里的箱子放到门里面，弯下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着快递小哥撕下上面的快递单。
“您买的是书？”
这个问题让郑智雍有点意外，但想到自己这张脸之前在荧幕上出现的频率，被认出来也就不奇怪了。他稍稍偏头，看了眼快递小哥帽檐下露出的脸，虽然全身上下都是过时的便宜货看上去有点老气，但从脸和声音来看，这位还是不折不扣的年轻人，认识自己也不奇怪。
“是的”，郑智雍笑着说，“有点重，辛苦你了”。
“工作而已”，快递小哥低头端详着快递单，似乎是在确认郑智雍的签名没有问题，而他在将快递单收起的时候，目光短暂地投向了箱子后面、郑智雍穿着拖鞋的脚那里，“那我先走了？”
没见过郑智雍的人好奇他的残疾情况，这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郑智雍虽然留意到了快递员的小动作，但并没有对此说什么，更没有点破：“不送。”
关上门以后，郑智雍回去拿茶几上放着的裁纸刀，打开了箱子，里面放着各种版本的《我亲爱的甜橙树》，这本书原文是用葡萄牙语写的，郑智雍买了原版还有英文的版本，它在韩国迄今为止已经再版十七次了，最新的版本郑智雍之前就买过，现在他又搜集了一些以前的版本。
书籍在茶几上一字排开，郑智雍首先拿起英文版，将它与最新的韩文版放在一起，一段一段地进行对比，以确定在翻译问题上没有大的差异。原版买来只是以备万一，现在暂时是用不上的。葡萄牙语郑智雍仅限于会读并认得一些简单的词句，让他阅读一本书的话实在太吃力了。
2016年11月8日，有关IU“意淫儿童”的争议，依然少有媒体报道，也依然在网上闹得轰轰烈烈。IU没有发声，拥有《我亲爱的甜橙树》韩国发行权的东方出版社、《素媛》原著作者苏在沅明确地表示反对和指责，曾经出演过《舌战》和《魔女狩猎》的电影评论家许志雄认为对作品应当保留个人看法、不应让出版社垄断解读的权力，结果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而因为事先在IU的采访里被转述过“喜欢《zeze》”同样挨骂的郑智雍，在这一天的晚上重启了VAPP的直播。
“晚上好”，暖色调的灯光下，郑智雍穿着一套宽松但是又将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家居服，依靠在沙发上，膝盖之上手掌之下还放着一本书，“前段时间有些忙碌，所以没有做VAPP直播，今天我又有了些想法”。
“首先要祝愿四天后的高考生能够取得理想的成绩”，他仰起头对着天花板，说完这句话以后才重新看镜头，笑着说，“我为什么不对着镜头说呢？因为我不希望这时候看直播的人里面有高考生，明白吗？当然，如果有人准备很充分，这时想调节一下，我不会谴责的，但是马上就要读大学的人了，希望能把轻重缓急分清楚”。
“现在我要做正事了。”
“我想在VAPP直播中给大家读一本外国小说，目前在有声小说方面，版权的界定比较暧昧，在VAPP直播里面读属于什么性质，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刚刚联系到了原作者的家人，支付费用并得到了授权，但是因为我读的是它的韩文版，如果版权上仍然有问题的话，欢迎它在韩国的出版社来找我，我会支付赔偿。”
在用平稳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大段话以后，郑智雍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使用已经超过著作权保护期的作品似乎更稳妥，但我真的想读这本书。”
“也许你们有人听过它的名字”，郑智雍摊开手，将他放在膝盖上的那本书拿起来，放在镜头前展示，“《我亲爱的甜橙树》，这是一本好书，值得买一本慢慢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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