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疗伤

“凯乐先生，我想我们有一些误会。”感受着脖子上萦绕着的那抹锋锐，哈里曼主动解除了自身的术法。身体缩回到原来的样子，艾斯之杖也消失不见，空中凝结出的冰锥掉到地上碎成冰块。不过精神却全部集中到了右手纹身上的花苞上。

一有任何不对他就唤醒自身的神术，等待卢瑟的救援。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恶化到那个地步。

“有什么误会吗？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的的关系一直都十分清楚，而且你还把卡莎打成了这个样子。”凯乐低沉的声音在哈里曼身后响起，那一抹锋锐距离他的脖子更近了一些，已经有一些淡淡的血迹渗出。

“我是卡夫先生的助手，他认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卡莎小姐暴躁了一点，我也是为了防卫才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哈里曼轻声解释着，他甚至不敢咽口水，害怕自己的喉结不经意的耸动就会触碰到那抹刀锋。

“而且卡夫先生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久了。”在话语的最后哈里曼提醒道。

在听到卢瑟就在楼下等待的消息后，身后那人沉默了一会。“你在威胁我？”

“凯乐先生，我绝无此意。卡夫先生一开始抱着的就是谈判的目的。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我们一直没有坐下来好好谈吧。卡夫先生让我先上来就是为了表达我们谈判的诚意。这一点我在进门以后就告诉卡莎小姐了。”

哈里曼解释道，他不断察觉这空中力量的变化。“该死，卢瑟那家伙怎么还没上来。”他在心中暗骂。他上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卢瑟那家伙不会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吧。他刚才跟卡莎的打斗已经闹出了不少的动静，这家伙难道喝死在下面了吗？

“卡莎是这样吗？”身后那声音对着卡莎问道。

在刚才的打斗中因为哈里曼最后的鲁莽卡莎受了不少的伤，胳膊上的骨头茬已经露了出来。泛黑的鲜血不断在她身体中流出。这跟伊斯特本地颇为常见的一种叫做石油的矿藏颇为相似。

原初一脉的术士在接受原初力量对身体的改造以后身体的血液就会拥有这种特性。伊斯特境内石油很是常见，在战争中常被当作引燃物，有些地方的医生还会用这些东西治病。

“他的确是来谈判的，不过他可是个伊斯特王国的伊斯特人。凯乐，你知道那些人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卡莎现在说话已经很不连贯了，断断续续的。不过在她的话语中哈里曼可以明显的察觉到她对伊斯特王国的恶意。

“凯乐先生，我们的事跟我的身份应该毫无关系吧，卡夫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而且您觉得不应该先对卡莎小姐进行一些治疗吗？卡夫先生正好比较擅长这方面的东西。我们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谈判的，我们并不愿意为了一点微薄的酬金与凯乐先生这样的强者发生什么多余的冲突。”

哈里曼三句不离卢瑟，这是他现在除了自身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引发的神术以外唯一的保障了。

“你不像一个伊斯特人，倒像一个懦弱狡猾的米德人。”身后的那人嘲讽了哈里曼谦卑的态度。说罢那把匕首就离开了哈里曼的咽喉。

哈里曼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转身对那人说道“这也是我时常感到羞耻的一点。”

这一次哈里曼才看清了凯乐的长相，在斐乐家时凯乐的面孔完全被兜帽遮住，哈里曼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他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伊斯特男人，头顶的头发十分稀疏，谢顶情况十分严重，那光亮的脑门上只有短短的灰白卷发在捍卫着自己最后的尊严。眼神浑浊，眼珠发黄。脸上到处是很久没有打理的胡渣。

他上身赤裸，上面几乎缠满了绷带，胸口有着巨大的贯穿伤，不断有黑色粘稠鲜血从那绷带中渗出滴在地上。这应该是卢瑟那道金色巨剑的手笔。

完全是一副不得志的中年男人形象。可这个不得志的中年男人却是比根最好的杀手之一，刚才哈里曼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被他握在指尖。

“凯乐先生，您觉得我现在可以去让卡夫先生上来好好聊聊吗？”哈里曼对凯乐说道，打量着屋内已经被卡莎毁的差不多的摆设，等会让卢瑟上来也不知道让那家伙坐哪。

“他已经到了。”凯乐看了哈里曼一眼说道，说罢便径直走向卡莎，将卡莎抱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哈里曼在屋内环顾并没有发现卢瑟的踪迹，也没有跟凯乐争辩。帮他打开屋门却发现卢瑟已经站在了凯乐的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葡萄酒。

卢瑟眼带笑意的拍了拍哈里曼的肩便侧身给凯乐让出了身位。凯乐看了卢瑟一眼没有说话便径直抱着卡莎下楼。卡莎蜷曲在凯乐的怀里，看向卢瑟的眼神有着很多的不善。卢瑟没有在意对凯乐颔首致意。

凯乐看了卢瑟一眼，眼神古井无波便抱着卡莎下楼。头也不回的说道：“屋里现在不是待客的地方，我们到我朋友的房里慢慢聊。”

哈里曼和卢瑟跟着凯乐下楼，哈里曼直接抢过卢瑟手里的半瓶葡萄酒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苦涩微酸的酒液流入口中，哈里曼被狠狠呛了一口，但还是努力把酒液灌进口中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刚才他真的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卢瑟轻轻拍了拍哈里曼的背帮他顺了一下，便又把酒瓶抢回了手中。“你还没到靠这个过日子的时候。以后有的是你受的。”

哈里曼没有理他，跟着凯乐下楼。凯乐朋友的房子就在他家楼下，一个衣着暴露的漂亮混血女人帮凯乐打开门让他抱着卡莎进去，卡莎的胳膊，有意无意的碰了下卡莎那受伤的胳膊。卡莎忍受没有呻吟出声，怨毒的看了女人一眼。凯乐没有在意这些小摩擦抱着卡莎直接进了女人的屋子。

女人没有在乎卡莎的眼光，对哈里曼吹了个口哨。“小帅哥，体力不错啊。这小丫头都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下次来找姐姐可要温柔一点啊，姐姐可没有那个小婊子那么结实。”

“安娜，你就是凯乐的那个朋友？”哈里曼惊讶的看着安娜，刚才他上楼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在跟他搭讪。

“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刚才你上楼的时候那家伙可就在屋里睡觉啊。你看看你也不说是找谁，姐姐还以为你是卡莎的姘头呢？你要直接说找凯乐跟姐姐直说不就是了吗。”安娜轻佻的说着，手上还不安分的在哈里曼身上揩油。

哈里曼现在几乎是接近赤裸，身上只披着几根布条。眼看安娜的手就要往要紧的地方摸，哈里曼连忙避开把卢瑟拉到身边做挡箭牌。安娜笑了几下没有继续行动，给哈里曼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跟着凯乐走进了屋子。

哈里曼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这女人真的太危险了，如果他一开始就上了她的钩不知道又会落入怎样的境地。听她说刚才凯乐可是在她的房间休息。

卢瑟古怪的看了哈里曼一眼，“你小子原来在楼上忙这个啊，我说动静怎么那么大。”哈里曼没有理卢瑟的调笑，整了整身上挂着的布条冷冷看了卢瑟几眼。

卢瑟见这家伙不经逗也没有再跟他开玩笑，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哈里曼。哈里曼接过勉强的披到身上，卢瑟体型跟他差距太大，衣服有些小只能勉强的套在身上，幸亏这衣服比较结实才没有让哈里曼把它撑开。

卢瑟进入安娜的房屋，哈里曼紧跟其后。屋里到处放的都是沾着黑血的绷带，地上零星洒落着不少银币。凯乐刚才应该就在这里疗伤，他跟安娜的关系哈里曼不太清楚却比较疑惑他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屋里疗伤，反而要躲到安娜这里。

凯乐正在帮卡莎包扎，骨折的右臂也已经被厚厚的绷带缠绕打上了石膏。黑色的鲜血不断从凯乐身上滴落，他却没有在意，一心一意的帮卡莎包扎着伤口。卡莎忍住没有哭出声，眼里却不争气的流下泪水。

安娜点了一根细雪茄在那吸着，手里还拿着一杯威士忌。脸带笑意的看着包扎伤口的卡莎。卡莎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哈里曼就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应该先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吗？卡夫先生。”凯乐帮卡莎包扎完伤口后就转身对卢瑟说道。黑色鲜血已经完全将身上包裹的绷带浸透。凯乐直接扯掉了身上的绷带，露出那胸膛恐怖的贯穿伤，石油般粘稠的液体不断从恐怖的伤口中流出。

卢瑟听言右手一勾，一道道金色的丝线从凯乐的伤口中被抽离出来。金色丝线不断抽离凯乐的脸色也是愈发苍白。他虽然用术法躲过了卢瑟的致命一击，但卢瑟的力量一直盘驻在他的体内阻碍着他伤口的复原。

金色的丝线完全从伤口中抽离后，凯乐从裤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银币直接塞进嘴里嚼碎咽下。高等阶术士可以通过吞食金银来修复自身的损伤。银币不断被凯乐嚼碎咽下，身上恐怖的伤口也随着银币的吞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金色的丝线在卢瑟的手指间凝结成一个银色圆球，里面充斥着原初的力量。这是他的力量在凯乐体内不断吞噬阻止凯乐修复自己身体的结果。卢瑟看了一眼那指尖的银色圆球就直接将那银色的圆球抛向卡莎。

卡莎没有来得及闪躲，那银色的圆球就直接融入了她的身体。凯乐也没有阻止，看着卢瑟的目光和善了一些。

“你对我做了什么？”卡莎看了凯乐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又狠狠的瞪了卢瑟一眼。

“一点小小的歉意。”卢瑟淡淡的说道，“这也是刚才哈里曼在房间里的许诺。”

卡莎感觉右手臂有些发痒就直接将右手臂上的石膏砸碎。扯开绷带，那受伤的手臂已经完全恢复如初。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也完全愈合。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斐乐先生的事了。”卢瑟坐到沙发上对凯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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