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退狂蟒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提前禀报？”柳颉之问身边人。
武林盟的总舵在洛阳，柳颉之常年在北方，如今来湘西不过是任务使然，他自然对这里的传说典故不熟悉。柳颉之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是他冷静下来后，便反应过来了：饶是他人生地不熟，这在岳阳分舵的人，总该知道今天不能渡过洞庭水。怎么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有一个小护卫忙上前道：“回……回小公子，白蟒的确会在三月现身，但今年的日子是在七天后，而不是今天啊。”
那边虹以歌也掰起手指头算了算，冲柳颉之点一点头，算是同意了武林盟护卫的说法。
洞庭湖面上风雨大作，暴雨劈头盖脸的浇来，天边一道雷电下来，将整个天空点亮。更为可怖的是，那白蟒的一张血盆大口，离这湖中央的一尾小船愈来愈近。
这样一番末日景象，见者无不胆战心惊。
虹以歌自认胆大包天，可乍一看这样的场面，她心底也不免发虚。
那白蟒似乎是察觉到虹以歌的目光，双瞳不由向她看来。
只见白蟒扭动庞大的身躯，整个木船忽的上升了不少，船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晃动震得七扭八歪。
虹以歌足下不稳，直接向后栽倒下去！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听得一声闷响，她并没有撞上桅杆，而是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虹宫主，你没事吧？”柳颉之一手搭在旁边的木桶上，一手轻轻回护着虹以歌，他的下巴恰巧剐蹭着虹以歌的头顶。
虹以歌发觉自己半倚在对方怀中，双颊一红，作势就要起来。
哪里知道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虹以歌直接跌在了柳颉之身上！
这下子，虹以歌正贴在了柳颉之的胸膛，在那一刻，风声雨声皆无，满世界只剩了柳颉之的心跳声。
木船摇摇晃晃上升着，停在了和白蟒双瞳同一水平线上。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的船正停在白蟒的身躯上，悬在了半空中！
“嘶——”殷红的信子自白蟒口中吐出，只要它愿意，它就可以吞掉这满船人。
只见那信子一卷，其中一名护卫登时双足离地，被白蟒往口中拉去！
那人哀嚎不止，涕泪齐流！
柳颉之足尖点地，运功起身，抓住了那武林盟的护卫。只见他并起双指，真气自指尖崩出，“啵”的一声，重重击中白蟒的舌头！
白蟒吃痛，吐出口中人。
而木船也因白蟒晃动而翻了下去！
“一会儿跳船！！！”柳颉之将那人扔到船上，自己则停留在白蟒身上。
白蟒怎肯善罢甘休，张开大口向柳颉之咬去！
柳颉之轻身功法甚好，他沿着白蟒巨大的身躯飞速移动，那张血口始终离他有半尺之远，愣是咬他不住！
也是这时，柳颉之忽的加速，猛地和白蟒拉开距离。
他右手一抖，折扇应声而开。他运动真气，将湖水向白蟒脸上招呼而去！
谁知白蟒扭动身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柳颉之的攻击，反倒将它的尾巴，劈头盖脸的向踏空的柳颉之拍打而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层薄冰出现在柳颉之脚下，使他稳稳立住，侧身躲开了白蟒的尾巴。
柳颉之遥遥望去，只见虹以歌踏冰而来。
“宫主危险！”柳颉之心里焦急万分。
“这畜生吃了你便不会吃了我嘛？”虹以歌反问道“再说了，以歌还指望着小公子，为我玉蟾宫正名呢！”
两人谈话间，白蟒贴面而来，柳、虹二人急忙后退，闪避开来。
“白蟒活了几百年，算是地仙了，咱们打不过的。就算杀了它，恐怕也会遭到天谴。”柳颉之分析道。
“是。”虹以歌双掌不住迸出阴寒真气，控制着二人脚下的水流，将之凝结成冰。
柳颉之略瞥了一眼，发觉虹以歌居然没带冰魄剑！他忙问：“小虹宫主，冰魄何在？”
虹以歌冷哼道：“与你何干！”
话音刚落，白蟒的尾巴携着千钧之力向二人砸来！
柳颉之和虹以歌用真气支起一个防护罩，挡住了这波攻击，只是防御住白蟒攻击的同时，防护罩也随之破碎了。
“小虹宫主，你对洞庭湖湖水水文了解几何？”柳颉之边跑边问。
“尚可。”虹以歌紧跟在柳颉之身后。
“此处可有浅滩？”柳颉之问道。
虹以歌抬手一指：“东南方三里处。”
柳颉之击掌而笑：“好！小虹宫主，可能替我拦它一拦？”
“你去吧！”虹以歌右掌挥出，将柳颉之推出三丈远。
柳颉之扭头看虹以歌，而他面前一道十丈高的冰墙拔地而起！
柳颉之凝视了那道冰墙半刻，而后涉水而去，在他的脚下，又延伸出一道长长的冰道，助他向前。柳颉之见到此景，不由暗中赞叹虹以歌内力深厚。而后快速抽身离去，奔向那处浅滩。
再说虹以歌，她凭空建起冰墙，将那发狂的白蟒困在寒冰牢笼里。
只是她的这个寒冰囚笼，比起浩浩汤汤的洞庭湖面，不过沧海一粟。能将白蟒困住一时半刻，已是不易。
白蟒的身躯疯狂扭动，不住撞击着寒冰囚笼，好在虹以歌内力深厚，饶是冰块上出现了细碎裂纹，这冰墙仍是纹丝不动。
可虹以歌心知，这冰墙她维持不了多久了。虹以歌翻手运功，周身爆发出骇人的寒意，她靠着这股寒气逼向白蟒！
白蟒看见这人类朝自己冲来，放弃了撞击冰墙，转而迎面对上虹以歌！
虹以歌在半空一个鲤鱼打挺，从白蟒口中穿梭而过！
白蟒扑了一个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它一头扎进水底，整个湖面也随着白蟒入水而暂时风平浪静。
虹以歌足尖儿点在冰上，虚浮在水面上。她双手在胸前收拢，湖水之上又冰冻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盖子，将白蟒困于其中。
虹以歌仍是不放心，又运功将冰块层层叠起，遥遥望去，好似洞庭湖上多了一座冰塔。
正是虹以歌心底石头稍落之事，听得“咔嚓”的细碎声响，这座冰塔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不好！”虹以歌拔腿就跑！
“轰——！！！”冰塔应声而碎，白蟒的血盆大口紧紧跟在虹以歌身后！
虹以歌翻身躲过白蟒的攻击，轻盈落在了白蟒的身躯上。
白蟒身躯庞大行动不灵活，虹以歌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几次逃过白蟒的攻击。
虹以歌踏着白蟒的身躯前进，白蟒三分之二的身子都在水里，它能感受到背上有人在行走。白蟒的尾巴奋力一甩，虹以歌一脚踏空，无法借力，直直往水面掉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矫健的身影自空中掠过，身影的主人及时接住了虹以歌，将她往岸上带去。
“小虹宫主可有大碍？”柳颉之带着虹以歌平安落在湖中央的小岛上。
虹以歌摇摇头：“没事。小公子布置好了吗？”
柳颉之点一点头，说：“一会儿就拜托宫主配合了！”
说罢两人抬起头，望着那直起身子的巨蟒。
此时此刻，白蟒盘成了一个弧形，垂首注视这虹以歌和柳颉之二人。只是现在，湖水只能淹没白蟒四分之一的身子，它大半个身躯都裸露在土地上。
柳颉之催动内力，平地起狂风。
数道高耸入云的水龙卷自湖面而起，朝着他们的方向卷来。
柳颉之控制着水龙卷，将多股汇作一股，而那一股巨大水柱，裹挟了白蟒的整个身躯！
“宫主快！”
虹以歌聚气为剑，她右手握住剑柄，腾空跃起，清啸一声：“冰天雪地！”
霎时间天空中的雨滴凝成冰晶，而冰冻沿着白蟒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上，直到那可怖的獠牙也冻成了冰柱，通天寒意才停止。
柳颉之立刻将备好的巨石一一踹下，那巨石撞击上冰冻的白蟒，发出骇人的声音。
被冻住的白蟒双瞳猛地收缩——它在害怕！
柳颉之见白蟒身上的冰块开始开裂，也不再将巨石推下，而是冲着那白蟒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我们无意伤害您，也并不知道您为何会如此动怒提前出关。但我等希望您收起怒火想想这沿湖百姓，再想想这几百年来的修行。若是因这样的事情坏了您的修行，岂非得不偿失？望您暂时退回湖底，好生歇息，您看这样可好？”
白蟒赤红色的双瞳微微黯淡了下去，而洞庭湖面也随着白蟒渐渐平复的心情，恢复了平静。
虹以歌再用气剑凭空一划，冰冻消失，白蟒又可以行动自如了。
白蟒深深地看了眼岛上的男女，而后顺着水流，沉回了湖底。
见白蟒已退，筋疲力尽的虹以歌盘腿坐在了地上，运功调息。
柳颉之见虹以歌脸色苍白，忙坐在了她身后，缓缓将内力输入到她的体内。
虹以歌欲开口致谢：“多……”
“别说话了，宫主内力消耗太多，怕是要养一阵子。”柳颉之打断了虹以歌的话，他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入虹以歌的身体里。
虹以歌老实闭嘴，安心恢复力气。
柳颉之收功的前一瞬，封住了虹以歌的几处穴道，这才是完成疗伤。
虹以歌喘了口气，拱手谢道：“多谢小公子。”
柳颉之忙摆摆手，笑说：“不敢当。若非宫主倾力相助，白蟒不可能这样快就撤退。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
虹以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宫主聚气为剑，最后那式‘冰天雪地，魄散魂飞’威力巨大。若有冰魄剑加持，才能显示出这剑招的真正威力。可是宫主既然料到要用冰魄剑法，为何不肯带剑，还要费力气去聚气为剑呢？”柳颉之问道。
虹以歌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她愣了半晌，才说道：“情况太过紧急，忘了带剑。”
柳颉之自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但他也没再追问，只是说道：“咱们在此稍等半刻，想来盟主府一会儿便会派人来接。”
“好。”
两人在这岛上待了不多时，便见到了循迹而来的盟主府的船队。
虹以歌再度踏上甲板时，洞庭湖上风止雨息，有细碎的阳光从天穹上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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