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桌好菜

说急不急，说慌不慌。林文鑫没日没夜的刻苦练着，要打败师傅，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论武功，师傅在江湖上也算有名号的，只是他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才选择归隐而已。

        没办法，只有苦练。现在打不败，不见得以后也打不过。武功也逐步在提升，可是身子却渐渐变得虚弱。人总是要休息的，这么不要命的做，那能撑多久呢？

        看到林文鑫这么个练法，王允心急如焚。这可是他的徒弟呀，是他唯一的徒弟，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那感情自然不用说。

        每次劝告，林文鑫总是表面答应，却暗地里刻苦。害怕会扰到师傅，他选择走远一些。凭着这身武功，也不害怕会遇到什么财狼虎豹。从小所受的心灵伤害，让他不害怕夜晚。

        王允总会时不时注意他，注意这个唯一的徒弟。心里有不安，一种不祥的感觉在脑袋一闪，他不觉得身子一颤，“不会的，不会的”。

        做徒弟的苦楚，他做师傅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深仇大恨，不可不报。王允似乎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心软，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过于心狠，也不是一件好事。

        “徒弟呀，你能想的开吗？”，这父母之仇，灭庄之恨，可堪最大。别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是一个三四十的汉子，也接受不了。不报仇不可能，报仇实力不够，没办法那只有苦练。

        不想理江湖琐事，不想管江湖仇杀。王允不愿出去，可是林文鑫却不得不出去。一阵苦恼，一阵困惑，心中的苦涩一点也不比那徒弟少。

        “鑫儿，你要我怎么办呀？”，偷偷的看着徒弟练武，心中十分难受，不知不觉间嘀咕了一句。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不对，并不是无能为力。

        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心里好受了许多，面容也有了一丝笑意。论聪明，他承认徒弟远远高于他，可是这件事，似乎只有他才能办的到。不可能看着这唯一的徒弟死去，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转身走了回去，一切还真变得心安理得。躺在床上，还是那么舒服，渐渐的就睡着了。王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想，一切都等以后吧，以后会有办法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能阻止，索性让它发生。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很久都没有这样睡过。因为担心，好久都夜不能寐，这晚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天微微亮起，在淡淡照明之下，借着亮光，林文鑫走了回来。不想让师傅担心，这是自己的事情。师傅已经够好了，做的也够多了，不能让他在因为自己那些琐事，而担忧。

        每天都一样，总是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林文鑫就回去了。轻轻的走进房间，装成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又像刚刚开眼，在朦胧之中的婴儿。

        总是装的太好，但心里的压力，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仇人武功太高，自己又不知道那人是谁，这还得去查。可以说敌人在暗，自己在明，随时都可能被那人致命的一击。

        躺了一会，天已经大亮了。刚起来，看到一桌好菜摆在眼前，有兔子肉，有野山羊肉，也有豆腐白菜，各种各样，总之摆满了桌子。林文鑫看着出奇，呆呆半响，不为所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快去洗脸，该吃饭了”，见林文鑫惊讶的样子，王允就催促了一句。

        “嗯，好”，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做这么多好菜过。当然，林文鑫也学的一手好厨艺，做菜做饭那是家常，必须得会。

        “师傅，今天是什么日子呀？”，经不住心里的疑惑，本来不想问，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一看，师傅一切正常，不过显得有些高兴。

        “今天是我和你比武的日子”，王允说道：“快去洗脸，吃完饭，我要试试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前面的话让林文鑫不觉一颤，难道师傅知道什么了吗？这比武一般都是我主动去找师傅才对，怎么今天反过来了？想不清楚，也不明白，不过却觉得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却又说不上来。听到后面的话，才微微觉得安心了好多。原来一切都没事，师傅只是要试试我的武功有没有进步，倒是我想的多了。

        “哦”，林文鑫开心的应了一句。这么久，他经过不日不夜的练功，武功自然有所进步。师傅要试探自己，还要做这么多好菜。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呆会问问自然也就清楚了。

        梳洗一番，林文鑫就回到桌旁。看到一桌的好菜，还真别说，有些嘴馋，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不争气，没好气的只能苦笑一下，在师傅面前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快坐下来”，听到林文鑫肚子的叫嚣，就知道，他肯定饿了。不过一切都太突然，所以惊讶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王允不觉催促道：“我都饿了，再不坐下来，我可要先吃了”。

        “嗯？”，林文鑫一阵无语，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碗筷已经摆好，饭也已经盛放在面前，“师傅，以前你说试探我武功，怎么都没今天这样，做这么多好菜呀？”。

        被林文鑫这么一问，王允才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顿时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一般，十分不自然。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好在孩子一直看着桌上的好菜，要不然还真可能会怀疑什么。不知道如何回答，那索性就让他不要问了，“你这是怪师傅以前没给你做好吃的？”。

        “嗯？”，被王允这么一说，林文鑫顿时一笑，不知道是笑他师傅误解了意思，还是笑这桌好菜太突然。激动、感谢而又带着一丝兴奋。

        带着满腔热情，期待而又害怕。现在比武吗？现在自己这点本事能是师傅的对手？这是一个机会，不能放弃，决不放弃。林文鑫也是一肚子的挣扎。

        难道师傅要让我下山，或者只是一个测试，看看我有没有自保的本领？林文鑫的心又开始幻想起来。他也知道，虽然自己每天都想办法避开师傅，不让他担心，可是他还是会知道的。

        “师傅，你是不是让我下山了？”，仇深似海，不能不报，林文鑫还是问了出来。对于这顿饭，他真的有些疑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却又说不准。

        王允一脸严肃，但却带着一丝的柔情，柔情藏得很深，却因为关心则乱，时不时会显现出来，“让你出去，你能打败我就出去吧。鑫儿，仇恨容易让人疯狂，感情是一个人的弱点。我对你严格，也是希望你好，学好一身本事，将来不会被人欺负。当然，家仇要报，但不急于一时，要有耐心。十年报仇不晚，但是一个人能有这份耐力，这才让人震惊。你年纪还小，什么事情都要慢慢用心体会，虽然聪明，但过于急躁，聪明也会被聪明误的”。

        “嗯”，点了点头，这话虽然简朴，让人听着易懂，却蕴含深意。林文鑫听在心里，全身舒服，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有师傅关心，有师傅疼，有师傅照顾。人虽然聪明，但是这份爱，这份情，永远永远也回报不了。这让他对师傅无比尊重，不容有一丝的反驳和无视。

        就是家仇，与师傅的要求相矛盾，要打败师傅才能报仇，林文鑫也只能暗地里努力，尽量让师傅不要担心。不想违背，却偏偏时间不等人，心里有事情悬着，总让人无法平静。

        “这？”，听到师傅的话，让林文鑫不觉身子一颤，聪明的他还是很快把这份担忧压在心底。偷偷的看了看师傅，他还是那么肯定，那么执着，一切都不容任何人反驳。

        “不用担心，你努力了就好，总会有一天你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王允不知道怎么劝慰，徒弟太过聪明，什么能想不到的。

        师傅还是那样，总是让人尊敬，望尘莫及。却一切又那么的和蔼可亲，那么温馨，那么体贴。

        “嗯”，林文鑫点了点头，依然吃着这顿好吃的饭菜，似乎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一般，“师傅，我会努力的，我会尽力的”。

        “嗯”，王允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先吃饭吧，一切等吃完了再说。你吃慢点”。

        林文鑫抿了抿嘴，似乎回味着口里的味道，依然那么香甜，那么美好，总让人回味无穷。

        “咯”，总算吃饱了，林文鑫不觉打了个嗝。

        “吃饱了吗？”，王允撇头看了一眼，那份关心，那份体贴顿时写在脸上一般。

        “嗯”，林文鑫点了点头。

        王允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收拾了一番。林文鑫也没闲着，帮着师傅一起收拾。而且这么大的人，要说这些都不会，那也说不过去，毕竟现在不是什么大少爷，而是一个苦命的人。

        “走吧”，收拾好，王允就对林文鑫说了两个字。

        “啊？”，总算到来，可是林文鑫却不知怎么面对。和师傅对决，这算怎么回事，不孝徒孙吗？而且现在根本就打不过，运气好能多接几招，运气不好，那说不定用不了几招，就会败下阵来。

        王允拍拍他的肩膀，轻步走了出去。速度是那么的快，是像是飞，又像是鬼在走动一般，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步伐。

        林文鑫咬了咬牙，身子一挺，终于还是追了上去。他不能放弃，这是报仇，是父母的大仇。而且现在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师傅，自己如果都退缩了，那仇根本就不可能报得了，因为师傅根本不应许自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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