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谁是注定的有缘人
顾长青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感叹道:“我觉得这种云层中偶露峥嵘的感觉比一览无余更有味道,更觉含蓄内敛和具有层次美!”跑点头表示赞同。
“啊!”顾长青一声惊叫:“这张太好啦!你怎么想的呀!”顾长青翻盯着一张照片啧啧称赞。照片的前景是一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被金光笼罩的三角形珠峰峰顶从层叠的云层中突破出来,珠峰的上面恰巧飞过一只雄鹰。整个画面层次丰富,色彩纯净,意境高妙。这是一张千载难逢的抓拍,恰巧有鹰飞过,峰顶冲出云层,跑又巧妙地用一面飘扬在帐篷上的红旗做前景。
顾长青无比钦佩地说:“和你一比,我连个端相机的都算不上了,这一路上,我得好好跟你学学。”
“嗯,我考虑考虑!”跑故作深沉。顾长青眉头一扬霸道地说:“不许考虑,没得商量!”
帅气的牧马人穿行在山谷颠簸的碎石路上,给他们带来真正的驾驶乐趣。两边山坡上更像是远古冰川运动留下嶙峋的巨石,巨石阵中忽然露出雪山一角,“希夏邦马峰。”俩人兴奋地对视。
随着牧马人的前进,眼前的雪峰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云层逐渐散开,醉人的蓝天下巍巍的希夏邦马峰形态峭立,银光闪闪,那种晶莹剔透的光芒,即使离它这么远,都晃得眼晕。
再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之地,蓝天白云下一片幽蓝的湖水,在高原阳光下层次分明深浅不一。“这湖叫什么来着?什么措?”顾长青忽然想不起。
跑看着她着急就是不说:“西藏的措多如牦牛,什么措?再想想?”
“嗯~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了,佩枯措!没错,就是希夏邦马峰山下的佩枯错!”
跑把车径直开到了湖边,还没等停稳,顾长青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张开双臂高声呐喊:“啊~”
连着喊了几声,顾长青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那一直萦绕压抑在肺腑之间的郁结之气好像也随着呐喊抒发出来。想想自己纠结委屈在一米见方格子间的那些日子,想着为了一个抓不住摸不着的男人为难自己的那些日子,顾长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幸亏自己走出了这一步,虽然开始的有些迟。
两人在湖边互相拍照片,两个人以希夏邦马峰为背景,以佩枯措为背景,以红色牧马人为背景,顾长青爬上车头,挥舞着围巾;抱着跑的吉他夸张地摇滚;一遍一遍地跳跃,做各种古怪的动作,还把三脚架支起,拉着跑和他一起疯。
天地之间,一车两人,笑声响彻山巅。
从拉萨出发后,两人之间的风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川藏线上,顾长青僵硬的像一只刺猬,随时乍起全身的刺防备着,而内心却脆弱到不敢触碰,跑的一句话,听到的一句歌词,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场景都会让她羸弱不堪溃不成军。而现在,顾长青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舒展,她来阿里,是为了埋葬过去重新开始的,可是很多时候,顾长青需要用力才能回忆起她和陆扬曾经来过的事实,觉得自己有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错愕。而跑,一改初识时的冷漠与疏离,有时霸道坚决,给她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有时又像个纯真呆萌的孩子,和她一起疯闹傻笑。
两人的关系也不再是向导和雇主的关系,更像是结伴而行的情侣,不是更像,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了!
离开佩枯错,开始从318川藏线变道219新藏线,夕阳西斜,头顶的云层低垂,伸手可及,眼前是通向天际看不到头的笔直的柏油路,车很少路很好,两边广袤的高原随意洒落着大小不一的小湖泊,风华绝代的黑颈鹤在湖边悠然舞蹈,偶尔一只高原雄鹰掠过,停在一头早已干枯的野牦牛的枯骨上。音响里放着汪峰的歌,两人跟着大声嘶喊,感受着阿里的狂野与辽阔。
走了很久,几乎看不到什么车,忽然在不远处的路边上,停着几辆丰田越野,一群游客模样的人在路边跳跃拍照,甚至有人走到路中间,或趴或躺三五成群自由摆拍。
顾长青揣测,前面应该是新藏线上的“1314碑”,她来过,也拍过,她也在心里默默诵念过“1314,一生一世”。
“唉,这些人也够天真的,以为在这里是什么神圣特别的寓意,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路碑而已。”顾长青惊讶自己的冷淡。
跑没有说话,默默地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跑把车开在他们跟前停下,早有一个藏族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看见跑欣喜地说:“啊,果真是你啊!我昨天听巴普说你也来了,想着今天应该能遇上的。”说着朝着顾长青笑一笑。
跑给顾长青介绍说:“普布,就是央金阿妈的儿子,是车队的队长。”顾长青也想起来,眼前这个藏族汉子就是鲁朗央金阿妈的儿子。
连连说:“哦,你就是普布啊,前不久我还见到你阿妈和阿爸,还在你家里住了几天呢!阿妈阿爸很想你哦!”
普布一听,开心地搓着双手嘿嘿地笑着说:“阿姐,你漂亮,我也喜欢你!”跑佯怒地捶了一下普布的胸口说:“你小子胆子够大的,她你可不能喜欢!”
普布夸张地揉着胸口说:“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同时,又过来几个人,是其他车上的司机和一个领队模样的青年,顾长青一一见过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眼前一字排列的越野车,和车身后面贴着“雪山户外”的logo那么似曾相识。
记忆像潮水一样漫过:三年前,她和陆扬参加的就是“雪山户外”,跑曾说过,三年前,雪山户外正在青海、云南拓张业务,优秀有经验的领队很多被派往外地,很多时候,他都要亲自带队来应对,那么,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们擦肩而过?
……缘分果真是奇妙,两个人百转千回地靠近、错过、离开然后再相逢。
到底谁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有缘人?
晚上到了塔钦,普布说,后面的路上太荒凉,建议两人跟着他们车队随行,一起也有个照应,说其他的倒也不怕,就怕车子出现什么问题。
跑说:“问问我的当家的,我说了不算。”
顾长青表示很愿意跟着车队走,一是安全,还有一个令她不安的事情是,她不想有那么多时间和跑单独在一起,这样会影响她自然从容地告别过去。
事实上,他已经影响到了。
钟情在路上的人聚在一起很容易有气氛,即使第二天要转冈仁波齐,晚上依然不肯早早睡觉,聚在旅馆餐厅里喝酒聊天,唱歌做游戏。跑看起来是一个冷傲孤僻的人,熟悉之后,发现他是个极有感染力的人,两个小游戏,几首歌,就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
因为第二天要开始转山,所以最后还是跑不得不赶着大家早点休息。
一想到第二天的转山,顾长青还是很激动的。上一次她和陆扬来的时候,只转了一半,到止热寺的那天晚上遇上雨雪,第二天俱乐部担心人员安危,组织大家原路撤回,顾长青听了又遗憾,又长舒一口气。遗憾的是无法为自己未知的爱情祈福,长舒口气是因为,终于不用忍受高海拔徒步转山的艰辛了。
冈仁波齐是被世界很多宗教里公认的神山和世界中心,是佛教中最著名的须弥山,是印度教里湿婆神的住所,是苯教的发源地,是藏传佛教里胜乐金刚的住所,代表着无量幸福。藏族人相信,转山一圈,可以洗涤一生的罪孽,增添无穷的功德。
卓玛拉山口是转山途中海拔最高的地方,海拔近5700米,据说是个很灵验的地方,很多信徒从全世界跋山涉水来转山,一是为了消灾免难,一是在卓玛拉山口祈福许愿。
顾长青不是信徒,但心里有爱的女人,都有些痴缠的傻念头,她希望能在卓玛拉山口为她和陆扬的爱情祈福。所以,尽管第一天的转山让她苦不堪言,但她仍然希望能爬上卓玛拉山口,许下愿望。可惜,一夜风雨后,早晨起来,止热寺白茫茫一片,风继续在刮,俱乐部的领队担心队员们的安全,动员大家下撤,顾长青有些闷闷不乐,
陆扬劝慰她:“转山,就是一种仪式,一种体验,不是信徒,没必要冒生命危险去尝试。”
顾长青没有告诉他心里的愿望,那时候她还说不出口。后来,等陷入和陆扬的苦恋之后,曾经胡思乱想过,她和陆扬的这段感情,根本得不到佛祖的保佑,不然为什么那么巧,连个祈福的机会都没有给呢。
而这一次,顾长青内心有更大的决心要转完神山,转山一圈,象征着重生,她想洗涤她身上所有的罪孽,如果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一种罪的话,她需要通过这样一个仪式来告别自己的过去。
她默默祈祷,佛祖保佑,一定让她顺利转完山,好洗涤她身上的罪孽,好让她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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