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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还不早日娶回去?


宋清欢眉目微沉,长睫一敛,掩下了眸中的异色。

        母后要去天宁寺上香,究竟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君晚的撺掇?

        “欢儿?”见她没有出声,萧菱伊不禁又问了一句。

        宋清欢抬头朝她笑笑,神色如常,浅笑着应了,“好啊。”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般问道,“母后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天宁寺呢?”

        “听云和说天宁寺上香很灵验。我想去替你和殊儿上个香,让菩萨保佑你们日后平平安安的,还有你腹中的宝宝和忧忧,就权当散散心了。”萧菱伊不疑有他,浅笑着道。

        宋清欢眉头不动声色一蹙,眼底一抹异色闪过。

        竟果然是君晚提议?

        那么,她究竟只是单纯地想向母后示好,还是说,另有所图?

        宋清欢抬头看沈初寒一眼,想征求他的意见。

        如果只是想单纯地示好,那便也没什么,只要君晚不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晃悠,平常乖乖地不惹是生非,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她和沈初寒可以饶君晚一命。

        可她若是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这件事便值得三思了。

        萧菱伊见两人不出声,微微一怔,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沈初寒看萧菱伊一眼,薄唇微抿,很快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阿绾是在问我去不去呢?”

        萧菱伊“咦”一声,“殊儿有空吗?”

        “母后打算什么时候去?”

        “三日之后吧,怎么样?”

        “那我到时再看看,若是我得空的话,便随母后一起去。”

        “好。”萧菱伊点头应了,“若是太忙,就不用惦记我这边了,有欢儿和云和陪着就好。”

        “是母后。”

        见沈初寒已经回答了萧菱伊,宋清欢便没再说什么,只抿唇笑笑,点头附和一声。

        沈初寒怕萧菱伊起疑心,主动说起了替慕容一家翻案之事。

        萧菱伊听罢自是开心,又听宋清欢说起过容微音当年那个一出生便被送去容府的孩子,心中慨叹,让宋清欢什么时候领容筝过来让她见一面,宋清欢笑着应了,准备等去完天宁寺,便登门去容府看看容筝,顺便也拜访一下她的父母。

        聊了一会,日头渐中,萧菱伊留了两人在此用午饭,沈初寒今日得空,便应了下来。

        君熙站起身道,“我去吩咐厨房准备。”

        “好,麻烦你了熙儿。”萧菱伊点点头。

        君熙却脚下未动,看一眼宋清欢道,“阿欢有空?陪我一道去厨房看看可好?忧忧如今也能吃些辅食了吧,去瞧瞧厨房有没有什么她爱吃的东西?”

        宋清欢一讶,很快想到什么,点点头也站了起来,看向沈初寒和萧菱伊道,“母后,那我同嫂嫂过去看看。”

        “好。”萧菱伊应了,目送着宋清欢和君熙一道出了正厅。

        出门走了一会,宋清欢看向君熙,嘴角噙着浅淡笑意,“嫂嫂,你有话同我说是吗?”

        君熙点点头,眼睫一垂,眼中的明媚忽的就退了下去,有哀婉浮上。

        “嫂嫂?”宋清欢微惊,忙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君熙深吸一口气,朝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没事,只是……”

        见她这神情,宋清欢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咯噔”,“可是五皇兄出什么事了?”

        “也没有。不过……”她一顿,“我也要说的事,确实同他有关。”

        “怎么了?”宋清欢不免有些慌张,开口追问。

        君熙搬来宁平长帝姬府后,宋暄的棺椁也被悄悄运到了这里,为了不吓到萧菱伊,并未叫她察觉。

        离宋暄过世已过去两年多了,当初他的尸身虽然一直用冰块保存着,但毕竟时间太久,为了不损害到他的尸身,宋清欢拜托季流云配置了些药材出来,用这些药材熬成汁,再将宋暄的尸体放置其中,用冰块冷冻保存,便能保持尸身不腐。

        难道说,是季流云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可不应该啊,那药水都用了这么久了,就算要出问题,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是。

        君熙看着她,眼角有泪光微闪,她深吸一口气,哽咽着开了口,“阿欢,我……我想将阿暄给葬了。”

        “你说什么?”宋清欢闻言大骇,瞪大了眼睛瞧着君熙,满脸的不可置信。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将宋暄葬了?要知道,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如今这一步,眼看着马上就要去玉衡岛了,君熙怎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放弃?

        君熙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中涌上的泪花,勉强镇定道,“阿欢,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好。”宋清欢应了,挽着她的手,在府里找了处凉亭坐了下来。

        “嫂嫂,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坐定,宋清欢看向君熙,急急忙忙开了口。

        “我找云歌仔细谈过了。”君熙深吸一口气,缓缓开了口。

        云歌有一次说漏了嘴,不小心向君熙透露了她是扶澜族人的事实,只得来找宋清欢,不知该怎么如何补救才好。

        宋清欢也没想着刻意去瞒君熙,便宽慰了云歌两句,让她放宽心思,不必太在意。

        没想到君熙倒是找云歌聊过了。

        她点点头,示意君熙接着往下说。

        “云歌告诉我,扶澜族人的确有灵力,且族中圣女,其灵力也的确高于普通的扶澜族人,只是……所谓族中圣女可知天命、定乾坤,甚至有起死回生能力之说,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词罢了。”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笑,“其实想想也都知道,就算扶澜族人再神秘,毕竟也是人,起死回生这种事,怕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长睫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听说玉衡岛极难找到,而且扶澜族人避世已久,不喜外人。就算我们真的上了岛,也许还未等到找到扶澜族圣女,就已经被扶澜族人驱逐了出去,甚至,还有可能丢了性命。”她微微一顿,“我不能让你们为了阿暄去冒险,况且,你如今还有身孕在身。”

        “嫂嫂……”听了她这话,宋清欢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之前便同君熙说过,自己母妃是扶澜族圣女一事,有这层关系在,他们若真上了岛,应该还是能见到母妃的。那么,此时君熙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更多地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考量。

        她没见过沈初寒蛊毒发作的时候,自然不知道解沈初寒体内的蛊毒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或许还以为他们要上岛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复活宋暄。

        眼下,宋清欢刚怀了身孕,沈初寒又刚登基,国内政局不稳,这种情况下,的确不适合立即动身去玉衡岛。

        况且,去了玉衡岛之后究竟能不能复活宋暄,也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也许,还会赔上所有人的性命。

        君熙这段时间想了许多。当初她也曾有过孤身一人前往玉衡岛的念头,可阿念渐渐长大,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偏生懂事得令人心疼。

        玉衡岛之行,势必艰险万分,如果她不幸遇难,阿念便彻底失去了父母。虽然宋清欢和沈初寒势必会替她照顾好阿念,但她还是不想那么自私,将阿念孤孤单单留在世上。无论如何,她也要将阿念抚养长大成人,所以,很多事情便由不得她任性。

        权衡之下,她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与其抱着一个虚无的希望浑浑噩噩地生活,倒不如好生将阿念抚养长大,也算是……也算是给死去的宋暄在人世留下一丝念想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对宋清欢而言,玉衡岛之行,是势必要去的。

        不管是为了救活宋暄,还是为了解沈初寒体内的蛊毒,亦或是再见母妃一面,她都不可能放弃去玉衡岛的计划。

        只是目前看来,或许要后延一段时间罢了。

        理清了思绪,她抬眸,沉沉看向君熙,“嫂嫂,我知道你是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只是,玉衡岛之行,我们是势必要去的。”

        君熙张了张唇,见她笃定的神情,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开口。

        宋清欢接着又道,“复活五皇兄一事,确实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我还是想一试。况且,我先前跟你说的阿殊身中蛊毒之事也是真的,虽然如今尚未发作,但一旦发作,对阿殊而言亦是凶险万分。”

        她抿了抿唇,宽慰地拍了拍君熙的手背,“嫂嫂,如今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来得不大凑巧,先前答应你的两个月期限,怕是要推迟了。但你放心,无论如何,复活五皇兄的事我都会一试,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

        “阿欢。”听着她这一番话,君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花又涌了上来。她自幼被当作男子教养长大,本不是容易动情之人,但听得宋清欢这番肺腑之言,鼻头忍不住一酸。

        “所以嫂嫂,再等我几个月好吗?”宋清欢握了握她微凉的指尖,语声坚定。

        君熙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的视线清晰了些许。她弯了嘴角,眼中有星光闪烁,“既然阿欢都不愿意放弃,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她已经等了两年了,不在乎再等这几个月。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宋暄身前便最疼爱宋清欢这个妹妹,若是叫她冒着牺牲宋清欢安全的危险去救宋暄,相信宋暄在世也不会同意的。

        “好。嫂嫂,请你相信我和阿殊。”宋清欢郑重许诺。

        “嗯。”君熙浅笑流光,“我相信你们。”

        宋清欢舒一口气,拉着她站起来道,“我们出来久了,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母后和阿殊起疑。”

        君熙应了,同宋清欢一道回了正厅。

        回去时,萧菱伊果然问了几句,只是被宋清欢随意拿话岔了过去。

        用过午饭,又呆了一会,两人才带着忧忧依依不舍地同萧菱伊和君熙告别。

        上了马车,忧忧因方才玩得疯了,很快便躺在宋清欢怀中昏昏欲睡,宋清欢低头看着她,轻轻拍着忧忧的后背,眸光温润。

        哄好了忧忧,宋清欢抬头朝沈初寒看去,见他也正看着她,不由抿唇一笑,“阿殊看出来了。”

        沈初寒明知故问,“看出什么来了?”

        “嫂嫂找我有话要说。”

        沈初寒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她说,她想将五皇兄给安葬了。”

        沈初寒眉头一挑,显然有些吃惊。

        “不过,被我劝说着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沈初寒的眉头又落了下来,只静静地看着宋清欢,没有出声。

        “阿殊,我们什么时候去玉衡岛。”宋清欢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等你分娩之后。”沈初寒没有犹豫,语声淡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宋清欢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可目光触到沈初寒那清冷的眸光,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十分清楚,在沈初寒心中,自己的安危永远在他之上,就算她这时候说些什么,沈初寒也一定不会听的,只得无奈作罢。心里头叹一口气,看来,去玉衡岛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

        第二日,宋清欢便听说了慕容濯去容府一事。

        许是吃不准容筝和容家的态度,慕容濯去容府,是悄悄去的,并未惊动多少人。宋清欢之所以知道,也是听慕白说的。

        听说慕容濯替慕容家翻案之后,拉着慕白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酒醒,立马就去了容府。

        只是去容府之后发生了什么,慕白便也不知道了。虽想着去问慕容濯,但又觉得这是慕容家的私事。他如今与容筝的事还未过到明面,自然没这个立场多问。

        宋清欢闻言,决定也跟着去一趟容府。

        她本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容筝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时机正合适,等再过两日她就要陪母后去天宁寺了,不想再继续拖下去。

        不管怎样,自己作为朋友,事先知晓了容筝的身世却并未对她明说,心中到底感到抱歉,正好也可以借此次机会同她说明。

        主意打定,同沈初寒说了声,便带着沉星流月微服出了宫。

        马车驶出宫门,往容府驶去。

        驾车的,正是慕白。

        如今沈初寒刚登基,朝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离不开慕白和玄影这两位左臂右膀,所以他们目前还跟在沈初寒身边当差。

        等一切安定下来,沈初寒自会给他们安排个合适的官职。

        “慕白,你今日随我进府吗?”行了一会,宋清欢的声音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慕白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没等到慕白的回话,宋清欢微奇,示意流月挑起帘子。

        流月探出身子看向慕白,“慕白,殿下问你话,你听到了吗?”

        慕白这才慌张地回了神,“啊”一声,“听……听到了。”

        流月见他难得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以手掩唇,嗔他一眼道,“慕白,你今儿可真够魂不守舍的。”

        慕白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向她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方才说什么了?”

        流月给了他个白眼,“殿下问你,待会到了容府,你要不要跟她一起进去看看容姑娘?”后面“看看容姑娘”那几个字,当然是流月自己加的了,不过看慕白这样子,大概也听不出端倪。

        果然,慕白丝毫没有怀疑,脸颊红了红,清咳一声道,“我……我就不进去了。”说着,转了目光看向车厢内,“少夫人,属下就不跟着进去了。”

        “确定?”宋清欢略带戏谑的声音飘了出来。

        慕白“嗯”一声,垂了头看回前方。

        流月见此,便又退回了车厢。

        “殿下,我看慕白就是在口是心非。”流月看向宋清欢道。

        宋清欢笑笑,“罢了,有我们在,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还是等他哪天自己单独去找阿筝吧。”

        流月也跟着“嘻嘻”一笑,没有再多说。

        行了一会,容府到了。

        慕白让宋清欢在车里先等候片刻,自己跳下车辕,上了台阶,同门口守着的仆从说了两句。

        守门的仆从一听,眼中蓦地浮现出惶恐,忙不迭对慕白行了礼,请他在此稍等片刻,一人匆匆忙忙进府去了。

        不消片刻,慕白瞧见府里头浩浩荡荡出来了一大帮子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两名妙龄少女,正是容府老爷容岩和容夫人携她的两个女儿容筝、容瑟出门迎接来了。

        容岩带着妻女行到府门口,见到慕白,忙不迭一礼,“这位大人,草民容岩,听闻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不知如今娘娘何在?”

        对上未来的岳父大人,慕白自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礼,“容老爷客气了。”说着,微微侧了身子,指了指停在府门口的马车道,“娘娘在马车中。”

        说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容筝面上瞟去。

        自上次一别,又是好些天了。

        容筝面色比之上次相见时红润了不少,身量也丰腴些许,似乎季流云开的方子当真有了效果。

        慕白心中高兴,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

        容筝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趁人不备嗔了他一眼,很快垂下头,不让旁人看出端倪来。

        容岩和容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宋清欢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容筝的异样。倒是容瑟,因着见过慕白几面,自然而然对他更为关注,故而敏感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眉头不由蹙了蹙。

        容岩顺着慕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了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乍看上去似乎与普通的马车没什么两样,但他是商人,仔细一看,便看出了那辆马车细节中蕴含的高贵奢华。

        不由神情一凛,丝毫不敢怠慢,携一众人等,紧张地走到宋清欢的马车前,刚要掀袍下跪行礼,马车帘子却忽的被人掀开。

        他一怔,下跪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了,朝前看去。

        下一刻,视线中出现了一张雪肤玉颜,风姿清绝高华,见之忘俗。一双杏眸中带三分笑意,眼波潋滟,流光四溢,笑容仿佛三月初雪消融,春花初绽,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女子,似乎生来就该在云端让人仰望。

        怔忡间,听到一道清悦的声音传入耳中,“容老爷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微服出宫,不必兴师动众。”

        说话间,流月沉星已经下了车,一左一右将宋清欢也搀扶了下来。

        容岩慌慌张张回了神,既然宋清欢不让跪,只得对她恭谨一揖,“草民容岩,携妻女参见皇后娘娘。”

        宋清欢抿了抿唇,“本宫今日起来,只是来找阿筝叙旧的,容老爷不必紧张。”说着,看向容筝轻轻一笑,笑得温柔和静。

        容岩自然听说了容筝与宋清欢认识一事,但那时她还只是王妃,如今都已成了皇后,居然还屈尊降贵地亲自来容府,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自家姑娘,同皇后娘娘,竟这般交好了吗?

        当着容岩和容夫人的面,容筝也不敢直接叫宋清欢“阿欢”,怕吓到了他们,便也恭谨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宋清欢朝她眨了眨眼,又看回容岩,“容老爷自去忙吧,本宫同阿筝说说话就走。”

        容岩有些迟疑。

        照理,宋清欢身份尊崇,局尊降贵来到他府上,他自然该全程作陪才是,可她又发了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容筝看出了容岩的窘迫不安,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道,“爹,皇后娘娘与我是旧识,我引娘娘去我院里坐坐,你们不用紧张。”

        听到容筝这么说,容岩这才微舒一口气,朝宋清欢笑笑,躬身让道,“那……皇后娘娘,里面请。”

        宋清欢朝他笑着点点头,又向容夫人也示意一眼,只略过容瑟,挽住容筝的手,往容府里头去了。

        容岩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身影,还像做梦似的没回过神来。

        难道……他容家最近当真时来运转了?

        昨日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来了府上拜见他们,开口就说他是徽音的儿子,如今终于替慕容家翻了案,知晓了阿筝的身世,所以亲自上门来向他们道谢。他心中自然惊奇万分,要知道,当年这孩子,自己以为他早就死在了牢中,谁曾想到他不仅没死,如今还子承父业做了大官?

        尚未从昨日的震惊中回过神,今日皇后娘娘又亲自上门来了,真真是叫人如坠梦中,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这时,容夫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容岩回了神,朝容夫人望去,却见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容岩一怔,突然意识到方才送皇后娘娘过来的那位侍卫还在这里,忙转身望去,看向慕白笑道,“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慕白回以一笑,“容老爷唤我慕白便是。”

        容岩是白身,哪里敢直呼慕白的大名?堆笑着应了,朝府里头拱手一让,“原来是慕白大人,不嫌弃的话,请大人入府喝杯茶,少坐片刻?”

        见他不肯改口,慕白也没办法,淡笑着点头应了,随容岩一道进了容府。

        身后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随。

        慕白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眼底有异色闪过。

        另一厢。

        宋清欢同容筝走远了些,确定容岩他们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了,这才放慢了脚步,刚要开口,容筝倒是先笑吟吟地望了过来,“没想到阿欢今日会亲自过来,爹爹派人来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说着,拉过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阿欢,恭喜你了!”

        这声恭喜,既为她的后位,又为她腹中的宝宝、

        宋清欢被她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太忙,一直没顾得上来看你,你可别介意才是。”

        “这是说哪里的话。”容筝见她还是从前熟悉的模样,也渐渐放下心来,嗔她一眼道,“你如今已是皇后,自然有许多事要操心,我又怎会介意?只是一直没机会同你亲口说声恭喜,心里头还有些遗憾呢,可巧你今天便过来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宋清欢抿唇笑笑,知晓容筝的性子,便也省了这些虚礼,打量了容筝几眼,“瞧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自从服了季公子开的药方,果然觉得身子好多了。季公子说,只要再服用半个月,日后再好生调养着,基本上就不会再复发了。”说到这里,她抬眸看向宋清欢,“对了,还得多亏了你的那味血灵参,季公子说,若没有这味药,我这病,还得治几年。”

        宋清欢摆摆手,笑道,“谢我倒不必了,那味药啊,我原本已经送给了季流云,所以要谢,也该谢他才是。”

        “季公子还在临都吗?”容筝知道季流云是江湖人士,故而有此一问。

        “前些日子回去了。”

        “这样。”容筝微露怅然之意,“可惜还没来得及亲口跟季公子道声谢。”

        “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宋清欢宽慰道。

        说话间,容筝的院子到了,她请了宋清欢进去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来。

        宋清欢看向流月和沉星,“你们也先下去吧。”

        容筝一听,看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紫苏,带这两位姑娘下去坐坐,好生招待着。”

        “是。”紫苏福身应了,看向流月和沉星,“两位姐姐,请随奴婢来。”

        流月和沉星行礼谢过容筝,跟着紫苏离开了房间。

        容筝伸手给宋清欢斟了杯茶递过去,“阿欢今日不忙?”

        宋清欢轻笑,露出一排米粒般洁白的贝齿,说起了今日的来意,“阿筝,我听说……昨日萧……慕容濯来了府上?”

        听到宋清欢提起慕容濯,容筝怔了怔,不解地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话音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墨瞳微狭,“阿欢,你……之前知道他的身份?”

        宋清欢点头,眼中浮上一缕歉意,“不光他的,阿筝,你的身份,我之前也知道了。”微顿,看向容筝,“他昨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吧?”

        容筝点点头,眸光有几分浮乱,端起茶盏喝一口,才看向宋清欢道,“阿欢,你说……我该怎么办?”

        宋清欢略有诧异,“怎么办?”

        “他知道容府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并不想逼我恢复慕容姓,说是让我考虑考虑,等过几日再给他答复。”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容筝看上去有几分心烦意乱,“我从前也见过他几面,总觉得他有几分熟悉,却又不知为何,没想到,他竟然会是我的哥哥!还有我的家人,我的亲生父母,我现在根本半点记忆也没有了。”

        “容老爷和容夫人呢?他们是什么态度?”

        “他们自然也是无比震惊,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当年慕容阖府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他们为了保下我,只得忍痛与母亲断绝了关系,这么多年,心中也是不好受。如今慕容家终于得以沉冤昭雪,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说到这里,情绪平静些许,“至于我要不要改回慕容姓氏,爹娘说随我的心意。但不管如何,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阿筝,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当然好啊。”容筝抬眼朝她望去,眸光清澈。

        “慕容濯这一路走来,确实很不容易。小小年纪便背负了血海深仇,跟在阿殊身旁更是经历了太多。你若是能恢复慕容姓氏,对他而言,日后也有个念想,也算是对你亲生父母在天的一种慰藉了。”

        容筝低垂着头,思考着宋清欢的话语。

        昨日萧濯来时,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同他们说了,至于个中他经历了什么,却是一字未提,如今听宋清欢说来,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这么些年,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他却背负了那么多,着实让人心疼。

        更何况,她虽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印象了,但母亲拼劲全力保下了他兄妹二人,光是这份无私的母爱,就足以让人动容。

        “而且,还有一事。”宋清欢想了想,“关于容瑟。”

        容筝眉梢微挑看向她,似有意外。

        “容瑟在这之后还有针对你吗?”

        容筝摇了摇头,笑笑道,“大抵是知道我同你交好,所以不敢再惹我了。”

        “容瑟之所以对你下手,不过是因为嫉妒你得了容老爷容夫人的宠爱。方才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可压根不像收敛了的模样,我担心,你若继续住在容府,容瑟的小心思便不会停。”

        容筝陷入沉默。

        宋清欢说得没错,容瑟之所以针对她,确实是因为对自己的嫉妒。尤其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果然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心里头势必会更加不平衡。如果自己继续住在容府,万一与容瑟之间起了冲突,为难的只会是爹娘,她不想让他们难做。

        “你说的没错。”她沉沉开了口,思忖一瞬,忽的笑开来,“这样也好,突然间多了个哥哥的感觉也不错。而且听说皇上赐给他的府邸是慕容府的旧址,如今我们兄妹二人住进去,父亲母亲若有在天之灵,想必也会安心下来吧。”

        见容筝下定了决心,宋清欢也放了心,跟着抿唇笑笑。

        慕容濯若是知道了容筝的决定,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如今,也该苦尽甘来了。

        “对了,等你住回慕容府,你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吧。”宋清欢想起还在容府中等着的慕白,笑着打趣。

        容筝不妨她会突然转了话题,微微一顿,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期期艾艾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

        宋清欢笑,“阿筝,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既然都已经认定她了,早些嫁过去不好么?”

        容筝低垂着头,更加不知如何开口了。

        宋清欢薄唇一抿,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不过,阿殊最近还需要用到慕白和玄影,暂时没办法给他们安排官职。我看,以慕白的性子,在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前,是不会上门提亲的。”

        “我……”容筝开了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她一说到这事便害羞,宋清欢打趣两句便岔了过去。

        又聊了一会,方告辞离去。

        容筝起身送宋清欢出府,到了府门口,慕白已经在马车前等着了,见她们两人走了出来,眸光微亮,带了几分雀跃朝容筝看去。

        容筝羞涩地垂了头,可一想到宋清欢方才说的话,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还是抬了头,给了慕白一个灿然的笑意。

        慕白眼中蓦地透出欣喜。

        宋清欢走到马车前,看着他眼眸放光的模样,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这么喜欢,还不早日娶回去?”

        说完这话,便施施然上了马车,只留下原地一脸通红的慕白。

        *

        很快到了同萧菱伊约定的去天宁寺这日。

        沈初寒原本是要跟着去的,但昭凉凉国边境突然出现异动,边疆八百里加急文件送来,沈初寒急着处理此事,便没空跟着去了。

        他眉头皱了皱,提议道,“要不,我派人去跟母后说说,让她明日再去?”他不亲自跟着,总有些不放心。

        宋清欢帮他理了理腰带,开口道,“不用了,不过去趟天宁寺而已,能出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

        沈初寒眉头仍是紧皱,一脸不放心的模样。

        虽然理智告诉她君晚不可能蠢得在这个时候对宋清欢下手,但心底的那股偏执还是让他很焦躁。

        见他眉头紧锁不肯松口的模样,宋清欢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若是不放心,就让玄影和慕白都跟着我们去如何?有他们两人在,谁还能伤到我和母后?”

        听宋清欢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初寒这才松口,点点头道,“好吧,你把天蚕软鞭也带上。”

        宋清欢嗔他一眼,玩笑道,“我同母后是去上香的,又不是去打打杀杀的,佛门净地,还让我带着凶器。”

        沈初寒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语气不以为然,“阿绾觉得,我会信神佛之说?”便是重活了一世,对沈初寒而言,鬼神之说于他,仍旧是无稽之谈。

        宋清欢轻轻捶他一下,“好了,知道你厉害。”虽然方才那么说,还是乖乖地让沉星取了天蚕软鞭过来,缠在了腰上。

        沈初寒急着去御书房商讨政事,又叮嘱了她两句便离去了。

        宋清欢换了身轻便的裙衫,带了流月沉星一道,往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处,玄影慕白果然已经在此处等着了,身后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铁桦木制的车身,最是坚硬,便是刀枪也难入。而其他细节处,亦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宋清欢刚要上车,目光却瞧见这辆宽大的马车后还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驭车的是一名红衣内侍。

        她收回目光看向慕白。

        慕白会意,低声汇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云和帝姬,我们到时,她便在此处候着了。”

        宋清欢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并没有让人去请了君晚过来一道坐,而是直接带着流月沉星上了马车,吩咐一句,马车便飞快向宁平长帝姬府的方向驶去。

        身后那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一名侍女模样的女子小心翼翼掀开车窗帘,看着宋清欢那辆远去的马车,急急开口道,“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端坐车中的君晚不由攥了攥五指,眉眼间一抹阴翳。

        她没想到,宋清欢居然当真叫都不叫自己便走了!

        那日去宁平长帝姬府见了萧菱伊之后,她一颗久悬不定的心才落了下来。

        虽然十几年未见,但萧菱伊对她还是十分亲切和蔼的态度,虽然她如今已贵为太后,但却并没什么什么太后的架子,十分和颜悦色,提起过往之事也每每动容。

        更何况,她知道除了宋清欢,沈初寒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便只剩萧菱伊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死死抱住这条大腿。

        在得知萧菱伊最近一心向佛之后,她便投其所好地提起了天宁寺的事。还乖巧地提出自己可以陪她一起去上香。

        她以为,沈初寒和宋清欢最近事情这么多,一定抽不出时间来。却没想到,宋清欢还是跟了过来。

        而出乎意料的是,沈初寒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一起跟来。

        眼中透出一抹阴鸷,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一阵疼痛传来,她蓦然回了神,狠狠咬了咬下唇。

        不叫自己也好,等到了萧太后面前,看她如何解释!

        脸色一沉,冷冷地看向紫苏,“还不快跟上?!”

        ------题外话------

        这几天更得少了些,今天万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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