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闹市
温卓言的话让他一愣，虽然没有明显心动的感觉但还是让他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他不自然地摸着耳垂，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给准备进门的工作人员让出空间。
看见他们手里拿着的摄像头，安诺这才明了，原来屋里没装摄像头。
难怪刚刚的发言这么露骨。
安诺看着站在人群中沉稳优雅的温卓言，镇定自若地与人交谈，完全看不出他正值二十出头的年纪。
正当安诺收回眼神，打算下楼时，温卓言却突然抬起头，双眼直直地望像他。
安诺身子一僵，不止温卓言一人，还包括他面前的工作人员。
看起来好像是谈到他了的样子。
安诺暗道不妙，正纠结要怎么做时，就听见一旁的pd说：
“安先生先去楼下吧，我们有任务布置给你。”
安诺立马动身，走前还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向pd。
下楼后就看见桌子上放了任务卡。
上面写着：
请在五天内，画出导师的画像。ps：要求能突出导师个人风格，不可摆烂。更不能交白卷。
“……”总觉得这最后一点是针对他的。
安诺刚读完，脚下就滚过一个东西。
紧接着小家伙就像一只大耗子从他脚板上飞窜过去。
才不到一小时，小家伙就在大厅玩开了。
安诺看着小家伙叼起玩具，迈着大长腿晃晃悠悠朝他走来。
心觉有趣，便放下手中的任务卡想看看它要做什么。
只见小家伙停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紧接着它叼着玩具的嘴一松，玩具顺势滚到了他的脚边。
没理解错的话…这意思是，要他当陪玩？
安诺一边观察着小家伙的表情一边弯腰去捡起玩具，小家伙虽然来回徘徊有些不安，但还是没阻止他拿起玩具。
安诺心一软，看着小家伙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还挺亲人的……
拿着玩具的手举到半空，小家伙接受到信息后立马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玩具在空中被安诺拿着晃悠了几圈，小家伙的兴趣立马涨到最高，有好几次想直接冲上去抢。
安诺把握好度，在小家伙失去耐心前把玩具抛了出去。
小家伙扭头，反应十分迅速。没几下就跑到了球的正下方。身体在奔跑时舒展开来，细长浓密的毛发显得十分飘逸。
接住球后，小家伙虽然很警惕，但还是会站在不远处把球丢给安诺。
而安诺也是尽职尽责地将球抛出去。
之后小家伙只要接住玩具，就会送到安诺面前。每次的距离都会比上次靠近几分，来回往复了好几次后，小家伙最后停在了他脚边，还歪头在小腿边亲昵地蹭了蹭。
安诺有些惊讶，但没有立马弯腰去摸她，小家伙正仰着脑袋，双眼滴溜溜地望着他。
安诺忍不住笑了，刚准备蹲下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温卓言的声音，带着点不满：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变得这么亲人？”
小家伙一听到温卓言的声音立马就扭身跑开了，没有丝毫犹豫，翘着尾巴去了角落。
安诺捂着嘴笑了起来，回头看着温卓言明显黑了一圈的脸，好笑道：“小家伙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
温卓言收回表情，带着点无奈道：“我也不清楚，一开始还以为是性子本就不亲人的缘故。”
“今天跟你待在一起才发现，原来只是不亲我。”温卓言说着苦笑了下，头也低了下来。
还是第一次看温卓言露出这样的表情，安诺是觉得新奇又好笑。
为了不被镜头拍到，他还特意转身才笑的。
但面上还是在安慰温卓言：“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很苍白，但温卓言也顺着这个阶梯下来了。
安诺也立马转移话题，拿起桌上的任务卡道：“这是我们这五天的任务。”
温卓言看完后便问安诺：“你是怎么想的？”
“我？”安诺伸指头指着自己，见温卓言点头后，迟疑道：“我觉得画人没问题，主要是这个风格……”
“难点就在这。”温卓言面露笑意，放下任务卡，指着自己问：“你认为我是什么风格的人？”
“……”安诺没说话，他不敢轻易做判断。
温卓言见状，又换了个问法：“换句话说，你认为什么东西能代表我。”
“这个……”脑海里虽然一闪而过一个画面，但安诺还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温卓言看安诺嘴唇紧抿，想表达却无法诉说的样子。
便提议：“想不想出去？”
安诺疑惑道：“去哪？”
“随便，只要是你想的。”
这话说的也太让人误会了……安诺故作没听到的样子，假装在思考实则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大家的神色都很正常，但安诺还是被这话弄得不自然。
哪怕早就和温卓言打了预防针，他们从现在起只是朋友，哪怕温卓言的行为也没有过界。
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往那方面去想。
温卓言见安诺没反应，就起身走到安诺面前认真道：“在这个过程中，你只需要用心体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体会到了，那么这次出行就算成功。”
是为了任务没错……
安诺这才放心地点头，转身去询问制片人能不能出门取材。
制片人答应了，安诺和温卓言讨论一番后决定要去闹市。
温卓言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安诺认为，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看见他最真实的一面。
斟酌再三，他还是答应了。
由于闹市人流量大，节目组也没提前沟通。所以只能在安诺和温卓言身上安装摄像头，然后让他们再一人举一个摄像头往里走。
为了保证安全，节目组只给了他们两小时的时间。
范围也只有半个闹市那么大。
相较于温卓言的平静，安诺显得很激动，因为时隔多年，他总算有一次可以正常地上街了。
他喜欢热闹，特别喜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路。
看着形色不同的人和他擦肩而过，听身边的人谈论各自不同的事。
而不是看着一群人激动地追着他，哪怕是出于对他的热爱。
所以在成名后，他就不再出去逛街。
就算是出去玩，也只能在附近一些地方走走。
闹市的人虽然多，但大家还是默契地顺着人流分为两侧，虽然挤，但安诺笑得很开心。
耳边乱糟糟的，嘈杂但很温馨。
似乎是被安诺给影响了，温卓言脸上的烦躁也开始慢慢消退。
安诺一直在说话，时不时还会伸手指着什么地方。
他虽然只能听个大概，却还是会被安诺时不时弯起的双眼触动。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少年时期的安诺。
充满生机、纯粹不含一丝愁绪的少年。
安诺很开心，哪怕戴着口罩也能看出。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有这么开心吗？”温卓言忍不住问。
安诺没听见，他正瞧着一个孩子用纸漏网抓鱼。
温卓言的声音稀稀疏疏地传入耳中，他舍不得移开目光，于是把头朝温卓言那歪了歪，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温卓言耳朵一阵刺痛，但看着安诺那入迷的样子，也不想发火。
便凑近他的耳边问道：“想玩吗？”
安诺扭头，有些激动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可、可以么？”
温卓言笑着点头，忍不住摸了摸安诺的脑袋。
安诺被摸得一愣，差点忘了自己还站在人群中。
温卓言却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别跟丢了。”
安诺感受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脸不争气地红了。
为了狡辩还不停地对镜头解释：“人好多，这里也太热了。”
好在到了以后，温卓言就把手给松开了。
安诺立马走得远远的，温卓言付完钱才发现安诺不在他身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早就坐在一群小孩中间抓起了鱼。
安诺抓得很认真，完全不知道周围不少人因他驻足。
哪怕从脸到脚遮得严严实实，安诺也还是很吸引人。
他也在这些人中笑着看安诺笨拙地用各种奇葩的姿势去捞鱼，哪怕一条鱼都抓不到也还是乐在其中。
安诺却一点也不开心，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被身旁的小孩给嘲笑了。
“大哥哥好菜！竟然一条都抓不上！”小孩举起手中的五条金鱼给安诺看，露出没了门牙的大嘴哈哈大笑。
安诺气得牙痒痒，暗自吐槽现在的小孩真是没礼貌。
没抓到怎么了？就这几条鱼他才不稀罕！本来只是玩玩，这样弄得他不抓几条上来心里都不爽。
安诺撸起袖子，对小孩道：“你给我看着！我今天高低也要抓六条上来！”
说着安诺就又认真地抓了起来。
也许是立了flag的缘故，安诺一条也没有抓上来。
不是没抓到网就被水弄破了就是抓到了网被鱼弄破逃走了。
到最后一个网的时候，安诺彻底不敢捞了。
小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用小胖手捂住嘴偷偷笑，简直比刚刚还要让他生气。
安诺捏紧把手，牙齿都快咬碎了也不想服输。
眼睛瞪着水面，都快把水里的鱼盯穿的时候，他决定放弃了。
算了吧……服输就服输，不过就是抓鱼而已。
“行吧……我认”
“不认输。”
不知什么时候温卓言突然站在了他身后，安诺回头就看见他一手举着相机另只手拿着小板凳。
安诺一脸懵地接过他递来的相机，坐在了温卓言拿来的小板凳上。
看着温卓言拿着纸网，刚开始也是一个没抓着。
但自从抓到一只后，几乎就是没几下就一只，关键是网从没破过。
看得一旁的小孩们直叫唤，几乎是把温卓言当成英雄一样的存在。
温卓言没理他们，刚刚嘲笑他的小孩便跑来找他：“大哥哥，你认识这个哥哥吗？”
安诺看着他求知的双眼，点头：“认识。”
“这个哥哥好厉害啊，大哥哥你这么菜是怎么认识的？”
安诺紧咬后槽牙，在心里不停地默念“他只是个孩子，不懂菜是什么意思…童言无忌…”这类话。
最后还是不服气，回怼：“怎样？我就是认识了，而且还是他主动的呢！”
很夸张，一句话里大半都是他胡编乱造的。
小孩根本不信，大声反驳：“不可能！那个哥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过来找你玩？”
“不信你有本事就去问他去，别看他长得不平易近人，你问他这个他肯定回答。”安诺故意这么说，见小孩面露犹豫便继续怂恿：“我就知道你不敢去的。”
他本意只是想让小孩退缩，没想到小孩还真去了。
明明在该怂就怂的年纪，却为了寻求真相去找了温卓言。
安诺拦不住，只能双手合十，祈求温卓言能够不理他，起码不要拆穿他的谎言。
看着小孩走到温卓言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温卓言一开始没理，在小孩说完话后才低头看向小孩。
两人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安诺见状心脏猛地一缩，手脚也开始冰凉起来。
两人一来一回，温卓言竟然还笑了，全程没有点头，而是跟小孩说了些什么。
安诺无法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甚至觉得温卓言刚刚的笑带着嘲讽意味。
想到这他有些坐立不安，看见小孩往他这跑便对他招手：“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孩看着安诺，满脸深意：“大哥哥对不起，我差点坏了那个哥哥的好事。没想到你和那个哥哥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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