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中的形象
“什么什么关系……”安诺还没来得及细问，小孩就转身跑去找妈妈了。
安诺刚起身打算去追，但温卓言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站在了他身后，拿着金鱼袋的样子看着十分乖巧。
见安诺回头看着他，温卓言还晃了晃手里的金鱼袋：“发什么呆呢？”
安诺看着在袋子里游得正欢的金鱼，又瞥了眼同样在看金鱼的温卓言。
就像看到一幅刚上了颜色的画作一样，让人无法挪开眼，希望能看见过多。
温卓言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眼看向安诺，安诺察觉到后便把眼睛挪到一旁，僵硬地转身：“走、走了，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温卓言眼底闪过疑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安诺刚刚有点躲着他。
安诺站在温卓言前面，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温卓言在干什么。
温卓言似乎注意到他不停地回头，便低头在他耳边道：“别急，我跟导演说了会迟点。”
他本来是想让安诺放松点，结果看起来更加慌张了。
温卓言想了很久，最后拉了拉安诺的手，安诺立马抽来了，警惕道：“你想干嘛？”
温卓言失笑，看安诺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小家伙，抿唇道：“帮我拿着金鱼袋。”
安诺半信半疑地拿过，问：“拿了之后呢？”
“当然是……”
温卓言拖长声音，随后拉起安诺的另只空闲的手：“带你出去了。”
安诺被温卓言突如其来的牵手吓了一跳，但温卓言的力气大到根本挣不开，他只好被牵着在人群里穿梭。
安诺本来就很高却还是比温卓言矮上半个头，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让安诺莫名有种被护着的感觉。
和温卓言相握的手直到出去了也没松开，安诺看着越来越稀疏的人群，便悄声对温卓言道：“可以松开了吧。”
温卓言观察了下四周，回：“再等等，还很不安全。”
“为什么？”安诺皱眉，握着温卓言的手也暗暗较着劲：“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卓言伸手指着旁边的指示牌，上面写着：
前方是踩踏事件多发地带，请各位家长牵好自己的孩子，不要乱跑。
安诺红着脸二次重复：“我、又不是小孩子！”
“喜欢抓鱼的大孩子没有理由狡辩。”
“……”
安诺看着另只手的金鱼，顿时哑口无言。
最后温卓言在出口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和工作人员说话的样子，安诺自愧不如。
回家后，温卓言和他一前一后进了画室。
两人之间没有交流，他顺势坐在了温卓言的对面，不是刻意，而是唯二的两个画板就是这么摆放的。
室内静静的，只有笔尖在画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温卓言捏着笔尖很快就勾勒出了大概框架。
不止安诺有任务，他也同样收到了节目组布置的隐藏任务。
只不过跟安诺的有所不同，节目组只让他随便画，画完后交给他们就行。
所以相较于揪着头发叹气声不断的安诺，他倒是放松不少。
“要不要下去透透气？”
温卓言停下笔，听着安诺的叹气声询问。
安诺立马精神地抬起脑袋，朝他眨眨眼，希翼道：“可以吗？”
温卓言点头允许。
安诺立马从凳子上蹦起来，刚准备打开门，想想还是回头拿了纸和笔。
像极了旷课的学生为寻求心理安慰带书出去玩的样子。
关门前还悻悻然地对他笑了笑，猫着腰溜走了。
安诺合上门后松了口大气，迈着松散地步伐下了楼。
看见还在袋子里游泳的金鱼，安诺思索了下把纸笔放在一旁，拿过金鱼袋打算把金鱼放到以前做装饰物的透明大缸里。
大缸里还有几座假山和假花，就是要重新换水。
趁着换水期间，安诺拿手机叫了个外卖。
厨房这块重地他二十多年就没进去过几次，对做饭也是一窍不通。
加上温卓言看着也不是会做饭的人，为了不让两人在节目上出丑，他决定直接叫外卖。
解决完晚饭的事后，水也换得差不多了。
安诺便把金鱼放进了大缸里，鱼儿适应得很好，很快就开始在水里四处游动起来。
小家伙跟着安诺坐在鱼缸的另一侧，眼神专注地看着金鱼。前腿还扒在缸边，鼻尖在水面上乱闻。
时不时还要伸出舌头尝尝里面的水，弄得嘴角的毛还有胡须也沾上了水滴。
安诺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小家伙的举动，但还是能感觉出小家伙恨不得把整个身子探进去抓金鱼。
他边把小家伙抓下去边给受惊的鱼儿撒了些鱼料。
看着吃料的鱼儿他突然有了点想法，但一细想就又消失不见了。
安诺只好苦恼地拿起笔，想着能不能把刚才稍纵即逝的灵感捕捉回来。
画画停停，看着纸上斑驳的痕迹安诺更是记不起刚刚想到了什么。
整张画就只有鱼，显而易见少了主角。
小家伙这时还非要他陪它玩，大尾巴在安诺面前扫来扫去，十分磨人。
一开始本来打算视而不见，但实在受不了，安诺刚准备起来赶走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却十分识相地跑走了，好像就在等着他发火似的。
安诺是觉得无语又失笑，来不及斥责就拎起了画纸的一角。
原来小家伙的脚上沾了水，走前还在画纸的一角印了个“梅花印”。
这时，温卓言从画室里出来了：“安诺，先上来吧。”
安诺起身上楼，进门时差点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秘密空间。
屋内光线很暗，几乎处于无光的状态。
温卓言还是坐在刚刚的位置，安诺只能隐约看见温卓言的坐姿很放松，但神态却十分专注。
微弱的光线是由旁边的装饰灯散发出来的，照在温卓言的脸上显得有些柔和。
安诺小心地移动着，不想发出声音打扰到温卓言。
他正坐在画板前一动不动，微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分心，双眼一眨不眨始终停留在画板上，修长的手指拿着画笔在画上灵活摆动。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温卓言画画的样子，还是近距离的。
温卓言画得很快，没几下就勾勒出他们刚刚在闹市的样子。
人群、场景、他们二人。
在一张不大不小的画纸上，安诺回想起了很多，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还有那触动他内心的温卓言。
安诺对着画绽开微笑，随后便走到温卓言对面的画板前坐下。
不知是不是温卓言有意无意，竟没有拒绝他在后面观摩他的画作。
画画本来就是件很私密的事情，只有在得到画主人的允许后，他才可以上前仔细观察。
温卓言虽然没有排斥他的靠近，但安诺仍记得徐九九之前说的事。
温卓言不喜欢别人进他的画室看他的画。
这么说来，他还算是半个例外了。
安诺有点画画功底，虽然薄弱，但在矮子里挑将军的话，最擅长的就是油画。
但要想画出一副好的油画，五天对他来说根本不够。
光是从构图到上色，他就要花个三天，更不用说后面还要细化了。
虽然很难，但节目组布置的任务，他也想做到最好。
所以从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该用什么画面来描述温卓言在他内心的形象。
毕竟他心目中的温卓言既不够阳光也不够阴暗，想用光亮的笔触去描绘又怕太过夸张不符合。
现在虽然有了大概想法，却还是找不到最优解。
只好问问本人了……
安诺小心翼翼地探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温卓言，小声道：“温卓言…我想问个问题。”
“嗯。”
安诺听见温卓言将笔放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他说话。
“那个…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涉及考题的话，我想告诉你，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我就是。”
温卓言回答地很快，随后便站起身，将面对他那面的窗帘直接拉开。
刺眼的光线让安诺眼睛一晃。
但就是这样，安诺回想起了温卓言弯腰听小孩子讲话的画面。
什么是温卓言的形象，是真实的他还是别人印象中的，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他心目中，那印象最深的样子。
哪怕不符合所有人心目中温卓言的样子，可那也是温卓言，是安诺心中的温卓言。
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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