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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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书,你怎么在这儿?”江如杉有些惊讶地问她。
她转过头来,看到两个礼拜没见到的他。
他好像瘦了一些,收拾得干净精致的脸上还能看见隐隐的胡茬,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也不知道他这两个礼拜在忙什么,忙得不着家,大概是忙着和美女约会,才辛苦成这样!
“陪人来的。”她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说一个字。
“你好,我是温翎。”他旁边的女生开了口,她这才看清楚女生的脸,果然是个美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大方优雅的气质。
“你好,我是张锦书。”她把盆栽放在地上腾出手来,回应她伸出的手。
“我是如杉的大学同学,”她顿了顿,“之前好像在聚会上都没有见过你呢,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出来玩啊。”
“你说是不是啊,江如杉?”她拿手碰了碰江如杉。两人的关系倒是很好,她的语气像有些嗔怪他刚才在走神。
“嗯”。江如杉这才把目光从张锦书身上收回来,回应她。
两个礼拜没见她,她倒是没什么大变化,还是看起来傻乎乎的,脖子上黑色的围巾裹着她的脸,活像个小汤圆。手里提着一个盆栽,他看着她,她却一直看着旁边的温翎,真是……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吧。”她提起盆栽,客气地回应了一句,转头就走了。
她旁边的女孩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男人一眼,也转身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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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透过车窗,照在了她身上,她感觉到了暖和,低头摸了摸她的小盆栽,今天倒是还有开心的事。
“喜欢就去追啊”那女孩在旁边忽然说了一句。
张锦书惊讶地看着她,眼神慌忙地避开她。
“没有。”她盯着她手里的盆栽,它光秃秃的,只要春天到了,它总会开花。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她碰了碰她,“哎,别说你了,我刚见我都爱上了,这么帅,身材又好,又多金,谁能逃得过。”
“不过,你可得努努力,”她一边补妆一边说“看她旁边那女的,他身边这样的怕多的得排队,你这竞争力可大了。”
竞争力,她拿什么去竞争?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本不应该有交集。再说了,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哼!
杨阿姨的女儿在中途下了车,说她到家了,让她把刚买的礼物给杨阿姨。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挺有名的品牌的手镯。
晚上,江如杉还是没有回家。
夜半,窗外下起了小雨,张锦书第一次失眠。她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女生。也想起了上次半夜来他家的女生,还有高中一直追他闹得全校皆知的校花。
他的人生选择应该很多吧,像他这样的人,从不会拘泥于一种生活,也从来不会只为一个女人停留。
她的心里像忽然踩空了一脚,忽然什么东西塌下去,隐隐地生根。而后她又清醒过来,为这本不该担忧的事情担忧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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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张锦书在收拾书房的时候,赵琳琳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她出门吃饭,还是前几天那件事。
赵琳琳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党,她们俩从小就是邻居,后又因她爸妈工作,高中也来到海州,和她上了一个学校,不过她上的是文科班。
“在干嘛呢,好久没见你了,啊啊啊好想你,亲亲我的宝贝书书。”一接通电话,就听见赵琳琳黏黏糊糊的语气。
“当然是在工作啦,中午有时间,你呀,真是比我妈都操心我。”
“你答应啦!我昨天去看了李阿姨,恢复的很不错!哎,今年过年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爸真是,气死我了……”
……
赵琳琳前几天说要给她介绍个男人,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说了一大堆她现在要工作什么的。
“你猜那男的是谁?”赵琳琳神秘地问她。
“我哪能知道”她一边洗头一边回答。
“黎望,就是那个高中我们班的,你,那个……”
这个名字在耳边回响的时候,她才忽然又想起了他。黎望,是她高中时学校绘画社的社长,除去他优越的外貌,还是绘画天才。听说他的老家也是在芦溪镇,家境和她差不多。
那时候的她,觉得他像她的榜样,平凡,努力且上进。高中时就陆陆续续听说他比赛获奖的事情,常年出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
还有一件事,她暗恋过他。
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暗恋,这个秘密,只有她和赵琳琳知道。
年少青涩的暗恋不免带着许多的遗憾,就这样,等到毕业,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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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琳琳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十分惊讶,还是直接拒绝了和他见面。
今天她又问起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忽然犹豫了。
她今年二十五岁,她妈妈也总是和她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她也总是拿工作搪塞。
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她觉得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阻止一些无望的种子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或许尝试去认识新的人,她的生活能够平静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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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多,她做完她的工作,她没请假,大概今天江如杉也不会回家,想必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工作。她特意化了个妆,扎了个丸子头,穿了件温柔色系的外套出了门。
到餐厅的时候,她还一时间没认出黎望来,倒是黎望先叫了她的名字。
“你和以前还是一样,一样漂亮”。两人坐下来,黎望先开了口。
不怪他还记得她,她那时候天天去他们班找赵琳琳一起回家,而他又是赵琳琳的同桌。
“谢谢,你现在,还在画画?”
“现在不经常画了,但是开了一间画室,在永明路。”
“挺好的,你这么有天赋。”
“你也觉得我有天赋?”他笑了笑,“大家那时都那么说,可是天赋也是要吃饭的。”
她懂了,事实确实如此,普通人的梦想往往很难在现实里支撑下去,就像她,还不是做了自己并不热爱的工作。
两人聊了一会儿,晚上又沿着江边散了会儿步。黎望提议送她回去,她婉拒了,说万明的别墅区不好打车,来回很费时间。
黎望还送了她一幅画,画的是高中时候的她,他说不知道现在的她有没有变样,就照着以前的样子画了一幅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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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画开了别墅的门,灯还亮着,却没有一个人。她把画放在桌上,去厨房把刚买的牛奶放进冰箱。
出来的时候,江如杉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灰色的居家服,头发散乱着,脸上还有青青的胡茬,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酒的气味,看到她出来,缓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灯光里,棱角分明的脸,他抬眼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轻浮,站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好像靠近着一座冰山。
“牛奶”还是他先开了口。
她点头,去了厨房。
江如杉一低头,就看见桌上的东西,应该是画,因为包装外面写了:黎望画室。
等她端着温牛奶出来的时候,江如杉已经不见了,于是她上了楼。
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喝酒。
“你的牛奶”她提醒了他一句。
江如杉没有理她。
她把牛奶放在桌上转身就走,却还是不忍心地叮嘱了他一句。
“晚上少喝一些吧,对身体不太好,牛奶已经……”
“和你有关系吗?”他握着酒杯,看向她,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张锦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朝她发火吧,果然是大少爷脾气。
她懒得和一个酒鬼计较,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只看见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黑丝绒的包装,递给她。
她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枚发卡,制作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
“上次拿了你的发卡,买了个新的还给你。”他解释道。
她的发卡才值几块钱啊,这倒不至于还她个这么贵的。
她关上盒子,递还给了他。
“不用了,这么贵重,你收回去吧,况且上次是你帮了我,也不用……”
“已经买了,收不回。”
“你可以送给别人,反正你有那么多……”她似乎也有些赌气。
“怎么,我的东西就收不了,别的男人的东西我看你倒是收的挺利索的。”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笑,那笑容里分明是□□裸的嘲讽。
“我想收什么东西是我的自由。”张锦书更来气了,他凭什么这么说自己,真是奇怪,不知道今天他在发什么疯。
她直接懒得和他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身体一轻,她被她打横抱起,直接扔到了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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