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胎停
启儿呆呆听完她这话,倒是并未听懂是什么意思。直接与厨房里的人要了一条六寸长的鲜鱼便离开了去。
苗禾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心道怎么没在御膳房给那启儿两巴掌的?难不成她还能把我如何了去?
这般想着,竟是启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实在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以为自家主子真是一步登天了,上了皇后娘娘的头上去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果然启儿从御膳房出来,便前往淑德殿去。
苗禾眯着眼睛笑着,转身便与他迎面而去。
启儿本也是个没心机的,不过是仗着主子现在气势高了些,所以有些为所欲为了。
苗禾也是信步走着,只当没瞧见了她去。便直接与启儿撞了上去。
启儿本没有防备,便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那苗禾抿着嘴暗笑。
启儿气极,上前瞪着她,问道:“你走路如何不带眼睛的?”
苗禾瞬间变了脸色,正色道:“启儿姑娘,你说什么?我未带眼睛?那你带了吗?若是我未带,你便也是未带了!你带了如何会叫我撞上了?”
启儿被她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愣愣看着她。“你!你!”
苗禾走近了她,笑道:“启儿妹妹,做什么事情都要懂得互相谦让的道理!没得都是我的错处,你是全对的!”
“你便就是故意的!”启儿不解气道。胸口被她撞了结结实实的一下,实在疼得很。“你若是再这般欺辱我,便是告诉了主子去!定叫你不好过的!”
苗禾嗤之以鼻,冷笑道:“你说什么?你家主子为着你?来得罪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娘娘的人怎么了?待我家主子一生产,便是与皇后娘娘一般无二了!”
话音刚落,便“啪”的一声脆响,启儿的脸上瞬间出了四个鲜红的手掌印。
“你不要命了吗?你我本是同辈!不应该计较的!但你竟然说出你家主子与皇后娘娘一般无二这样的话!真真是不将这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这后宫之中,难不成还能有两个皇后娘娘不成?”苗禾气呼呼地道。
启儿一下都被打蒙了,瞪着眼看着她好一会儿,耳朵内都是嗡嗡地叫着。“你!”
“你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别是叫你这张嘴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去!”说完便绕过她离开了去。
回头看着启儿还愣在原地不能回神,苗禾终于伸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可是打疼我了!”说完便是哼着曲儿向坤德殿走了去。
“你上哪儿去了?叫人找了好久,都不知你全去哪里了。”齐妫问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来的苗禾。
苗禾蹦跶着向前,笑道:“娘娘,何事?”
“上次路婕妤与我说着后宫前段时间失窃案一事,那主谋老妈子突然就暴毙了,此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齐妫继续缓缓道:“且不说老妈子一个人根本无力做出多起失窃案来,就是能,却又是如何突然暴毙的?此事必是有蹊跷,她才会来与我说。我想着,也是该将这后宫好好拾掇拾掇了。”
苗禾倒是心情颇好,她现在肯打起精神来处理后宫的事情,已实属不易了,当下点头。“那娘娘要奴婢做些什么呢?”
“先去关押老妈子的地方瞧一瞧,派人去问问;然后便是将各宫当时失窃的物件一一问清楚了。”
苗禾不明所以。“问那些有何用呢?”
“既是偷,必是要值钱的,若是偷的都是些小玩意儿,就可能是嫁祸的,那接下来便是查此事到底是谁嫁祸给路婕妤的下人的。”齐妫给她分析道。
苗禾点头。
是夜,宫中太医突然来去匆匆。
齐妫半夜醒来,便听闻潘淑仪身子不适,特特请了太医来瞧。便是当即唤醒了苗禾。
苗禾睡眼朦胧,问道:“娘娘,不过是潘淑仪的事情,自然会有她的下人照看的。”
齐妫点头。“我知晓,但本宫是一宫之主,现在她怀有身孕,我若一点不知情,便是我这皇后做得不到位的。”
苗禾倒是一喜,不想她现在突然这么想得通了,也不再与皇上置气,便立刻精神了起来。“好,那奴婢前去瞧瞧,若是没什么事情,娘娘便不用去看了。”
齐妫起身,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去罢!”说完突然笑了一下。“我现在在这后宫,便是只管不留人把柄,其他时间便是清净的好。”说完便是扶着苗禾的手向殿外走了去。
夜色沉沉,寒鸦偶尔在枯树间名叫,夜风吹来之时,那落叶便悉悉数数地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肩头上,停留少顷,便又归于尘土。
“今晚夜色不错。”齐妫淡淡地笑了一下,指着天上的月亮。
苗禾点头。“以后娘娘若是愿意,奴婢陪您出来走走,您都困在坤德殿好些日子不愿出来了。”
齐妫点头。“好啊!虽不能向外头那般游山玩水,在晚间出来,也胜在清净祥和。”
苗禾笑着点头,好些日子没见着她眉间这么平坦了,这会子借着月色看着她的模样,当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皇上若是不喜欢,却真真是找不出原因来了。
眼见着她现在似乎放开了许多,想来他们和好的日子自然也不远了,又兼今日惩罚了启儿消了气,心情实在是大好了去。
到了淑德殿,里头的太医已然是一堆了,进进出出的;一时间见着皇后来了,便赶紧上前跪拜施礼了来。
齐妫摆手,前来到潘淑仪的面前,看着她面上并未太大变化,不过是眉头紧蹙,身子也干净,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那些太医诊断之后,便都是摇头叹息的。便忍不住问道:“如何?”
坐诊的那罗太医赶紧起身对着齐妫作揖道:“回娘娘,淑仪主子身体并未不妥,但是,腹中的胎儿,却是……却是没了迹象……”
齐妫转头看着突然泪崩的潘淑仪,问道:“如何会这般?”
“这,一时也不能查明原因……”罗太医颔首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潘惠儿抚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便哭泣了起来。
“主子,您别伤心了,身子要紧。”启儿站在旁边淌着眼泪儿安慰道。
潘惠儿哪里听得进去,哭得悲悲戚戚的,想她就想着生下这孩子为自己撑腰的,却不想如今三月不到,竟是就这般没了迹象了?
启儿却突然醒悟了一般,指着苗禾叫道:“是她!肯定是她记恨主子怀有身孕了,所以下药了!”
苗禾一愣,竟是不知何时被她倒打一耙了。
齐妫面色平静,这等低等级的污蔑,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启儿你胡说什么!只怪我命不好。”说着便是泪水又下了来,抚着自己的小腹只管垂泪了去。
启儿却是摇头。“奴婢没有胡说,白日里,奴婢与她在御膳房撞见了,抢那一鲜鱼,她心中气恼,还在奴婢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说着将那有些肿起来的脸露在众人的面前。
刘义隆正巧从殿外赶来,正巧看着启儿说苗禾的这一幕;正巧看见了站在那里一脸平静的她,时隔两月有余,终是见到她了,她依旧那般明亮动人,叫自己心中激荡不已。
齐妫回头,见着他站在暗处,那脸上的棱角,愈加分明了,眼眸也似愈加深邃了去。心中一痛,脸上毫无不波澜,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臣妾,拜见皇上。”
那潘惠儿一听皇上来了,眼泪流得更加欢畅了,哽咽地唤了一声。“皇上——”
刘义隆步子向前,眼睛始终都未离开齐妫的身上一下,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启禀皇上,淑仪主子腹中的胎儿,只怕是不行了……”罗太医道。
“是怎么回事?”
“是苗禾!是她在主子的菜内下毒了!主子身子一直都很好,今日吃了那鱼之后,半夜突然感觉不适。”启儿指着苗禾狠狠道。
齐妫转头,看着苗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苗禾走到房间中间,跪下来,对着刘义隆拜了一拜,又对着齐妫拜了一拜,道:“皇上,娘娘;奴婢确实是去过御膳房,是想给近日来身子虚弱的娘娘要一条鲜鱼补一补身子的;但启儿姑娘执意说她家主子要,奴婢想着,既是淑仪主子怀有身孕,给她便是。所以,奴婢便是离开了。”
潘惠儿听着她说得干干净净的,便是流着泪对着刘义隆道:“皇上,臣妾还是想要问问,臣妾这丫头脸上的指印又是如何回事?”
刘义隆转头看着苗禾。
“奴婢在路上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竟是说着宫中……这宫中淑仪主子的地位,与娘娘的一般无二,奴婢实在是,实在是气不过,才给了她一巴掌的。”苗禾跪在地上如实道。
傻丫头!何必。齐妫蹙眉,心道。
“奴婢并未说过这样的话。”启儿叫道。
潘惠儿含泪道。“皇上,别说启儿不敢说这样的话,就是不小心说了这话,却也是无心之过,实在不必下如何狠手,一个姑娘家,叫她脸上这指印几日都没法消除。”
“淑仪主子自然觉得没什么,但皇后娘娘是后宫独一无二的主子!奴婢岂能不维护自己的主子了去?”苗禾咬牙道。
“臣妾哪里就要做这后宫独一无二的主子去了?不过是最近有身孕嘴馋了些,苗禾姑娘大可不必这般教训了我的丫头,直接与我说便是,这般打脸与我,却是不知是何意?”潘惠儿心酸地流着眼泪。“且,你果若是在那鱼里下了什么药不曾?”
“奴婢没有!”苗禾气极,瞪眼看着这不要脸的潘惠儿。
“苗禾!”齐妫喝了一声。
潘惠儿转头看着刘义隆,泪水涟涟道:“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现在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臣妾恐怕以后再难……再难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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