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的工作
克芮丝托办公室门外。
阿达纳瓦多斯正背负双手，眺望走廊围栏外的林海景象，他听到房门移动的声音后，转过身来看到了学生手里的册子。
“导师，这是您要的资料。”夏佐来到对方身边，用双手将薄册递了过去，没有因为自己面见过内殿的老牌纯血法师，而对自己的导师心生不该有的负面心绪。
阿达纳瓦多斯没有翻看薄册，而是将它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袖袍，取出一个小木盒放进学生手里，说道：
“这是一份礼物，庆祝你圆满完成了第一次进修，每个学生都会有一份。我帮你提升了一些礼物的品级。”
“谢谢您，导师。”
“你先自行回去吧，去炼金室做实验，或是去宿舍冥想，用我给你的炼金卡片四处逛逛也可以。”
“好的，导师。”夏佐思索了一下，他现在得压级而不是获取更多的经验，而且有几个问题还没询问对方，便说道：
“我还想请教您一些事情，您看，我去您的办公室等候可以吗？”
“嗯，好，去吧，我稍后就来。”阿达纳瓦多斯和蔼地笑了起来。
…
圆形穹顶之下。
夏佐从口袋里翻出导师给的小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就将它收了回去。
小木盒里是一支专家级品级，完美品质的真知药剂，非常珍贵，在英锐学府里的兑换价格高达500点积分。
这是一份有些贵重的礼物…当然，仅是相对于夏佐目前的收入而言，在阿达纳瓦多斯这类圣殿教授的眼里..可能500点积分只是一笔微不足道地开销而已。
夏佐收好木盒，决定找准机会再使用这支药剂。
他在明亮的光柱中穿梭，走走停停，四处打量着导师办公室里的培养罐，一边回忆着克芮丝托说过的话。
克芮丝托曾提到，均衡特质的光元素极其少见。
这说明八种不同特质的光元素，不是以同等概率出现在忠诚仪式中的。
均衡特质的出现的概率低，那必然会有一到两种光元素特质出现的概率很高，它们才是正常情况下接受忠诚仪式的高阶法师，该拥有的光元素。
会是哪些特质呢？
夏佐一一斟酌八种美德..
首先排除【牺牲】。
这种美德连克芮丝托都选择缄默不言，说明它对拥有者的影响可能偏负面，也可能代价极大..圣殿应该不会将带有这种特质的光元素放到忠诚仪式里，让高阶法师们随机抽取。
剩下六种美德中，【荣誉】、【谦卑】、【诚实】均与圣殿要求的忠诚沾边，符合忠诚仪式的初衷，应该是最常见的光元素特质，不出预料的话，高阶法师能获得的光元素就是这三种特质了。
靠近走廊的石砖轻轻滑动，办公室的房门从外打开了。
阿达纳瓦多斯身穿朴素的长袍，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不错…毕竟帮了自己老友的忙…
知道内情的夏佐压制住笑意，低下头摸了把脸，将弯起的嘴角压了下去，跟随对方走向书桌。
“坐吧，夏佐，你想知道什么？”
“导师，您告诉我更多关于灵线的事情吗？”夏佐坐下后问道。
“这..”阿达纳瓦多斯犹豫了几秒，捋着胡子思索了一番，“这恐怕不行，夏佐。在编译灵体流派教材的时候，我们和萨满学会有过约定，不透露不被允许出现在教材上的知识。”
“请原谅我的唐突，导师。”夏佐欠身致歉，然后说道：
“导师，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极亘风暴的知识。
“希尔维娅曾和我说起过极亘风暴的神奇之处，她说这道永不停歇的猛烈风暴，阻拦了所有企图前往西大陆的船只。雷克索尔大师说，它甚至能阻隔混血法师之间的联系，请问是这样吗？”
阿达纳瓦多斯一点头说道：
“他们说得都没错。
“极亘风暴一直是元素具象学的研究课题。我曾去旁听过元素具象大师们对极亘风暴的讨论。
“高塔法师们也对这种仿佛拥有无尽能量，却又见不到元素踪迹的自然景象无比感兴趣。
“我们炼金学派和高塔法师，联手研究许久后，总结出了一个受到广泛认可的猜测。”
阿达纳瓦多斯看着专注倾听的夏佐说道：
“在修炼冥想法的时候，我们都会被灌输一条真理：
“【精神海洋越广阔，所能见到的元素光芒就越清晰，越能轻易发觉元素的存在。】”
夏佐心头一动，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我们之所以觉得极亘风暴内没有元素存在，只是因为我们的精神海洋还不够广阔，不足以发觉它们而已。说不定，风暴深处或者风暴所在的海底，有无数威能庞大的不羁元素存在，正是因为它们，才造就了极亘风暴。”
阿达纳瓦多斯的目光上移，似乎是看到了风暴无边无际的擎天姿态，颇为感慨地说道：
“极亘风暴对我们来说，就像人的大脑和灵魂一样神秘。我们炼金学派和高塔法师研究多年后，收获良多，最具代表性的产物，便是圣殿周围的防护结界了。
“这一结界拥有屏蔽侦测、传送、能量输送等多种特性，这些特性和极亘风暴一般无异，但论起破坏力的话，结界和极亘风暴就差得远了。”
阿达纳瓦多斯顿了顿，笑道：
“你要是对极亘风暴产生了兴趣，倒也不用特意转学巨型造物学和元素具象学。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产物，有一半左右用到了研究极亘风暴上，你以后会接触到的。”
“导师，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夏佐含笑回应。
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导师的话无疑证明他能够勉强和远在西大陆的血素仆从联系上，而不是完全无法感应到相隔极亘风暴的血素仆从。
只要找到方法，强化自己与血素仆从之间的感应，就能比较轻松地操控位于西大陆的血素仆从了。
…
时隔两个多月，夏佐结束进修回到波塞顿市了。
这天清晨时分，整座城市刚刚苏醒。
波辛大厦的顶层，夏佐的身影在一阵强光中显现，身后的传送水晶从有到无，隐没到了空气之中，不再对他开放。
夏佐推开传送的铁门，站在走廊的窗口前，看了会儿城市景象，很快从圣殿教学区的古典印象中走了出来。
他脱掉身上的长袍，抖了抖联邦风格的风衣，步入电梯间，平稳地向下移动。
回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向主管维克斯报道，电梯将直接前往位于地下2层的主管办公室。
电梯下行的时候，炼金口袋里的密讯指环响个不停，一下子收到了好几条讯息。
夏佐首先拿出安茹儿的指环看了一眼，上面是带着点儿小情绪的担忧话语。
安茹儿在昨天从潜修中醒来了，却发现自己的爱人没有准时回来，她向希尔维娅询问后得知夏佐获得了特殊奖励，被准许在圣殿的教学区里多停留9天。
她心里的担忧退散了，但是闹变扭的小情绪还在。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在走出电梯之前，安抚好了正在乘坐公用马车去上班的安茹儿。
然后，他取出了其它几枚密讯指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讯息。
夏佐在给雷克索尔拨了条有关晚上训练的密讯后，就把指环们都收了起来，敲响了维克斯的办公室房门。
“请进。”维克斯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夏佐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对方梳着大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形象。
“主管，我进修结束了。”夏佐推门说道。
“夏佐，你来了。我已经接到总部发来的函件了。”维克斯伸手在书桌抽屉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一边站起来走向房门，一边说道：
“跟我来，我们去生物实验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月的情况。”
两人往走廊深处走，进入单独的电梯间。
维克斯用自己的炼金卡片解锁了电梯门，按下去往8楼的按钮，“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波塞顿市还算太平，之发生了4起第3类灾害事件，行动队已经把它们摆平了。”
“是转化者惹的祸吗，主管？”
维克斯点点头，“转化者和影魔联手犯案，规模很小，而且行动迅捷，更像是在试探我们。”
“试探？”夏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波塞顿市现在常驻的行动队，只有你所在的第17行动队了。第10行动队的所有成员，被临时调去了坦布斯州协防，异魔教会在那儿的渗透行动异常猛烈，当地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维克斯说道。
夏佐这才先发现，马尔斯学长在抵达坦布斯州后竟然没有发来讯息…他很有可能被一系列的突发事件缠住了，脱不开身，这才没有空闲时间拨弄密讯指环。
“你未来的工作被分成了两个部分。”维克斯带着夏佐走出电梯间，同时说道：
“一个是继续担任第17行动队的非战斗人员，鉴定异魔遗留的毒物，为抓捕凶手提供辅助。
“另一个，便是协助坦布斯州的生物研究中心，帮助他们开发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维克斯刷开打开生物实验室的大门，里面出乎意料地见不到几个人影，更多的是飘浮在过道里，充当内勤人员的元素仆从。
“我知道你会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把拥有足够资质的炼金师送到坦布斯州去，就地进行相关的研究？”
维克斯看着点头的夏佐，自问自答般说道：
“这是从历史教训里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很可能会得到一筐碎鸡蛋。’坦布斯州曾被覆灭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那个时候再将炼金师们撤出来就来不及了。”
维克斯伸手在实验室里一扫，“能够进入这里工作的人，均接受过严格的审查。直接担任研究员职责的炼金师，都接受过忠诚仪式。其余人员也都会戴着施法报警装置。我们省去了不必要的人工，将琐事交给元素仆从来处理。”
维克斯指了指夏佐的炼金口袋，“还有，进入这里之后，你的绝大部分密讯指环会暂时失效，只有我和邓克队长的指环会起作用。”
还有老牌纯血法师克芮丝托的指环肯定也能正常使用…夏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走这边，你的炼金室在那儿。”维克斯边走边说道：
“每个研究员都有单独的炼金室，里面的炼金仪器就不用我多介绍了，这方面你比我在行。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除非工作需要，否则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这有助于保守机密和保护你自己。”
夏佐的生物炼金室里，除了观测座椅及其它常用的炼金仪器以外，还有十座放着饵素资料的袖珍版书籍，阅读的时候需要走到玻璃隔断内侧，使用带有放大镜的阅读器来阅读。
“这是你目前的研究任务。”维克斯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对方的书桌上，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炼金卡片放到档案袋旁，“还有新的门禁卡片，原来那张你自己留着吧，去行动队的时候要用到。”
“好的，主管。”夏佐将卡片收好。
“现在开始工作吧，有任何问题，可以和我联系。”维克斯离开了炼金室。
夏佐换上炼毒皮袍，抖出档案袋里的文档。
进修的时候，夏佐曾和马尔斯聊到暗室的事情。
对方说，只要加固与现有中转位面的衔接点，就能防止异魔教会的暗室继续扩张。
夏佐看了文档后，知道了圣殿目前使用的中转位面的名字——雷海。
那是一个充斥着电闪雷鸣的海洋世界，除了天空中的雷光和一望无际的海水以外，没有其它事物存在，洋溢着风元素与水元素，闪电中则包含着火元素，整个位面不存在土元素。
这种环境不适合人类生活。
法师圣殿在雷海位面里，布置了许多衔接着该位面与自然界的衔接据点，据点的守卫力量主要是高阶法师及大量的元素傀儡。
这正好回答了夏佐在初次见到伪装成自己的元素傀儡时，诞生的一个疑问：
既然元素傀儡这么好用，为什么不大范围推广？
他现在知道答案了。
法师圣殿把元素傀儡当作守护位面衔接点的主要力量。
这导致与元素傀儡有关的一切耗材的消耗量极其惊人。
而且，异魔教会不时地派出自己的武装力量侵入雷海位面，破坏法师圣殿的衔接据点，给日常的维护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促使圣殿投入大量资源研发更加自主、更加高效的元素傀儡。
夏佐所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按照文档上的特性要求，开发符合条件的饵素和原材料。
嗯…
这份工作在血素仆从的帮助下并不困难。
夏佐坐到椅子上，在脑海中调出血素仆从们的视角。
停留在圣殿教学区的最后三天，他考虑清楚了，1号、4号、5号和6号血素仆从已经不存在继续留守静水镇的必要了。
早点晋升为高阶法师，以及提升血纹品质才是最重要的。
他花了些许时间处理掉山洞里的笔记和文具，然后解散了位于静水镇的4只血素仆从。
自此，静水镇的一切事情将与他无关。
精神属性值的可用额度随之上升了4点。
夏佐利用手上闲余的5点精神属性值，制作了一只血量高达2000点的血素仆从，专门用于包容毒素辅助切割。
摆在眼前的研究任务有三个，其中两个为限时任务。
剩下的一个为长期任务。
夏佐需要将空闲时间，投入到研究【一种能够免疫光能修复能量波动干扰的方案】上。
这是每一个生物炼金师毕生的追求。
如果能够突破这一材料难题，那有关于耗损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炼金学派内部一共有三种主流的研究思路。
一是降低【光能修复】的能量波动，使其低于干扰饵素的阈值。
从过往的研究历史来看，当【光能修复】的威能低于500万分之1的时候，它散逸出来的的波动威能将低于1000万分之1，此时，饵素将不会受到它的干扰。
炼金学派正在开发一种名为【能量协同缩减装置】的炼金道具，来使得激发【光能修复】的装置，稳步降低威能。
目前的研究进度，光能修复的威能已经可以降低到210万分之1了。
但距离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对于夏佐来说…他只要学会光能修复这个法术，再配合【施法本能】来施法即可…
要是将来自己造了元素傀儡出来，倒是可以免去耗损和修理的麻烦，直接使用500万分之1威能的光能修复来修理了…
第二种研究思路：
研发一种能完全隔绝能量波动的油剂。
这涉及到油剂炼金学，夏佐暂时无法插手。
第三种思路，改良饵素，使其不易受到能量波动干扰。
这个夏佐在行。
由于只有像他这样的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有资格研制并改良饵素，再加上大部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会选择把时间花在去除元素毒素的副作用上，第三种研究思路的进展很慢。
等等…
夏佐一拍脑袋！
不对。
他想岔了。
就是应该先去除掉元素毒素的副作用，然后再去改良饵素！
不是其他毒物炼金师不务正业，而是夏佐自己没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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