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筛选目标
荒锤王国。
地下洞穴群内依然忙碌，炼金师们用银沙圆盘拖着自己的身体，在炼金室各处往返，记录实验数据，汇报实验结果。匆忙之中井然有序，没有发生碰撞等意外，有一种精确的机械美感。
地下洞穴群深处，厚重的金属门内，综合炼金室里有数只高阶元素仆从在缓慢飘动。
它们各自操控几只银沙手掌，整理炼金室里的瓶瓶罐罐、书籍，修建墙边的盆栽，清理落叶、浇水。
这些高阶元素仆从仿佛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某个信号，它们散去银沙手掌，在炼金室的书桌旁团聚，拼合成一个类人形状。
另外几只高阶元素仆从，从置物架上钻出来，带着一套人工皮肤和各种仿生炼金装置。
一番操作过后，拥有人类体型，能够发出人类声音的平头男人出现在炼金室里。
他伸出双手，握住书桌的边缘，手指一拨，解锁了桌边内侧的暗扣，然后双手微微用力，把桌面整个平移到旁边，露出桌子内部的隐藏夹层。
20x20，隐藏夹层总计拥有400个小方格的，每个小方格里放置一枚密讯指环，指环上有一层浑圆的白色外壳。以俯视的视角看向隐藏夹层，会感觉这些密讯指环像一颗颗洁白的珍珠..
平头男人敲了个响指，解除了密讯指环上的白色外壳。
“咔嚓咔嚓咔嚓…”密密麻麻的拨片滑动声在炼金室里响起，无数从四面八方发送过来的密讯，正在此地快速汇聚。
平头男人又敲了个响指，密讯指环的拨片停滞了，白色外壳再次将它们包裹了起来。
几个元素仆从出现在平头男人身边，宛如谦卑的忠仆，为平头男人托起密讯指环，送到平头男人面前，供他阅读。
哗啦啦，树叶抖动，身姿曼妙的植物人从花盆里走出来。
“卡勒斯已消失，据说被秘法师带走了。”女性植物人边走边说，“今天早些时候，雷克索尔从审判庭接走了卡勒斯，在陶温塞特的见证下进行实验。我的线人没有受到邀请，所以进行实验的时候不在场。卡勒斯被秘法师带走的消息，是我从陶温塞特那打听到的。”
“嗯。”书桌边的平头男人轻哼一声作为回应，继续“阅读”密讯指环上的文字。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女性植物人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如何，她来到书桌旁，用花瓣状的眼睛扫视隐藏夹层里的密讯指环：
“有消息说，圣纹部已经发现出现赝品的纹章款式了，他们察觉到密讯指环的通信频道被你破解也只是时间问题。即便这样，你也不打算放弃获取纯血法师的血脉之力吗？”
“不会放弃。”平头男人用体内的炼金装置说道，“但我的耐心有限。”
女性植物人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安，“使用暴力会让我们和狩魔学派撕破脸，也会造成秘法师的割裂，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我必然会和狩魔人起冲突，不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儿。”平头男人不为所动。
他读了一遍面前的密讯文字后，冷淡地说了句，“雷克索尔的反应还挺快，他已经让夏佐提醒纯血法师们保持警惕了。”
平头男人招了招手，元素仆从把密讯指环放回原位，再把桌面平移归位。
“卡勒斯对我们来说是最合适的目标，梅林朵拉。他一直都是。我们好几次差点儿就能把他拿到手了。”
平头男人缓慢踱步，来到女性植物人面前站定。
“针对他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可为什么出了意外呢？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为什么没有死在禁魔力场里？他们一死，有权处置卡勒斯的人就只剩下你的线人了。
“可她为什么擅作主张召集人手，前去灰色海岸边缘援助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
“我听说她拥有一只幼年期金荆花，你和她的关系很不错。你能告诉我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女性植物人梅林朵拉闭口不言。
平头男人来到她的身侧，伸手搭在对方的腰肢上，“是自然的包容和女性的仁爱影响了你吗？如果是这样，我能够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希望你不是在背叛我们伟大的事业。”平头男人收回手，回到书桌旁，“我们失去了卡勒斯，就要另找一个合适的目标。
“孤僻，独处，不合群，血脉之力达到实验需求的下限，本身的战斗力不高，拥有一项对纯血法师阵营来说比较严重的弊病，这些是最基本的要求。你是我们之中消息最灵通的，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梅林朵拉思索片刻：
“只有一个，克芮丝托的第五代纯血法师雷娜。
“她拥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十分畏惧男性，难以用炼金术和心灵法术根除，只能常年带着斗篷和兜帽。
“正是因为这个心理疾病，她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钻研血脉和法术上，实力在纯血法师阵营里仅次于克芮丝托等第一代纯血法师。
“她同时也是克芮丝托的后代里，唯一一个不能正常繁衍后代的人，这事一直是克芮丝托苦恼的地方。”
“不错的目标。”平头男人点了点头，“用灵龛探索【长眠之地】次位面时发生意外，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听说耐奥克萨特正在戴罪立功，为圣殿的位面探查团效力，成为了位面探查团的精英探员。那就让耐奥克萨特去做吧，让他把雷娜带给我，最好是活的。”
“知道了。”梅林朵拉转身离开书桌，回到花盆里。
平头男人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泥土，召唤出元素仆从将泥土扫进花盆里…
…
星夜学府的教授宿舍内。
夏佐一脸舒坦地躺在床上。
在充分释放体内的压力之后，他感觉轻松了很多。
安茹儿穿着睡袍从盥洗室里出来，带着撩人心田的沁香躺倒在夏佐身侧，用极尽温柔的臂弯怀抱对方的脖子。
“还神经紧绷吗？”安茹儿轻轻地问。
夏佐低头看向对方粉红的脸颊，用手揉搓了一下，咧嘴笑了笑，“好多了。”
“嗯~那你和我说说最近遇上什么事了吧？”
夏佐双臂一撑，坐直上半身，手双比划着说道：
“其实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但时间跨度比较长，我得从几个月前，我用血素仆从去禁魔力场里执行任务开始说起…”
安茹儿听着听着，不由得也坐了起来，神情愈发专注，显然夏佐在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有些惊心动魄..
把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转化为血缘亲眷，帮助他们逃离禁魔力场；参加秘法师的测试，成立伪血法师军团；索迪剋·黑旗之死，“反哺被拒绝；卡勒斯被抽取血脉之力等等，不管是什么保密级别的事件，夏佐全都告诉了安茹儿。
全部把话说完后，夏佐内心感到无比轻松~
安茹儿则纤眉紧皱，进入了苦思冥想的状态…
“所以你觉得现在有一伙不择手段的人，想要获取纯血法师的血脉之力，对吗？”
夏佐一点头，“对。”
安茹儿的手指上缠绕着发梢，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我认可你的推测。雷克索尔特意让你通知其她纯血法师，照看好后代，估计也是因为他得出了和你一样的结论。我们先假设确实有这么一伙人存在，他们的目标清晰又明确，一定要把纯血法师的血脉之力弄到手。那在卡勒斯被秘法师严加看管的情况下，这伙人会怎么做呢？”
安茹儿松开指尖的发丝，掰着手指头继续说：
“你瞧，卡勒斯有什么特点？
“他的血脉之力强度，应该是比克芮丝托等人略低，但是高于二代、三代纯血法师的，这是第一个特点。
“其次，从你的描述中，我发现卡勒斯不是一个擅长战斗的纯血法师，他掌握的血魔法更注重功能性，更多的是充当一个辅助角色。
“第三，他和雷图妮娅等人可能有交流，但互相之间的认可程度，肯定没有你和雷图妮娅等人高。简单地说，就是他和雷图妮娅等人的关系不怎么好。他的性格可能很孤僻，比你还要执着于独自做事。”
安茹儿的话听得夏佐一愣一愣的。
他没想到作为旁观者的安茹儿，能把卡勒斯分析得如此透彻，基本上与卡勒斯的人物模板上展现出来的【人格】、【法术列表】吻合。
夏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原来这么厉害…”
安茹儿白了他一眼，“拜托，我好歹是教授了，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哪像你整天和炼金台、法术、能量打交道。”
“你说得对..”夏佐摸了摸鼻子，“那你觉得我下面该怎么做？”
安茹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对纯血法师阵营的成员了解多少？知道每个人都有哪些特点吗？看看有多少人符合我刚才分析的三个特点——血脉之力略低于第一代纯血法师，不擅长战斗，性格孤僻。同时符合这三个特点的纯血法师，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你说的有道理。”夏佐轻锤手掌。
他从炼金口袋里摸出密讯指环，想发送密讯询问一下克芮丝托。
但下一秒，他改变主意了。
考虑到纯血法师阵营成员的资料算是隐私，而且资料的篇幅比较大，在密讯里说不方便，夏佐决定亲自拜访一下克芮丝托，当面聊一聊。
“我去一趟外殿教学区，你先睡吧。”夏佐走下床，开始换衣服。
“你去那儿干嘛？”安茹儿略显不满地撇了撇嘴，“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处乱跑..”
“呃..”夏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去找克芮丝托，问她拿纯血法师阵营的成员资料。”
“呵。”安茹儿冷笑一声，“那也不用在深夜丢下我，去见其她女人吧。”
“啊？”夏佐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空，猛然意识到最近太忙了，生活规律极度混乱..尤其是外殿永昼的天色，让他一直以为现在是白天..而安茹儿则是按照西大陆的作息生活的..
夏佐挠了挠头，把手里的长袍丢到衣架上，再次躺倒在床上，“那我明天早上去吧。是得好好陪陪你了。在战争开始前，这样平和的日子不多了…”
“这就对啦，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安茹儿撩开睡袍，翻身坐在夏佐身上…
…
同一时间的灰角次位面。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挤在小木屋里。
屋子中央的木桌从一个变成四个，拼合而成的桌面上铺满了纯血法师人物画像。
从上至下，一共分成了6组人物画像。每组画像又按照纯血法师的代际关系，以从左到右代数递增的关系，罗列出第一代至第五代纯血法师。
除了第6组第一排第一列的人物画像为男性——即夏佐以外，其余所有头像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打开脚边的木箱，将箱子里的一摞摞纸质文档放到对应的头像上。
他俩刚从圣殿回来，先后拜访了雷图妮娅等人，从对方几人手中拿到了纯血法师阵营成员的资料。
至于夏佐就不必拜访了，他的后代血法师很少很少，雷克索尔那有全套资料，这些资料是夏佐按照和狩魔学派的约定，主动上报给碧翠丝作为备份的。
所有纸质资料放到位，雷克索尔三人开始分析谁的处境最危险。
首先排除夏佐一脉。
除了夏佐本人的实力很强，达到第一代纯血法师应有的水准以外，其她人都只是借助夏佐的血缘印记保持青春而已。
更准确地说，安茹儿等人只是伪血法师，并不是真正的纯血法师。她们不能自发地增强躯体活性，提高活力属性值，只能依赖于夏佐向她们分享的活力。
这一点，得到了碧翠丝的确认，也是雷克索尔二人首先排除夏佐一脉的关键因素。
雷克索尔二人讨论了一小会儿，得出了和安茹儿同样的思路。
性格孤僻，实力强，但不精于战斗的纯血法师，成为了他们两人重点排查的对象。
一把红色小旗子被雷克索尔拿出来放在桌上，二人各自负责一到两个纯血法师家族，用红色小旗子来标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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