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熟
裴念最近也是焦头烂额，瑾国打了败仗还在休整，可那皇帝老儿根本等不及，只想着先享乐。
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傻子公主成了北璃的质子，裴念身份受限便不能再去会见心上人。
在裴府内烦躁地踱步，裴念挥手就将房间内的一个精致花瓶打碎，派往北璃的细作被顾兰溪一下就砍死两个。
裴念一时想不清，到底是那顾兰溪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意外，毕竟最厉害的那个细作还在。
好在那个细作还能运转，总能找机会传递出一些信息，比如说北璃的那位长公主好像非常在意那小傻子，竟然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偏殿居住。
那小傻子除了一张脸以外有什么好在意的，难不成顾兰溪就好这一口。
裴念的表情还是变得很奇怪，不过这种事太多，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如此，这算不算是顾兰溪的弱点呢？
先不想了，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
门外小厮急切的小跑过来，“裴大人！小姐跟丢了。”
这条消息仿若晴天霹雳，裴念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转身一脚就将报信的小厮踹翻在地，恶狠狠道：“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吗！”
小厮也顾不得被踹的地方，不断磕头求饶，人人都道裴念公子温文尔雅，情深义重，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人口蜜腹剑心狠手辣。
可裴念看着可怜的小厮只是更加生气，他又往其身上狠踹了一脚，将小厮踹出门外。
小厮不再呼喊，只是表情痛苦地想要起身，最后还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踹死小厮后，裴念还是觉得不解气，他那侄女知道了他的秘密，如今又跑去了北璃，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
靠外人还是不太行，兹事体大裴念决定亲自动手，去北璃的借口也很好找，就以看望那傻子公主为理由。
另外他也想会会顾兰溪，对于有魅力的女人他总会产生一股征服的欲望。
清晨，熟睡中的许怡然被顾兰溪一把拍醒，刚醒来的她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扶着脑袋缓缓坐起来，许怡然望着一片阳光明媚，一时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可既然是天堂，这顾兰溪怎么会在她身旁站着，难道这里其实是地狱？
苍天啊！她就只是杀了一个坏人而已，那个人明显是草芥人命的纨绔子弟，用不着因此将她判到地狱吧！
顾兰溪见其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恍然，过一会儿又变成了难以接受。
只觉得这变脸速度如此之快，若是小时候那些卖艺的乞儿里边有她，那自己和姐姐的生活可就更加难过了。
实在忍不住轻踢了许怡然一脚，面无表情地吩咐：“快起来，要不然追兵来了。”
这一脚把迷糊的许怡然踢回了人间，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没死，并为此高兴。
顾兰溪见她傻乐的模样有些嫌弃，这人的生活常识似乎有些欠缺。
那是自然，前世的许怡然有父母宠着，做饭买菜这些活她都没做过，这一世衣食不愁又有师父护着。
常识？那是半分没有，如果让许怡然一人闯荡江湖，那她绝对不是被人砍死的，应该是被贫瘠的生活经验害死的。
身体没有其他异样，也没有想吐的感觉，就是太久没吃东西，这肚子叽里咕噜的。
顾兰溪看出了她现在的窘境，反正也是演戏，不如就将地上的几只兔子烤了，免得这傻子半路晕过去。
“会烤兔子吗？”
许怡然摇了摇头。
顾兰溪有些头疼，只得捡起兔子让她跟上，地形已经熟悉过了，这山间有条小溪，正好用来清理兔肉。
流水潺潺，顾兰溪蹲在水边利落地处理起兔肉来，她头也不回问道：“生火会吗？”
此处没有别人，那她询问的人自然是许怡然。只见她挠挠头，脸上有几分羞愧。
让她许怡然生火还不如指望她去烧山，那样满山的野味都被她烤熟了。
“大姐姐，我不会。”
这声音委委屈屈的，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心软，顾兰溪除外。
迅速处理好两只兔子，顾兰溪又去捡了些柴火，又砍了几根合适的树枝搭了个烧烤架。
许怡然觉得挺尴尬的，同样是公主，两人之间的差距也过于大了。不过她向来是没心没肺之人，很快注意力就被兔肉的香味勾走。
不得不说顾兰溪烤肉的手艺不错，比许怡然好了太多。
烤出来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滋滋作响，许怡然吞了一口唾沫，什么忙也没帮的她厚脸皮地坐在火堆旁，就盼着长公主大发慈悲赏她一口。
顾兰溪察觉有人坐在身边，瞥了一眼后又收回眼神，本想再逗逗身边人，可被那可怜兮兮的小鹿眼一盯，突然心软。
将手中的烤熟的兔肉让给身边的饿鬼，嫌弃地说道：“给你，废物一个，什么都不会。”
乐滋滋地接过烤肉，许怡然才不管反派那张嘴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看她给自己烤肉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嘻嘻！是大姐姐太聪明了，大姐姐什么都会！”
拍完马屁就朝手上的兔肉咬去，说实话少了辣椒孜然，连盐都没放的肉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味。
许怡然本就是口味重的人，当下她就皱了眉。
这个小动作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有意观察的顾兰溪发现了，“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怎么能说反派大人的坏话呢。
许怡然点头如捣蒜，就差把反派当佛拜了。
顾兰溪脸上带着笑，可眼神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哪怕是光也会陷进去。
又捡起另一只兔子开始处理起来，顾兰溪一边烤肉一边说着以前的事：“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外面逃亡了十三年。”
许怡然嚼着兔肉听反派讲故事，“大姐姐不是和我一样的公主吗？”
内心：是是是，我知道你身世坎坷，要不怎么会有那么一大堆书粉迷上你呢？
阳光洒在身上却怎么也透不进人的心里，有些人习惯黑暗即使阳光不在也能一直往前走下去。
很不巧，顾兰溪就是这样的人。
阅尽人间事，尝遍百般苦。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以前骄傲任性的小公主，她学会了忍耐与蛰伏，利用与欺骗。
不断旋转树枝，让兔肉烤得更均匀些，顾兰溪苦笑起来：“小傻子你知道什么？十三年前，我差点被乱臣杀死，若不是运气好，现在的北璃根本没有我。”
许怡然歪头装作不懂的样子。
内心：所以你回来就把当年欺你的那些人身首分离，我懂我懂。
不过今天的反派怎么话这么多，抬眼看了看反派的脸色，许怡然惊了。
反派神情十分落寞，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
许怡然现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许怡然决定安慰一下这个凶恶的反派。
“娘亲常说，凡事要想得开。”
兔肉已经熟了，那香味飘了老远，比起反派的心情，许怡然更关心这兔子肉会不会引来野生动物。
“你还想吃？这一只也给你吧。”
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兔肉，许怡然突然生出了几分愧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派似乎对她有那么一点的关心？
可她吃不下了，连忙拨浪鼓摇头：“大姐姐自己吃吧，晚娘不饿。”
反派收回兔肉来了兴致，“晚娘是谁？是你吗？”
许怡然点点头，因为生她的时候是晚上，所以她的乳名就叫晚娘，不过这名字只有她那个便宜母亲会喊。
“我可以叫你晚娘吗？”
许怡然噎住了，她不太想被这么称呼，可反派大人的气场太强大，她屈服了。
僵硬地提起嘴角，扯出一个比花还灿烂的笑容：“可以啊。”
顾兰溪看出了她的不太情愿，觉得有点意思，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套近乎：“你可以叫我小溪。”
救命！今天的反派太反常了，什么小溪，咱们有这么熟吗！
不过好像是挺熟了，住过一间房睡过一张床(虽然是意外)，如今还在一起逃亡。
许怡然想着想着脸色就不太好看，这跟她的处世原则背道而驰，明明她要远离一切与剧情有关之人来着。
于是她开始谨慎的保持距离，“娘亲说不能直接叫人小名，不礼貌。”
远在瑾国皇宫的姜九笙打了个喷嚏，窗外下着雨，丫鬟取过外衣给她披上。
“娘娘，要注意身体。”
姜九笙笑了笑，许怡然样貌是随了她，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岁月无情，姜九笙的眼睛已经不再灵动，反而呈现出一股死寂来。
丫鬟见她苦笑有些心疼，以为她是挂念女儿便开口宽慰：“娘娘不必担心公主，奴婢听说北璃长公主待她很好。”
可姜九笙心中想的并不是那个痴傻的女儿，嫁给皇帝本非自愿，对女儿她也没有太多情感。
她想的是皇帝的身体状况比之前的要更糟糕，可裴念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皇权。
为此，她有些忧心。
打定主意，她让贴身丫鬟给自己梳妆，准备去问候一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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