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傍晚，肖云霆从公司出来，坐上车子前往会所赴约。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肖氏集团的业务也扩展了不少，最近他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盘下来一条街，准备用于建设医院和一些传媒有关的公司，今晚约了各方面专业人士，好好商谈一下价格。
至于今天下午在家门口发生的那场闹剧，肖云霆还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直到他坐在了高级会馆的包间中，面对着一桌子美食却无从下咽的尴尬，他这才意识到，楚羽然跟他玩真的。
这是一家日料非常闻名的会所，从一楼到七楼，各种业务安排齐全，泡温泉，品茶，美容，饮食以及休闲，一应具备。
晚餐被安排在VIP包厢，肖云霆挑了帘子坐进去，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对方。
一旁的助理一边冒着冷汗一边联系客户，可是人家要么就是手机关机，要么就是不接，总之眼瞅着肖云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助理的手机都快要拿不稳了。
肖氏集团在这个圈子纵横这么多年，让肖云霆等人超过半个小时的，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三个。
这一次，绝对有问题。
肖云霆活动了一下手腕，从榻榻米上坐直了身子，冷声道：“让技术人员定位他们的手机，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去办。
十分钟后，助理一脸惊悚地回来，磕磕巴巴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肖云霆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是想现在就领工资走人，还是重新回小学好好重修一下表达技巧？”
助理的手捏紧了大腿的肉，疼得差点儿让他直冒眼泪，终于将事情说清楚了。
“总裁，那几位客户……就在这家会所里。”
“你说什么？”
“就在……咱们的隔壁。”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隔壁的方向。
肖云霆微微一怔，立刻起身穿好鞋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在他准备拉开隔壁房门的一瞬间，里面传出来了欢快的笑声。
肖云霆去拉门把手的手臂一滞。
助理脸色非常难看地跟了过来，犹豫几番要不要将剩下一个人的名字也说出来，可是肖云霆依旧铁青了脸色，在他吞吞吐吐之前，猛地将包厢门给拉开。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觥筹交错之间，几位已经喝得脸发红的男士，还有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娇容，就这么刺痛了他的眼。
楚羽然没有丝毫惊讶，举起的酒杯也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笑道：“好缘分啊，肖总，不妨加入我们，过来喝一杯？”
肖云霆站着没有动，面上无波无澜，扶着门框的手却在颤抖。
楚羽然，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楚羽然竟然会成为他的商业劲敌！
可是为什么？
肖云霆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作为他秘书那段过往的种种，为什么现在就像翻天覆地了一样，变成他的对立面了？
不过楚羽然可没空给他时间让他瞎想，非常大方地往旁边一坐，空出一个空位来，笑靥如花。
其他一些“爽约”的合作方也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放了肖云霆的鸽子是一件多大的事儿。
这明摆着是要给他一个弄清楚状况的机会啊。
肖云霆整理了一下思路，平稳了呼吸，这才不动声色地坐了过去。
“哦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唯一一个没有端着酒，而是端着茶杯的男子看向楚羽然，眼底里似乎流淌着不属于商业交谈范围的情绪。
楚羽然刻意忽略掉那抹不合时宜的情绪，笑道：“说到了线上和线下的对比。”
线上和线下？
肖云霆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飞速运转着大脑。
他接下来的计划就是线下实体化，医院自然不用说，尤其是那些自媒体工作者，虽然从事着线上的活动，但是一旦线下的地址选得好，那么经营效益也是一笔可观数字。
至于他们说的线上……
“是的是的，我现在也觉得线上还是比较适合我们现阶段的发展需求。”
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位喝红了脸的秃头男，虽然看着其貌不扬，喝得也有点高，但肖云霆依旧能看出来，这个人脑子清醒得很。
“没错，虽然医院是没有疑问应该线下经营的产业，可是就我目前的发展来看，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在研究所继续干几年。”
这个唯一一个正在喝茶的男子看上去比较年轻，从容中间竟有些跟里奥相似的谨慎。
楚羽然不着痕迹地报出自己的报价，所有这些报价中，全部都是自媒体线上经营和药物研究所的项目基金，跟肖云霆准备线下化的打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些数字一报出来，在座的各位，除了肖云霆，全部都流露出了肯定的目光。
肖云霆终于还是忍不住，侧头看向了笑容满面的楚羽然，端着酒杯的手隐隐颤抖着。
坐在他身后的小助理已经面色惨白，这桌酒局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就算再白痴，也知道个大概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秃头男将清酒倒得满满的，“我就提前在这里庆贺我们合作成功吧！来，我先干了，楚总你随意！”
楚、楚总？
任由肖云霆再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也还是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崭新的名号。
楚总？楚羽然？
她为什么会是楚总？
其实早在她白血病手术之前，她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
只不过的，当时安排的是后事，包括将肖云霆给她的资产重新评估，投资各种公司和项目，原本是要让何悦帮她先打理着，等笑笑成年之后再交给笑笑。
没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
于是，这家公司最后的法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楚羽然的身上。
在加州醒来的第一天，面黄肌瘦的她顾不上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便心急如焚地拜托里奥帮她联系国内，她很是思念肖云霆和笑笑，很想当时就将“后事”的问题说清楚。
只不过……
楚羽然微笑着敬酒，觥筹交错之间，她无声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以及……那美丽之下无可救药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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