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奈心软
孟夏下旬,院里的野玫瑰已经开过两茬了,树上的蝉鸣声响起,宣告着日头越来越毒,暖的人懒洋洋的。
容倾展开檀木扇,皓腕轻摇,檀香袭来,令她有些犯困。这几日以景除了不同她言语之外,别的都如往常一样,只是他心里犯别扭,哄也哄不好,容倾只能等他偶尔心软一次。
她躺在软榻上小憩,清风扬起的发丝,丝丝缕缕的绘着恬淡的模样。
楚国使臣也早已启程回楚,只剩下一些琐事还有些棘手,需要他去处理。
风尘仆仆的以景从宫里回来,看着院里女子的睡容,蹙眉不安,她也在为之前的事情愁恼吗?
绿草茵茵,古树荫蔽,现在的日子,不就是当初所幻想过的。
所以,还气吗?想想还是很气。
他本想狠心离去,只是脚不听使唤地向她走去,身体也叫嚣着要靠近。
噩梦惊出的眼泪从她眼角流出,以景坐在榻边,忍不住用手里的珠串拭去她的泪水。
容倾眉头紧拧在一起,泪水不停地流,如同陷入梦魇,醒不过来,恍惚间呓语一句,“以景……”
她猛的惊醒,仓皇睁开眼睛,立刻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像是怕他跑掉或推开她,哭着说:“以景,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害怕。”
他没想到容倾会突然睁眼并这么迅速地抱住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他扯着容倾的衣衫想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明明眼前的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却怎么也推不开。
以景本以为坚硬起来的内心,如同一颗鸡蛋被她用几滴眼泪和一句话给敲碎了蛋壳,只剩下白嫩嫩的蛋白,没什么用处。
他怕容倾真信了那个荒谬的噩梦,出声辩解道:“不会的。”
听见以景说话,容倾便将自己紧靠在他身上,用着他抗拒不了的娇娇语气说:“以景,你不要不理我了,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错哪了?”
“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初一夜里,你答应过我什么?要顾全自身安危,不让自己涉险。”
“所以,我去桃园的时候,带了怀瑾。”
以景的太阳穴突突的疼,心中怒吼,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吗?
“好以景,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兖州还在,我也还在,求你了,以景。“
容倾在他胸前使劲蹭着撒娇,句句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他该气的应该是自己,一次次的心软导致了一次次无奈的原谅,让她在自己面前成了这么一个遇事撒娇的性子。
“你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发誓,最后一次,以后我见到点风吹草动就散腿跑。”
她举着三根手指头,做出信誓旦旦的模样。
明知这些都是虚言,他却还是选择原谅她,用最简单的方式接受她的道歉。
她谄媚的笑着,仰头咬住了以景的下唇,轻轻撕扯着,贝齿小心咬着,给他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与野蛮。
以景本还很正经的拘谨着,最终还是败在了她的这点小伎俩上,双手将她按在怀里,粗暴的回吻啃咬,直至口中尝到了咸意,他猛然离开,让容倾获得久违的呼吸,“怎么了?”
以景盯着她流血的红唇,语气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说:“我……我不小心咬破了。”
容倾反应过来摸上自己的嘴唇,手指上沾了点点血迹,又看着瞬间羞红脸的以景,故意使坏地说:“之前你在床上把我弄晕时,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知道以景这个人有着自己的纲常尺度,就算是在夫妻之事意乱情迷时,他也能恪守着,比如以景从不让她过分用力的吻他的脖子,怕留下痕迹,有失体面没法上朝。可如果一不小心越过了他自定的准则,他就会如现在这样,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可爱极了。
果然,以景听后,头垂的更低了,容倾得了乐子,双手捏住他烫红的耳垂,故作可怜地说:“你咬的我好疼啊,怎么办?”
他扭头闪躲,不敢直视容倾,“阿音,我……我抱歉。”
说完就左右扭身要离开,却被容倾捏着耳垂不能动弹。
容倾用指腹擦去他唇边残留的血,宠溺地说:“笨蛋,我逗你呢!”
以景坐立不安,受着她的玩弄,明明不悦,气势却弱弱地说:“阿音,你……太过分了。”
容倾太喜欢他这个样子了,捂嘴笑着说:“以景,你现在真的太可爱了。”
她晃着脑袋追逐他躲避的眼睛,只觉得机会难得,多调戏一会儿这个良家妇男,却不想以景的大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阻断了二人的视线。
容倾伸手想去拿开他的手,以景出声阻止,“阿音,不要。”
两人沉默一刻,仿佛时间停留在此时,不声不响,寂静无声。
“阿音,你做的是对的,是我太冲动了。可我……总是想为你不管不顾一次,哪怕是自私自利,受天下人唾弃,我也愿意。先前从未得到过你,遗憾,悔恨,煎熬,每一日都是在等待死亡,如今得到了,我定然要视若珍宝,有你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慢慢老去。”
“阿音,相比于作天下人的摄政王,我更想作你一个人的夫君,每日为你梳发簪花,秋千纸鸢,我都求之不得。”
他慢慢诉说着心中所想,语气平淡如水,毕竟深爱着她这件事,以景早已习以为常了。
或许容倾此时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情真意切,没有文采斐然、辞藻华丽的诗歌,只有普通直白的叙述,就足以打动人心,荡魂摄魄。
这世间,以景,她唯一信任的人,唯一深爱的人,是比她自己还要珍爱自己的人。
听到这些话,容倾不敢看他,是他的爱太过真心实意,让她一时间还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爱意。
她握住以景的手腕,手心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想开口说一些同样动人的话,但脑海中一片空白。
“以景,你再亲亲我好不好,我想要你。”
软软绵绵,略带乞求的话语传入耳中,以景陡然一笑,回答:“好!”
他的双手抄在她腋下,轻而易举地把容倾放到自己腿上,跟拿起一杯茶盏一样轻松。
容倾就这样躺在他的臂弯里,眼中惊措,微张的檀口被堵住,她想要的吻得到了。
在王府后院的一块空地上,绿草如茵,小草柔韧,微风和煦,在容倾眼里这最适合放风筝了,于是,她邀了宋木香和侍婢们一起。
以景则坐在无人问津的秋千上,在这次欢愉中,当个看客,目光逐着容倾一人。
“木香,好了吗?我要撒手了?”
“再远点!好了好了!”
“谁的蝴蝶纸鸢,跟老鹰的缠在一起了。”
“哎哎哎!拉线,快拉线!”
……
七八个女孩吵吵闹闹,衣袂翩翩,笑靥明媚,让庄重压抑的王府变得热闹非凡。
容倾喘着粗气,鬓角带着汗,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纸鸢,跑到正在荡秋千的以景面前。
“以景,以景,我听说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会在秋千架旁边种葡萄,等到七夕的时候,就能在葡萄架下听牛郎织女的故事了。我们也种,好不好?”
以景用脚刹住摇摆的秋千,抬头望着她,质问地说:“你放纸鸢为什么不带我?”
“我们姑娘家家,带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以景有些失落地说:“你想种就种吧!”
容倾察觉到他的小情绪,转身把纸鸢放到一旁,站到以景后面,说:“那我现在陪你玩会儿秋千,我在后面推你。”
以景觉得怪怪的,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推着他荡秋千(估计推不动),反过来还差不多。
“不要,下次我要你单独陪我!”
“好好好!”
容倾从后面亲了他一下,就立马拾起纸鸢融进木香她们。
以景摸着脸颊,感受着她刚刚如此敷衍的一吻,忍不住叹气。
他掏出珠串,有规律的盘着,牛郎织女的故事,他得先去打听打听,讲的得传神动听;至于葡萄藤,得是能结甜果的,因为他的夫人偏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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