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简思寻暗中瞅了“小鹿”一眼，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看来，真有这么莫名其妙么。
反正看起来确实，不太正派，像个变/态。
简思寻和姜知珝没有被标记绑定在一起，所以按道理讲，只要是适配的omega信息素都能替她减轻不适，并非缺一不可。
可她易感发作的第一天晚上，在回家路上买了两瓶牛奶。
这是属于妻子的信息素味道。
原本也只是一个尝试，图个心理慰藉，alpha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可是喝了热牛奶后，她居然奇迹般地感到安心，没太痛苦便度过了整个夜晚。
简思寻心中狂喜，认为自己歪打正着，不仅最近几天，连往后的易感期都有救了。
只不过转天上班时就被姜知珝撞破，这让她有些羞愧。
简思寻当然也在心中为自己正名了一下。
姜知珝是她的合法伴侣，哪怕本质上自己对牛奶没什么特别的依赖，也好过去依赖其他味道吧。
像是樱桃之类的。
樱桃？
简思寻觉得耳熟，低头瞥见脚边不远处就躺着一兜子樱桃，她疑惑不已。
姜知珝前天早晨递过来的也是樱桃味的糖果。
今天又买了这个，难道有什么专门的含义吗？
简思寻想问问清楚，对方却先不耐烦了。
姜知珝朝她挑眉：“所以你把牛奶喝光了，关我什么事啊？”
老婆突然不温柔了。
alpha不明所以，只得先放下疑问，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讲。
她很是气馁：“昨天晚上回家之前，我去便利店买了几袋牛奶。”
简思寻下班后本想多囤点货，结果架子上仅剩下四袋纯牛奶了。
心烦意乱的alpha把它们尽数扫进购物篮，又拿了几袋可可和草莓口味的，犹豫过后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回家。
她感觉症状变得更严重了，贸然前往更远一点的超市买牛奶，万一横生枝节，岂不是又要当着不少人的面失态。
简思寻高看了自己，低估了alpha独自在异世界存活的难度。
于是今天一早，她就再次自食恶果了。
简思寻醒来时，惊觉昨晚剩下的两袋牛奶居然已经被她喝掉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喝掉的，是不是在午夜梦游时喝掉的，她毫无印象。
简思寻只能瞪着桌上瘪瘪的袋子失语，陷入颓丧。
而买来碰运气的可可和草莓口味的替代品，对她的症状毫无缓释作用。
她很快便被一波又一波的躁动和热潮模糊了意识，渐渐迷失在欲/望之海里。
大约半小时前，简思寻强打起精神来自救，抓起手机下单了两箱纯牛奶。
由于首次自己动手网购，缺乏经验，她甚至眯起眼睛下了好几个外卖送餐软件。
后来她又订了两箱。
简思寻左等右等也接不到送货员的电话。
失去耐性的alpha成了等待投喂的食肉动物，饥肠辘辘，目露凶光。
简思寻焦虑地在玄关里踱步，最后索性贴在门边蹲守。
姜知珝见简思寻一个人回味得起劲，便更加不乐意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大脑需要缓冲，读条呢？”
简思寻抬眸，如数接收了来自对方的嗔怪。
然后她就忘记自己讲到哪了，急匆匆说了个结局：“我发现经过门口的人是你，一时没控制住。”
简思寻对此感到难为情，姜知珝却刨根问底，非要探个明白不行。
“你一开始又没敞着门，怎么会知道是我？”对方也瞟了瞟地上的樱桃，“不会是真的闻见它了吧？”
简思寻好像又开始难受了。
未经太多思考，她直接把不满的语气融进问句里：“怎么又是樱桃？”
这回反而换姜知珝一脸错愕：“不因为这个，那还会有什么理由啊？”
alpha面露难色：“我前天闻过你身上的味道，不小心记下来了，不是故意的。”
姜知珝又问：“我身上什么味道？”
简思寻一声不吭，完全不想坦白，刚刚其实是因为闻到栀子花香才失控的。
还好对方并不知情，否则说不定会在她身上再添一个脚印。
姜知珝仍没解开疑惑，嘴里小声嘟囔着：“太奇怪了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牛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思寻听到了，趁此机会给出一个隐晦的交待：“那个，其实还有栀子花，我好像也可以。”
只要是属于姜知珝的味道，她好像都可以。
姜知珝起初没反应过来，待到终于想起自己的洗发露就是栀子花香，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你、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这个牌子的洗发露推荐给你。”
接下来，简思寻被姜知珝扶着坐到沙发上。
起初她还不肯，担心对方应付不来自己的体重。
“我还打算减肥呢，就当是你夸我苗条了。”姜知珝觉得一阵好笑。
这语气听起来轻松愉悦，对简思寻来说非常熟悉。
简思寻和姜知珝新婚时，二人之间还很陌生。
本是商业联姻，妻子又体弱多病，alpha便有意保持了距离。
若是有分开的一天，不受标记关系的牵绊对双方都有好处。
大约婚后一年，简思寻才发现看起来少言寡语的妻子，也会朝她开些玩笑，偶尔也会当着她的面发起自嘲。
这样羸弱的身体里，装着有趣的灵魂。
虽然如此，但简思寻并不赞同对方减肥的想法：“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姜知珝听到简思寻隔好久才回了这么一句，顿时也没了话。
简思寻的情绪已经偏向稳定，虽然还有些无精打采、反应迟钝，但至少可以沟通。
她欲转身离开，一只手却被对方抓住了。
简思寻的掌温依旧有些烫，看来还在发烧。
姜知珝低头盯着两只交叠的手，对方也好似意识到不妥，尴尬地将手收回。
她扬起嘴角朝小心翼翼的alpha笑了笑：“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简思寻尚未做出反应，门铃便响了。
姜知珝问道：“家里是要来客人吗？”
简思寻想到大概是自己订的牛奶终于到了：“不是，应该是‘即时达’的送货员。”
姜知珝礼貌询问：“那我可以去开门吗？你身体不舒服，最好别乱动。”
简思寻毫不犹豫地点头，并且认为对方不需要这样客气。
可她没把这想法说出来。
也许，是姜知珝自己想要保持距离呢？
患得患失间，姜知珝提着两箱牛奶回到客厅。
她惊讶得合不拢嘴：“你买这么多牛奶做什么？”
简思寻没接话，对方看起来真的想不通，这让她心中浮现一抹愁云。
姜知珝刚把箱子放到橱柜上，门铃再度响起。
这一次她更是瞠目结舌：“一共居然有四、四箱？这么早就年中大促了吗？”
简思寻脸上无光，却很想立刻喝到牛奶。
她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往对方那里挪步：“不好意思，能不能先让我拿一瓶？”
没出息，丢人，但是想喝。
姜知珝没再质疑，看她毛手毛脚地迟迟拆不开包装，便忍不住上前帮忙。
“像这种箱子，要用指甲把中间的贴纸抠下来，然后就很好打开了。”她好心展示了一下。
简思寻道谢时不忘替自己找补：“谢谢，我只是还有点头晕，一时看不清。”
姜知珝也没有揭穿她，分明就是很少亲自做这些琐事：“不客气，举手之劳，你就这样直接喝吗？冷的对胃不好。”
简思寻迅速拿出一瓶奶来，身体向着橱柜一倚，满不在乎牛奶的温度。
她边拧瓶盖边答道：“没关系的，而且这是常温的，不会有事。”
简思寻本想仰起头一口气解决，又顾及姜知珝还在身边，像这样急切有些不好看。
她只得将瓶身微微扬起，缓慢下咽的过程中手腕因虚弱开始发抖。
姜知珝及时伸手将瓶子扶住，过程中必然碰到了简思寻的手背，于是就又冷了场。
只听姜知珝突然干咳一声：“咳，你是不是这一天下来还没好好吃过饭，看你没什么力气，干脆我来帮你拿好了。”
简思寻自知是被当成柔弱的病患了。
可现在的状况确实也大差不差，既然姜知珝一番好心，那她也就顺势接受了。
纯牛奶的口感顺滑香醇，沿喉咙被咽下时慢慢浸润火烧火燎的身体。
只是此刻姜知珝就站在身边，简思寻不仅仅感受到热度在一点点褪去，还觉得异常心安。
她这才懂得，原来alpha的易感真的能摆脱抑制剂和配偶的信息素。
虽然依旧难熬，却不至于自/残或伤害他人。
“那个，你的嘴边，”姜知珝忽然开口提醒，“右下角那里。”
简思寻没多想便舔了舔，动作已经做完了才陷入呆滞。
刚刚是不是太随便了？
姜知珝果然看向了别处：“嗯，好了，没有了。”
又冷场了。
alpha从心底提起一口气。
原先的三年婚后生活都是像现在这样容易寂静无声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有种新婚的错觉。
不对，这都是抬举自己了。
姜知珝明显还很客套，“新婚”二字根本不适用于她们两个现在的相处模式。
简思寻总是暗戳戳考虑很多，而姜知珝则瞅着四箱牛奶，脸上挂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她小声试探着：“买这么多，真的能管用么？”
简思寻面色绯红：“只是因为喜欢，你别想太多。”
这样解释会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alpha担心会被妻子当作奇怪的人。
即使身为对方的合法伴侣，对牛奶味的信息素着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简思寻心知肚明，她们从未发展成如此亲近的关系。
姜知珝低头念叨：“嘴皮子怎么变溜了。”
简思寻没听清：“你说什么？”
姜知珝摇头：“没什么，没想到我和简经理是邻居。”
简思寻皱眉，对方很明显转移了话题。
“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短暂的失语过后，简思寻还是遵从内心，问出了从重逢第一天起就想问的。
姜知珝虽然保持着较为疏远的社交礼仪，倒也没有回避两人在原世界曾经是认识的：“嗯，挺好的。”
简思寻道：“那我就放心了。”
姜知珝表情古怪，迟了会儿又道：“这是什么‘此生足矣’的反应我又不是在给你托梦。”
原本只是一句吐槽，却轻易叫简思寻感到焦虑不安：“所以我现在不是做梦吧？”
姜知珝发出一声鼻息：“那倒没有，只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简思寻如实答道：“我之前出过一起交通事故，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缘由，可能我原本的生命在那时就已经结束了吧。”
姜知珝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几秒后发出无法置信的惊叹：“不会吧，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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