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矛盾上升
几门科目全部考完，二次月考结束后，许沄弦前面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
考完当天，走出校门。
宋衡觉得他整个人都是轻的。
“终于是解放了！”
周劲伸手去按自己酸了的脖子。
“老大，要不我们今晚去吃烧烤吧？”
宋衡莫名的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了。
今晚好不容易解放了，一放松下来，他是真的感觉到饿。
许沄弦没有意见。
梁延和宋衡也表示赞同。
回去的路上，宋衡和周劲两个人一块说闹，两个人就像是在说双簧，一路逗笑。
气氛好不热闹。
可等走到青冷巷的时候，宋衡和周劲忽地就安静了下来。
许沄弦抬眸向前看，嘴角挂着的笑意慢慢就淡了下去。
“隔壁祁江的人。”梁延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
“去他的，三番两次来招惹我们学校的，与这不是找打吗。”宋衡说着。
侧过头看许沄弦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有些太过冷淡了。
只看着，没什么表情。
梁延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才发现被堵的学生，又是那个人。
宋衡和周劲也看清了，不再说话。
四个人站在巷口处。
那边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但没多久几个人便动起了手。
宋衡看着那边的状况，又看看他们老大。
前面越打越猛，宋衡有些担心地开口。
“老大……你看，我们要不要……”
一个打三个，况且被围着的那个人还是他们学校的。
那个人给人的印象就不是能打的那种。
而且他们学校的好学生，压根就没听说过哪个能打的。
当然，除了他们老大。
噢，不对。
他们老大才不是什么好学生。
许沄弦暂时没有说话，她只看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更何况青冷这条巷子常年阴暗。
一下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完了，这好学生不会被祁江那帮孙子打死吧？
宋衡不禁有些担心。
“完全打不过的啊。”
倒是许沄弦这时轻笑了声，“放心。”
“五个人一起上都打不死他。”
听她这么说，宋衡正想问。
老大他又不像你一打五的，你怎么这么肯定。
再说了，他一看就是那种学校乖到不行的好学生，家长口中别人的孩子，肯定打不过他们的啊。
可他只张了嘴，话没说出口。
因为他刚好一抬眸就看到那个人灵巧地躲过一脚后一个借力将旁边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又抬起腿倒翻干掉一个。
身力实在漂亮，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别说宋衡，连梁延和周劲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懵。
许沄弦唇角上扬，似有些讽刺道：“打不过？”
她脸上的钟情淡薄，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阴暗的巷子起了轻风，哪怕现在是夏季，都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凉。
风吹过，激起一股寒意。
祁江的人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前都还在放狠话，可他们的步伐又慌乱到不行。
阴冷的巷子里除了匆乱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巷子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安静了有一会儿，那边站着的人有些察觉，朝这边看了过来。
少年立于风中，傲骨峥嵘。
这让许沄弦忽而想起初见他时的样子。
好像情景也和现在差不多。
她的嘴角上扬着，看向他的那双眸子里略带挑衅的意味。
带着她自身的张扬，桀骜不驯。
两个人对视，气场不分上下。
无声的对峙。
稍后，却是对面人先行错开了目光，转身走进巷子里。
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宋衡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气场，他属实是给震到了。
许沄弦收回目光，看向他们，略挑眉眼。
“还不走？”
三人跟上她的步伐，周劲走在她的左侧。
“哥，你和他认识？什么关系啊？”
“没，不过是想和他打一架的关系。”许沄弦情绪很淡地回答他的话。
“噢。”周劲识趣的没再多问。
许沄弦偏眸的时候看到梁延，有些发愣的样子。
她莫名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你？”
“嘶。”梁延回神，“就觉得反差挺大的。”
“这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一打五的时候，完完全全想不到。”
“会打架不正常？”许沄弦问他。
“不是。”宋行这时插话进来，“就感觉……”
“标志的三好学生打起架来，还是一挑三的那种，画面感觉不一般的奇异。”
“而且还有不止一丁点的小震撼。”
说着，宋衡还伸出右手，两指间比出一小段距离。
许沄弦笑着别过头去。
四个人说笑着走过这条巷子。
因为这一次的月考梁延他们三个人进步的排名很大。
老师对他们几个人的看管也没那么严了。
大课间教室里只剩下睡觉的四个人。
他们是被一阵拍桌子的声音给吵醒的。
宋衡从双臂间露出一双眼睛，看清来人后，干脆连头都懒得抬，继续埋头睡觉。
班主任：……
“诶，不是。”宋衡被迫抬起头，半睡半醒着，“疼疼疼，老班您先松手。”
班主任松开手，看着他们四个人的样子无语的要死。
“你们昨晚又干嘛去了？”
“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宋衡捂着耳朵，诚实的回答。
班主任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什么，又看着其他还趴着的三个人。
又伸手去扯周劲。
“嘶。”周劲不得不清醒了。
“老班……您这次来又是有何贵干？我们最近可没逃课呢。”
宋衡手撑头，揉揉眼睛，“难不成是因为我们进太大您来表扬我们。虽说这表扬来的有些晚，但我还是会很高兴的。”
班主任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我看你是没睡醒。”
宋衡吃痛啊了声，“这世道没天理了都，进步不但不会表扬，还要被打。”
班主任懒得再理他，伸手敲敲许沄弦的桌子。
“说正经的。”
“这周轮到我们班值周。”
……
场面很安静。
突然被掐了一下，宋衡又不得不开口。
“哇哦，值周，听起来好厉害哦。”
班主任：……
周劲：“噗。”
没忍住，周劲给他逗笑了。
因为这段奇怪的对话，梁延也跟着笑了，清醒几分。
班主任无奈，只好又继续说下去。
“值周那几人我打算让你们去。”
“嗯？”周劲几乎是用鼻音发出这个字，“我们？”
“是啊。”
“最近那些学生们躁动的情绪都太旺，尤其是那些不良学生压根管都管不动。”
“考虑到你们几个人的影响力，校方那边也有意想让你们帮忙管管。”
周劲侧过头，“我们也就学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班主任：“那全校学生不都怕你们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朝许沄弦那看了过去。
“错了，老班。”宋行纠正他道，“那是敬仰。”
班主任闻言哑然，一时间没说话。
过会儿梁延开口道：“让我们管，我们本身都是个反面教材，你就不怕我们直接煽动学生起义了？”
听到他这话，周劲和宋衡都忍不住笑。
班主任伸手去拍他，“就你歪理多。”
“再说吧，你们不都还是学校的头头。不管管合适嘛？”
见几个人还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班主任咳嗽了一声，“操勤分……”
只见许沄弦头还埋着不起，右手却打了个ok的手势。
值了两天周后。
宋衡他们终于是知道为什么他们老大那么懒，一个人会答应了。
宋衡倚靠在高一（三）班门前。
目光扫视教室，视察着看看有没有谁不做眼保健操。
他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班漏想了一个问题。
他们三个视察，人往门口站。女生的目光都放在门口了，谁还做眼保健操啊。
宋衡是真的觉得心累。
他们勤勤恳恳的站岗值周。
而他们老大——
还不知道又在哪睡觉呢。
许沄弦靠在树枝上，绿荫罩住了外头的烈阳。
三两清风拂过，宁静惬意。
怎么说。
近期她补觉补得多，这会儿根本不困。
但她不会想去值周，于是就干脆找了这么个地方偷懒。
周边能听到的只有起伏的蝉鸣，不时的鸟叫，还有远处教学楼传来的读书声。
这让她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视线放向前方，思绪放空。
哪成想没一会儿，眼前的意景就被人给破坏了。
许沄弦微皱了下眉，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人。
顿时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这个人是真的会让她感觉烦。
眼不见心为净。
这样想，她闭上了眼。
可又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近来，她又睁开眼看。
视线对上了来人的目光。
少年的眼眸很干净，绿阴打在他身上，很有少年气。
只是他的脸色不好，比之前见到的每一次都还要淡上几分。
许沄弦没什么情绪的移开目光。
那人却伸手递过一个小方盒子。
这样许沄弦又不得不和他无声对峙了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拿过他手里那个小方盒。
打开看，里面居然装着和他那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样式毫无差异，可见找的人有多用心。
许沄弦只看着，没说话。
之后却合上了盒子，扔了回去给他。
意思很明确。
知道你在道歉，但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她向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那人伸手接住小方盒子，敛了下眼目，也没再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又站了一会儿就要转身离开。
许沄弦看着他，心里莫名又觉得有些躁动。
收回目光，然后不自觉的去摸口袋。
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许沄弦又抬起头，目光向前看，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东西在反射。
眉心一跳，她赶忙开口喊，“等会，站着别动。”
却没想晚了一步，她又一次看到那人踩在了那上面。
那边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许沄弦从树上跃了下来。
她压抑着莫名来的躁气，走到他面前。
“你往后退一步。”
他照做。
脚步移开后，地上是一条碎得更彻底的手链。
许沄弦：……
看到地上的东西，那人也是一愣。
眸中也难得的划过了丝不知所措的情绪。
ok。
许沄弦尽量劝说自己不要发作。
她捡起手链，正视面前的人。
“喂。”许沄弦看着他的眼睛，平日的懒散退的一干二净。
“要不我们打一架吧。”
语气很正经，仿佛还在很有礼貌的征求意见。
偏偏给人的感觉又像是无所谓痛痒的。
哪有人是这样子约架的。
可看着她的眼睛。
他知道许沄弦并不是在开玩笑。
谁想还没有等他答复，不远处就有人在喊。
“你们那两个，不去上课在这里干嘛？”
政教处主任朝他们两个走来。
等他看清站在那的人，觉得头都要大了。
“许沄弦怎么又是你？”
政教主任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人。
目光又放回到许沄弦身上，问她。
“干什么呢你？”
这时许沄弦左手逗弄着手里那条手链，没有说话，整个人看不出情绪。
接着她把链子揣回上衣口袋，目光看着那个人。
“约架。”
政教主任听她这回答，感觉太阳穴都突的跳了一下。
他伸手去按了按脑袋。
“你，还有你，都给我来趟政教处办公室！”
下课铃响，视察完最后一班人眼保健操。
宋衡松了口气，正要走回本班教室。
发现走廊上很多人都在向下看。
他也跟着把视线投放到下边操场。
不料看到他们老大跟在政教主任身后。
“什么情况？”
他一把扯过旁边的周劲。
“我怎么知道？”周劲也懵。
“又是这个人。”宋衡想，缘分这么奇妙的吗？
梁延抬腿走。
“跟去看看呗。”
等他们走到教导处时。
许沄弦正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把玩着她那条链子，没个正经样。
在看她旁边站着的人，敛着眉目，安静乖张。
政教主任喝着水，抬眼看到走进来这三个人属实是给呛到了。
“咳……咳咳……”
“你们三个又来干嘛？”
宋衡开口就问：“打起来了？”
政教主任：……
感情你们三来看戏的？
政教主任无语：“怎么？热闹不嫌事大，你们还期望人打起来？”
宋衡又看了眼他们老大，说：“哪能呢？”
就许沄弦现在的状态。
打起来不得见血的？
他转头又去问许沄弦：“老大，打起来了？”
许沄弦看向他，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
“我倒是想。”
梁延看到她手里那条链子，感到惊讶。
“你这链子怎么成这样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许沄弦没应他。
然而在场的几人都有了几分了然。
许沄弦也真是有些不耐烦了。
“您也知道了，我是想打，人也没应我啊，这会我能走了没？”
主任手敲敲桌子，“约架这件事本身性质就很严重。”
许沄弦不说话了。
周劲见状，对主任说道。
“您也知道，哥她这个人就这样，拿她没办法的。”
“脾气又暴，要是让他俩继续待下去，估计得要打起来的。”
“更何况一打起来，拦都拦不住。”
主任叹气。
还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瞪了这几个人一眼。
“还真就你们几个。”
说话能毒死人的梁延，辩解起来就像是说双簧一样能把你说的晕头转向的周劲和宋衡，再加上什么都不看在眼里，做事永远是一种懒散状态的许沄弦。
这四个人完全就是朝阳所有老师的天敌。
绝了。
“去去去。”
主任冲他们摆手。
“见到你们几个头就疼。”主任伸手扶额。
“还有啊。”在他们临走前，他又对着许沄弦说道。
“你给我安分点，千万别和人家打起来。”
“人经不起你打的。”
“这么欺负一个人好意思吗你。”
“你们也是。”他又对梁延他们三个人说道。
“一定给我拦着。”
“出了事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成呗，我们尽量。”
宋衡做了个“最大努力”的手势。
不过要真打起来，他们三个人拦都拉不住。
尽量，也就真尽量。
走出政教处后。
许沄弦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转身就走。
三个人看了会，接着也抬腿跟上走了。
留下的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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