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起
天南帝国天历二十年秋，敦煌城外刮起了一阵风。
漫天黄沙下一锦衣少年迎着夕阳出了城。
周俊义死了，郡守周无常将最喜欢的字画撕的粉碎，发誓要让杀死他儿子的凶手有如此画。
牧原消失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敦煌城见过他。
一个月后敦煌城依然贴满了牧原的画像，花满楼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二楼一间粉色绣楼内一恬静女子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画像发呆。
瓦子内牧原的故事隐隐有些压制了《西游记》的故事。
天南边境最北端有一座为了防范北方蛮族的入侵土制城墙被垒得极为厚实的堡垒，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墩实的四方桌，因此堡垒名为四方堡。四方堡土墙上的浮土被西北的风刀子一刮便会四处飘腾，然后落在简陋的营房上，落在兵卒们的身上，一个被晒的黝黑的小兵卒抖落身上的浮土。
“牧小子进来陪本将军玩骰子。”洪亮的声音在四方堡响起。
看着仅剩的几辆银子嘟囔：“钱都被你赢光了还玩什么玩。”
“牧小子你在墨迹啥快进来。”
“来了牛将军。”
四方堡不大，军官士卒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超过百人，远离繁华城市的军营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土匪窝子，所谓将军只不过是最低阶的裨将。
这位四方堡土匪头领很是喜欢被人叫将军，所以即便是日常交谈，下属们也不敢忘了在抬头加上将军二字。
将军最大的爱好就是带着手下的兄弟一起玩骰子。因为他总能赢久而久之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再跟他一起玩了。
牛义群将军正愁着没人陪他玩骰子呢，七天前这姓牧的小子出现了，这小子口口声声喊着要加入边军报效朝廷。
牛义群可不管那么多，什么报效朝廷不报销朝廷的，这四方堡就是打蛮人的只要有力气打蛮人就行。多年来西北风沙的洗礼始终没让这汉子忘了来四方堡的初衷。
四年前牛义群因救下被上官调戏的良家妇女被遣到西北边境任禆将，初来时一腔热血四方堡军卒近千人，如今以有大半葬身与黄沙之下。
在牛义群的盘问下牧原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四方堡的一名四方堡边卒。四方堡的甲甲胄很多有缴获蛮人的，有战死的兵卒的，牛义群让牧原自己到库房里自己挑一件。牧原挑了一件还带着血渍的制式面甲。
这七日里牧原除了去碧落河边巡视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陪牛将军玩骰子。
牧原狠狠的向着牛义群的营房tui了一口才缓缓的走进去。
很快门内便传出的牛义群嘈乱声喝的谩骂声。
“我-干-你-娘的牧小子，今日手气可以啊，竟然赢了老子。”
牧原一脸平静这牛义群的牌德简直差到了极致，只要一输嘴上就会不停的骂娘。龌龊的谩骂声往返回复嘈嘈不绝。半个时辰后营房内的漫骂声戛然而止接下来是牛义群爽朗的笑声。
牧原涨红着脸走出营房，门外磨刀的兵卒笑着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以至于现在除了牧原这个愣头青再无一人愿意与牛将军玩骰子。也正是因为这骰子的缘故牧原很快便融入了四方堡这个大家庭。
是夜
输光银子的牧原躺在营房内看着日渐趋于圆满的月亮，怎么也睡不着，牧原已经记不清来到天南帝国多少个日夜了，依稀记得这是在天南的第四个月。
“快中秋节了吧，不知道远方的朋友是否安好。”牧原喃喃自语。
天历二十年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拜月节如期而至，朝堂之上却丝毫没有节日的欢庆。手持笏板的众大臣面色铁青，钦天监李南风于殿前长跪不起。
“陛下荧惑守心，天象告变，国运有厄，如不移祸，恐国家将陷于危难。”钦天监的一众星官集体向皇帝上奏。龙椅上的老皇帝有些慌乱四月前的灾星落地尚未查清，今日又出现荧惑守心。难道真的是他大限将至，不、不我司马天南必将长生。
“李南风可有移祸之法，速速说与朕。”妄想长生的司马天南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启奏陛下如今拜月节至，陛下在祭祀月神之后大赦天下，并将祸患移至最疼爱之人。而此人必须是陛下血亲。”
“啊。”朝堂一片哗然，众人第一时间便想到储君太子。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太子为国之储君，是天南的未来万不可移祸。”太子太傅第一时间跪倒在地。
“臣等附议。”群臣伏地。
“李南风你这狗贼是想断天南国之根本，陛下三思啊。”太师侯玄龄指着李南风痛骂。太师领头群情激愤纷纷指着李南风痛骂。
“都住嘴，尔等把朕的朝堂当什么。此事月祭后再议。”皇帝勃然大怒。
与天南朝堂截然相反的四方堡内众人在牛将军的带领下祭拜月神，众军卒异常虔诚牧原本是唯物主义者虽然穿越了依然对神灵也起不了丝毫的敬畏之心，一心只想着今日的饭菜，今日的饭菜异常的丰盛，有酒有肉牧原咽着口水跟着牛将军完成了祭拜。
“牧小子别光顾着吃肉来陪本将军行酒令。”
“怎么又是我？”牧原看着手中的鸡腿一脸不舍的喊道。
众人大笑着给牧原和牛将军腾出了位置。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馒头白不白啊；不如姑娘胸脯白。”
“小荷尖尖角；……”
……
“众军卒笑得前俯后仰。”四方堡就是这样，百十来号常年见不着姑娘得汉子，三句不离荤腥。然而就荤段子而言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牧原的对手。
牛将军很快便败下阵来。
牛义群是何人，自号四方堡常胜将军，骰子无敌手。
很快牛义群便拿出了骰子要与牧原大战三百回合。
四方堡内再次响起了一大一下两人的谩骂声。
月上中天四方堡的谩骂声逐渐平息，终是将军败了阵。
牧原手里捧着一本将军自诩为传家之宝的秘笈久久不能平静。
书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北冥经》，牧原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难道他的武侠梦真的要实现了吗？
翻看书页赫然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八个大字。
牛义群你别跑老子要杀了你。牧原的喊杀声回荡在整个四方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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