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叶归迟不知道改用什么语言才能形容他看见的这条龙。
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透明龙。
它真是一个美丽至极的生物。
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瑰丽的淡粉色，但整体却是透明的，随着它的每一次游动、每一次摆尾，它的身体的不同部位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斑斓的色块让它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仿佛造物主精心雕琢的珍宝。
它额头上的一对龙角也是透明的，却呈现一种淡淡的白色，像是透明的白水晶，让人忍不住奉上神坛。
叶归迟甚至能看到，它的背部有透明的绒毛。绒毛和龙角同色，在水波涌动中呈现柔美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它的绒毛该有多么柔软。
还有它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呈现独属于大海的蔚蓝色，像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青金石，再没有一种蓝色能与它争锋。
如果这里不是海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归迟真的会以为它是特效做出来的——造物主怎能如此偏爱一种生物，让它在如此美丽的同时又如此的强大？
看看它的尾巴，是那样的有力量；看看它的四爪，是那样的锋利，叶归迟毫不怀疑它会轻易地把自己撕成碎片；还有它强大的身躯，怕是一摆尾就能把深海实验室撞成碎片。
它是上帝降下的奇迹吗？
叶归迟忍不住向它游去。在叶归迟游到它的身边，叶归迟感觉到它放弃了摆动自己的身体——真主在上！它竟然无需游动就能在海底保持平衡！
叶归迟已经记不得这个晚上他喊了几个古老国家的神，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条龙，眼中是痴迷与狂热。
这样美丽而强大的龙，若是能解剖——不不不，这样美丽的生物，怎么能解剖？
看，这条龙甚至还有智慧，它直到如果继续摆尾，引起的水流会让叶归迟无法接近它，于是它停止了摆尾，静静地等候叶归迟的靠近。
叶归迟忍不住也不想忍地伸出手，摸了摸这条龙的身体。
它很温顺，就那样乖乖地待在哪里，任由叶归迟抚摸它的鳞片。
叶归迟凑近这条龙，清楚地看到，透过这条龙的身体，可以看到另一侧的海水——它竟然真的是透明的，而不是光线折射出的假象。
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在眼前，叶归迟摸到了它的鳞片，那样光滑，像是海神的馈赠——希望耶稣原谅他今天才开始信仰海神。
这条龙忽然动了起来，它大大的头颅凑到叶归迟的身前，叶归迟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只有它的头一样大。
他还看到，这条龙蔚蓝色的眼底，有浓浓的好奇——它果然是智慧生物！
叶归迟看到这条龙的头向他凑近了一些，但很快又远离——想必是这条龙害怕伤害到他。
这样想着，叶归迟直接开口问：“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水族有和水生生物谈话的能力，他每次去找研究材料，都会和海底生物沟通，让海底生物献出一些血或者卵来。但大部分海底生物都懵懵懂懂，以至于每次叶归迟要他们的血或者卵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哄骗的感觉。
——确实和哄骗差不多，他都是用他们研发的特殊营养剂来和海底生物换血的。
但叶归迟相信，这条龙一定不会那样懵懂。
果然，这条龙开始发出低低的龙吟声，龙吟在叶归迟的脑海中自动转换成叶归迟所说的语言：“我一直生活在这里。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鱼。你长的真漂亮，和那些丑陋的家伙都不一样。”
它竟然把他当成鱼了……叶归迟想到自己虽然有五彩搏鱼的基因，但到底是个人类，于是选择纠正这条龙的错误：“我不是鱼，我是人类。”
“人类？”这条龙发出的龙吟让海水有了微微的涟漪，轻轻的震动拂过叶归迟的面庞，让他舒服地眯起了双眼。
这条龙好奇：“人类是什么？螃蟹的一种吗？”
叶归迟：“……”
叶归迟想到江似练的孩子。江似练的孩子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今年才三岁，总是问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以至于智商惊人的江似练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总是显得很暴躁。
叶归迟看着这条龙，仿佛看见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于是他用哄小姑娘的语气哄这条龙：“人类不是螃蟹，而是一种独特的物种。”
这条龙似懂非懂，但它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会不会离开？我想你和我玩，它们都不喜欢和我玩。”
叶归迟猜测这条龙口中的“它们”指的应该是在附近生活的生物，那些生物懵懵懂懂，可能还会因为这条龙太过强大的原因而远离它，所以这条龙没有玩伴，只能孤零零地在海底游荡。
于是，叶归迟说：“我会在这里待很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龙看起来很高兴，叶归迟甚至能感受得到它散发出来的兴奋。龙的前抓动了动，似乎想向他伸出爪子来。但大概是因为害怕弄伤他的原因，龙没有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叶归迟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条龙的身上突然被一阵白光包裹。白光并不刺眼，甚至没有实验室的灯泡亮。
但上帝！这条龙在发光！
紧接着，白光的范围越来越小，渐渐趋向虚无。叶归迟面前再也没有那条龙，出现在叶归迟面前的，是一个黑发蓝眸的青年。
青年没有穿衣服，就那样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叶归迟面前。他精致的五官配上白到发光的肌肤，像是雕塑家精心绘制的杰作。但他的双眸还是蓝到纯粹的海洋色，像是叶归迟手腕上的青金石，蓝的耀眼。
那条龙变成了人！
叶归迟觉得自己收到了冲击。
面前的青年笑了起来，嘴角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你可以来和我玩了。”
——他开口不再是龙吟，而是说和叶归迟一样的语言。
他的眼底是纯粹的懵懂，好像不知道他刚刚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旺盛的研究欲蠢蠢欲动，叶归迟艰难地压下想要解剖他的欲/望，说话的语气激动到发抖：“你能变成人！”
青年骄傲地说：“我能变成好多东西。”
说着，他骄傲地向叶归迟展示他的强大。青年就在叶归迟的眼前变成了鱼，变成了螃蟹，变成了海蛇……最后，青年又变回了人：
“我还是觉得人类好看一点，我喜欢我的新形象。”
叶归迟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一切太过玄幻，叶归迟甚至以为他生活在什么玄幻世界，面前的青年是什么上古神兽。
解剖欲又一次蠢蠢欲动。
这条龙的身体是透明的，就像是水晶雕琢出的艺术品，那么它的内脏在哪，如何进食，如何消化？它为什么能变成其他的物种？原理究竟是什么？解开这些秘密，他是不是就能找到令水族强大的方法？
叶归迟伸出手，他素白的指尖在海水的包裹下显出一丝透明。他的指尖落在青年的脸上，青年没有躲，甚至还把脸凑到叶归迟的手掌前，在叶归迟的手心蹭了蹭。
——乖得像一只猫。
叶归迟没有怜惜这朵“娇花”，他的指尖在青年的脸上流连，细细描绘青年的面庞，温柔地好似情人间的爱抚。
叶归迟迷蒙地说：“你真是造物主的奇迹。”
可惜不能解剖——青年是智慧生物，叶归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青年的人类形态。解剖青年在叶归迟心里和解剖同类无异，叶归迟接受不了。
青年蔚蓝色的眸子弯了弯，他的眼底闪着晶亮的光，就像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青金石，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叶归迟的眼底浮现一丝痴迷。
青年抓住叶归迟的手，他的手冰凉又有力，带给叶归迟奇异的触感。青年问：“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玩？”
他也想！
但叶归迟还是遗憾地说：“抱歉，我可能需要离开了。”
他离开实验室很久了，整个人都暴露在海水中，有些适应不了海水的压强——他第一次在海底十万米逗留这么久，身体还没适应过来。想要完全在海底十万米自在遨游，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青年的另一只手在身后逐渐变成了透明的龙爪，白色透明的龙爪在海水中显出几分锋利。
叶归迟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我住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和你一起玩。”
青年的龙爪又变回了手，他的脸又蹭了蹭叶归迟的手，说：“我愿意和你回去，但只愿意和你玩。”
愿意和他回去就行！叶归迟有些激动，这份激动他甚至还压不下去。他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瑟，好不好？”
“阿瑟？”青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虽然不解其意，但很显然，他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叶归迟解释道：“对，阿瑟。你的眼睛漂亮的就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青金石，而青金石的有一美称为‘瑟瑟’。你名‘阿瑟’，是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叶归迟在夸他漂亮！阿瑟的眼睛又亮了三分，他重复道：“阿瑟，阿瑟，我叫阿瑟。”
看着阿瑟溢于言表的兴奋开心，叶归迟也被阿瑟感染，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思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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