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彪一

最近网络短视频平台爆火，很多很多的东北网红大面积出现，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做家乡生活记录宣传的。
  这让我看的也心里直痒痒。
  看着人家赶山，每一次都有不少的收获，我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虽然没有经历过赶山，但我在烟台经常去赶海，心想着应该也差不多吧。
  于是，我趁着单位不忙的时候，请了个小长假，打算要去好好体验一番。
  在这里，我就不说具体地址什么的了，那附近的人都知道，我要去写出来了，估摸着他们也就猜出我是谁了。
  牛牛只想暗中记一记这些事，可不想惹一身麻烦，见谅。
  这天，我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小村庄，暂且称呼它为蔡徐村吧，网上比较火的村名。
  蔡徐村呢，有不少的赶山人，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村子后边就是一座大山，属于长白山脉，这么大的资源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呢。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我在视频里看到这里的一个网红，发了个视频说最近山里不安生，不只是闹什么，反正挺凶的。
  出于好奇，我的第一站就定在了这里。
  我联系上他们几个，一听说是粉丝来了，纷纷来村口迎接我。
  他们小团体一共六个人，为了方便拍摄，选择在山边开了一家农家乐，主要是为了玩，也不是为了挣那俩子儿。
  小团体领头的都叫他狗子哥，一个负责录像和剪辑的高材生叫六子，一个老把头蛋爷，搞笑担当小黑，还有一对亲兄弟，大毛和二毛。
  说好客山东不假，东北人也不遑多让。
  十分热情的用电三轮把我从村子里接到他们农家乐。
  因为我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蛤蟆炖鸡。
  这里的蛤蟆不是田鸡，是这边特有的一种蛤蟆，很多人家都会养，所以捕捉也是合法的。
  别说，天天在视频里看他们说蛤蟆多么多么好吃，这一吃上，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呢。
  牛蛙我吃过不少，但跟这林蛙比起来，牛蛙除了肉多，别的一无是处。
  也不去内脏也不啥的，刚开始我还不敢吃，吃下一只之后，我直接炫起来没完，根本停不下来。
  人参泡的酒，我直接干了半斤多，真是舒坦。
  东北这边真是世外桃源啊，我除了在家，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自由的感觉。
  今天就留在这休息了，吃完饭就睡下了，因为用不了不一会儿就会天黑，所以啊，今天就不进山了。
  别说，现在还没进十一月，这里就已经冻的我打哆嗦了，还好我带的有一套棉衣和一套轻薄羽绒服。
  大毛二毛兄弟俩太热情了，直接把我灌的不省人事才肯罢休。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哥几个就来喊我了，说要进山。
  我这才想起来，这可是正事，不能耽误，于是我快速穿好衣服，出门加入了大部队。。
  我们一行七人，奔着不远处的大山而去。
  途中，狗子哥一直在给我讲述东北这里赶山的一些简单规矩，还有一些容易识别的货物。
  六子一直都在录像，只不过，他录的基本上都是小黑，因为小黑这个人特别逗，也就是所谓的社交牛逼症那种。
  一会儿上上树，一会儿假装尝试毒蘑菇装死啥的，逗的大家开怀大笑。
  一进山，别的不说，周围的空气我就感觉到了湿润，尤其是夹杂着寒风吸到鼻腔里的时候，感觉太明显了。
  蛋爷在前边带路，这次来的目的是猴头菇啥的，地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枯萎了，所以也没啥找头，只能寻找树上的东西了。
  走了将近两点了，一无所获，不仅是我，大家都没有收获。
  狗子哥跟我说这是因为刚进山，这里的东西都被搜刮了几百遍了，所以想要好货，还得继续往里走。
  “有货！”
  终于，二毛率先发现了好东西，在不远处高声呼喊了一声。
  因为是地毯式搜索，再加上大山里容易迷路，其实大家离得还是挺近的。
  很快我们都聚集到一块。
  原来是二毛在一棵树上发现了桦树茸。
  这可是好东西！
  我在视频里见过，桦树茸又叫黑黄金，营养价值不知道，反正是一味难得的药材，知道非常珍贵就行了，值钱货。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
  蛋爷脚上绑了一副专门爬树的鞋子，然后就噌蹭蹭的爬了上去。
  “兄弟们，看到蛋爷爬树了吧！快？那是我老黑没出马，我年轻力壮的，绝对比他还快！”
  小黑还在录像机前吹着牛逼，就这功夫，蛋爷已经爬到那个指定位置了。
  那是个树杈，不过都挺粗的，蛋爷从自己小布袋里掏出一把小斧头，便开始凿了起来。
  视频里看着桦树茸油不拉几的，感觉应该很好采，但看蛋爷这操作，应该不好采，挺硬的吧。
  刚砍完桦树茸，树上的蛋爷就对下边喊道：“我去！发财了兄弟们，这个树干背面全是嗷嗷叫！”

  嗷嗷叫是这边的叫法，我也在视频里看到过，说是肾精茶，男人喝了有好处的东西。
  现在的肾精茶，都干在了树上，略微有些卷曲。
  几个人一直忙活到大中午，才忙活完。
  这就是赶山，太费时间了。
  山中无岁月，不看手机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大家席地而坐，纷纷拿出食物，互相分享一下吃了起来。
  一上午就找到了这点玩意，说实话，我都觉得那些视频是不是骗人的啊。
  趁着吃饭这功夫，狗子哥给我讲了讲了这阵子的怪事儿。
  村里不少的牲口被不知名的东西拖走了，顺着一路血迹寻找，也找不到，只知道是去了深山。
  大家谁也不敢进去，能把牛羊拖走的东西，那体型得多大啊！
  所以，大家一定要警惕，尤其是我，特意叮嘱了我几句，不要离他们太远。
  要问为什么他们就敢进来？
  其实吧，他们几个养的有几只猎犬，一进山的时候就放开了，虽然我现在看不到它们的踪迹，但主人一吆喝，准能很快就过来。
  其实它们离着我们也不远，一直都在我们周围转悠。
  倘若有个什么突发状况，最外围的它们也会率先发现，然后传递消息。
  这也是世世代代赶山人传下来的经验。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继续出发，往里走了一个点吧，发现了不少的猴头菇，这玩意才是今天的主角。终于发现了。
  视频里都说这玩意是他们粘上的，我终于眼见为实了，我能证明，他们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来寻找的。
  再不回去，天就黑了，天黑了再回去就危险了，一个是动物们都出动了，再一个就是山路不好走，不适合夜路。
  出点意外还算轻的，万一迷路了，那不得冻死在这山林里啊。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路更加的难走，再加上我这个不熟悉环境的拖油瓶，走到天黑了，都还没能走出去。
  众人都一脸得慎重，活泼好动的小黑都陷入了沉默，六子也停止了摄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
  要是在以前，才不会这样呢，这不是因为最近有什么猛兽出没吗。
  小动物们在附近的丛林里悉悉索索的乱跑，让人心里发怵，草木皆兵说的是真的。
  七个人，只有一个头灯在狗子哥头上，大家都靠着这点微弱的灯光往回走。
  突然！
  嗖的一声！
  一只小狗似的东西从旁边干草丛里窜了出来。
  “卧槽！什么玩意儿！”
  不知谁被吓的喊了一声。
  别说他了，我也吓一跳，突然跑出一个未知生物，谁能不害怕。
  蛋爷训斥道：“别瞎说，这是黄仙！”
  这是东北那边的称呼，还是得敬称，不敬这东西的都叫它们黄皮子，据说这玩意儿邪门的很。
  顺着头灯的光，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黄鼠狼吗！
  跟只小狗崽子似的，不过这种个头也算是大的了。
  一点也不怕人。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它竟然还停下脚步冲着我们站了起来。
  说实话，这玩意以前在我老家村里多的是，不过现在很少见了，以前经常看到，田间地头或者老宅子什么的，都会有这东西的身影。
  真的不怕人，见了人还会好奇的站起来看着你，不过，说不准那是在做防卫动作吧。
  “后生！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呐？”
  一种说不上来怪声传入我的耳朵，黑灯瞎火的，让我毛骨悚然。
  不自觉的我浑身都在打哆嗦。
  我是无神论者吗？
  这玩意的邪门我还是相信的，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黄皮子讨封！
  一般来说黄皮子讨封会找一个特定的人，从此以后就不换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跟这个人有因果关系。
  传说中，遇到黄皮子讨封，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所以老人家都说直接骂它就行，然后它就不再缠着你了。
  传说终究是传说。
  但传说中的事儿，突然发生在你的眼前，就问你怕不怕。
  人对未知事物都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更别说我了，我也怕，身子不自觉的往人堆里挤了挤。
  那黄鼠狼就像一根小柱子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乎等待着我们的答复。
  我手心脚心都冒汗了，是的，我能感觉到。
  “哈哈！吓到了吧！”
  狗子哥转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再一回头，黄鼠狼已经不见了踪影。
  什么情况？
  怎么他们好像都不害怕似的。
  难不成黄鼠狼讨封是对我讨的？别人都听不见？
  “后生，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呢？”
  这时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回我听的真真切切的。
  不过这次，我准确的听出这声音是在我身后传来了！
  我浑身颤抖，茫然的回过头。
  “卧槽！”
  我顿时骂了出来。
  为什么？

  特么是小黑这家伙！
  小黑捏着鼻子说的！怪不得这么阴森呢！
  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轻轻的一拳锤在小黑的胸口上，我笑骂道：“好你个小黑！你们专门挑我吓唬是吧！”
  因为我还看到六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打开手机开始记录了起来，专门记录我这个糗样子。
  很明显，我刚才那囧样，他肯定录了下来，这就是他们有预谋的恶作剧！
  一点也不好玩！
  把人吓个半死！
  “哈哈，你还真信这个呀，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呢。”小黑贱兮兮的嘲笑道。
  众人都冲着我哈哈大笑。
  我感到一阵的无语。
  这叫什么事啊，我不是客人吗？戏耍客人这是什么鬼情况？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农家院，那几只大狗早就已经回来了。
  今天收获的东西不算多，但还是能卖几个钱的。
  我觉得这几个东北人就是看的开，有钱就花，没钱就挣，活的洒脱。
  晚饭还没吃呢，大毛就跑进我屋喊我，说出去野餐。
  我抬头瞅了瞅天上的月亮，大晚上的去野餐？我没听错？
  带着好奇，我出来一看，大家都整装待发了，看样子好像还真的要去野餐。
  雨鞋都换上了，不进山也说不过去。
  我就跟着他们再次进了山。
  不过这次不是白天那条路，走的是一条小路，说是路其实就是树木比较稀少罢了。
  走着走着，我就听见好像有水流声。
  声音不大，但我听的真切。
  头灯照射下，离我四五米的地方还真有一条小溪。
  小的不能在小的小溪。
  四五米近了，才能听到微弱的水流声。
  大家在河边支起烧烤炉，从背包里拿出不少的肉串。
  原来是出来烧烤啊。
  这要是在我那边，山里一丁点火都不让带进去。
  六子依旧在摄像，跟着蛋爷去了小溪那边。
  我好奇的也跟了过去。
  原来他们早就在这小溪里下了网兜子，专门用来抓林蛙的。
  这个时候的林蛙正是吃的季节，籽多油多，又香又鲜。
  好家伙，原来就是我自己不知道，他们早有预谋啊，提前在这里布置上了都。
  还带了几瓶人参酒，想的可真周到。
  这么冷的天，说话都往外冒白气，守着一个火炉，别说多舒坦了。
  肉串，蘑菇串，还有几只林蛙，烤熟吃了起来，别提多美味了。
  原来这林蛙，不仅炖着吃好吃，烤着吃更好吃，尤其是腿，烤干了嘎嘣脆，鸡肉味。
  毫不夸张，又喝多了，怎么下的山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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