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猫和鱼可以在一起吗
“你等等！”楚锦知眼看人就要走了，直接冲刺跨了一个大步想跃过低矮的树丛，把疾步逃离的沈牧晢拦了下来。
“嘭！”没想到姿势狼狈就算了，他还和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贴贴，钻心的冷啊！
把他的鱼皮剥了吧，他没脸见人了。
沈牧晢看到他摔了，没法坐视不理，又箭步回来，伸出手问：“还起得来吗？”
楚锦知委屈地抬头，把手搭上他的手，借力起身。
两个人的掌心贴合时，一冷一温，沈牧晢很快就昧着良心把手抽了回来，面色僵硬。
“你最近老躲我干嘛，烦我？”楚锦知为了防止他跑，拉住他的衣袖。
“不是。”
“那为什么？”楚锦知好不容易逮着人，这次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不会罢休的。
“边走边说。”沈牧晢手上拎着一个盒子，往宿舍区走，“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想去看他，总是管不住自己想对他好点，总是忍不住想给他安心的怀抱；但是……”
沈牧晢拐进宿舍，放好手上的东西，半真半假的继续：“但是我想切断一些不重要的关系……”
楚锦知听了他一路的发言，似乎这些状况都和他一一对应上了，心里多的不是排斥，而是震惊。
“所以，那个人是我？”楚锦知犹豫着问出口，还在思索。
沈牧晢脸色沉重，继续：“那个人是你。但是现在我觉得你配不上我，所以……”
楚锦知在他的脑回路里绕了好几圈才出来，但是这几句话里要是他再细思几下，就会发现错漏百出。
他差点以为气氛都到这了牧哥要给他表白来着，结果这什么神级反转。
“什么？！我配不上你？”楚锦知想到了他的校霸身份，打架牛逼，隐形学霸学习厉害；这样对比起来，他还真是挺菜的，“噢，所以你是喜欢我？”
他异常的冷静。
沈牧晢惊讶他的反应：“这次猜对了。”
好吧，他技不如人他认了，大不了他下次考个年级第一把人追回来呗。
“那我们作为同桌关系，你冷淡我这事怎么算？”楚锦知以不同寻常的接受能力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接受了这种情况，开始算账。
沈牧晢知道他再问下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全盘托出，所以他只能选择回避这一切：“我可以搬走。”
楚锦知的手握紧，脸色难看：“所以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了是吗？”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楚锦知看他一副硬气模样，本想给他一拳的手松开了，对他炙热探寻的目光暗淡下来，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没事了，我走了。”
楚锦知甩门而出，那一声“嘭”的合门瞬间，两个人被隔绝在宿舍内外。
没有“你好”的开始，没有“再见”的结尾，是不是他们本就不会有结果。
沈牧晢把刚放在床上的礼品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粉色小锦鲤的贴图水杯，是上次去医院定制的。
本来是想送给他补回上次被摔坏了的杯子的，谁知还没送出手，就要成为珍藏了，或许只能陪他一起埋葬进记忆深处。
楚锦知带着满腔不知名的情绪，快步走出那压抑着令他窒息的宿舍，走着走着，他就旁若无人地跑了起来，一直到教室门口。
他的鼻息不稳，声音充满了怒气地报了声告，是没有老师的自习课。
他便在众人安静的视线跟随下里回到了座位。
姜与盼压低声线，好奇发问：“你上一节课去哪儿了，吃火药了？”
“没事。”楚锦知说完，就拿出那张压桌底的英语草稿纸，开始查陌生的单词，但明眼人都看出了他情绪不对劲。
“肯定是晢哥的事儿……”
“在我面前别提他。”
姜与盼还没说完就被楚锦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楚锦知花费了自习课的20分钟和下课时间的10分钟，查完了一页草稿纸上的英语单词，窜起来通读了一遍，他下意识想撕掉它，留着也是废纸一张。
但手刚撕开一个角，一个女生从旁侧出去时，碰巧撞了他一下。
“嘶拉——”“不好意思。”
那张a4纸被分开了两半。
这个就像是楚锦知心里炸药桶的开关一样，一触即炸：“能不能小心点！”
女生局促在他旁边，不敢走：“我重新给你抄一份？”
“那能一样吗！”楚锦知突然就委屈起来了。
他滞留了那么久的情书，好不容易一个一个单词查完的！就这样裂了！
算了，沾一沾应该还能恢复。
玛德，他还是扔了吧。
楚锦知把那张裂开两半的纸张，一个顺手就丢进了他旁边的垃圾桶，手速那叫一个快。
只是扔下去的那个瞬间，他就后悔了。
“上课，这节课讲期中考的数学卷……”
40分钟的课，楚锦知分神的一点也没听，心思全在那张纸上。
但是他利用课间的10分钟，快速地把他自己给说服了。
厕所里，楚锦知掏出手机搜索。
【猫和鱼可以在一起吗？】
楚锦知眼睛一亮地仅看到一条合他心意的回答。
【不可能！它们是死对头！】
说的对!
楚锦知默默在心里给他点赞。
但是，仅有的一条回复令他不甘心，似乎心底里想确认着什么，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点，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最满意的回答。
他抛却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感，投入学习，想要假装完全忽视掉他身边的空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而，姜与盼早就察觉到他奇奇怪怪的氛围，没有打扰。
下课后，楚锦知翻墙来到了方奶奶的店铺。
"孩子，好久没见你了。"方奶奶依旧笑着对他打招呼。
“对啊，我上学去了。“楚锦知上来就是如常帮忙，”我帮你收。”
“上学好啊！奶奶就是没去过上学，现在只能靠着做面生活，你们学好了去大城市工作……对了，奶奶给你做牛肉面？”方奶奶感叹着就下手煮面了。
他打量了一番店铺的桌椅，空位挺多，一下就和边角落的何英豪对视上了，这次竟然是他自己一个人，平时不凑一堆人撑场都不乐意那种。
整个人看上去气势汹汹，但是点着桌面的手指尖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慌，楚锦知不得不快速挪开眼神，心神不宁地继续擦着桌面，假装没看见。
有何英豪在，应该避免不了又一场架。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晢哥，你今天又约架了？上次你和汪垣的处分还没过呢。我算算一……你还有两次就要开除住宿资格了！算了，反正你不担心……”姜与盼和他一同翻墙来到面馆。
“所以，这次我出来了。”沈牧晢目无表情地说。
姜与盼为难开口：“又是那个何英豪？”
“哟，来了？”何英豪率先迎上去，瞥去一个眼神给姜与盼，才转回沈牧晢身上，“带人？挺不厚道啊。”
“他负责打120。”沈牧晢为姜与盼安排好任务，眼神定在了背身的楚锦知，诧异的僵住身，很快就回了神，转身就往小道那边走，“换个地，你留在这。”
“晢哥啊这……”姜与盼上前几步又回退，跟上去也不是，留在这也不是。
“他们又打？”楚锦知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拐进了小道，忙拉住姜与盼问，“他们为什么又约架了？”
“你怎么在这？！”姜与盼吓一跳，“刚下课，何英豪经过咱们班就给了晢哥一个眼神，然后我就跟出来了。我也很不明所以，这俩估计又要挂彩……”
说完，姜与盼轻轻叹了个气。
“锦知~，你的面奶奶煮好了。”
楚锦知皱着眉吃起面来，心头乱跳，面条进嘴也没尝出是什么滋味。
“我去看看情况。”
听到姜与盼的动静，楚锦知立刻就顺从心意跟上脚步。
但是，令他们吓掉下巴的是，何英豪靠在沈牧晢的肩膀上，脸上红起一大片，双颊淌着泄了洪一般的泪水。
“我趣，你们俩搁着干啥呢？”
这宇宙性世纪的一幕，姜与盼皱巴着像核桃似的脸，特想记录下来，可惜他只带了一双眼睛。
这一刹那，楚锦知脑筋如电闪般通透了，原来她们说的那些是真的。
伴随着姜与盼的喊声，他和沈牧晢默契地来了个四目相对。
楚锦知眼里装的是震惊和落寞，而沈牧晢棕灰色的眸子闪过鲜有的慌张。
何英豪没接他的纸巾，豪气地抹开眼上的泪花扭头，离开了沈牧晢的肩膀，系类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没事。”沈牧晢拍了拍何英豪的肩膀，一把走过来扒住姜与盼的手臂，把人拉走了。
留下呆愣在原地低头不敢说话的楚锦知，以及像个无事人一样离开的何英豪。
“刚刚的事别乱说。”何英豪话中还残存着一股哭音，威胁人的气场和上扬的拳头令楚锦知憋笑。
何英豪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疾步离开了。
原本拥挤的小道突然就只剩他一个人，秋日的凉气似乎可以穿透校服入骨，尤其是他这种本体是锦鲤的，更是怕冷。
莫名地，楚锦知内心深处涌现潜水的冲动，反应过来，他已经蹲在了后清池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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