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灰狼红罗宾

卡珊德拉是被蝙蝠侠和红罗宾从实验室里救出来的，她的眼睛里在那一刻只陷入了一片红色。而提姆感受着这心脏抨抨的跳动，他对于卡珊德拉，一见钟情了。

        接近卡珊德拉对提姆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费力的事。

        在实验室里独自和营养液长大下的小孩，阿尔弗雷德用他独有的委婉表达特别说明过，关于卡珊德拉的语言能力问题。

        他们正在帮助她，让她能多一项表达的选择。

        没过多久卡珊德拉就允许提姆圈住她的手腕了，细细的手腕被小心放置在男孩的虎口，“你喜欢上次我们看到的那只手镯吗？”提姆笑眯眯地问，这将成为他送给卡珊德拉无关节日的第一份礼物。

        卡珊德拉努力模仿着学习过的口型，舌尖微微抬起，一字一节地说y-e-s，自己的手与提姆的手缠在一起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被触碰过的肌肤泛起微热，暖和得就像躲在庄园的温室里晒太阳。她喜欢被提姆触碰。

        她还喜欢芭蕾舞。布鲁斯偷偷买下哥谭市最好的芭蕾舞团，这事后被评价为完全是多此一举。卡珊德拉从小被父亲逼着学习武艺，身体柔韧又舒展，很快就跟上了班级的进度。

        她总是利用夜里的时间练习，整个庄园只有提姆还醒着，他出来倒咖啡，路过阿尔弗雷德为卡珊德拉布置出来的练习室，女孩对着镜子比照每一个分解动作，和学习英语的发音一样认真。

        “介意有个伴吗？”提姆问。卡珊德拉摇摇头。她轻盈地跟在提姆的身后，帮他搬运了一些小零碎。

        “工作？”卡珊德拉问。

        “明天有股东大会。”提姆叹气。

        女孩歪头思考了一下，轻轻抱住提姆，又马上撤离，提姆感觉自己是被蝴蝶吻了一下。

        “加油。”女孩这样说。

        后来女孩结束练习，窝在提姆的身边看他查阅提案，没多久就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提姆把她抱回房间，为她脱掉舞鞋。

        卡珊德拉总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靠近他。提姆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印随行为的变体，他是所有兄弟姐妹中第一个与卡珊德拉见面的，也许卡珊德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有些依赖他。

        他们的作息就像两个不同速度旋转的陀螺，在经历几个周期后就会微妙地达成一致。卡珊德拉悄悄下楼，她有本事做到像猫一样不惊扰任何人，这时她总能从一团乱中发现一个还在用电脑敲敲打打的提姆。

        接下来她会加倍小心地靠近，想吓一吓他，比如突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男孩对此唯一的反应是抬起手向后伸过去揉一揉卡珊德拉的头发：“你刚刚下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

        “犯规。”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提姆有些得意。他们的手又搭在一起，卡珊德拉不想放开，就着这个姿势翻上沙发与提姆挨在一起。他们小声聊天，提姆甚至允许卡珊德拉玩他的头发。

        他们还会一起溜去湖边划船。

        黑漆漆的夜，昏暗的月光洒在湖面泛起星星点点，反而比天上更亮堂。提姆把手提灯放到一边，跳上平时不太有人动用的小船，向卡珊德拉伸出手，卡珊德拉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进提姆的手心，借力跟着一跃。

        他们把船划到靠近玫瑰园的地方。前阵子阿尔弗雷德在外围栽种了费了好些力气从中国运来的紫丁香，她抽了抽鼻子，捕捉到一袭香气。湖面上还飘着一些被风刮落的树叶和花瓣，聚散分离。

        “很安静。很美。”她评价道。

        返程的路上他们被突然的狂风袭击，卡珊德拉差点栽进对面的人的怀里，提姆托住她的手臂，帮她保持住平衡，卡珊德拉一抬头，借着这月光，那双澄澈的蓝眼睛从未如此清晰过。

        回到房间后天空开始落雨，卡珊德拉趴在窗上往外看，雨打落了一株紫丁香。

        之后有几天整座庄园只有他们两个人。提姆搬起电脑就住进最大的那个书房里。卡珊德拉忙完自己的事来陪着他，百无聊赖，在书房翻翻找找，最后翻出来一支玻璃蘸水笔和几支木头的斜杆笔。

        她挑了一阵，最后举着那支玻璃蘸水笔到提姆的面前，非常漂亮的笔，笔杆晕染了淡淡的天空蓝，提姆想了想，从记忆的某个角落翻找出一瓶带着闪粉的墨水。

        他们一起看着墨水顺着笔尖爬满螺旋纹，共享了一小段奇异的静谧时刻。

        “爬满了。”卡珊德拉语气严肃，就像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

        她毫不客气地拽过布鲁斯放在案台上的信笺，写出一个大大的提摩西·德雷克。她没有练过英语书法，于是加粗了每一个圆弧，还在字母的周围加上许多小花。

        提姆帮她把散落的乱发别到耳后。

        这样的时刻他们还会共享很多。

        第二年卡珊德拉就得到圣诞节在歌剧院表演的机会。

        家里的所有人都很重视这件事，重视得有点过了头。卡珊德拉终于在各路关心的眼神中躲进提姆的房间，把提姆乱扔在地板上的衣服都踢到一旁，跳上他也就比地面整洁一点的床，发出严肃的邀请。

        她邀请提姆去看彩排。

        在各种客观因素，比如作息、工作时长、居家时间的作用下，提姆是陪伴她练习最多的人，她希望提姆带妆彩排的时候也能在。

        彩排结束后提姆去后台找她，不是首席的女孩们共用一个化妆间，他在屋外等了一阵，卸掉釉彩褪去华服的舞者鱼贯而出，屋内只剩了卡珊德拉一个人。她还穿着舞蹈服。

        “你想再练一会？”提姆问，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卡珊德拉点头。

        “好吧，我会去帮你偷来后门钥匙的。”一个玩笑。

        提姆又坐回观众席，六排一座，绝佳的好位置。卡珊德拉蹦起脚背，每一个大跳都轻盈得像只灵鸟。

        卡珊德拉谢幕时抬头看向观众席，空荡的观众席被提姆一个人填满了。就像她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一样。

        于是她跳下舞台，直直奔向提姆。

        他们溜回了化妆间，卡珊德拉觉得自己比刚刚练习完五个小时还要热，她的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第一个吻只能说是“印”了一下，她的嘴唇在提姆的嘴上盖了个章。接着她听到提姆的笑声，就像是提姆早就知道这些事都会发生，提姆抬起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不急不慢地吻她，她差点融化。

        她想融＄化。融＄化在提姆的怀里。

        她把提姆拉进化妆间，从里头锁上门，却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她看着提姆的眼睛，漂亮的蓝，深邃的蓝，动人的蓝。

        她想说些什么，最直白最直接的语言传达。我想我爱你，她想说，我真的喜欢你。

        她是那艘因为风掠过湖面震颤摇摆的小船，她是被雨打落的那株紫丁香，她是被墨水缓缓爬过的玻璃凹槽。

        “我-喜-欢-你-”她费尽力气说，话语变成了破碎的音节。

        提姆抓过她的手，吻过她每个手指尖。

        她传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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