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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在这个另人窒息、压抑、寒凉的一天,c市夜间八点四十四分,某个不起眼的街道口,偶尔有个别两个行人匆匆路过。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

        突然,随着一声刺耳的警笛声在这冷清的夜空中骤然响起,一抹黑影霎时犹如一只害怕见光的老鼠般,快速逃窜进了某个不知名的漆黑巷子里。

        直至警笛声渐行渐远过后,黑暗中的人僵硬的身躯这才敢略微活动一下,紧接着他惊魂未定的双眸当即就警惕的朝四周打量去,见四周没人这才安了几分心,快速垂下眼眸抬手压低了几分额前的帽沿,佝偻着背,步伐慌张的顺着小巷子里头继续走去。

        终于在他走到巷子的转角处时,眼前出现了一束橘黄色的灯光,灯光下是一家正在摆摊营业的烧烤摊,可能因为天气过冷的原因,这里并不是很热闹,目前只有两桌客人还在吃。

        他当即警惕的就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似有恐惧和犹豫,几分钟后,在他做了两三次深呼吸后,抬手又重新整理了下头顶的帽子,确定已经遮住了自己额前细碎的红发丝后,抬起一只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身子前倾就准备快速穿过这个烧烤摊。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冒出一股蛮力恶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颈,同时也捂住了他的口鼻,把他往身后脱拽去。

        “唔”

        他一慌一急想到了什么,连忙使出全身的力量用脚使劲朝地板蹬去,希望能弄出些声响惊动那些正在吃烧烤的人。

        “哐当。”

        在这情急之下,真让他撞了狗屎运,脚下当即踢到几个空的啤酒瓶,正哐当朝前滚动而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时,他感觉到自己肩膀部传来一阵被针扎入皮肤的刺痛,紧接着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身体也变得麻木沉重了。

        意识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有个男性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抱怨道:“叫你少喝些酒你就是不听,看,把自己喝大了吧!”

        次日凌晨四点,一栋私人别墅内,一间装修粉嫩充满着少女感的房间内,入眼是随处可见的玩偶,而坐在床尾,全身颤抖,双手抱紧膝盖的少女,神色充满恐惧,目光呆滞,嘴里不安的低语道:“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

        “滴滴滴滴滴。”是门外有人在输入门禁密码的声音。

        随之她听到有人问道:“她怎么样了?”

        这时是个疲惫又温和的妇女的声音回道:“可能被吓到了,情绪不是很稳定,她……”

        是爸爸回来了?

        少女不安焦虑的面上当即一喜,在也顾不上什么,赤足哐哐哐就朝楼下跑去道:“爸……爸爸……”

        妇女见状朝她惊呼跑过去道:“然然。”

        陈然如行尸走肉般身子微微一移错开了想要抱住自己的妇女她的妈妈,眼睛直愣愣的越过她看向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缓慢朝他走去,声音无力嘶哑道:“爸爸,怎么样?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来,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抓走了?”

        几个小时没见,没想到眼前的女儿尽变成了这样一副憔悴的模样,陈爸稍微愣了愣,语气有些心疼的轻唤道:“然然。”

        来不及等陈爸发声,陈然已情绪崩溃如个疯子般,猛的朝陈爸冲了过去,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大声发问道:“爸爸,你快说话啊你,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马撒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朝冷冰冰的地面缓缓蹲了下去,全身颤抖不安道:“我不要坐牢,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想死。”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当看到女儿这刻狼狈可怜的模样,冷硬的心立马就一软,陈爸眼里的心疼又多了几分,他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发梢,就像小时候女儿顽皮被罚的狠了哭泣时,自己才会做的举动,他温和安慰道:“然然乖,有爸爸在,爸爸怎么舍得让我的宝贝女儿去那个地方受苦,别害怕,我都替你处理好了。”

        “真,真的?我真的不用去吗?”

        陈爸点了点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保证道:“嗯,不用了,都过去了。”

        陈妈一边摸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心疼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女儿披了上去,捏了捏女儿的肩膀,温和道:“然然,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没事了啊!乖,不用担心了。”

        陈然神情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几秒,突然疯狂大笑了一声后立马收住,一脸自我怀疑的焦躁的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一定还在做梦,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顺利解决,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一定是假的,我还在做梦的对不对?你们俩也都是假的,对吗?”

        “然……然然,你别这样吓唬妈妈好吗,然然,我的女儿……”陈妈看着自己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女儿,当即情绪没绷住,低声哭泣起来。

        “啪。”

        陈爸原本就仅剩不多的耐心彻底被消磨殆尽,而刚刚那一副慈祥的模样已瞬间转为了盛怒、狠戾,他当即猛的就朝女儿挥了一巴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斥责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过是踩死一只蟑螂而已,有什么好愧疚和害怕的,你是我的女儿,你今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我不允许你这么懦弱无能,陈然,你听到没有?”

        这刻的陈然尽不哭不闹起来,不知是不是被陈爸刚刚的那一巴掌给唬住了,此刻的她双眸噙着泪珠静默的瞅着陈爸,尽规矩老实的缓缓点了点头。

        陈妈当即心疼的心都快碎了,一把推开自己的丈夫,上前去查看女儿脸上的伤,哭天喊地的埋怨道:“陈楠天,你疯了你,你打我女儿干什么?她都这样了,你不心疼就算了,你还打她,把她打伤了怎么办?我就这么个女儿。”

        陈爸一脸头疼又疲惫的呼了口气说道:“你明天就送她走,这段时间去国外待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在接她回来。”

        “去,去国外,那,那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子城了。”陈然原本呆愣的表情突然变得焦急起来,一把挣脱妇女的怀抱,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顺势就把房门反锁了去,大声抗议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子城。”

        陈妈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走,哪会舍得,当即双手颤抖着拽住丈夫的袖子就哀求道:“楠天,我舍不得然然,要不你别让她走了好不好,事情你不是都处理完了吗,我们就别让女儿走了,好不好。”

        这几天正是陈爸升职的关键期,而陈爸又正气头上,所以哪会答应了她,他面色铁青,当即就盛怒的甩开了妻子的手。

        陈妈没站稳,一个踉跄向身后摔了去。

        陈爸瞅着摔倒的妻子,没有一丝愧意和关心,反而面色阴冷,蹲下身死死拽住妻子的手臂,一拉一扯迫使她逼近了自己面前几分,陈爸双眸阴鸷如恶犬般瞪着妻子,语气阴森绝情的一字一句说道:“你可别犯蠢,这都是为了她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少妇人之见。”说着,他突然冷笑一声,随之声音更是放低放冷了三分警告道:“如果你们母女俩再婆婆妈妈的,走漏了一丁点风声,坏了我的事,我可什么情分都不会在留了,你的好女儿也等着一辈子在那个地方呆着吧!”

        “你……你……”陈妈看着眼前这人,哪还是之前那个性情温和绅士的男人她的好丈夫,这分明是一头阴险狡诈、躁狂凶狠、冷血无情的野兽,她后背不禁就是一阵哆嗦发寒,整个人惊恐的僵愣在了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

        也是此刻陈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想也没想直接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径直朝楼上走去,沉声道:“喂,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急道:“人找到了,不过出了些意外,计划可能不能在进行下去了,需要找个替身。”

        陈楠天听闻,原本握着卧室门把手的手顿时停滞住,他咬牙闭眸做了个深呼吸,显然是在努力压制着已经涌到心口的怒火。随之他绅士儒雅的哐当一声,干脆利落的重新打开了卧室的门,朝里面走了几步,顿时心口的那团无名火再也压不住霎时如滚烫的岩浆全全喷发而出,厉声怒吼道:“他娘的……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说着,他暴怒的不管不顾就把手里的手机顺势朝眼前摔了出去。

        “噼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陈楠天眼前的落地窗被生生砸出个窟窿来。

        “呼呼呼。”窗外的寒风顺势猛烈的就朝窟窿里钻了进来。

        之后,陈楠天两手搭在自己腰间焦虑的开始在卧室内来回踱步起来,显然今天所有的麻烦事都上赶到了一块,此刻他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陈楠天不知道在卧室内焦躁的徘徊了多久,只是待情绪稳定了,思绪清明了,他这才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部备用手机重新拨了个号码过去,待对方接通他冷声问道:“汪齐鲁在哪?”

        对方答道:“还在工厂里。”

        “这件事情他知道多少?”

        “只是皮毛。”

        “想办法使些必要手段,让他老老实实的把口封上。”

        “是,那事后还要不要我……”

        “不用,留着他今后我们才能高枕无忧,现在尽快安排他滚蛋就行。”说着,陈楠天双眸里顿时闪过一抹狡黠的寒光,他压低声叮嘱道:“还有,那个工厂也别留了。”

        “是。”

        “阿文,这次你亲自去办。”

        “是,陈先生。”

        陈楠天挂断电话的那刻,眼神阴冷的瞅向窗外,贪婪的猛吸了一口香烟进肺腑,冷笑张狂道:“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可也是埋葬秘密的绝佳坟墓。”

        转瞬间,时间飞逝,八年一晃而过,曾经的所有事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位于g国南部的某个无人居住的孤村,在白天被战火多次洗礼下更是惨不忍睹,好比此刻好像只要稍微一阵不算大的风袭来都能把它们瞬间吹倒塌般。

        而这个偏僻孤村唯一的出入口处,停留着几辆军用吉普车,其中一辆车身前斜靠着一名身穿橄榄绿迷彩服的g国军官。

        此刻他整个人正一脸沉闷、疲倦的状态抽着香烟,显然之前的那一场激烈的交锋中,他们打的有多吃力、艰难、窝火,但幸好都挺过来了都已经结束。

        这时突然,他的正前方急急跑来另一名战友朝他敬礼,用标准的外语汇报道:“报告依卡长官,所有敌人已全部歼□□三十一人。其中一名武装在追踪中意外坠崖,生死不明,汇报完毕,请长官指示。”

        依卡长官听到坠崖二字时,神情微停顿了几秒,若有所思间手里的香烟已被他的指尖掐灭掉,他微挑眉看向来人疑惑问道:“坠崖?”

        “是,我们追踪时亲眼目睹的,目测高度应无生还可能。”

        依卡点了点头又问道:“凯西,那名狙击手可有找到尸体?”

        凯西当即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推测可能就是那名坠崖者。”

        依卡听闻,当即摩挲着自己下巴的指尖停顿住,怒气上涨,咬牙切齿的大声反驳道:“不可能,那名狙击手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定是这班人雇的雇佣兵,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他们这么擅长伪装又惜命的人,一定是在哪个角落伪装藏起来了,给我再仔细搜,这狗娘养的,他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一定要找到他。”

        “是。”

        原本还在思索着的依卡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又叫住那名战友道:“凯西,你现在立马带几个人去悬崖附近搜查,那个人一定是故意伪装坠崖躲避我们,对一定是这样,他一定还在悬崖边悬挂着等我们撤退的,你现在马上叫上几个人一起去。”

        “是。”凯西刚附和了一声。

        “轰。”

        就在这时,离他们俩人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一阵颤动感。

        事发突然,似乎这一切都一一验证了依卡长官的推测一般,他们两人一脸震惊的对视几秒,一致就朝孤村后方悬崖的方向看去。

        果真那个地方已经升起了一股浓烟来,随之是远方战友的惊呼声和呼救声。

        依卡长官当即恼怒地就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子,怒骂道:“不,这些混蛋。”说着,他们急急朝事发地跑去。

        也是这时,一名身材颀长、精瘦,穿着橄榄绿作战服,步伐不急不缓稳当有力的人,恰巧与他俩交错开,正朝着他们相反方向逆行而去。

        此刻他步伐缓缓停滞住,下颌轻轻抬起,那张被帽沿阴影遮挡住的五官轮廓终于在落日余晖中显现了出来,虽整张脸都被迷彩颜料遮挡住,可依旧能看出这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

        此刻那双澄净清亮的双眸淡漠中暗藏着狠戾和冷森,嘴角顺势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低沉冷森的用标准的外语说道:“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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