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荻元龙之介的落败似乎给了他很大的打击，面相凶恶的男人没有选择继续挑战其他席位，也没有留在五番队，只是奇怪地盯了五条绫音半天，一声不吭离开了队舍。
绫音没有阻拦他，在还未成为死神之前，这些学生的去留都是他们自己决定，有些人的确因为各种事情无法正式入队，同时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双向选择。
毕竟成为死神就相当于半条命挂在了外面。
她看向余下的三人，木刀垂落在身边，等待他们主动上前。
朽木友香对上了那双蓝眸，平淡又漠然的眼神让少女感到一丝凉意，她能察觉到这位副队长从始至终就没将荻元的偷袭放在心上，也没有任何防御的想法，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伤到。
在贵族家庭里练就的察言观色让朽木友香意识到对方绝不止传言中那么简单，而且……
她看了旁边的纲弥代，总觉得这位外表文弱的同窗和五条绫音有某种十分相似的地方。
青年在她思考的间隙忽然站了起来，向立在道场中央的黑发女子略施一礼，牵起唇角微微笑道。
“既然朽木和神宫寺君没有行动，那就让在下先来吧。”
他举止有度的姿态让身后的少女猛然一颤，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礼节。
作为尸魂界最初的古老家族之一，曾经的五大贵族之首，纲弥代家家风极严，对族中子弟的礼数要求也十分之高，掌握着整个尸魂界重大秘密的纲弥代家即使已经不如从前辉煌，也决不允许族人出现仪态上的差错。
为了守护这份尊严，整个家族自千年前就严格执行着他们独特的礼仪，即便尸魂界和现世一样在与时俱进，但这种礼仪却一直没有变过。
现在一看，五条绫音的举手投足居然和纲弥代家世代相传的礼节十分相似，但传言中这位副队长明明是流魂街出身啊？
朽木友香越发疑惑，但没人可以解答她的问题，只能静静看着纲弥代明也与五条绫音进行对战。
然而整场战斗都中规中矩，既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出什么很突出的优点，温和的文弱青年没有解放斩魄刀，只用瞬步和鬼道与之浅浅交手，并在木刀点向自己胸口时立刻认输，让多少还算期待他实力的神宫寺修治颇有些失望。
不愧是大家族的人，深谙中庸之道。
平子真子也无趣的撇了撇嘴，随便在表格上划拉几下丢给黑濑，等待下一个学生出场。
朽木友香在纲弥代退下后紧随其上，她认认真真拔出斩魄刀进行了始解，在例行问候后全力施展自己的各种技能，斩拳鬼走无所不用。
虽然战斗技巧稍显刻板，但细心程度是目前为止最高的一个。
五条绫音点了点头，有意引导她变换思维，总是在预料不及的地方忽然出刀，逼迫少女不断转换思路，将朽木友香打得团团转。
这一场足足用了十分钟，绫音心里掐着点，一分都没多用，到点直接宣布结束，让她下去休息一会儿，可怜这位朽木家的千金人都被打懵了，喘了口气晕晕乎乎又坐回去，把孩子累个够呛。
这回只剩最后一人，出身流魂街中编号地区的神宫寺修治。
眉眼细长的青年始终含笑，像只狡猾的豺狼执刀而立。
五条绫音眉头一皱，从他身上发现一些状态奇怪的灵子残秽，她仔细扫了眼，从密度上判断出那些残秽并非死神所有。
同样也不是虚的。
她将异样之处默默记下，给这个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的青年留了个心眼，随后再次开启试炼。
两人对峙良久，神宫寺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忽然闪过一道光芒，绫音察觉他那抹极其微弱的杀气，立刻横刀挡在胸前，场中霎时传来金属相接之声。
这瞬步的速度，放眼整个静灵庭也属于佼佼者行列。
五条绫音有些讶异，资料显示神宫寺修治的四项基本技能都是均衡发展的，没想到辅一见面就给了她这么大的意外。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均衡发展，那他至少也有五席以上的实力。
是韬光养晦？还是别有所图？
“——五条前辈，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令人生畏。”
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的青年忽然开口，一双暗到发黑的墨蓝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绫音，他用力将手中的斩魄刀往前压去，仅靠惊人的蛮力就将黑发女子硬是推到后滑半步。
五条绫音身体一顿，眯起眼将木刀往侧边倾斜，改变刀身覆盖的灵子性质使之变得顺滑，趁他滑刀的瞬间向前一斩，将青年腰腹的衣物划开一道切口。
险险躲开的神宫寺轻笑一声，舍弃吟唱飞快对她释放鬼道：“破道之九十，黑棺。”
平子真子：“！！”
“喂！小子你在干什么？！”
和挑明要生死对决的荻元不同，神宫寺的杀招来得十分意外，这让平子真子都有些坐不住了，沉下脸按住刀柄，灵压倏然飙升。
“真央应该教过你入队试炼的规矩吧？站在那别动，否则你会被我立刻斩杀。”
“哎呀哎呀，好可怕。”
青年举起手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余光落到那方黑色结界里，笑容慵懒又随意。
“平子队长这是担心自己的副队会被我杀掉吗？不会的，五条前辈可比您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他笃定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信任五条绫音，要不是平子知道那女人和谁都关系一般，差点要以为神宫寺和她是故交了。
摆出这副熟稔的样子，糊弄谁呢？
身披羽织的金发男人冷笑，一点没被他的话带跑：“她不需要我担心，但你，给我放下斩魄刀。”
神宫寺修治看他这么油盐不进无奈叹了口气，乖乖将刀放在地上退到远处，然而那双狭长的墨蓝眼瞳却只有漫不经心。
这样下去五番队的问题儿童就要越来越多了。
平子真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着面无表情打破黑棺走出来的女人，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躲啊？傻吗？”
五条绫音奇怪地看着他，缓缓打出问号：“您是在关心我？”
“废话，不然你死了那些活谁干？”
绫音：“……”
还是先别管这个摸鱼怪了。
她果断撇开头无视了顶头上司，视线投向满脸“我就知道”的神宫寺，心里对这个青年的戒备又升一层。
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这种忽明忽暗的预感让五条绫音谨慎起来，中断了刚开始还没多久的试炼。
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当着青年的面继续使用术式，那双眼里透出的神色太过诡异，好像被他当成了什么同类，一直紧盯着不放。
绫音再三确认这家伙就是死神，身上也不存在任何咒力痕迹，是咒术师的可能性绝对为0。
那为什么……那样看着她？
难得被别人盯到背后发毛，五条绫音维持着毫无波动的表情向他颔首，没有计较对方突如其来的狠厉试探，转身向不太高兴的平子真子确认这次的试炼结果。
“您感觉如何？”她问道。
“随便你咯，不想要就都退掉，想要就都留下，反正不归我管。”金发青年白了她一眼，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不看了不看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一队之长彻底摆烂，本来参与这次的入队试炼是为了看看自己这副队长到底什么水平，谁知道反而被一群学生搞得心烦意乱。
啧，真是见鬼，往年也没聚集这么多怪人啊？
平子真子将黑濑丢在道场内，自己脚底抹油直接跑路，反正该干的都干了，剩下那些就让部下解决吧！
绫音看了眼黑濑，在对方无奈的苦笑中面向三人，平静宣布：“你们都合格了，如果要挑战席位，去隔壁找对应的席官就行。”
随后离开了道场。
而身后的神宫寺修治却不知在想什么，笑眯眯跟在她后面一起去了隔壁，路上还一直搭话：“我想知道哪个席位能经常和五条前辈一起工作，是三席吗？”
旁边的黑濑立刻一惊，危机感顿时飙升。
但绫音只瞥了他一眼，淡淡否认道：
“不，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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