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所有的人员变动在五条绫音挥手一划之下彻底结束。
于樱花盛开之季，五番队终于正式迎来了新成员。
在某位队长拖拖拉拉的语调里全队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仪式，这些注入静灵庭的新鲜血液被围在中间，大部分都微笑着向众人道谢，只除了一个人。
——五条绫音。
这位性格冷淡鲜有表情的黑发美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任何态度，就连一句多谢也说的十分冷硬，若非他们早已习惯她这种模样，并且还有四席在旁边打圆场，否则这本该激情万分的欢迎大会估计就只剩下无声的对视了。
……虽然往年好像也没激情过。
但根本原因明明是队长自己都懒得搞这些啊！！
热烈的掌声变得断断续续，在新任副队长的寒冰射线下，欢迎仪式的气氛也慢慢僵硬起来，一直观察着众人神态的神宫寺修治心下了然，悄悄碰了碰身旁那人的胳膊。
“大家别这么拘谨啊，副队长只是看着冷漠，其实很好相处的。”他笑眯眯地缓和气氛，扭头看向旁边的女人，微微眨眼，“对吧，五条前辈。”
绫音闻言一顿，迟疑地点了点头。
冰凉的蓝眸扫过面前这些死神，那种洞悉一切的平淡目光让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站在前排的队员甚至还被吓到退了一步。
神宫寺眼皮一跳，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前辈，这种时候好歹收一收。”
心里略感尴尬的五条绫音默默撇开头。
正对着她的平子真子见状冷笑出声，瞟了眼试图促进队内友好关系的现任四席开口嘲道：“神宫寺，你才来不久，可能还不太了解五条绫音，她在队里的威严可不是三两句就能化解的。”
面若狡狼的青年弯起唇，并不在意他话里带刺的攻击，随口回道：“这没关系，这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前辈在五番队居然比您这位队长更令人心生敬畏，哈哈哈，这倒是我疏忽了。”
状似无意但其实已经贴到脸上的讥讽让平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深吸一口气，内心对神宫寺的不虞又加深不少。
想他一队之长怎么能在嘴炮上落了下风？！
平子真子立刻回击：“毕竟我扮演的是和蔼可亲又平易近人的角色，我的副队长威严一点也是理所当然，之前那个也一样。倒是你，整日嬉皮笑脸可没法让下属服气啊。”
他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凉凉地“劝诫”，似乎只是提点新人，但他们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让队员们更是退避三舍。
早就察觉两人不太对付的纲弥代明也眼观鼻鼻观心，提起同窗少女的后领悄然撤至外围，引来朽木友香的疑惑注视。
他竖起食指悄声道：“嘘。”
少女了然，立即捂住嘴，谨慎地点了点头。
场中的两个青年微笑对视，目光相接之时似有电闪雷鸣，而夹在中间的五条绫音依旧没有反应，淡然又自若的神色让周围的其他死神不由佩服万分。
不愧是那个女人！即使身处漩涡中心也依旧稳到不行，太强了。
毫无自觉的绫音扫了眼突然针锋相对起来的两个大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引起冲突的原因之一，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忽然道：“——九时一刻，散了吧，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逃离这场诡异的欢迎仪式，两个贵族子弟本欲跟着一起走，却被绫音叫住，暂时留了下来。
看见她如此自然地调遣队员，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剩下什么权力的平子语塞一瞬，而后狠狠削了旁边的神宫寺一眼。
臭小子，废话恁多，这下真害他没威严了！
青年无辜地耸了耸肩，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走到五条绫音面前，低眉顺眼地听候她差遣。
“朽木，纲弥代，昨天给你们指派的人员名单都看过了吗？”
两人答道：“看过了。”
“那就好。”绫音点头，转身望向一直用死鱼眼盯着自己的平子真子，伸手将那份委任书又拿了出来。
平子一看见这玩意就来气，顿时咬牙切齿地把人拽过来，低声质问道：“你又要干嘛！”
五条绫音平静瞥他，“自然是收拾那群人。你不想得罪贵族，我对他们威慑力又不够，但朽木友香和纲弥代明也即使出身分家，也承载着四大家族的背景，这不是正好？”
金发青年挑眉：“你，转嫁风险给他们？”
“怎么会，最后的风险还是您承担。”
平子真子：“？”
她适时提醒：“签字。”
平子真子：“……”
“你说，我现在灭口还来得及吗？”他笑得阴森。
五条绫音想了想，认真回道：“够呛。”
他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把这事交给这个女人去办啊！！！结果绕来绕去这家伙一点事儿都不用承担是吧？谁说她不擅长与人交际的，明明浑身都是心眼！！
平子真子快要被她气死，薅住女人前襟冷声问她：“我看你挺有城府啊？怎么以前跟同事处不好关系呢？”
五条绫音：“……以前一个人过，不用考虑很多。”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家里还有个崽嗷嗷待哺，绞尽脑汁也得把仕途给踏平了。
何况如果她真有城府就不会什么都亲自上了，骗平子签个文件就已经耗费掉所有脑细胞，天知道她以前在五条家也没这么累，只需要听从家主的命令，闷头干事就好。
看看这一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
浦原喜助的调查，四枫院夜一的邀请，平子真子的幼稚盯梢……以及神宫寺修治的诡异亲近。
其他那些小事就不说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几乎都要和人打交道，这一个月的话比她过去七年说的都多。
社交好累，还是右介好，学习上一点就通，生活也不用操心，单纯可爱一心为她着想，就连自己在家唯一能做的事情都被这孩子抢着干了。
想到这儿，五条绫音眼神一凝。
——说起来，好像还没听过右介亲口承认她做的饭难吃啊？
平时除了夸夸就是一干二净的碗，怎么看都不像讨厌吧？果然是某个刀魂在挑拨离间。
那孩子眼神多干净，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没一句好话，都用命给她挡刀了能有多坏？
她不信，一定是碎空乱讲。
心情沉郁的绫音忽然解开屏蔽，将闲得无聊正在睡回笼觉的碎空喊了起来，一通指责后又切断联系。
无缘无故挨了顿骂的碎空：？？？
【该死的女人又发什么疯！】起床气严重的红毛在刀里怒吼。
而出完气的绫音却身心舒畅，随手拍开胸前攥着自己衣领的爪子，抚平褶皱回到两人面前，低声交代道：“那些人不好差遣，平日有什么外勤任务尽管扔给他们，如果有人不愿意也不用强迫，在考勤表直接记缺勤就好。”
朽木友香点头：“那任务需要转交别人吗？”
“不用，都记在对方头上，后续出了什么问题也一并记上。”
旁边的纲弥代明也目光微闪，那些名字对他而言可谓十分熟悉，青年斟酌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您是准备秋后算账，那这样一来堆积的任务迟迟无法解决，万一情况紧急损失岂不更大？”
“无妨，我不会留太重要的任务给他们，那些暂时没有职位的新人更需要立功。”
五条绫音直直望着二人，并未敛去眸中冰冷的神色，那不曾起过半分波澜的眼底一片空无，直看得两人心生寒意。
“到时候，我会一一清算。”
“你们只负责传达命令。”
知道她这是要动真格的，两个青年面色严肃，异口同声道：“是！”
然而下一秒，三人中间忽然便插1进一张笑吟吟的脸：“我呢，我呢我呢？”
五条绫音：“……”
朽木＆纲弥代：“……”
神宫寺修治：“_嗯？我没有事情做吗？”
绫音漠然：“你要是没事，就去分任务。”
“好的，前辈。”
“在队里要叫副队长。”
“那不在队里就可以叫前辈吗？”
五条绫音抬头看他，只见青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她抿了抿唇，冷淡拒绝：“不可以。”
神宫寺愕然：“哎？为什么？”
“不熟。”
绫音转身就走，顺便把旁边忽然乐不可支的队长也一并拽上。
被她拉着衣袖的平子真子朝青年丢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揣着心里那股莫名的得意昂首离开，只余似笑非笑的神宫寺修治和默默围观的九、十席。
纲弥代明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两人电光石火间的对视便让彼此都有所了然，他拍了拍朽木友香，示意少女一起回去。
黑发紫眸的女孩嗯了一声，无意对上那双鹰目，却被其间的森然恶念吓得一懵。
“朽木君，怎么了吗？”
听到对方问话，朽木友香这才回神，连忙摇头跑到纲弥代身边，随后才记起什么似的，转身微微一欠，“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神宫寺四席。”
“嗯，工作顺利。”
即使语气温和也难掩眉眼锐利的青年笑着颔首，直到两人离开才悠哉悠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而将这一切悄然收入眼底的五条绫音和平子真子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
“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他靠在沙发里，玩味地看向对面的副手。
绫音若有所思，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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