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二）牛马贩子
庄园里消毒水的气味还没完全散尽的时候，下午三点，一楼客厅里，两位牛马贩子坐在老管家次仁旺久的对面，喝着酒，谈着生意。一个贩子的身材矮小，神态颇为高傲，一看便知他是老贩子，想方设法谋利的人。另一个比较高大，他的衣服也比较有风度，西装三件套，一条醒目的红色领带，他的这身打扮似乎说明他才是两人中较为重要的那个，可是老管家早就看出来了，矮个子才是谈判的主角。
“我想这件事就这么办了吧。次仁旺久先生”高个子说。
“戴先生，这样成交，我实在难以答应。”次仁旺久一面回答，一面举起酒杯，酒杯对着矮个子。
“老管家，咱们也算老熟客了，不要那么计较嘛，小戴喜欢那匹小马驹，你就送他呗，生意不要这么计较嘛。”矮个子说。
“嘿，古龙先生，您是不知道呀，小黑可不是普通的马仔，不管把它摆在哪儿，它都是价格非凡呀，甚至不属于我们售卖的范围。它能吃能跑，又漂亮，说不定是千里马呃。”老管家说。
“就我所知，次仁先生，”那个叫古龙的矮个子说，“这匹马仔可不好管呀，它是匹野马的杂种，放在这里，我相信你弟弟次仁顿珠先生也骑不了，以其留着这里浪费草料，不然让给小戴得了，让小戴给个红包，意思意思，这样可以吧。”
“不不不，像你说的，小黑的生父可是野马，它又是公马，我们要留着育种的，不卖的。”
“瞧您说的，您这个牧场又不是只有小黑这一匹杂种，小戴喜欢它不过是因为它长得漂亮，您这么说有点欺生喔。”古龙说。
“嗨，您别那么说，总之，我舍不得，我们女庄主也舍不得，我凭善心说。”
“那好吧，我们买卖人，凭起码的良心说，这匹小黑马，您多少钱可以出售？”小戴说。
老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向客人的杯中倒了一些酒。他说：“不是故意为难您，戴先生，我们真的舍不得这匹小黑马，您的眼力够毒，换一匹吧。”
“不行，我就喜欢这匹马仔，到底怎样你才能答应成交呢？”经过一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后，戴先生问道。
“看您这么真诚，算了，您随便挑一匹马仔，当我们初次生意的见面礼，好吗？”老管家说。
正在这时，巴图康走进来了，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降央卓玛，客人看见她都呆了，赞叹说她真漂亮。老管家说这就是他们的庄主，同时介绍她身边的这个丑男是个站长。
“女庄主呀？还这么漂亮，没想到呀，来来，我们干一杯。”矮个子古龙马上想套关系。
巴图康挡在他的前面，不客气地说：“你们好，听说你们想要那匹小黑马，对吗？那匹小黑马我早就预定了。”
“那你卖吗？”戴先生问。看来这两个贩子是真喜欢。
“什么我卖吗？小黑可不卖，它可是一匹好马，我要骑着它巡逻的。”巴图康说。
此时，金珠进来了，那俊俏的模样招人喜欢，一对浅浅的酒窝嵌在她圆润的面庞上，浓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地朝屋内打量着。
“过来，金珠。”巴图康招呼道，“有人要买走小黑，你愿意吗？”
金珠走了过去，问巴图康小黑是谁。
“那匹最野的小马驹。很漂亮的那匹，就是你叫的小黑黑。”
“阿康叔叔，谁想买走小黑黑？不卖，我们可不卖，对吧？”
巴图康轻轻默默她的头顶，说当然。
两位贩子马上大声笑了起来，说这么个小姑娘也懂这个，真是机灵鬼。
“我看就这样吧，”次仁旺久老管家拍了拍矮个子的肩说，“我们送给戴先生一头小马当礼物，就当是你们真心喜欢马儿的奖励。这样公平吧？”
“行，就这样吧，你们不想割爱，我们也不能强求呀！”矮个子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降央卓玛看。
降央卓玛的黑眼睛同样地盯着他看，眼神是柔和的，也是大胆和毫不掩饰的。矮个子露出了一种赞赏的目光，说女庄主一看就知道是女中豪杰。这句话有点高捧了，降央卓玛那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了一朵红晕，说过奖了。
马仔贩子以敏锐的眼睛贪婪地观察着，降央卓玛那娇美的身体的主要部分被看得一清二楚。
“就冲着您这么漂亮，下次我还会来，不会去其他地方。”矮个子说。
巴图康看着降央卓玛，降央卓玛似乎要说点什么，而后欲言又止。
牛马贩子走后，降央卓玛问巴图康：“阿康，你真喜欢小黑吗？”
“当然。”
“那你想买它吗？”
“当然。”
“那你马上付钱。一万金圆券，优惠价。”
巴图康看着降央卓玛，眼皮眨了眨，“您也太现实了吧？”
“我好像一直都这样吧？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好的，我一个礼拜后我付清。”
“行，你什么时候付清，什么时候你就带走它。”
“我想把它寄养在这儿，行吗？”
“行，付费就行。”降央卓玛说。
“那我一年后再付清吧。”
“行呀，那时候就是二万了。”
“老天！你真是好商人，行，回去，我找钱去，你先别把它卖啰。”
降央卓玛可不是开玩笑的。没人能驯服小黑这匹半野生马，次仁旺久老管家想把小黑当种马，降央卓玛可不同意。这匹野马也许能带来一些好基因，但也容易带坏马群的。每次把马群赶回马圈的时候，小黑总能半途逃走，有几头马也跟着它逃进了林子里，不小心喂狼了。
小黑真的是野性难驯。可巴图康偏偏相中了它，它是头小公马，最野，也是最漂亮的一匹。它的皮毛是黑褐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显得很健康强壮。它跟金珠似的，是个机灵鬼，也是个捣蛋鬼，每次黄昏归圈的时候，它总能半途逃走，并且带坏了几匹跟它一样贼的马。那几匹都是巴图康和老杨相中的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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