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打探
步行街保安的工作还比较清闲，比如现在，早上八点，阿里和大胡子就不在步行街，在文成庄园对面的养殖场。
一开始，阿里和洛桑旦增的跟班大胡子商量好了，轮流监视，一个人监视一个小时。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我们还得在这里蹲很久。”阿里在两个小时过后说。
现在的王阳明和降央卓玛的传言越来越多。他们是奉命监视和打探消息的，两人在养殖场新建一个草料房里监视，草料房在养殖厂的西侧下方，他们从草料上方的挡风玻璃注视着外面。
听了阿里的话，大胡子点点头，勉强扮出一副苦笑的表情。
“如果我们能喝一杯热的奶茶那就能坚持的更久一些啦。”阿里一边以肯定的语气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去子耳坡村的杂货店买两瓶奶茶和一包瓜子。这奶茶的味道好，几口就喝干了，接下来又是难熬的等待。这两人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也不是能监视人的人，两个小时过去后，他们俩都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更重要的是内心烦躁，有不舒服的感觉。然后，他们就随意起来，面对面坐着，嗑嗑瓜子，聊聊天。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临近中午了，这时候，他们已经累得不行了。
“没想到盯梢这么累。”大胡子说。
“是呀，真不像电视剧了演的那样！”阿里感叹地说，“大胡子，下次要干这样的事，你自己来，别约上我。”
“你也真是的，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
说着，他们就一起撤退，到西大街吃点喝点，磨磨蹭蹭到了下午三点半，他们才又到养殖场“上班”。
快到2570年的清明节，有关于降央卓玛和王阳明的绯闻多了起来。项目经理是个未婚的高富帅，正好符合降央卓玛“白牦牛”的想法，很多人靠推理都能把他俩的事说得有板有眼，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似的。
作为降央卓玛是不可能出面解释的，作为项目经理，他根本不知道这事能闹多大，也就没有刻意避嫌，相反，降央卓玛还有些吸引力让他忍不住靠近。就是这样，风言风语多了起来，有些人就半信半疑起来。
傍晚五点半，这时候渐渐西下的太阳照耀着文成庄园，给养殖场的草料房抹上了一层柔和的暗色，一天就快过去了，一天的任务也要结束了。刚好，此时，降央卓玛及时出现了，她从办公楼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头藏獒，那是她的保镖。这样的藏獒在养殖厂的周围游走，有三头，都是降央卓玛借调给养殖场的，因为出现在这里的小偷小摸多起来，很明显是欺负有钱的外地人。
那个项目经理没有出现。
“等我姐走了，我们进工地看看。你待在这儿。强巴（藏獒）跟我熟，不会阻拦我。”阿里说。
见没有回应，阿里转头看大胡子。大胡子正一直看着降央卓玛，他为她的美而神魂颠倒。
“嗨，男人都是猪哥呀。”阿里低声咒骂起来：“看什么了，你个混蛋，记住了这是你老大想要的女人，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大胡子赶紧解释说：“我不是那我正在想那个项目经理可能不在办公楼，在厂房呢，我们还是回去吧，避免碰上。”
阿里摇摇头，回答道：“不对，我觉得不对，我姐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躲在办公楼一整天，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老躲在屋里干什么？我得进去查清楚。如果这事干成了，说不定你老大会消除我之前欠的账。”
两人的协议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阿里偷偷溜出草料房，绕过熟悉他的藏獒。应当承认，离真相越近，人的心里越痛苦，如果找到项目经理，等于找到了绝望。洛桑旦增如果不再纠缠姐姐，他阿里的价值也就不在了。
没见到项目经理，阿里舒了口气。他忘了自己是不请自来了，四处参观起来。
现代化的养殖厂内，一个圆环的牛圈栏正在安装中，圆环牛圈栏中间的上方有一个吊环，上头连着好多条管线，那些管线是用来挤牛奶的，牛奶挤出来后，送进管道，流进桶里，这样一桶桶牛奶直接运送到牛奶站。
“这个养殖厂够现代化，连喂食都有输送带。”阿里感叹地说，“现在的社会是越来越先进了。”
“阿里，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拉拉大声质问。她的手上甚至还端着一支□□。见到阿里，拉拉也没有把枪放下，还是不信任的眼神盯着他。
西部牧业进驻子耳坡村后，这里的小偷小摸的事就不时发生，降央卓玛特意交代过，除了养殖场的工作人员，谁也不许进来，尤其是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这个败家子，谁知道他进到这里头来会坏了多少事呢？败家子在什么地方，地位都不高。
阿里找了个借口，说来找姐姐，顺便参观一下新事物。一看，果然没见过，先进。拉拉管家不听他胡咧咧，举着枪把他赶走。
嗨，他还没去查看办公楼了。
当天晚上，降央卓玛出现在洛桑花茶楼，她戴着一条黑珍珠项链，手指上有一枚蓝宝石戒指，宝石还比较大，很抢眼，她这么高调过的时候还在她结婚之前，过后就没有了，连开心也没有了。今晚的她显得过于兴奋，讲话速度快，动作敏捷，到处急急忙忙地张罗开来，而且对于开她玩笑的客人也显得宽容了许多。
阿里预感到了什么，骂姐姐太骚了。
收银员谢娜解释说老板娘这么兴奋有可能是最近的旅行社工作取得了比较大的进展吧。她一直希望开旅行社的连锁店，可能有进展了。
“旅行社连锁店？”阿里说，“胡扯，她就是吃chun药吃的，你再看看，她是不是恋爱了。”
“也可能是恋爱了。”谢娜轻声笑着说，“有地下情人。呵呵。”
“姐，你好像很激动。”当降央卓玛过来的时候，阿里借机试探说。
“我得告诉你，阿里。”她降低了声音，“这事要是成了，我很可能赚一大笔钱。”
“旅行社的事吗？”阿里说，“那你又有得忙了。”
“差不多。人要有发展，忙是必须的。”降央卓玛说，“总的说来，情况还是不错的，就看最近一两周的情况了。”
有客人离开了桌子。阿里站起来，帮忙收拾，降央卓玛看了看他。
阿里说：“姐，我听说你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是吧，那么会不会把这个茶楼卖了？”
听到阿里的话，她不动声色地说：“有可能，得看资金情况。”然后，她就走了。
阿里皱着眉头，望着她的背影，对谢娜说：“我姐在搞什么，你说呢？”
谢娜耸了耸肩。她可不管这个，跟莎莎合伙挖老板的墙角，注定是不长久的，她早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她开玩笑地说：“你还说她现在恋爱吗？”
“对。”阿里说，“我不知道她是否另有外遇。不过她这个精神头，确实像恋爱。”
谢娜打量着阿里，轻蔑地说：“你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阿里看着谢娜，愣了一会儿。他好像没恋爱过吧。
当巴图康进来之后不久，阿里就靠近站长，先是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后来问了关键的：“站长，你最近有没有看见我姐跟谁在一起呢？她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
“啊，哦，嗯——嗯。”站长奸诈地说，“怎么讲呢，我最近好像看到她的车上有一个男人，不是你？”
阿里问：“那个家伙是谁？”
“别管那个，你姐需要一个男人，贡布不死，她肯定也会离婚的。”巴图康真的奸。他也吃王阳明的醋。
“什么，一个男人？那不是我，她嫌弃我，不会跟我坐同一辆车的。”阿里盯了站长一会儿，说，“还有，我告诉你她不会离婚的，你知道离婚对她意味着什么吗？她会有很大的损失的，我姐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人，你别被她笑眯眯的眼睛给骗了。你瞧，有了东赞府的支持，那些□□都不敢到这儿来闹事。要是没有白仁德隆，洛桑旦增能那么好说话吗？早上门骚扰来了。”
“你的意思是？”
“我姐可是个聪明人，她会耗死那个鸦片鬼，那样，她两头都占了。即拥有财产和金珠，也有东赞府的那层关系。两头占。我姐可是美女蛇。”
“哦？”站长眉毛往上一扬，“你怎么能那么说你姐呢？”
“你以为呢，笑眯眯的女人就不会算计吗？别被她的外表骗了。我是她弟弟，和她一起在同一屋檐下过了18年了，我比任何人更了解她，她跟我差不多，只是她比我幸运而已。哼”
降央卓玛似乎感觉到阿里正在说她的坏话，她砰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盘子，对着阿里叫起来：“阿里，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别跟个大爷似的。”
阿里走了。站长的脑海里出现降央卓玛颐指气使的样子。他转头望降央卓玛的方向看去，她的模样出现某种怪异之处，面部被灯光和人影弄得断断续续，他想努力帮她解释一下阿里说她的那个金钱观，无奈，他不得不承认一点——降央卓玛确实喜欢钱。这并不奇怪。要不然，她也不会跟着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是的，不可否认，虽然有她的妈妈推波助澜，但是她自己也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能要一个女人，不能要一份感情，他的身份不允许啊。想到这儿，他就想到了柳眉，也就是那个阿莉，她已经跟别的男人暗中往来了，对他个人来说，相当于老婆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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