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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德隆的纠缠


“卓玛,我想好了我可以跟你好,我们不动声色的,我的意思是偷偷的”白仁德隆说着就想来抱降央卓玛。

        降央卓玛不是先前粘过他嘛,他想当然的认为现在还是这样。可是降央卓玛是后退的,劝告他理智一些,自爱些。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卓玛,你怎么啦?”白仁德隆惊讶地说。

        “你想干嘛?怎么,现在想起我的好了,想跟我偷情了,告诉你,我——不——愿——意。”降央卓玛推开白仁德隆靠过来的身子。

        “什么?”

        “什么什么呀,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当我是站街的呀!现在告诉你,我不想跟你好了,你滚吧。”

        “什么?”

        “滚,你不懂吗?”

        “你我听说你跟一个野男人有染,对吧?如果你是白仁家的长媳,你就该安分点,如果你给东赞府丢脸,我最好告诉你,你会后悔的。”白仁德隆的声音听上去很刺耳,叫人难受。

        “有关我的谣言还少吗?之前你不是没听说过吧?”

        “你别想蒙人,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你现在的变化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野男人,谁还能让你变成这样呢?你简直简直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哥和侄女,也是为了你,但更主要的是为了家族的体面。”

        “别跟我瞎扯。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你不能因为这个而找一个借口迫使我屈服,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么脆弱。”降央卓玛不屈服地说。

        白仁德隆和降央卓玛的吵架就真的让人憎恶了,阿里杜撰出来的项目经理的事件出现之后,白仁德隆时不时地到茶楼来没事找事,真是叫这里的服务生和顾客无法理解。不过,人家是白仁德隆,而且里头的事都是东赞府的私事,外人无权干涉。

        “你是个白痴,你是个暴君。”降央卓玛的声音从二楼的办公室传来,“你这不得好死的杂种,你整天不想别的,就等着看我有朝一日割脉自杀?”

        “卓玛,拜托,你安静点儿!你这是不讲道理的歇斯底里,完全是歇斯底里!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我歇斯底里?你认为这是歇斯底里?”降央卓玛夸张地大笑起来,“啊,你这可怜的男人。先前白送给你,你不要,现在我不理你了,你却来纠缠,你变态”

        一个玻璃杯爆破的声音,随后是白仁德隆狠狠的声音,多少有些含糊:“没人要把你逼上死路,卓玛,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的脑子太烂了,为什么转不过弯来呢?你”

        战火只在老板娘的办公室里,二楼的雅座里形形色色的人分享了他们的争吵。熟人指责警察白仁德隆,不熟的人指责老板娘不守妇道。客人们的评论有时候很尖锐,但都没必要为此撕破脸。

        “闭上你的臭嘴,母狗。”白仁德隆咬着牙的声音。

        吵架升级了,楼上的地板上震动了几次,然后一动不动。有时候,有人怀疑老板娘死了,不过后来都被现实证明是错的。当然说这话的人不承认自己猜错了,他肯定地说:“总有一天,这两个人得掐死一个。”因此有人信以为真,当有人看见白仁德隆先下楼,然后开始为老板娘担心了。

        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是老顾客不喜欢降央卓玛死了,因此有人对白仁德隆说:“请你不要伤害降央卓玛!”

        “滚你妈的。”白仁德隆大人可是年轻气盛得很,有典型的贵族少爷的通病。

        那头发是用一根银线扎着的,从降央卓玛的脖子上挂着的那只心形金盒坠子里拿出来的。那一绺黑发是两缕拧成一股,其中一缕是白仁德隆的,另一缕是降央卓玛的,寄托的是她的小心思。

        现在,降央卓玛用一个打火机,把这绺头发烧了,当是火化了。那个星期五,一个晴朗的日子。“原谅我!”她对自己说,“我知道我可能变心了,我管不住自己了。”说着她走向柜门镜子,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喘息着,手按着胸部。

        降央卓玛出来了,她的脸是红肿的,但眼里没有泪,相反的,脸上有一种康巴汉子的执拗和倔强。有人问她要不要报警,她说不必,她不会比白仁德隆先死的。她从烟盒里拽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起来。每次吵架后,她总显得神情疲惫,冷笑一声,一团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

        如此吵吵闹闹持续了几次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白仁德隆和降央卓玛的关系越来越糟,白仁德隆反而对嫂子着迷起来。白仁德隆追着降央卓玛,而嫂子被小叔子纠缠得越来越像一个疯子。

        有一次,降央卓玛把一股烟雾吹到他的脸上,骂道:“你纯粹是个狗娘养的。”

        白仁德隆是那种会吵着要奶吃,不得手誓不罢休的少爷性子。他的心里不算健康人,都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但他不觉得自己有病,也不会寻求心理大夫的帮助。白仁德隆嘿嘿笑了起来,他的脸不会红,也没有羞耻的感觉,很自然地说:“你说得对,传说藏族都是藏獒生养的,所以嘛,我和你都是狗娘养的孩子。”他笑着看看降央卓玛,继续说说:“你是一条母狗。一条还没发情的母狗,我是已经发情的公狗,等着发情的母狗。”说完,他为自己的话感觉到很得意,于是爆发出一阵大笑,还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你怎么度过那个漫漫长夜的?”白仁德隆一直在进攻。

        降央卓玛咳嗽了几声,无赖地说:“当然是我的□□!”

        她的话能让他兴奋,可见白仁德隆真有些病态。不过怎么说呢,经过白仁贡布的折腾,他们俩都有病。

        “你滚吧,这儿是我的庄园,你没有权利到这里来!”降央卓玛对着这个变态真的无话可说。

        “这是东赞府的产业,不是你个人的。”白仁德隆大声宣告说,“我想来就来,你能把我怎样?”

        管家拉拉皱起眉头,说:“白仁德隆,你要是不要脸,我不怕把你们的事捅到电视台或者报纸,也许小白鸽可以帮帮忙呀。”

        “你这个下贱东西,你说什么,你再说说看,看我不揍死你。”对于拉拉的干涉,白仁德隆是很生气的。

        “你知道的,我不怕,我还嫌自己命长呢。要不,你打死我得了。反正我就是个下贱东西,我不在乎。”降央卓玛护住次仁拉拉。

        “这不关你的事,次仁拉拉,你现在马上给我滚。”白仁德隆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对于拉拉的执意干涉,白仁德隆是没办法的,毕竟人家是个粗人,不怕丢脸,可是东赞府不行,他们家可是老贵族,要脸面的,更何况他这个局长才正要变成省厅的办公室主任,再闹下去,可能警察都别当了。

        降央卓玛回到文成庄园就是知道拉拉会帮她的,拉拉连佛祖都敢扔鞋,对于白仁德隆,那有什么呢?

        “你还是走吧,庄园附近很多监控,你敢乱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局长先生,作为小叔子可不能这么纠缠自己的嫂子,你哥可还在呢,这话你听得懂吧?”拉拉威胁的口吻说。

        白仁德隆也知道拉拉这个人,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吧,算你狠,但,卓玛,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地方吧?如果有人把茶楼也弄弄乱了,那确实令人烦恼和厌恶。”

        “你,你”

        白仁德隆走了,降央卓玛又头疼了,拉拉说要不要请巴图康来治治,降央卓玛说不用了,给她弄了杯青稞酒就行。

        “这是个魔鬼,摆脱他可有点难,卓玛,你想好了后路了吗?”拉拉递给降央卓玛一杯青稞酒后问。

        “能有什么后路,侯门深似海呀!”

        “那也不能随着他这么闹下去呀!要不请小白鸽。”

        “还不到那个地步,毕竟毕竟我对德隆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不希望他落个不好。”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有那么一个星期,降央卓玛的眼睛直勾勾地向前看去,有些呆滞,有些茫然,有些失神。

        一座孤立的房屋,底层是黑色的,上头是白色的,涂抹了牛奶,也像牛奶一样纯洁无暇。可是怎么看,这个房子都是孤独而卑微,从远处看,更孤独。

        某种程度上,她精神世界混乱不堪,她期待着安静而简单的生活,像这个牧场的夜晚一样寂然无声,风平浪静。低头看看,她感觉到这个表面平静的身体内部有火山一样的不安,这个不安不可能让她不可能得到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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