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0）新的威胁

白仁德隆刚探望在武汉戒毒所的哥哥回来，他的哥哥快成木乃伊了，估计没多长时间了，他得赶紧行动起来。现在他出现在文成庄园、降央卓玛的卧室，并且他的右手从身旁的□□套里拿着一把警察标配的五四□□，枪口朝着降央卓玛的脚上方向。金珠虽然是个6岁多的小女孩，见了这情景也紧张不安起来，她先是瞧瞧叔叔的脸，接着看了看他手上的枪，然后朝妈妈看了看。白仁德隆把枪移了移，枪口对着金珠。

        “你这样做会把你的侄女吓坏的，收起你的枪。”降央卓玛及时地对着白仁德隆叫起来，“要知道，你用这个吓唬不了我。”

        “是你的胡作非为让她担惊受怕的，我是她叔叔，她干嘛怕我，再说，她现在是东赞府唯一的继承人。”白仁德隆轻松地说。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活到现在，我还能不明白吗？你们把我女儿强行带离我的身边还不是为了防着我。”降央卓玛说，“你们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白仁德隆正在申请往省里调，他想要把金珠带走，美其名是大城市的教育更好。降央卓玛当然不肯了。可是老爷子觉得教育是大事，对金珠好，同意了。白仁德隆这么做可不单纯，他想以此来威胁降央卓玛，迫使降央卓玛屈服。

        现在的降央卓玛，有了茶楼和文成庄园牧场两处不下的产业，在经济上，她已经渐渐脱离了东赞府的控制，只是hia没脱离东赞府的势力范围。她现在还没有底气跟东赞府较劲。她说着把手伸展出来，像是要用手掌掌控一下阳光似的。

        她说：“我告诉你们，这种情形能持续多久？当白仁贡布死掉的那一刻，金珠就属于我了，你是警察，你该知道法律吧，你也知道你哥哥还能残喘多久？”

        白仁德隆举着那可怕的□□在空中舞动了几下，好像已忘了手上还拿着枪。他说：“现代医学很发达，我哥没那么容易死，耗你个□□年没问题，到那时，金珠已经成年（按照甘孜自治州的法律，藏族女孩14岁就可以嫁人，男孩16岁），你已经无能为力，也无关紧要了。也许，我可以帮你，只要我们快活地在一起，我保证金珠马上就是你的。只要我们俩人在一起，以后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可以很舒服地过日子，像贵妇人一样。这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改变现在的这个现状呢，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你这是强盗逻辑。不是吗？还是以你的快活和尊严为主，这一点，你跟你哥哥是一个样的，你们这些贵族，都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而且，我知道你纠缠着我，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因为我的拒绝让你很没面子，对吧？”

        “随便你怎么想。有时候，形势比人强，假设这种局面永远持续下去的话，你总不能永远孤零零地一个人耗掉你美好的青春和这么一个美丽的身体吧。还有，金珠呢？让一个小女孩与她的爷爷奶奶常年待在一起，不能跟自己的妈妈玩游戏，你想那样吗？这样持续下去，金珠就快不认识你了，将来，即使她长大了，她也跟你没感情了。想想吧，你要自己的女儿这样长大吗？”

        “一个人必须做她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降央卓玛固执地说，“对我来说，以前犯的错，不是我的，但是已经强加在我身上了，我没办法逃避，现在的我有能力照顾金珠了，我可以把她接到庄园来。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许不是金珠，而是我的人格。你还是走吧，去找你的小白鸽吧，要不然，我委屈点，你娶我呀。先让我跟你哥哥离婚，然后，你离婚，娶我呀，你敢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什么都可能发生，来吧，爱情多好！哈哈哈”

        此刻，白仁德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降央卓玛，脖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嘴唇却抿得紧紧的，因为他无法反驳。在这一点上，他是最无礼的。这就是他的爱情！一个非常自私的爱情。

        “再说一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找我，因为有你们该死的土司老爷看着呢，”降央卓玛说，不过她的眼睛也发狠了，之后说出来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简直像铅球一样，重得能掉落在地上，“不过，今后就难说了。”

        白仁德隆还是很生气的，他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枪，正有意地对准降央卓玛。

        小女孩这时开始哭了起来。她真的被吵架声给吓着了。

        “我警告你，不要把事情弄糟，你不顺从我，你也跑不出我们东赞府。我会耗死你，直到你成了七老八十。”金珠的哭声让白仁德隆恢复了理智。爱情和□□让他几乎发狂，康巴汉子的尊严让他下不来台。谁叫小白鸽是个蜡烛一样的人呢，他想回过头来找自己曾经的迷恋，可是她是他的嫂子！

        “别担心这个，我一定设法活得比你长。除非你忍不住开枪打死我，哈哈哈哈”

        “你提醒得好，我会注意的，”白仁德隆说。

        他走出了降央卓玛的卧室，把二楼的楼梯蹬得砰砰响，像放鞭炮。降央卓玛两只眼睛仍盯着白仁德隆出去的门口，身子僵直了，动不了。女儿金珠因为妈妈和叔叔的吵架，哭得更凶了。

        “你看看，你那个无良的叔叔在逼我做什么事情啊！逼嫂子给小叔子当小三，真是狠毒呀！”降央卓玛像是在对女儿说，可是又不像，因为她还盯着门口呢。

        接着，她抱起了金珠，把她放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她对女儿说：“金珠，我对你无能为力呀，你叔叔家，家大业大，还当着大官，我离不了婚，也不能保有你的抚养权，他们都在威胁我，所以，我也帮不了你。既然这样，宝贝，你得靠自己了，你妈妈能做到这一点，你也应该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不管怎么样，你不可能在我这里待很久了。现在你还是跟着叔叔和婶婶上大城市念书吧，念书是没错的，这一点，我们都不会害你，爷爷、叔叔都一样，你专心读书吧，没事看看书，也许书里有这么一家人，爸爸和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搬了家，到了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幸福地过一生。”

        小女孩听不懂妈妈的话，她还在哭泣。妈妈因为小女孩的哭泣，她的双眼也涌出了泪花，挤满眼眶，但她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走吧，女儿，跟叔叔一起回老屋吧，我得开始工作了，记住你的妈妈，她是一个坚强的人，也是一个弱女子。”妈妈抱着女儿慢慢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老爷子白仁桑吉可是个精细鬼，他看到小儿子有脑袋发热、兴奋之极的脸色，就私下里多次警告白仁德隆。白仁德隆当然辩解一下，但会忍不住抱怨自己的老婆太俗，也表白他喜欢嫂子。这样的话让老爷子很是不满，对白仁德隆骂骂咧咧的。

        白仁老爷子没有制止小儿子对降央卓玛的威胁。站在他的角度，他也需要警告降央卓玛别乱来。这种事，对降央卓玛仁慈，对于东赞府就不仁慈了。当然，贵族从来不会考虑贫民的感受。

        除了对嫂子的非分之想外，白仁德隆并不像他的哥哥，也没那么坏，只是一些贵族陋习而已。在其他事情上，他还是比较宽容、讲理的，毕竟念过书。

        老爷子开门见山地跟降央卓玛说了项目经理和她的传闻，然后警告说：“卓玛，你需要和我谈一谈，你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我告诉你这一点，是因为你还是我的大儿媳，我来这儿是要警告你。我们家可是姓东赞，如果你需要看病，先在我这儿预约一下，别像条母狗。”

        老爷子听见降央卓玛用力跺脚的声音，很响，她不甘示弱地说：“好啊，老爷子，你有什么证据快说啊！拿出证据，我认，如果没有，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侮辱我吧，你是想闹得整个康定城都知道你们家丢人了吗？”

        “我还不知道你？贡布在的时候，你就不安心，早就放话要给他戴绿帽子，还把老二搞得五迷三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还需要什么证据吗？”白仁老爷子说。他越说越喘，呼吸有点困难的样子。

        见这个样，降央卓玛也怕把这个老头子给气死了，因此，她克制了些，不再无所顾忌地刺激他。老爷子肺部有问题，冬季容易哮喘。

        “快承认吧！承认吧，卓玛，瞧你那个骚样，你能老实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那你就去死吧。别再乱咬人了。”

        接着是降央卓玛在老爷子的衣袋里掏出哮喘喷雾剂，帮忙喷了几下，然后两人有一阵子的安静，接着是老爷子挤压着嗓子，好容易发出的声音：“好啊，好啊，你个小母狗，我恨你。现在你高兴了吧？”

        “呸——”见老爷没事，降央卓玛吐出了一口痰，说，“我也恨你，恨你们全家，你们都想控制我，妈的！当我是什么，一个人偶吗？”

        说话，她气冲冲地走下木楼梯，咚咚咚的。“狗屎！你是老狗，你拉出来的都是臭狗屎，没一个好东西。”她忿忿不平，站在楼梯中间，冲着二楼的房间里喊道：“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混蛋，永远都是自私鬼，吸血鬼，永远！”

        楼上砰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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