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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双生


到了家,妹妹装成了姐姐。

        一步又一步的偏道中越走越远。

        踏上楼梯,走进姐姐的房间。从此以后掩埋的不仅是她的房间,还有她的名字和自己。

        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妹妹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不断地联系警方,试图寻找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的小女儿。

        可妹妹垂下眸子,听着他们对警方的描述,只有挺胆小的一个小女生时,“姐姐”对他们说:“妈,我先上楼了。”

        母亲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楼。

        姐姐的房间总是简约大方,不像她自己的房间只有窗帘的阴影。

        只不过现在姐姐的房间和她的也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一样的昏暗。

        父亲敲响了房门。妹妹拉开窗帘,阳光太刺眼,她想要拉上,可是姐姐喜欢阳光,所以这窗帘不能拉。

        “姐姐”打开房门,父亲对她说:“你记不记得小妹她最后去哪里了?”

        “姐姐”摇了摇头。

        父亲说:“我不是说让你照顾好小妹吗?她从小就内心敏感,你作为姐姐,也应该照顾着点妹妹,知不知道了?”

        “姐姐”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知道了。”

        父亲皱着眉头,担忧地说:“你妹妹这次说不定就只是闹着玩,离家出走了。你要是还跟她联系,就让她回家,不要在外面受苦。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多危险呐!”

        “姐姐”点了点头,但她依旧垂着眸子,情绪不明。

        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下楼了。

        房门和窗帘被关上,妹妹蜷缩在角落,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的初衷似乎变得更加不一样了,取代姐姐,算了吧,她已经死了,就让自己成为她吧,真正地成为那个阮芩。

        学习,学习第一;舞蹈,舞蹈第一;什么都要是第一。因为阮芩就是个完美的人,只不过阮瑟不是。

        阮瑟什么都可以,就是没有阮芩的琴技。

        简单的谱子她还可以达到水平,可唯独阮芩弹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她始终达不到阮芩的水平。

        幼童时,阮芩经常弹这首曲子,而阮瑟只会躲在一旁听着那音符飘呀飘呀。

        阮芩要是看到了她,就会喊她到身边。但阮瑟却因为和她的不熟捻而仓皇离开。

        血缘关系给了她们先天优势,但偏心却让她们越走越远。熟人成了过去现在未来的陌生人。

        周日有游泳的培训班,但阮瑟没去,因为警察找到了“阮瑟”。

        警车停在门口,红蓝交错的光不停地闪烁着,像极了那晚的湖光,明明灭灭。

        阮瑟走进家门,母亲坐在沙发上哭泣,父亲也变得有些沧桑。

        她原本以为没人会在意她的,只不过她好像错了。

        母亲抓过“阮芩”的手,哽咽地说:“阿芩,你妹妹她……她走了。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异常的就跟警察叔叔说,他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阮瑟抽出自己的手,呆滞地看向警察。

        警察看着这家人的状态,放柔了声音对阮瑟说:“小姑娘,你告诉叔叔你妹妹上个月有什么异常。”

        阮瑟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睛,沙哑的声音响起,“妹妹是一个内向的人,她不爱说话,不和我亲近,我每次接近她的时候,她都会躲开。”

        “上学之后,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经常一个人走着偏僻的小道,而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有一次,一个男生在小巷子里堵住了她,她聪明甩开了那个男的。而我就在她走后,教训了那个男生。自那以后,那个男的再也没找过她了。”

        “但是也没人愿意和她玩了。我找了几个她的同班同学,给了她们钱让她们带我妹玩,可是她拒绝了。”

        ……

        “上个月,她说她想看月亮了。所以她出门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警察记录着她的话,再结合着之前的尸检报告,基本上可以判定是自杀。

        阮瑟说的这一切不知是从哪个人的角度说起的,但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却又保持着这层看不见的隔阂。多么错误的选择啊,早知这样,姐姐就不应该保护妹妹,不是吗?

        阮氏父母不信,闹了多次,都被警察劝回来,最后他们只好接受这个事情。

        一天在餐桌上,“阮芩”问道:“阮瑟……”

        还没说完就被她的父亲给打断,“小妹的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阮芩你就先好好学习,你妹妹的事是我和你妈的事。”

        “阮芩”没再说话,余光却看见了母亲眼角的泪。

        她是爱我的吗?

        午睡是每天的规矩。父母上楼睡觉,阮瑟留下洗碗。

        沾着泡沫的手,一遍一遍地抬起放下盘子。不断擦着的盘子,始终是那一个。阮瑟看着水槽的盘子,洗干净手。上楼换上了那晚和她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家庭。因为她,成为了场悲剧。悲剧使人不能团圆,那么死亡呢?

        静悄悄地进入父母的房间,紧锁的窗户用繁杂的窗帘系了一道又一道阻碍。楼下的小型煤气罐被放在房间里,打开的阀门,吱呀的声音和平稳的呼吸声都是这场闹剧中华丽的伴奏。

        房门被带上,再用钥匙锁上。伴奏顺利进行。

        锁上大门。前往学校的钢琴房。

        天空暗了,乌云密集,似乎是要下雨的节奏。翻过老旧的墙体,来到她们共同的高中,她待过的钢琴房,她摸过的钢琴,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

        我还是成为不了她。

        妹妹入座,点燃的打火机随意地扔在了易燃物的旁边。纤细的手指按响琴键,在黑白键之间。优雅的主旋律奏响,配合着远方的伴奏,共同演奏死亡的即兴曲。

        火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物体,爬上钢琴,舔蚀着发烫的指尖。

        烈火的幻想不断交错。幻觉,都是幻觉。

        曾经的不堪只是自己不满后的幻想而已。谁也没有对不起谁,错的只是她自己信了不该信的幻觉。

        死亡的终章,团聚只是个假象。死亡本身就是一场悲剧,留住的只有湖边和钢琴房的双生子而已。

        ……

        透过湖水看月亮,很痛苦但也是一种解脱。

        阮芩坐在湖旁边的椅子上,全身上下湿漉漉的。

        突然一个人坐在了旁边。他问道:“痛苦吗?”

        周围没有人,当他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阮芩就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灰色的瞳孔倒映着湖面的波澜,阮芩根本看不见自己。

        阮芩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男人一笑,眼睛也眯了起来,白色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也摆动起来。他笑着说:“谢谢夸奖,你也很好看。”

        阮芩看着自己被泡发臃肿的手,说:“怎么会好看呢?”

        男人说:“怎么会呢?你很好看呐!”

        说着抬手指着天上的那轮月亮,露出手腕上的银镯说:“你的眼睛就像那轮月亮一样清澈无暇。”

        阮芩看着那轮月亮,说:“那晚和今天一样。”

        男人没有问下去。

        阮芩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下去。

        她说:“她怎么会这样呢?”

        男人回答:“可能人心善变吧。”

        阮芩笑了一声,“可能吧。”

        阮芩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可是她身上都是水,无论怎样,她就是擦不掉。

        男人递过来一张纸,“给。”

        阮芩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是鬼。”

        男人点了点头。

        阮芩继续说:“我碰不了你们给的东西。”

        男人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说:“你不用怎么知道你碰不了呢。”

        阮芩红着眼,“你找我干什么?”

        男人靠在椅子上,“我就来欣赏个夜景,顺便来解决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男人点点头,“你现在不能留在人间了,再留的话……”男人似乎想吊起她的口味一样,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阮芩问道:“再留的话会怎样?”

        男人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做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语气神秘地说:“这个嘛……小孩子还不可以知道哦。”

        阮芩瞬间泄了气。

        男人问:“小姑娘,你有什么遗愿未了的吗?”

        阮芩一顿,垂下眸子,说:“有。”

        “阮瑟我们是亲生姐妹,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你就替我好好活着,照顾好爸妈。”

        “这句话麻烦你告诉我的妹妹阮瑟,谢谢了。”

        男人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阮芩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男人说:“有呀。”

        阮芩看向他。只见他拿出一个铃铛说:“我要送你走了,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阮芩点点头。

        铃铛声响起,在阮芩面前的不远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似乎是一扇门。

        铃铛声止,阮芩耳边突然传来笛声伴随的人声,“跟随笛声,去追寻你的下一世吧。”

        阮芩突然问道:“你看的见吗?”

        “?”

        “那抹金色。”

        男人笑着说:“看不见。只不过听你说,我就知道了新生的模样。快去吧,祝你一路平安。”

        阮芩迈开脚步,向男人道了声谢。接着继续前行。

        随着她的接近,她的身体也似乎重回活力一样,脱离了那副水鬼的模样。

        踏入金色,随着笛声的起伏,期待着那份未来。

        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一旁,“老板?”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点点头,站起来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西装男跟在他的后面,听见他说。

        “颜诃,你听见她说了的吗?”

        颜诃回答:“可是老板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男人没回答,又看了眼月亮。笑了一声。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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