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7

拉开窗帘的一角，此时天空呈现出明暗两种色彩，大团的灰色与另一边淡蓝的云层相融，金色的光破开天际，在所能触及的地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jessica将目光收回，微微侧头，整个走廊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在尽头有一间办公室。门未合上，只是轻掩着，有火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

        也不知道西西里的情况怎么样了。jessica抿了抿唇，把一切思绪压进心底。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办公室前，慢慢地将门推开。

        “先生”

        银发女人正趴在桌上睡觉。一边蜡台中跳动的火光将她半张脸照亮。

        “哈。”lucilla睁开了眼随意地打了个哈欠，那眼里满是刚醒时的迷离，她用手撑住下巴。歪着脸看向自己的下属。

        “jessica，怎么了”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倦感却没有被吵醒时的怒火。其实早在对方走到门口时，lucilla就察觉到了，只不过那时她刚刚惊醒，若不是气息太过熟悉，她可怜的jessica就要变成办公室前的一具尸体了，应该提醒对方下次要敲门了。

        “您说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jessica迎着自家上司。“还有半个小时你过来干嘛”的眼神小声解释道，“快下雨了。我怕”

        “是吗”lucilla从座位上站起。拿起丢到一旁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

        “还缺什么呢”她思索了一下，却没得到什么结果。

        jessica看了看，目光落到了对方满是细小伤痕的手背上。“先生，您的手套。”

        “谢谢你，jessica。拜托帮我拿一把伞过来吧。快下雪了。”用手套掩住了那些伤痕，lucilla低垂着眼。

        “雪"jessica虽心有不解，但还是去照办了，听着脚步声小了下去，lucilla直接拉开了窗帘。将一切都暴露在了昏暗的光线中，有着地中海气候的巴勒莫下雪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这难得一见的大雪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呢。

        接过jessica递来的黑伞，对方担忧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lucilla将黑伞甩在了jessica的肩膀上。“什么都别问，等我回来。”

        jessica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她的眼中只剩下了lucilla的身影。

        “我知道了，先生。”

        对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jessica握紧了拳头，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有什么冻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她茫然地抬起头，无数细小洁白的雪花从阴暗灰蒙的空中落下，

        “下雪了”小小的雪花掉落在她的手心之上。变成了水滴,湿润的触觉将jessica从呆愣中拉回。

        雪越下越大，似乎想要将一切罪恶掩埋。路上的行人愈发少了。在看不到的地方带着恶意的气息也慢慢增多，这场大雪把阴暗处的小老鼠也引了出来。破空而来的子弹还没进着黑伞的范围，就化为了空中的尘埃。

        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街道，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也被一一还给了原主。片刻过后从角落里传来细小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下了。lucilla的嘴角染上笑意。像是刚刚观赏了一场有趣的节目，她打了一个响指，附上了火焰的子弹猛的炸开，挣扎声□□声随着愈发旺盛的火焰越变越小，最后归于平静，只留下满地尘埃被飘扬而下的白雪覆盖。

        雪还在下，黑伞伞面上覆了不少积雪。

        算算时间第一场歌剧应该已经结束了，lucilla漫不经心地想到。

        比起歌剧她更喜欢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看书。

        但埃琳娜喜欢，埃琳娜喜欢这些热烈的事物，沉迷陶醉在歌剧的世界，总会让埃琳娜很开心。

        而且埃琳娜曾经和她约好以后要一起去看歌剧，可是…

        “埃琳娜你死了我的故事结束了。”脑海里浮现出埃琳娜和斯佩多相处的画面。再次开口，话中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如果我死了，你的故事还会继续吗……”

        雪夹杂在风中迎面吹来，一个不留神，她手中的黑伞飞出去几米。lucilla站在雪地里注视着那把黑伞，那是jessica的伞。

        是她那可爱又冒冒失失的下属啊。如果因此而生病了，对方会不会为她而伤心呢

        lucilla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jesscia的时候，那是在西西里的海岸边。

        那天的黄昏很美，淡粉与梦紫交织在一起铺满了整个天空。太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落日的余晖将大海染成金色。lucilla独自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听着浪花一朵朵拍击海岸的声音，远处海鸥成群掠过海面发出阵阵鸣叫声。

        她刚从战区回到了西西里。一切都物是人非。熟悉的金毛首领换成了一个天天叫着“混蛋”的家伙，斯佩多利用一世对他的愧疚让对方离开了故土。

        日本吗lucilla站了起来眺望海面，远东之地啊!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踏及。

        这时一个身穿白裙的金发少女映入眼帘，她在离lucilla不远处的海岸边低头徘徊着。不知道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向海水走去。

        是想要自杀吗

        lucilla只觉得有些无趣，她从怀中掏出手/枪朝着金发少女连开了两枪，第一枚子弹在第二枚子弹带来的冲击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少女前面的细沙中。红色的火焰在与海水几步之遥的地方燃起。将金发少女与海水隔绝。

        对方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跌坐在地上，良久才掩面哭泣起来。

        我这是在劝一个想自杀的人活下去lucilla觉得刚刚的自己荒唐极了。

        明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下去。却想要别人活下去。

        第二次见到jessica还是在两年后，那时她从日本回来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她花了整整七天，再喜欢批改文件的人经历过这种事也会心理不适。

        在了解到其他几个守护者都找了一个专门批改文件的下属后，lucilla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一趟后勤部门，那里多半是刚加入vongola不久的新人，想要找一个能为自己所有的下属，后勤部门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众多新人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两年前海岸边的少女。无他，对方脖子上挂着独属于lucilla的子弹头。正好lucilla的记性不错，一下子就把少女从记忆里找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到金发少女的面前。

        “哎先生。”对方抬起头，发现自己搞错了性别。显得有些慌乱。“啊！小姐，很抱歉。我是jessica。”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先生。”

        jessica？上帝的恩宠吗？lucilla随意扫了一眼少女后，一下子就怔住了，这张脸真的好熟悉，但又那么陌生，她不是我的埃琳娜，lucilla深呼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去。没有人能代替埃琳娜，没有。

        她转身离开，发现jessica没跟上。她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怎么不跟上，jessica。”

        “哎!!!先生。”jessica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脸上满是惊喜，顶着众人惊羡的目光快步跟上。

        “你还想自杀吗”lucilla走到在前面，也没回头看对方。

        “是您”jessica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她在身上摸索了几下，举起胸前的子弹头就想往lucilla面前凑。

        lucilla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对方跟上。

        “先生，我会好好做你的下属的！”元气满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春的气息，真是让人羡慕。

        “那么，我期待着。”

        用两枚子弹就换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这可真是一个划算的交易。

        不过jessica本人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先不说从她身上多的快溢出来的雾属性。就单凭lucilla对jessica一段时间的观察:对方总是笑着，就像是不知道有别的表情似的，而且lucilla发现jessica总是在偷偷模仿自己，如果这样子下去，jessica很有可能在气质，行为等方面变成第二个lucilla。

        有趣，是有人指使她做的吗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呢。

        “jessica，你等等。”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小下属后，lucilla玩味地观察着她，还是保持着特有的微笑呢。“可以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样子吗”

        对方闻言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然后低头不语。在切换表情啊!这孩子，反应速度倒是很快。lucilla笑了笑开口说到：“在我面前你没必要伪装。”她用一只手托住下巴静静地看着jessica。jessica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空白的像具木偶，“先生”，她的声音也如表情一般空洞，平淡，"您会抛弃我吗”

        “抛弃，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任何价值，只是个废物。”jessica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放得很慢，她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呆站着。

        “废物”你就是这么认为你自己的？”lucilla反问道，她的表情变得严肃，随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本来想晚点给你的。”lucilla一边说着一边将盆子抛给jessica。盒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孤线。随后落到了对方手中。“打开看看。”

        jessica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根长长的指挥棒。上面刻着一朵红色的桔梗，底部有个小小的“j”字。

        “这是给我的吗!”jessica将指挥棒拿在手中，细细地抚过上面每一条纹路，

        “给你的信物，至于桔梗是我特有的标记。记住你不是什么废物，你是我的下属。”

        “所以我属于先生吗”少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lucilla，明明是个弱小的孩子，却让lucilla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我没这个意思。”

        jessica听完直接撇开脸，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刚刚说的话。算了，还是个孩子呢。

        “jessica你听着，你有很强的雾属性。”lucilla离开了座位，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jessica身后的油画上，油画里的金发少女站在红、白玫瑰花丛前微笑着，画里唯独少了另一个少女的身影，同样的18岁啊，lucilla将思念压回心里，重新看向了jessica，“但介于我主属性为岚。在这方面帮不了你，我会的也只是些小幻术。我并不想埋没你的天赋，同时，我有一个关系不好的朋友是很优秀的术士……"

        “我不要离开先生。”jessica直接打断了lucilla的话。

        “当先生说要把我抛弃时，”她的手按在了心口上，表情茫然又脆弱。“这里在痛，很痛很痛。所以我不想走，埋没天赋并不重要，我是先生的，先生要把我送给别人吗"

        lucilla的脸上大写着问号，她都不清楚话题怎么变得这样的，为了近免奇怪的话题再继续下去。她只好告诉jessica会去给她找个幻术老师。

        不过现在想起来。lucilla只觉得jessica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她走到黑伞边将它捡起，仔细抖掉了上面的积雪后，lucilla将伞收好拿在手上，洁白晶莹的雪花落到了她银色的短发上，慢慢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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