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喝醉的人大概率都不觉得自己醉了，或者对醉的程度有所低估，迟天涯是走出酒店的时候被服务生发现的，他虽然走路的样子还看不出来醉得很严重，但他到前台去跟服务生问：“我的车，我怎么开不开车门？”

        因为是自家酒店，这里的服务生对他都非常熟悉，平日里强势干练的迟总这是怎么了？几个服务生一脸懵逼，迟天涯看他们不回答问题，把脸凑过来特别认真地说：“外星人控制了我的车。是个美女外星人。”服务生一听这话才意识到，这是喝大了呀！赶紧给他找了个代驾，但是因为车钥匙找不到了，最后只好给他打了个出租车。

        b市是个不大的海滨城市，夜凉如水的夜晚，霓虹闪烁，海风拂在脸上，淡淡的咸涩像心中眼泪的味道。

        迟天涯胃里难受，头也晕得厉害，眼前的霓虹幻化出很多很多的小星星，司机问他到哪里，他忍着胃痛说了个地址。司机载着他行驶在沙海东路上，这条路通向离公司最近的一个居民生活小区——莆华里。

        莆华里分为东区和西区，西区是老区，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盖的多层楼房，据说以前是b城海运部门船厂的职工楼，当然房改以后都卖给了个人，这里的房子除了一部分年纪很大的老年原著居民，再就是一些来b城打拼的年轻人，他们是租房客，这里离b市的工业园区很近，年轻人在这里租房住上班方便。迟氏纸业的职工宿舍就在这里，b市房价还没涨起来的时候老爷子迟增田就在莆华里西区置下十几套房产，因为是居民楼，房子不太集中，但都在莆华里西区这片，公司里给分到哪里就住哪里。

        陈小寞的宿舍在莆华里西区最后一栋楼，这是一栋老旧的点式楼，一层七八户一字排开，走廊里可以做饭，楼梯是镂空的明楼梯，一家做饭满楼漂香，连烟道都省了。

        本来和陈小寞同住的还有一个职校的女同学，可是她前几天闹着要离开车间就被调去了公司的酒店去做宣传专员，酒店有单独的宿舍，所以现在陈小寞自己住，挺清静的。

        晚上小寞替于大姐上了个小夜班，下班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刚睡下还没睡着，就听见宿舍的门开了，是用钥匙打开的，小寞还以为是室友回来了，可还没等小寞反应过来，迟天涯高大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一样躺在了宿舍的小床上，他倒头便睡，刺鼻的酒气让小寞差点大叫出来。

        当陈小寞惊恐地瞪大眼睛看清压住她的人的时候，她使劲捂住了嘴巴，她不是怕自己喊出来，是怕自己的心从嘴里跳出来。自从白天见到迟天涯捞手机的那一幕，她身体里的小怪兽就没停下来过，此时这个男人就在自己面前，他那白天裹在衣袖里的充满刚毅线条的手臂此刻就紧紧扣在自己的肩头……

        小寞感到了自己身体里那个小怪兽的狂喜，狂喜得雀跃，狂喜得几近得意忘形，她真怕小怪兽扯着她的小心脏一起从嘴里跳出来，她的心跳快得让她窒息，和这窒息一起的是无可名状的欣喜。陈小寞努力压制着小怪兽，不能让她出来见人，她想小怪兽一定很丑陋，会吓到迟天涯的……

        迟天涯睡得很香，几个小时没动一下，白天里冷峻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一双鹰眼合着，看不见那强势孤傲的目光，可睫毛依然硬朗倔强，他呼息里带着一丝委屈，一声声像是在轻叹。

        陈小寞一动没动，保持着一个姿势让不吵醒迟天涯，一直到天亮。

        这个房子是顶层东向，晨微露，朝阳射进了一米阳光，窗帘并不遮光，一张窄窄的上下铺小床的下铺上，陈小寞小小的身体像极了早晨晶莹微凉的水露萌嘟嘟倾慕于铺在身上那金灿灿的一米阳光……

        虽然喝得大醉，才只睡了几个小时，但这是迟天涯近半年来睡得最舒服最香甜的一晚，床不很大，但他只觉得床垫热乎乎，软哒哒，肉嘟嘟，是什么牌子的乳胶床垫嘛？也太好睡了吧！

        朝阳洒满整个屋子，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啾啾啾喳喳喳像是在说话。迟天涯睁开眼，和陈小寞四目相对，他很淡定，没有马上起来，这种戏码对于曾经的浪荡公子迟天涯来说没啥尴尬，关键是她是谁，这是哪？喝断片了，得捋捋……

        地点他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房间，朝向，窗帘的图案，墙壁的颜色，周遭的声音……靠！没错！这是老子宿舍呀！可身下的床垫是谁？怎么会在我宿舍？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只能靠气味，闻香识女人，说的就是这，没有一点香水味，这加大了难度。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是一种很日常很亲切的香，家用香皂或是国货洗发水的味道，很淡，很清新，也很自然的香。哥们没这款妞啊！迟天涯想得头疼，是那种宿醉后的头痛，他想起昨晚和聂丰诚喝的酒，司锐楠打来的电话以及自己的挫败和难过……全想起来了。

        他起身，说实话他有点不想起来，活体床垫真很舒服，b城的清晨，海风微凉，迟天涯瞬间头脑清醒了很多。

        这不是我姐罩着的那个擦鞋女吗？怎么甩都甩不掉！迟天涯皱了皱眉心生怨气。

        陈小寞看到迟天涯起来了，再没有了夜里一动不动的坚定。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因为着急和一宿没睡而充血，她极度慌张，活像个被猎人追赶的红眼小白兔，只想遁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去。

        “这里原来是我的宿舍。”迟天涯口气非常强硬，目光也咄咄逼人。

        “对不起迟总……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对不起……”陈小寞本就不善与人交流，在这种情况下，身份和地位的相差悬殊以及她心里那个不敢见人的小怪兽都让她除了道歉什么都说不出来。

        迟天涯找到手机给酒店打了个电话让人把他的车开到楼下。

        “我入职的时候公司后勤让我住在这里的，我真不知道这是您的宿舍。”陈小寞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说到后面几乎听不清。

        “罗里吧嗦！别说了，不想听！”迟天涯不想让陈小寞解释，说清楚了不就成了他洒后私闯女员工宿舍！可实际情况是，他的确也是刚从这间宿舍搬出去没多久，他在菁华里东区的房子一直在装修，还没有完全完工，但美术职高的实习生就招进来了，后勤部和他商量，他就同意先把宿舍让出来，钥匙还没来得及交。

        陈小寞看迟天涯不耐烦的样子就不敢再说话，垂着手，低眉顺眼站在那里，挺尴尬的。

        “一个人住？级别挺高哇，走了我姐的后门？”迟天涯故意找茬，一副挖苦讽刺人的语气。

        陈小寞想起于大姐说迟天涯是驴，再加上他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不由得在心里叫苦，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原来……是……是还有一个美术职高的同学和我一起……他刚搬走，奥……是公司调走的……调去了公司酒店做宣传干事。”

        迟天涯只是哼着鼻子冷笑了一声，不再看她，心想多亏这个擦鞋女口条笨得可以，要是灵牙利齿倒是麻烦。

        他看着手机，余光却大体环视了一下屋子，屋里的陈设大体没变，只是床上的淡粉色床品让整个屋子有种闺房的柔和气息，书桌上铺了米白格子的桌布，桌上很整齐地放着一些书，旁边有些女生的零七八碎，两瓶护肤水果然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国货品牌。窗台下面有一个不大的小画架，架上订着一张没画完的海景水彩画……

        【作者题外话】：这章撒糖了~~~撒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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