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只哦了声,就不作声了。

        “杨乐。”

        他又说:“名字这么简单,叫着好听。”

        “谢谢。”杨乐回答的也干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我就知道多大发没戏,一般杨乐越客气,他们的陌生越强烈,但凡她有点小个性,才表明自己对人的重要,和杨格见第一面的时候,她顾自拉着我撇下他的那一幕就很生动。

        相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为杨格找我做了好多次的间谍,这关系,应该不普通了吧。

        我深深为多大发叹了一口同情的气啊!

        接着,他又问:“你们有地方去吗?我方便送你们过去。”

        我和杨乐四目相觑,笑了下,好在心有灵犀,一口同声道:“回家。”

        多大发忧愁着摸索下耳朵,开口下有点不舍:“别啊,这就回家了,出来转转多好。”

        “转什么转,难道要我做电灯泡,啊!还是个这么大的电灯泡。”我夸张的比了下,不知他看到没。

        多大发倒也聪明,见我有意提及感情的事,也跟着试探杨乐:“我有贼心,可没贼胆啊,你还电灯泡,想得美。”

        “那是,还好你有贼心,没贼胆,要不然,哼,别想活着见你的家人了。”

        “还威胁我,你是叫陈晞吧,信不信我能让你瞬间卷铺盖回家。”

        一直沉默的杨乐终于说话了:“你别吓唬她了。她当真了怎么办。”

        “不能吧,这么机灵的姑娘,我怎么会吓到她。”

        我不客气道:“可不是。您这么位大人物,我个小平民,可不是要吓死了。”

        “狡辩,还挺矫情,好,我道歉,记住,是看在我们家杨乐面子上。”

        我没好气:“多大发先生,请记住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要找我。我是不会帮你的,您啊,自己想办法吧。”

        “呵,口气不小。”

        杨乐把名片攥在手中。多大发多次示意留好他的名片,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见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便火急火燎的问道。

        “是不是你们去玩的时候都不带男生啊。”

        杨乐摇头:“带男生做什么,当然不带了。”

        多大发长吁了声以示愤闷:“做专有司机也成啊。”

        “不需要啊,有腿有手,再不济打个车也行啊,怎么会有司机。”

        我暗自发笑,多大发是怕这次见面之后与杨乐彻底失联,看他着急,莫名觉得好笑。

        他还是个条件优良的高富帅,是个人都该拜倒在他石榴裙下,不过,我不看好他,自带逗逼性格,顶多和我们交谈几次就彻底陌路人了。

        “杨乐,你身边缺不缺一个时刻受虐,分分钟撒火气的人,我甘愿做一只听话地小宠。”

        “噗………”

        这告白,我不厚道的笑了,在看杨乐,她好真诚,一双水润的眼睛盯着多大发:“多大发,我需要的话会去宠物店的。”

        “看我真挚的眼睛,我能摘星星给你,能给别人给不了的东西。”

        我天,多大发来真的啊。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还有一点感动。

        正想看杨乐怎么回答,我爬在她的座位上,从后视镜里把她的神情抓个清楚,嘴角轻轻珉了下。忍着笑意。眼睛看着窗外,一扫那精致的容颜,自信中带着美。

        “我能要什么,想不到。”

        我以为她会说不需要,果断的拒绝他,要不就沉默,想不到的回到给他留有余地,我心里有点被震慑到了。

        “那好,等你想到了在告诉我。”一定是高兴的踩了油门,我被甩到后座上,他的豪车飞驰在柏油公路上,像一匹脱缰了的野马。

        其实,在我看来,多大发并没有多喜欢杨乐,可能是话语间少了真诚,也可能是他内心只对这个一上来就拒绝的女生有种征服感,他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只有他拒绝别人,断不会轻易被人拒绝。

        回公寓的时候,李月和吴柳已经先回来,正坐在一起聊天,门打开的时候,她们冲我们亲切的打招呼。

        “回来了,又去哪里玩了?”

        杨乐说:“没去哪,遇到个男生,把我们送回来了。”

        “是吗?长得怎么样,性格呢?”说话的是吴柳,正按耐不住心里的疑问,拉着杨乐坐到了一起。

        我两袖清风,坐在自己的床上调整心情,只是没想到杨乐会说起多大发,连郑伦轩都没有这等尊崇的待遇,送的花还被转送了。我看了看桌上开着香味浓郁的玫瑰花,留恋在它的浓烈,自傲间,似乎偏不愿人触碰,撒下的美只是另类的施舍。

        我赶忙把眼睛收回来,不在轻易往它的方向看去,紧盯着杨乐。

        她说:“是个很幽默的男生,还开着辆昂贵的车。”

        吴柳重重得凝了下眉毛。语调轻浮:“是吗?怎么认识的,是联谊吗?”

        我警觉的看了下她,我不知道自己要从的神情中找些什么,可能她真的只是好奇。

        杨乐应:“嗯,是,说话总透着阴阳怪气,和他说话得时刻带着智商,不安常理出牌。”

        吴柳又问,面容中略带紧张:“对他有好感吗?”

        杨乐谨慎的想了想,暗自思忖,几秒之后,他摇头:“就是好玩。”

        我终于松了口气,很难理解自己为何这般,可能是怕郑伦轩伤心,又害怕他被人抢了去,后者要多,许是自己认定杨乐与他不会有情浓似血的感情,才这么明目张胆流露关于两人之间故事的态度。

        “那样的人怎么会参加这种联谊会呢,身份不匹配啊。”

        杨乐再次摇头:“我也觉得奇怪,第一次见他就想是个很年轻的男生,第二次见他,才知道他的身份,他似乎专做没条理的事情。

        吴柳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知道自己要在吴柳身上找些什么东西,但她的表情太过明显,强压着什么,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太过苛刻,她可能只是好奇,并不会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去嫉妒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一旁一直听着的李月闷声不吭,低着的脑袋快要钻进了电脑里,一直到杨乐碰了她,她才抬头冲她笑了笑:“交朋友好啊,幸福。”

        “其实,我们去找了和你做游戏的人。”说着杨乐打开手机,放了录音。那渣男的声音在回响,感觉神秘又紧张。

        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什么时候录得音,我并不知道。

        我小心翼翼拘谨着自己,也投去散漫的目光看三人成行的随谈,心里有种逃避的心情在催促,好似要把自己拉到竹林深处,凉一凉急躁的心。

        录音放完了,李月依旧沉默托着腮来看我:“你让录得?”

        我摇头:“没有啊,我也不清楚。”

        “这录音是我录得。怎么了吗?”

        李月看着杨乐。一双眼眸凝聚的感情说不出来,像是挣扎着,也像是压抑着。许久,她缓缓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没有,没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不高兴。

        原本欢快地氛围冷到了一定程度。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像结在玻璃上的霜花,外人觉得美,触碰间会抵触它的寒冷。看似正常的沉默,骨子里有不能轻易剖析的东西,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尊严。

        一个女生要在朋友面前连接失去两次自尊心,这是种上天的愚弄,放在谁心上都是难以忍受的。

        我和杨乐又一次伤害了李月,她不苟言笑的严肃下是颗斑驳的心,在一点点重塑着多年来习惯的样子。也蹦跳着想跳到自己理想的环境去。

        “要不,我们吃火锅吧!”我竭尽所能想要化解这种无形的沉默。只是随意提出来的并不认为会被接受。有一丢丢的害怕,担心着李月是不是当下因我们愚笨的行为而受到的伤害。

        我想要从她们身上找些情绪来支撑这个突然而来的灵感,李月低着头,杨乐盯着手机,还好,吴柳看着我。

        她说:“我想喝酒,感觉要荒漠了。找一找突显自我的感觉,放心我不会轻易耍酒疯的,难过在心里。

        她倚在床头,手中把玩着床上的粉红色布帘子,如此不经修饰的话语间体现着她的郁闷纠结,好像有一场不能轻易结尾的陈述,把她郁结在心里的事情来回推敲。不知是否定还是肯定,反正有种不忍在我看着她的时候。

        我绝不是同情她,但想安慰,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从什么地方谈起来。

        杨乐赞同的发声:“我觉得就在公寓煮吧,方便。”

        只剩李月没有开口了,她还在沉思着,想自己浸着烛光的心事,远远看去,像一位弥僧,静而孤沉。

        吴柳叫她,她才抬眼:“我没意见。”

        超市柜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逗留着的客人凭自己的喜好选菜,我脑海里没有确定的东西,选菜都是杨乐进行的。

        我推着车子跟在后面,她看上那个会径直放在车里,调料以及酱,还有酒,都是她一人包办的。

        结算好,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小桌子摆在地上,桌子上架着一口大锅,周围有四个小板凳,我们四个人分工,吴柳炒火锅底料,杨乐和我洗菜,李月把能用的盘子都拿来装菜。

        收拾好,四人挤在桌子旁,互相看着彼此,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吴柳拿起酒。

        酒杯等着来人碰,我呼应拿起啤酒,“大家放开了吃。”

        话音刚落,吴柳仰着头咕咕干完了整整一罐,谁也来不及阻拦,就听见空罐子被捏到变形的声音。

        接着,她利落的又开了一罐,又咕咚咕咚喝起来,放着辣椒的油汤汤冒了起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李月夹了几根青菜放到锅里,“这么喝会醉的,吃几口菜。”

        “我就为喝酒来着,谁稀罕吃几口菜。”

        “我问你们,单眼皮的女生很丑吗?”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搭话,不是沉默,而是想不到怎么应付突如其来的话语,容貌什么的,只是一时的,都会被岁月埋没,况且并不觉得吴柳有什么不好,单眼皮也很美。

        我说:“别人欣赏不了,但不代表我们不美。”

        吴柳又把一罐啤酒捏到变形,“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拿着酒小口珉了珉,也不去管她怎么样,看一眼,她在喝酒,再看一眼,她还在喝,杨乐几次从她手中抢下,都被她推搡着拒绝了。

        李月默默给她夹了一碗的菜,我吃着火锅,心里一时满足,别人的痛体会不了,如果白皎在,她一定做的比我好。

        “改天,我去划两个双眼皮。”她举着酒等着人来碰,除了她,三人并未有酒兴,但好在都跟碰了,原本好端端的一顿饭,又有了谁也不敢说的氛围,她说的话,谁也不会当真,大概此时她说的任何话,我们都不会当真。

        “懂得学会比较,在糟糕的事情都不用喝酒来舒畅。”

        “想喝醉,不过是不敢面对。”

        说话的是李月,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强大,看来,白天那些事已经被她很好的消化了,为感激联谊会上的无私奉献,我拿起酒学着电视上的那些人敬酒。

        “谢谢你今天帮我们。”

        她轻轻笑了笑:“早知道你们这么会找麻烦,还真是不如不帮。”但她举起了酒。

        “对不起。”

        “对不起.”我说。

        “没事,都过去了,让我死得明白点也好,没有这快速地一刀,我还是会留点念想,那样不是更傻了。”

        我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沉默间相知的误会就这样化解了,像飘落而下的树叶,在水里荡漾着优美的波纹,很快沉到了水中。

        李月说:“为今天的所有事干杯,喝了这酒,那些不高兴的就不要提了,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上战场。

        吴柳踉跄着起身,杨乐扶了她一把,四人举酒碰杯,今日的相约也算有一个好的结束,为这份互相扶持的情谊干杯。

        手机的声音在游泳,扑打着水面,挣扎着呼救,我拥有一根树枝,微微往河中心放去,声音没有了,有的只是惊涛骇浪的记忆。

        我在踌躇间捡起了记忆,却忘记打开心门,给他自由。

        过错,都只是一人的,谁又鼓动它跳到桌面上,杯中的水撒出来了,我拿着抹布在打扫。

        做了一天的野人,拾掇着简陋的妆容,去见一见远山而来的客。

        杨格等在楼下,深褐色的大衣包裹着整个身躯,我跑出来的太急,忘记穿大衣,刚出电梯,冷风呼啸而来。

        “怎么没穿大衣呢?”他解开衣扣轻拦我入怀,温暖的温度融化了我,像块快要消掉的寒冷,透支着他的温度。

        “对不起,手机关机了,一整天都忘记了开机。”但愿他的心能被这头顶上的灯光打动。

        “我找了你一天,以后不要吓我了。”

        他的话像雪山里最后存在的绿草,奄奄一息中透着自己的坚强。

        “对不起。”不打算默默接受哀求的我发表这最后无声的呐喊,为他的奔赴献上无力的慰问,不求原谅,但求伤害没有那么严重。

        “我要回去了。”

        我慢慢推开他的胸膛,做着临别该有的坚决,他很沉默,像住在深山的人,眼神里有着孤独。

        “回去吧,很冷,拿着它回去。”摊开的手心里放着只硕大的红薯没我轻轻触了触它的温度,在心里留下温暖的印记。

        我的怀里抱着红薯,贪心的恶魔找上来,拿着刀枪威胁着我的富有,我不能交出这份关爱,心里有了它的存在,谁也不能做斩杀的刽子手。

        再回到公寓的时候,内心多了份喜悦,更像是心跳的悸动,我缓缓拨开红薯厚重的皮,浓香扑面而来。

        我已经很饱了,但依旧很有食欲,一口吃得满满的。

        “你没吃饱啊!”李月整理完衣服,回身看了我一眼。

        “没,饭后甜点。”这个红薯很大,杨格一定怕我吃的不够,故意挑了这么大的,感觉吃掉它我会被撑死。

        蒋小晴归来的时候我还在吃,自从对她透露了我的难处,她善良的小心脏总会过分注意我,这让我内心很复杂,心上竟然多了份厚重。她今天回来有点慌张,包是摔到床上的,往日,她会挂在自己床头。

        “等下和我一起吃点饭吧。”

        她肯定以为这个红薯是我的晚餐。

        “我吃好了,不用麻烦,你顾你自己就好。”

        她又手忙脚乱的踢掉了小板凳,连扶都没来得及扶,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厨房,又一通忙乱,几分钟后,她端着一碟西红柿炒鸡蛋出来。

        “今天回来有点晚,领班开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我还怕回不来了。”她拎着电饭煲,边给自己面前的碗盛饭边对我说。

        “确实有点晚了,平日没见你这么晚过。”

        “你确定不和我来吃点?”她又来邀我,这份心我很感激。

        “真不了,已经很撑了。”我收拾好床铺,拿着东西去洗漱,一直有门外等着上厕所的人来催我,我发誓我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听到了一声脏话。

        于是我又把冲掉的沐浴露挤在身上,动作要多慢有多慢,我在报复别人不讲情面的一句脏话,最后还是吴柳来催我,我冲掉了泡沫,叫了声:“这就出来。”

        我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到想看看这么着急上厕所的是哪位大人物,我佯装在镜子前摆弄头发,等了一会,也没有见到那个说脏话的是谁,我悻悻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这些事受白皎熏陶的,放在不认识她的时候,我可能真得很快冲出去,还要附带一个恬不知耻的微笑,我的性格多数透着懦弱,和白皎相处的日子让我学会了说不,说拒绝,什么时候都要跟着心走。

        这下,我又很想她了。微信里,她已经有两天没发朋友圈了,我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内心是不是像我一样残留着彼此一丁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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