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我在周末的尾巴里游荡的时候,饥饿都叫不醒我,公寓里的人又都出去了,好像提前有了默契都远离了我这个大麻烦。

        没人叫我,我也不需要人叫,连手机都关了机,好在真的有人关心我,没有放任我活活饿死。

        杨格来了,他带着一份我不怎么喜欢却挑剔不了的饭菜给我。

        我随便裹着件衣服,哈欠连天的在他面前放任一个披头散发,面容冷清的自己。

        他递给我塑料袋子,又宠溺的在我那缭乱的发丝间按了按,然后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原来你睡醒是这个样子啊。”

        那时,我突然就想找个地缝呆着一辈子不出来了,我不是个胆大的人,怎么在自己形象这件事情上就不怎么上心呢。

        转眼,我就把杨格关到了门外,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大致是等不及了,又咚咚咚敲开了门,我收拾好了自己,依旧双眸冷淡的看着他,“干嘛?”

        “你把我关在门外好意思吗?怎么样饭吃了吗?”

        我不把他关在门外,难道还要请他进来吗?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吃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我手中拎着塑料袋,一副带搭不理的扔给他。

        他下意识地接过袋子,一副脑袋很大的样子看着我:“有脾气啊?”

        我抬起头,舒了口气:“对啊,脾气很大的,你快点走,一会撒你身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撒我身上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和我去爬山。”

        爬山?什么鬼,哪有这个时间点去爬山的,再说这个季节去登山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拒绝,好了气也不跟你撒了,我要继续去睡觉了。”

        他拽住了我:“你不和我爬山,我怕我想不开从山上跳下去,陈晞,你得救我啊!”

        我恍惚了一下,看他那忧愁满面的神情,好像有点严重,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看起来他很难过。

        “郑伦轩去哪里了?他不应该陪着你吗?”

        杨格一副神烦的样子:“他啊,睡得正死,连门都不开。”

        我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带着饭来找我是贿赂我了,让我陪你去爬山,是希望自己有什么闪失能够有人知道?”

        他重重的点头:“是啊,思来想去只剩你了。”

        “我去也行,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爬山?”我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准备接受他肆意编出来的谎话。

        “和开画展的客户谈崩了,全部努力泡汤了,爬山能锻炼人的意志,我只是想找一找自己曾经努力的自己。”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着倒觉得事情有点严重,看来不是谎话,“嗯,理由言简意赅,感情饱满可人。等着吧,我收拾下。”

        我看着他身后背着的包:“你包里装了什么?”

        说着他把包递给我看,几瓶水,一堆零食,还有两个带在脑袋上的探照灯。

        “带灯做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夜晚回来吗?”

        “是夜晚登山,我算了下时间,现在坐飞机过去正好,到了晚上开始爬,第二天一早就能回来。”

        我汗颜:“晚上爬山,你作死啊?”

        他有气无力的说了这句话,“所以才让你陪啊。”我竟没觉得别扭就答应了他那无理取闹的想法。

        我不知道他要爬的是顶顶有名巍峨的一座山,下了飞机,又转战火车,只觉得他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看他平静的面容,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事,反倒是我,信心不足。

        凌晨零点的时候,他拽着我来到了山的大门,我抬头,雪白的牌楼上刻着大门两个字,他还惬意的拍了照。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当我给他拍照留念的那刻,我恨不得拽上他咬上几口放泄我心头大恨。

        对于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都不是十分看好,而他坚决的做着自己的决定,我觉得他的世界一定很简单,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恰观我,与他有着难以言说的距离。

        我想来活的在久也不会来一场说走就走得旅行,我会考虑很多,然后再诸多顾虑中断然放弃它,而杨格不同,他会努力的贯彻自己的想法,在生活这个大熔炉面前游刃有余的接受它的考验,在折磨之后,还能惬意的享受的,说的就是他们这类人。

        起初上面是一段还比较好走的坡道,走了一段时间,有一只形态妖娆的大黑猫挡在面前,看来冬日里没有什么来人,它拦在我们面前,杨格贴心的拆开零食喂了它,还和它合照,拍照的人是我,我只是好奇长在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索然没了兴趣。

        其实登山什么的真的是凭自己的毅力,杨格看我没了兴致,就鼓动我说山上的景致特别好,好不好我心里知道,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好看的景致,只是知道他为了让我能爬下去的借口罢了。

        冬日里爬山的人真的很少,直到上了坡也没有见到同行者,我担忧我们两人可能会迷失在这群山茂野中。

        他不以为然,为了让我爬山也同他那样兴致盎然一直在身边喋喋不休:“登过这座山了,以后其他的山再登那都是小意思。”

        “和朋友说时也能很骄傲的吹嘘一番。”这句话他是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的,我想了下能够吹嘘的朋友,嗯,没有。

        然后他又说:“我们两个总算有共同回忆了。”

        看他语调有些微沉,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质问他道:“你是因为想要和我有共同回忆才拉我来登山的吗?”

        他比我快几步,转下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样想不应该吗?”

        我直爽爽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好颜色:“你真的很幼稚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要丢下自己那混乱的生活陪你一起作死,你以为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吗?你考虑过我吗?”

        他显然有点错愕,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彼此,谁都沉默着,没有一点附和景致的活泼好动,我深呼了口气,反身就要往回走,他像发了疯得追赶过来。

        “我太果断了,给你带来的压力没有考虑清楚,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大喊大叫着,那只黑色大猫突然窜了出来扑在我的身上,喵喵叫了几声又不知跑到了那里。

        我吓坏了,抱着自己靠在一边,四处搜寻着那只不知是野的还是家养出来玩耍的猫,我的手被划了几道,杨格也跟着吓到了,双手摩挲着我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陈晞我没有骗你,我来华山真的只是想排解下画展失败的心情,想和你有共同的回忆是来华山才想到的,我叫你来真的只是想让你陪我。”

        我冷言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他想了下摇头:“没有。”

        我被猫吓到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我起身看着他:“你还爬吗?”

        他摇头:“不爬了,我们回去吧。”他伸手就要来拉我,大步向前的走了下坡路。

        我死死等在原地不去迈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在混蛋也不应该泯灭他的梦想以及与他梦想有关的东西,那样我还是人吗?

        我深呼了口气:“你最好真的知道山上有什么好看的景致,否则我跟你没完。”

        他又错愕了下,回身笑嘻嘻的跑过来抱着我,“谢谢。”

        一路上山的阶梯越来越陡峭,两旁的铁链又冰冷冷的,两个傻子,登华山连装备都没有,没有登山杖,也没有带手套,手握在铁链上麻木而僵硬。

        杨格突然就说不爬了,要往回走,我没听他的话,一双脚登在狭窄的阶梯上,右手没有犹豫的握在冰凉的铁链上,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我瘦弱的身躯离着他越来越远,我一口作气登到了顶端,坐在地上看他。

        他二话没说,一鼓劲憋着也跟着上来了,他没问我为什么还在坚持,因为他,我不想他后悔,更不想他因为我后悔,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是个朋友都应该支持他帮助他的。

        他和我坐在木板棚子底下,望着我们爬上来那长长巍峨抖颤的阶梯,他长舒了口气,笑容满满的看着我:“我给你捂手。”

        他也不经过我同意,径直就把我的右手放在手心里,嘴巴里哈着热气,手不断搓着我的手心,我知道他也挺冷的,这样他也会温暖些。

        深蓝色的天空沉沉缀在了满山的枯木枝桠上,最起码还有漫天的繁星在陪伴着我们。

        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我开始犯困了,好在看到不远处有房子,我想终于能够休息下,我们默契的又走完了几段险峻的路段,直到上了那红绿相间的房子,我才舒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休息了。

        奈何,房子没有开门,里面一张大长桌子,趴在上面一定很舒服,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山顶上又格外的冷,即使穿着羽绒服都能冻透,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应该是能坚持住的。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自觉开始打盹,杨格以为我在休息,不一会的时间我就东倒西歪了,好在杨格发现的快,没有让我坠落山崖,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睁开眼,他正双手用力的拽着我,而我早已脱离了那块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而我前方几步远就是万丈悬崖……

        我感恩戴德得看着他:“天呐,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他以为我说的是玩笑话,但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很坚定,想着救我一命我嫁给他算了。

        “杨格,我说得是真的哦!我嫁给你算了。”

        杨格一双眼眨啊眨,迟钝了好一会,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一丝恐慌,他应该是没想到我这样说,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在踌躇……

        他紧紧搂着我,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送给我,他作势就要脱下自己的外套,我强势按住他,我没力气去拖一个生病的人下山……

        “我抱着你,你在睡一会。”

        “你心里好受些了吗?”我还在担忧着他那因为画展不顺利而变得低迷的心态。

        他突然就愣住了,一双清明的眼眸里有说不清楚的炙热感,他把我抱在怀里,我的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我真的好感动,又好欢喜,谢谢你为我坚持下来。”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记住,你的画展即使没人去看,我都是它第一个观赏者,我相信你。”

        我始终相信,美得东西值得被人观赏,杨格的画就是这样美好的东西。

        第二天的清晨真的好美啊,烟雾缭绕的仙境,我与神仙只有一步之遥,露头在天际的晨曦散发着蓬勃的朝阳,红似鲜血的一轮圆从山头上升了起来,那些心酸寒冷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升华,似乎都配的上这样的美景。

        我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我靠在拦车上,蜷缩在巴士里,趴在火车飞机上,我真是困到了极致。

        他把我安稳地送了回来,关门的时候,他依旧笑容满满的看着我,多么美好的存在啊!

        我缩在被子里,杨乐来问我为什么一夜没有回来,我叹了口气:“这一夜我身心受到了摧残,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她作势要邀请我去逛街的心情全然崩塌,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铺,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我一觉睡到了下午的时间,公寓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吴柳和李月站在我的床铺前正端详着我,我睁开眼果真是吓了一跳啊,我又想起了那只猫,心里颤巍巍的。

        我实在没勇气怼这两个正把人睡相观摩出画像的少女,沉闷的低浓了一声翻身就要睡自己的悠闲大觉,而她们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我。

        “陈晞,有人来给你送饭了。在门外呢。你见还是不见啊。”

        我简直要爆粗口了,那个不知趣的人来打扰别人的好梦,我把他祖宗问候了十八遍之后蒙着头睡觉,还是杨乐理解我,去到门口拎回来饭菜,并说了句:“她还在睡觉。”

        而吴柳李月这两个好事者又巴巴去找杨乐,想一探究竟我和那个帅气的男生之间的关系,我瞬间毫无睡意,猛然坐了起来,一双睡眼惺忪的盯着她们:“没有关系,送外卖的而已。”

        她们两人一怔,不用脑子思考都知道我在说谎,可能是看我坚定的眼神,她们拉着杨乐的手蓦的松了下来,还对着我笑了两声,那笑声尴尬无比。

        我盯着那碗放了好多香菜的面条想了好久最后被自己饥饿无比的肚皮打败,我开始狼吞虎咽的用餐,杨乐坐在我的床上,吴柳李月坐在我的对面,不说杨乐,这两人心眼打得主意我都知道。

        死也不能松口。

        杨乐又问我昨晚去了那里,我吞完最后一口面,无奈地说道:“和神经病去爬山了!”

        她白了我一眼,神情告诉我她不相信,我要是她,我也不信,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人要去经受那般折磨?

        她们眼中的我才是真的神经病,看到她们的神态,我欲哭无泪啊。

        杨格发来短信:“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碗面条先垫着点,晚点我带你去吃饭。”

        我打过几个字:“我饱了,不用麻烦。”

        之后他的信息我没去看,杨乐问我吃饱了吗,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她好像找我有事,只怪我当时太困疏离了她。

        我问她是不是找我有事,她只摇了摇头,从她那不平静的面容下我知道有事,而她不说的原因是什么,我无从过问了。

        等着稍微晚些的时候,杨格真的来找我了,我正洗着澡,杨乐来叫我,我让她拒绝杨格。

        屋内屋外怎么一个热闹我难以启齿,吴柳跑去直问杨格和我是什么关系,他想当然的回复我也是悲从心来,有嘴难言。

        我不能放任他的胡闹,便匆匆从卫生间出来,一张圆脸愤然与他:“没事你瞎说什么?”

        他笑嘻嘻的看我,一副得意洋洋的面容:“我没有瞎说啊,我说什么了?”

        我又回神去看身后的几人,她们各个歪着脑袋看我,好像真正有问题的是我,我关了门,看着他:“你看我这样,能去哪里?”

        头发滴着水,一件长衫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腿部还裸露着,我的肩上挂着条毛巾,他顺手就把毛巾拿在了手里,顺势就帮我擦头发,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一点外人该有的踌躇。

        我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等着他把一件干巴巴的毛巾变得湿润,而我像个小孩子贪婪的享受着他的照顾。

        “去穿衣服吧。”

        听他温柔的话,我应该是沦陷了吧,没有矫情的说拒绝,转身回了房间,穿了衣服,又带了顶黑色英伦帽,我最喜欢这顶帽子,一直不舍得带着,而且还贵的很,是我所有衣物中最贵的一个。

        他选了个蛮高级的餐厅,我唏嘘:“中看不中用啊。”

        他宠溺的捏了捏脸颊:“不是哦,东西很好吃的。”

        因为头发凌乱的原因,我全程都带着这顶帽子,而它带给我一场前所未有的欺凌感。

        她一身白色羽绒服,头发肆意的扎在脑后,身材圆润可亲,直冲冲的走到我面前,手中的果汁一股脑的泼在了我脸上,我睁着无辜又绝望的眼睛看着她。

        接下来,我的耳朵被扯了起来,因为疼痛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冲冲的叫道:“你干什么?”

        我是真的恼火了,可我来不及还手,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嘴中铮铮有词:“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小三,要脸不要脸。”

        杨格护在我的面前,可那女人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死死拽着我的耳朵,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耳朵应该要掉了吧。

        周围吃饭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们这一桌,餐厅里片刻的安静,那女人的话音格外敞亮,热闹,

        我盯着那些看我的人,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好像我就是那个勾引她老公破坏她家庭的小三。

        好事,责怪,辱骂,还有拍照的人,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杨格使劲的扳开她撕扯在我耳朵的手,使劲推了她一把,那女人不依不饶开始打杨格,细白的皮肤上被抓了几道血印子,他又推了那个气势汹汹一副要把人吃掉了的老巫婆一把,“她是我女朋友,不是小三。”

        她不依不饶,一双手甩开来拉她的服务员以及经理,拿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清晰可人,只不过是个背影,女人牵着男人的手走在大街上,而那个女人,戴着和我一样的帽子,也一身黑色衣服…….

        我那一瞬间感觉,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杨格紧紧拽着我的手拖着我就要离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围着水泄不通,那个欺负我的老巫婆还义正言辞的把照片给周围的人看,“大家看,是不是这个贱货,是她吧。”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爸妈打我我认,别人打我我却怒不可言,到底为什么,我不能像杨乐那样遇到欺负挺身而出维护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白皎那样鬼马精灵的树立自己的威严,为什么不能和杨格一样挺直腰板的说不?

        周围的人真的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指着手指骂我:“贱货,婊子,不要脸,小三。”期间还有一个水杯砸了过来,砸在墙上,碎了一地的渣子,我轻蔑的看着那个水杯,委屈的眼泪就要流下来,可我知道,我不能哭,哭了就认输了。

        我不是小三。

        还好杨格没有离开我,他接受着那女人的捶打,而他竟然没有还手,任凭那女人在他身上胡闹,他就像一位绅士,静静把自己的人格发扬光大。

        我真的很谢谢杨乐,白皎,因为熟悉她们会知道她们对待事情的态度,她们的秉性在那一瞬间解救了我,我拉了拉杨格,想拉着他离开。

        我不是有什么好争辩的,随便别人说什么,难道他们说我是小三,我就会变成小三吗?

        我固执的想要冲开一条道路,还好服务员没有因为所谓的道德绑架对我心生厌恶,他们帮我疏通人群,可那些人并未想要我离开,这条路走得很困难。

        我被人堵了回来,无可奈何的一步也上前不了,我舒了口气,好吧,我认了,我转身就抢过那女人的手机,仔细看了看那照片,“你老公出轨我同情你,但你的行为真的让人同情不起来,你看看那女人明明是短头发……”

        我果断的把帽子摘下来,一头塞在帽子里的头发倾泻而下,说话的声音太过有为自己出头的感觉,一时竟然嘹亮的很,我扫了眼周围的人:“一双双盯着的眼睛都是瞎子吗?随意把标签贴在人身上就很得意吗?”

        那女人瞬间就没气了,还有点无辜,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刚才跋扈的劲早就没有了,一个中年女人,冷静下来眉眼中透露着温婉,但我真的同情不了她,心中怒而生恨,恨意十足的看着她。

        “只是因为我戴着和她一样的帽子我就要忍受你们带给我的伤害,真是可笑,好了,现在问题解决了,我可以走了吗?”

        那女人一股脑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命怎么这么苦,找了这么久还是找错了,天杀的小三,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懒的管她,杨格走出人群去结账,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四散又回到桌子上用餐的客人,也可怜的一扫被人搀扶起来的女人,她呆呆起身去到前台,和杨格推拉之间我听清了她的话。

        “对不起,这单我给你付吧。”

        我知道杨格肯定不同意,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像和一个人相处下来,突然有了某种神乎其乎的了解。

        他知道他很善良。

        我急匆匆的走过去:“就让她付。”我第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委屈受的都有了意义,金钱是最好的治愈药,如果她说补偿给我,我一定全然接受。

        那女人竟然对我笑了下,而我用所有力气给她一记白眼,她要再敢胡闹,我就报警了,可一想报了警说不定还帮了她,帮她找到真正的小三。

        我才懒得管她,拉着杨格就出了餐厅,而那个女人也跟着出来了:“姑娘,留个电话吧,为了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杨格拉着我就要走,我甩开他的胳膊,又退回去,简单粗暴的把自己的电话告诉她,“姐姐,你找小三像你这么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啊,要不找私家侦探,要不就多个心眼从你老公那下手,你总得去干点什么吧,大海捞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一愣,没有多说话,只匆匆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给了我,神情间感觉难以捉摸,大概是迫不得已吧。

        杨格问我为什么接受她的电话号码,我说,我总不能白挨打吧,说不准能敲她一笔呢……

        “小精灵鬼。”他手指戳在我的额头上,笑意满满的抱怨道:“可是我脸好疼啊。”

        我看了看受伤的脸,有点心疼,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都怨我,让你受伤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有你的关心就足够了。”

        他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在回程的路上,我忽略了周围所有别样的景致,只一心依附着他,连脚步都有了默契,走在心花怒放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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