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吃瓜群众

虽然说要查大叔的蛇皮袋，但李诗情发誓，之前肖鹤云和她讲的时候没说要破坏人家的东西！

        看到自己的瓜被踩坏，马国强情急之下一把推开还准备趁势再来一脚的肖鹤云，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你干啥呢你！”马国强又急又气，“凭啥子踩我的瓜！”

        背对着两人的一哥听闻动静立马转身，打开手机录像，伸手隔开两人，“哎，怎么了，怎么打人了？不许打人哈！”

        马国强条件反射一般立刻蹲下，左手举过头顶，委屈地辩解道：“是他，是他踢坏了我的瓜，我不是故意推他的。”

        “你你你，你干嘛踢人家的瓜呢？”一哥听完马国强的话，侧身指了指已经流淌了一地西瓜汁的车厢地面，对肖鹤云道，“你看看，好好的西瓜，都被你踩坏了，就是你不对嘛。还不给人家道个歉？”

        “我也不是故意的。”肖鹤云狡辩。

        “胡说，你明明开始没踩到，我看你退过来我都把袋子往里拉了，你就是看好了踩下来的。”马国强瞪了肖鹤云一眼。

        此时马国强和肖鹤云分别站在车厢两边，四周的乘客都看着他们俩，默默吃瓜看热闹。

        江眠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车厢前面的几位乘客因为离得较远，她看不真切，于是准备往前挪一挪。

        她慢慢来到后车门处，侧身看车厢中间还在争执的两人。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嘛，就一下子没站稳，”肖鹤云扶了扶眼镜，准备向前扒拉开流出红色汁水的编织袋，“那我看看，踩坏的怎样了。”

        他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慢，却被一哥拦了下来，“我说你，还有你，”他拿着正在拍摄的手机，指指还跌坐在一旁的李诗情，“你们俩也真是，这公共场合，还在车上呢，吵什么吵？多危险啊？”

        “你说你也是，推人家这么大力，摔坏了怎么办？”一哥倒是对当事人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没有偏袒谁。

        “对不起对不起。”马国强连声道歉。

        “我说你就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做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踩坏人家东西还有理了？你看看好好的瓜，真是的。”边上的大婶儿生气地插一嘴。

        “是我的错我的错，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马国强不停地道歉，伸手想要将肖鹤云和李诗情扶起来，“你们没事吧。”

        肖鹤云起身，拉起身边的李诗情，“对，对不起啊，那，我看看你的瓜怎样了。”说着就想冲过去看地上的编织袋。

        “哎哎哎！”李诗情一把拉住他，瞪了他一眼，冲他摇头示意别太过分。

        趁着李诗情将肖鹤云拉到后座，她给江眠一个眼神，江眠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上前帮马国强稍微清理了一下，看着马国强打开编织袋，将里面被踩破的西瓜一个个掏出来，“大叔，你带这么多瓜来，是要去卖吗？”她观察着马国强和这一排最后的行李箱大叔的神色。

        马国强叹息一声，将拿出来的西瓜挨个地仔细检查一遍，“不是，我的瓜不是卖的，这是我自己种的西瓜，我就是听我亲戚说，看到我儿子在那个什么什么圈里说，想吃我种的西瓜，所以才背了几十里路来想给他尝尝。”

        行李箱大叔正探头看向这边，听到这话，似乎想起什么，也皱着眉，掏出自己兜里的手机看了眼，又偏头看看行李箱。

        “是嘛，那您种的瓜一定特别好吃特别甜。”江眠笑着回了马国强一句，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行李箱大叔。

        他在看什么？

        “我儿子从小就喜欢吃我种的西瓜，他说我种的瓜特别甜。”马国强似乎是想到儿子说这话时的样子，笑了一下。

        江眠看向后头的李诗情和肖鹤云，冲他们微微摇头，示意编织袋里没有异常。

        李诗情走上前，“老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弄坏你的瓜，要不我们赔钱给你吧？”

        “算了算了，这瓜自家种的也不值钱。”马国强摆摆手。

        “可是……”

        “就是可惜了这几个瓜。”他捧着两个裂开的瓜皱眉，不知如何是好。

        此情此景，倒是让李诗情心生愧疚，她想到上个循环中马国强的儿子马小龙和她说的话，灵机一动，“老伯，你是马小龙的父亲吧？”

        马国强惊诧抬头，“你……认识小龙？”

        “我也是满堂找房的，我是他同事。刚刚我还不敢认呢，之前小龙给我看过您照片，我就看着像是您，但也不敢认来着。”

        “真的？你是小龙的同事啊？哎呀，你好你好，你看我这，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推他的。”马国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不不，刚刚确实是我男朋友不对。”李诗情特别不好意思，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一哥在旁接腔道：“你们这是碰上熟人了？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哈。”

        “我家小龙平时多谢你们这些同事照顾了，我也是好几年没和他联系了，就是听说了他想吃我种的西瓜，才送瓜来，其实也是想见见他，”马国强说完低头看看袋子里的瓜，俯下身拿出两个完好的，对李诗情笑道，“你是他的同事，我请你吃西瓜吧，这里还有两个好的，你们拿上吃吧。”

        “不用不用，要不，要不就吃这个吧。”李诗情忙推拒他递过来的瓜，指指地上被肖鹤云踩裂的。

        马国强一愣，放下手中西瓜，掰开露出红色果肉的瓜，递了一大块给她，“这瓜虽然破了，但里面还是很干净的。”

        “谢谢。”李诗情接过西瓜。

        马国强又分别给一哥、身后的大婶儿递了瓜去。一哥对着瓜来了个特写，然后才接过去，笑着道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婶儿亦是笑着接过。

        江眠也分到一块，她冲马国强点头称谢，随后，行李箱大叔、卢笛、以及前排的耳机男都接下了他递出的瓜，笑着感谢他送出的这份善意。

        不过，江眠注意到，那个灰色套装、一丝不苟盘着发的阿姨，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关心，当马大叔递给她瓜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摇头，便撇开视线看向窗外，似乎这一车的融洽和谐的欢乐和她毫无关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隔罩，将她隔离开去。

        她并不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值得关注，甚至有些无聊吵闹。

        这个阿姨和那个行李箱大叔似乎都挺可疑的。江眠想。

        然而这种氛围注定是短暂的。

        突然响起的卡农铃声，骤然划破这一车的祥和。

        铃声的方向……

        江眠看向那个依旧看向窗外的阿姨。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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