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马匪

出了杨府，裘盛有些恋恋不舍。因为他想再吃一次桌上的那些美味佳肴，所以在离开的时候迈步都很慢，希望杨垚再将他请回去，或者干脆送些美味过来。只不过愿望美好，现实残酷，直到裘盛‘挪’回了他在城中的落脚点也不见杨垚送菜来。

        进了门，裘盛就看见两个女子在叽叽喳喳如同小鸟一样欢快的交谈，都不用看清楚就知道是张小蓉和巧儿。

        她们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裘盛回来，也都飞快的跑过来询问杨垚带他去干什么。事情跟张邈有关，自然就要告诉张小蓉，也没必要瞒着巧儿，故而裘盛很干脆的就将杨垚的打算说了出来。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裘盛没有告诉她们过几日自己将会带兵出征。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杨垚就送来两套铠甲，一套精铁锁子甲，一套战马鱼鳞甲，一套给裘盛，一套给呆瓜。这样一来事情就露馅了。

        杨垚没事送这么好的铠甲干嘛？天上绝不会掉馅饼！张小蓉和巧儿都是聪明人，立刻想到了头天聊到的事情，于是联合起来询问裘盛，而且是要问个水落石出。

        心中暗骂杨垚多事，脑子里少跟弦，居然忘了跟着自己的张小蓉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小姐。一旦知道自己要出兵，她能安稳的留在雁门城中？

        不过现在暗骂已然无用，只能想借口搪塞。裘盛眉头一皱，借口出来：杨垚送这些东西仅仅是因为这次押镖。

        一听这话，张小蓉立刻气上心头，表示要在张邈面前说杨垚的坏话。原因很简单，杨垚厚此薄彼，只给裘盛和呆瓜好处，却不给她和刘黑心三人好处。

        怎么办？事情麻烦了，裘盛忽然失了方寸。此时巧儿说道：“少爷，杨垚做的确实不周全，是该给张小姐和刘黑心几个一些好处。请张小姐也不要生气，巧儿认为杨大人肯定已经为你准备了好处，但是还没送来。如果小姐信得过我家少爷，就要少爷帮你去取，你现在去取有些不合适。”

        堂堂郡守的女儿上门要好处当然不合适，不论相不相信巧儿的话，张小蓉都只能请裘盛帮忙要好处。既然想让杨垚投靠张邈，当然就不能得罪张小蓉，裘盛也乐意去向杨垚要这好处，而且他相信杨垚也会高高兴兴的给。果不其然，听到张小蓉要好处杨垚毫不犹豫的就送了四套精铁锁子甲，其中偏小的一套锁子甲就是女将用的。

        本就只是一个少女，不会记仇。拿到了这么好的东西后立刻夸杨垚‘懂事’，并转换态度说一定会在张邈面前说杨垚的好话。

        到了要出兵的头天夜里，裘盛却睡不着觉。一方面是兴奋，另一方面是担心。巧儿来伺候裘盛洗漱时发现端倪于是询问起来。

        “巧儿，明日我会带兵出关去攻击匈奴人。”

        这个消息将巧儿吓得顿时面无血色，立刻担心的问道：“少爷，你出关去干嘛？匈奴人又没来惹事！”

        “我要看看杨垚练的兵到底如何，不能是银样镴枪头。如果真没有什么战斗力，那样就害了张大人也害了我。”

        “少爷，如果必须这么做，你就小心点别走远了。巧儿无用只能在家中替你祈祷。”

        “不要妄自菲薄，巧儿你很有用，而且有大用。”裘盛笑道。

        不明所以，于是巧儿询问起来。裘盛也说出了巧儿的用处：明天撺掇张小蓉去东城逛街，直到上灯时分再回来。意思很明白，裘盛就是要趁张小蓉不在的时候出城，好让张小蓉无法缠上他。

        要知道，关外不比关内，那里处处有危险。部落武装、马匪、野兽、毒物。若是将张小蓉这不听话的大小姐带着，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大事。甚至可能害得全军都不能平安的回撤。

        “好的，少爷。明日我就带张小姐去东城逛街，一定让她到上灯时分再回来。那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好把握时间。”

        “我就在···”

        话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一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冲了进来，骂道：“好啊，你们两个居然合伙算计我！巧儿，你是个仆人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裘盛，本小姐和你没完！”话一说完，张小蓉便用上‘猛虎掏心’，一副拼命的架势。

        张小蓉当然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裘盛也不想挨打，所以在房中闪躲起来。一连‘掏心’十几下都没摸到裘盛的衣服，这让张小蓉更加怒不可遏。明白这样打不行，于是放弃用招式而是直接来了‘冲撞术’。

        这让裘盛尴尬了，他不好闪躲，因为他害怕张小蓉一个不小心失了重心而受伤，所以只好等在那里挨撞。

        被撞了两下后，裘盛干脆一把抱住张小蓉不让她动弹。稍稍冷静的张小蓉发现是这么一个情况立刻想挣脱，却丝毫不能动，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松开你的狗爪。你这登徒子！巧儿，闭上你的眼睛，不许看！”

        巧儿一个丫鬟当然听话立刻闭眼，不过裘盛可没那么听话，继续抱着张小蓉不放，只是笑道：“我松开了手你再撞我怎么办？”接着又故作不知的很委屈的说道：“我连你为什么要打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敢放你？”

        “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理你不明白吗？居然又想甩了我去关外玩耍，真是太没良心！”

        甩了我？去关外玩耍？太没良心？这几个词裘盛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话还能这样说？

        虽然知道无论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但是除了解释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故而裘盛只好大大强调关外危险，他绝不是去游玩。

        俗话说‘急中生智’，裘盛想起了恐怖片，于是信口胡说将关外描述成了一个白天到处是凶神夜里到处是恶鬼的地方，这样一来才将张小蓉给镇住。

        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小蓉虽然冷静下来，但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感。表示无论如何裘盛都要带她出关一次，否则就坏了杨垚的事情。

        拗不过张小蓉，裘盛最后只能答应带她出关去‘游玩’，但也要求她不能参战只能在刘黑心等人下保护远远的看着。明白这是裘盛的底线，张小蓉也不想太危险，很‘大气’的答应了这个条件。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裘盛刚刚坐下，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少爷，巧儿也想···”

        “你也想去？巧儿？”

        知道自己是个负担，地位又不如张小蓉，所以巧儿只能用装可怜的方式来到达目的。裘盛早已没了精力，巧儿不仅听话而且也练过几天拳脚，他就干脆也同意了下来。只是叮嘱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可参战。

        巧儿很体贴的表示一定会女扮男装，并劝张小蓉也女扮男装。由于想更方便而且安全的在关外游玩，张小蓉从善如流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裘盛是个思虑还算周全的人，他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只有一套女将铠甲。巧儿表示这很简单，她不穿铁甲穿皮甲。为了安全起见，穿两套皮甲。为了让张小蓉不记恨自己，巧儿表示还会帮她也改一套内甲加强防护。

        天色已晚，问题也解决了，在三个各自回房休息时，张小蓉忽然说道：“裘盛，你难道就这么带着几百骑兵出去？”

        不这么带着怎么带着？还要做什么吗？裘盛不解。

        “难道你要这么敲锣打鼓的出关去攻击匈奴人？告诉别人你是大汉的军队？”

        经这么一说，裘盛立刻明白了张小蓉的言下之意。确实，是要进行一些伪装。不能让匈奴人看出他们是大汉骑兵，否则会引起很大的冲突。不过一时间裘盛还想不出要化装成什么人比较好，黑心客商？小部落武装？马匪？加上早就被折磨得没什么精力，于是干脆将问题扔了出来。

        “小蓉，你比我和巧儿都聪明，应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裘盛笑道。

        “我比你聪明？”张小蓉笑道，“你就忽悠我吧，分明就是自己想偷懒不想费脑筋，要我干这苦活累活。巧儿，对不对？”        

        “不，少爷说得对，小姐比我和我少爷都聪明。”

        “哼，果然是好丫鬟，你家少爷没白疼你！好吧，看在你肯带我出去的份上，我就出个主意。”张小蓉笑了笑说道：“咱们不要铠甲只要内甲和皮甲。装扮成客商和马匪都不错。但是跟着去的士卒都要会说匈奴话。当马匪的时候我们绝不可以说汉语。做客商的时候就无所谓。”

        还真是个狡猾的丫头！裘盛心中笑骂道。不过张小蓉说得都句句在理，裘盛自然就非常赞同。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张叔父生的女儿都这么厉害，张叔父肯定更厉害。”裘盛禁不住取笑道，“我看只要不冲锋陷阵，其实你也能做个好的幕僚，就别当什么官家大小姐了。”

        话一出口裘盛就后悔了，这不是鼓动张小蓉从军？

        不过张小蓉的话让裘盛放下心来，因为她说这次出关只是去玩，一辈子都不会受戎马倥偬，就是张邈逼她她也不会。

        正所谓‘言多必失’，已经‘失’了一次，裘盛可不想再‘失’一次，所以借口天色已晚，女子不宜留在男人房中，将张小蓉和巧儿硬是推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杨垚便来给裘盛送行。应该是化装得好，杨垚硬是没看出队伍中有张小蓉和巧儿两个女子。这让裘盛又多了几分安心。到了下午，大草原上便出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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