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一笔生意
雁门关外并不像裘盛几个之前想象的那样荒无人烟，反而从关外二十里铺到关门口这段路上来来回回有不少人出入。裘盛一伙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至少三个人数在五十以上的中等商队。
这个情况让裘盛等人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因为他们这群假商人说不定还真能‘赚’一笔回家。至于这个‘赚’到底是用哪种方式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队伍的首领，裘盛这个大佬自然要弄清楚手下的打算，所以在第一次打尖的时候他便将呆瓜、张小蓉、巧儿、刘黑心几个叫来商议。
“各位，关外似乎也还有些油水，并不什么不毛之地。”裘盛笑道，“你们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这还要讨论吗？他们抢我们，我们就抢他们！如今他们有油水那就更要抢啊！不抢白不抢！”张小蓉毫不客气的说道。并给了裘盛一个不屑的眼神，她本人的眼神则是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张小蓉，裘盛懒得计较，接着将眼光投向了巧儿和呆瓜。
“少爷，巧儿觉得那些平民百姓过的肯定也是苦日子，还是不要祸害，不，应该叫不要折磨他们。他们若是没了口粮就会生不如死。所以如果少爷要赚好处就从那些官吏贵族的身上赚。巧儿支持少爷教训那帮坏家伙。”
“大哥，小弟觉得张小蓉和巧儿说的都有道理，我没有更好的想法，所以一切听大哥决定。”呆瓜笑道。
而刘黑心则表示等着裘盛、张小蓉的商议结果，其余的事情他都不管。
“张小蓉，你只想坑蒙拐骗抢？”裘盛笑道。
“你不想吗？”张小蓉问道，“别告诉我你不想这样‘赚钱’。这样赚钱多简单？拿了就走人多痛快？教训教训那些匈奴人也不错。如此一举两得为何不好？”
这些话让裘盛心中确实痒痒的，弄得他也很想立刻带着手下装扮成马匪去‘赚’一笔钱。
不过作为队伍的首领，当然不能任性而为，所以在冷静一会之后，裘盛做下了决定：今夜就带着呆瓜几人去最近的部落打探一番，然后再决定用何种方式‘赚钱’。
这个决定让众人都非常高兴，尤其张小蓉最高兴，所以她很早就装扮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虽然张小蓉不是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但也算是花容月貌，如此美丽的装扮必定会非常引人注目。所以在看到这些之后，裘盛二话不说便给她加了点妆——在她的脸上抹了些土灰。
被莫名其妙的毁了妆张小蓉既愤怒又疑惑，“裘盛，你什么意思？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化好的妆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如果你想放心的赚钱就别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裘盛笑道，“之前忘了这点让你白干了。我道个歉，可以了吧？待会到那里你就不要说话，看看就好。你和巧儿都站到最后，绝不能让人看出你们是女的。否则可就麻烦。”
虽然调皮但是张小蓉还不是个小疯子，听了裘盛的警告后她自己又往脸上抹了点土灰，用来保证更加安全。相比之下巧儿反而还干净不少，让裘盛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就到了上灯时分，裘盛等人便带着一些货物出发了。
一路上寒风不停的刮脸，让裘盛一伙人都感觉到痛苦，并且后悔选错了时间出发。弄得他们现在只想尽快到达目的地休息。马不停蹄的走了近一个时辰一伙人终于到了雁门关外最近的一个小部落。应该是常年与关内汉人有交流，所以部落中人并不意外裘盛等人此时到来。不仅不讨厌反而非常热情的招待裘盛一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个小部落的匈奴人对汉人如此友善，让裘盛等人生不起劫掠之心，只好老老实实的和他们做起生意来。由于关外夜里的冷风刮得人生疼，裘盛等很不习惯，所以不过谈了几句话就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小蓉，怎么，你似乎不想‘赚’他们的钱财了？”裘盛略带嘲笑的说道。
当然明白裘盛的言下之意，不过张小蓉却不想服输，说道：“谁说我不想赚他们的钱？大不了不赚那么多！有一块就赚一块！”
“好！说得好，这才是张小蓉！记住，一定要赚，要狠狠的赚！”裘盛非常‘激动’的附和道。
看着裘盛这激动的样子，张小蓉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是为了面子她也不想问，故而不再管这些，转而讨论起明天可能的交易来。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没多久就升起来了。出了帐篷，首先让裘盛等人感受到的不是其它，而是四处可见的牲畜粪便和它们接连不断传来的气味。
这让张小蓉和巧儿顿时没了食欲，张小蓉这大小姐甚至一出门就呕吐起来。裘盛、刘黑心几个虽然吃了早餐但饭量还不到之前的一半。如今最可笑的是，他们连迈步都很艰难，不怕别的，就怕踩到那让人难受的东西上。
“裘盛，你昨夜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所以才那样说话？”张小蓉恶狠狠的问道。
“你误会了，我也是第一次出关，如何会知道这些？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日子多半也很难过。有句话叫‘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张叔父就是太仁义，故而他就不适合掌财，说那话只是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而已。明白了吗？好了，废话别多说先去看看吧。”
弄清楚后张小蓉不再抱怨，“你不是说要我和巧儿别说话？如今怎么可以？”
“这个小部落大大小小加起来不过八十人，我们有两百人，即使他们发现你和巧儿是女子也没事，何况他们都还善良。”
接下来裘盛便带着呆瓜、张小蓉、巧儿和刘黑心去了酋长帐篷。头天夜里仅仅一点篝火看不清这酋长的模样。现在一看，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十分端正，让人感觉此人忠实而且可靠。
他明显非常欢迎裘盛一伙，不仅满脸笑意而且亲自倒茶给裘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即使再忠厚的人也会如此。故而裘盛立刻说道：“酋长大人，折煞我了，小可承受不起···。还请有话直说，只要能办到，小可必定尽力帮忙。”
“小兄弟果然快人快语，大哥我就直言了。我们部落你也看见了，弱得很。全部落加起来还不够你的商队一半人，实在是太丢脸。若是无人帮衬，恐怕撑过不今年冬天。”
“公孙酋长何不试试投靠其它大一些的部落呢？相信他们还是有能力收留你们的。”裘盛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来兄弟不知道我们匈奴的规矩。若是一个部落投靠另一个部落，那这个部落所有的一切就都归那个部落所有。不光是其中的财富和牛羊，还包括其中的女人和孩子都会成贵族们的奴隶。”公孙酋长非常痛苦的说道。
原来投靠其它部落就是要签卖身契，这确实让人感觉会生不如死。
问题是公孙酋长找他干嘛？裘盛有些不明白，于是转头看向刘黑心。却见他低头不语双眉紧皱，明显有些东西不想说。但与此同时他还不断的扯着张小蓉的衣角，阻止她说话。
“少爷，是不是公孙酋长想投靠你？刘黑心不想惹祸上身？”
巧儿这番话让裘盛豁然开朗。确实，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既想活下去又不想签卖身契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大汉。但是私下接受匈奴人投靠肯定是大罪，绝对可以算通敌。
“公孙酋长，小弟我涉世不深，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你的问题。要不咱们还是先谈买卖吧。”
有求于人当然就不能不尊重那人，故而公孙酋长立刻答应先做买卖。他飞快的就命手下将各种的皮革、奶酒、干肉等商品弄了出来。
这些东西对于裘盛几个来说其中不少东西都是新鲜货。自然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纷纷凑过去欣赏，仿佛看一个美丽的少女。只不过还没到跟前就不约而同的不再前行，不因为其它，又是因为气味，一股强烈的让人无法忍受的腥臭气味扑鼻而来。张小蓉和巧儿两个娇女都差点站不稳倒地，是被裘盛和呆瓜扶着才站稳。
看出来裘盛几个的尴尬，公孙酋长立刻道歉：“对不住啊几位，我疏忽了，忘了你们刚刚接手生意多半受不了这气味。”
不想让人看轻，裘盛强忍着过去拿起了一块皮毛和一片肉干。
“你们每日吃穿都是用这些？”张小蓉看着裘盛手中的东西眉头紧皱的问道。语气之中明显对匈奴人生活在这样差的条件中感觉不可思议。眼中则不由得表现出了一些怜悯。
“这位兄弟，这些都是用来交易的好货，而我们平日里吃穿的远不如此。所以大家都非常羡慕关内百姓的生活。”
其实已经看出了张小蓉和巧儿是女的，但公孙酋长并未直言，不过隐晦的提醒道：“兄弟，到其他部落时你要少说话，要让那些强而有力的人说话。比如你大哥，或者你的随从。”
这些话让裘盛一伙立刻紧张起来，裘盛几人甚至手都按到了匕首上，准备随时带着张小蓉和巧儿杀出帐篷去。
“小兄弟，老朽只是善意提醒而已。何况就我这么个小部落如何敢起歪心思？”
这是大实话，裘盛几人也不认为公孙酋长敢起歹心，故而放下心来，继续与他谈起买卖。由于感到了这些普通匈奴人的善意和可怜，再加上裘盛、张小蓉、呆瓜、巧儿几个都是青年，很有怜悯之心，故而最终让出了不少利益与公孙酋长签约了。
公孙酋长表示愿意投桃报李，将附近方圆二百里的匈奴部落都告诉裘盛，并告诉他哪些部落善良可以信赖，哪些部落恶毒不可信赖。跟谁做买卖能赚钱，跟谁做买卖会亏本。并表示愿意派一个侄子做向导。
这可让裘盛有些踌躇不定。他原本是来练兵的，难不成现在就真的成商人了？但又感觉公孙酋长这样做似乎又有些深意。还在思考之时，肋下却被张小蓉轻轻蹭了蹭，明白了意思后裘盛笑着同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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