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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听话,再吃一口。”

        一汤匙,一碗粥,一次又一次地送到傲因的嘴里,就算她吃一口吐一口,金阙还是软磨硬泡着,坚持要她吃点东西,否则只怕芙蓉花毒没要了她的命,就先饿死了。

        傲因的不死体质忽然消失,毒素也未完全消解,法力是万万不能还给她的,现在她的身躯比凡人还要脆弱,毒发时光是抵抗那种剧痛就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其余时候就只是昏睡,一天里总有一时半刻的清醒,也是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教人十分担心。

        “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做。”

        即将陷入昏睡的傲因在听到这句话不禁勉强撑着眼皮,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原来你会做饭呢……”

        金阙轻笑,“离朱回青丘的时候,向她讨教了几招。”

        傲因嘴角勾了勾,想要笑一笑都很费力,“没想好吃什么……下次……”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傲因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卧在金阙的怀里深沉睡去。

        “睡罢……睡罢……”金阙安抚的声音,透出一丝满足,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和平地跟傲因说过话了,尽管对话很短,那也十分足够。

        金阙抱着傲因进了卧房,教她舒服躺下后,便开始了熟练地拆布,上药,包扎,连贯的动作,他每天都要小心细致地做上三次,以确保她的身上将来不会留下疤痕。

        可每当他的手沾上药膏,伸向她的脸,金阙的心都会狠狠颤抖。

        那是一道深而长的伤痕,从耳鬓,划过脸庞,划破了脖颈,一直延到锁骨,歪歪扭扭已经结痂的伤口,金阙可以想象,她当时一定痛苦到想要将自己的身躯撕碎。

        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这样的煎熬才会结束!

        “老君,怎么样了?”

        太上老君摸了傲因的脉搏已经半晌,始终是眉头不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教金阙更加焦虑不安,“怎么回事?”

        “奇怪呀!小仙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说清楚!”金阙心急催促,太上老君这方嗫嚅回道:“不知为何,帝后的脉搏……没了……”

        脉搏没了?这个世上没有脉搏的只有死人,可傲因还好好活着呢,她怎么可能没有脉搏?会不会是出了别的什么状况?

        金阙正胡思乱想着,老君连忙宽慰道:“帝君请勿忧心,许是帝后体质特殊,加上芙蓉花毒干扰,这才致使脉搏消失,不过帝后已经不再频繁发作,想必很快就能痊愈。”

        “很快是什么时候?”

        “呃……这……”太上老君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金阙不禁着急问道:“事已至此,你有话就直说罢,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眼下的状况,已是最坏的状况,就算再多一些意外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见金阙如此坚定,太上老君再不隐瞒,哀叹回道:“早前误食了芙蓉花的人,大都无法忍受断食之苦,自尽而亡,坚持最久的一位也只到第五日就……”

        太上老君说着就抬眼悄悄看了看金阙,见他脸色尚可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按照帝后的情况来看,她服食芙蓉酒已有六年之久,想要彻底戒断少说得要一年半载……”

        自尽而亡……一年半载……

        这样的字眼对金阙而言十分沉重,他的眉头皱着许久都没有舒展,而后方缓缓道:“倘若……倘若继续让她喝芙蓉酒呢?”

        苍老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地望向金阙,太上老君想不到一向足智多谋的天帝竟会想出这样无奈之策,更也是下下之策。

        小小斗室之间,响起了太上老君苦口婆心的劝导,“难道帝君真的以为,需要永远依靠芙蓉酒才能保持清醒的人,可以做天帝么?再说,如果现在放弃,帝后这么久的坚持全都白费了呀……”

        老君说的道理,金阙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只是他不能让傲因走向那样的结局,一年半载的时间也太过漫长,只怕傲因的毒还没有消解,他的生命就结束了,到那时他便再不能保护她……

        不,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他必须要为傲因扫除一切障碍!

        “帝君,真武君来报,说是太极殿出事了。”

        清冷稚嫩的声音让金阙收起了思绪,正是青鸟站在门外徐徐禀告,太极殿是陆吾的住所,他那里又能出什么事?

        “青阳夫人真是好大的胆,竟然藏了匕首去太极殿刺杀陆吾君啊!”

        金阙听着身旁北帝真武的禀述,心中顿觉不安,前往太极殿的步伐也跟着加快,真武紧紧跟着金阙,脸色也并不好看,念道:“那青阳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是真狠得下心!得亏小仙我出手快呀,要不然……”

        “人怎么样?”金阙沉声发问,打断了真武的碎碎念,真武不敢轻慢连忙回道:“人倒也没什么,只是一点皮外伤,陆吾君又是药仙,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不是陆吾,本君问的是青阳。”

        “哦……青阳夫人也没事,毕竟她身份特殊,也不好关入天牢,小仙便命云景在那看着她,等候帝君发落。”

        “问话了么?”

        “问了,不过青阳夫人一直在哭,什么都不肯说,想必是……”

        “疯了,肯定是疯了呗!”

        一阵窸窣的人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他们的谈话内容也教金阙蓦地驻足,一旁的真武也跟着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倒要看看长墙对面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违反天条,聚集议论。

        “倘若不是疯了,好端端地干嘛想不开去刺杀西帝呀!”

        “是啊,我看也是……”

        “哎!要说也真是奇怪,天庭跟妖族天生不对付还是怎样?来一个妖族做天后,没做几天呢人就失踪了呀,天后还没找着呢又来一个妖族做东帝,可你看,这又失踪了!”

        “可不是嘛!天后失踪了,东帝也失踪了,眼下东帝的夫人又发了疯,依我看呐,就是仙气与妖气天生相克,妖族到了天庭这儿就要出事!”

        “对对对!你说这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非要搞什么‘天下大同’,把妖族弄到天庭来,教谁都不安生,帝君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呀!”

        “谁知道呢……”

        “哎!你们没听说么?帝君已遇‘临渊’!”

        “啊?临渊啊!”

        “难怪……”

        “临渊犯错,帝君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这么大的事,几位大帝还有承效皇怎么也不劝一劝帝君?难道就任由帝君错下去么?”

        “谁敢劝呐?让你去你敢么?”

        “我可不敢,哈哈……”

        低声议论变成了嬉笑打闹,笑闹声渐行渐远。

        其实真武早就想斥责他们,却被金阙挥手制止,那些从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的敏感话题,如今却被人当做笑谈,金阙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倒更教真武心中发慌。

        “真武君怎么看?”

        “呃……啊?”金阙忽然发问,教真武措手不及,他片刻思索后连忙回道:“小仙以为,这几人是胆大包天,胡说八道,帝君就让小仙就查明他们的身份,不管是谁定要重罚!”

        “本君倒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

        “啊?”真武始料未及,脸上的肌肉都有几分颤抖。

        “妖族到了天庭就要出事……真武君以为这是巧合么?”

        金阙脸上轻笑,眼中却半丝笑意也无,教真武心中蓦然一沉。

        回想起东帝青华自尽那日,金阙也是这种神情,那日的血腥惨状历历在目,而这暗流汹涌似乎并没有随着青华的死而结束,真武自知将有大事发生,严肃回道:“自然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许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

        金阙脸上的笑意变深,眼中的冷意更深,“真武君,劳烦你去一趟凡间,帮本君找一个人。”

        云景没有想到,太极殿骚乱之后,竟让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金阙方姗姗来迟。

        这两个时辰对云景而言十分难熬,太极殿是陆吾的住所,他自行包扎完伤口便旁若无人地坐在一旁处理政事,对于青阳刺杀一事不发一言。

        而青阳被抓先行后更是憔悴绝望地蹲坐角落,泪流不止,那每一声的低泣都似重击狠狠敲在他的心头,教他坐立难安。

        太极殿的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虽然北帝真武不知去向,只有金阙一个人出现,云景还是放松许多,忙走上前去向他恭敬行礼,陆吾紧随其后,却被金阙大手扶住,只听他关切道:“听闻陆吾君受了伤,没大碍罢?”

        “多谢帝君关心,幸亏真武君及时赶到,小仙无碍。”

        金阙收回了手,踱步走到案前,坐到了陆吾方才坐的位置,又随意地翻看起案上一摞一摞的文书,道:“陆吾君倒是勤勉,以前太极君在位时,一日能批十折就不错了。”

        陆吾低垂头颅,谨慎回道:“比起太极君,小仙属实愚钝,只能勤以补拙。”

        金阙闻言不禁抬眸看向陆吾,眼神颇有意味,“勤以补拙是好事,可若说陆吾君愚钝,本君第一个不答应。”

        “本君怎么可能挑选一位愚钝之人坐西帝之位?”

        金阙搁下了文书,目光更显深沉,“桑淮君十多日不见踪影,陆吾君对此有何想法?”

        金阙忽然提及桑淮的名字,教角落里暗自垂泪的青阳缓缓抬起来头,跟着望向陆吾,她倒想听听自己会从陆吾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小仙以为,桑淮君许是被临洮事务绊住了脚,仔细派人找一找应该很快能找到。”

        “你胡说!”青阳闻言蓦地站了起来,激愤道:“他去临洮会告诉我的,可是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我了解他,他一定是找你去了!”

        面对青阳的指责,陆吾依旧淡然处之,回道:“青阳夫人想必是有所误会,小仙前些日子护送青丘白霜回乡,路上并未遇到桑淮君,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去青丘询问白霜,她可以为小仙作证。”

        “你以为我没去过青丘么?可是那个小狐狸根本就是跟你一伙儿的,她根本就是那个离……”

        “青阳,够了。”青阳的话被金阙急声打断,他又道:“你怀疑桑淮的失踪与陆吾君有关,是否应该拿出更充分的证据呢?”

        “更充分的证据……”青阳嗫嚅着,然后她的目光陡然变亮,她小跑着冲上来,指着陆吾的肩头激动道:“我刚才躲在殿里,我亲眼看到他在换药,他的肩上有抓伤,那一定是桑淮留下的!我认得那种伤口!”

        青阳说完,殿上六双眼目都齐齐地盯着陆吾,陆吾自知无法辩驳,索性就宽衣解带起来,他利落地扯去上衣,露出光洁的半身,那上头除了青阳方才留下的刺伤,再也没有其他。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就看见……”青阳难以置信地抓着他左瞧右瞧,瞧了半晌儿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阳夫人想必是思君心切,所以眼花了罢。”陆吾一边说着,一边穿衣,利索的动作之间口吻却变得失落起来,“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我,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

        陆吾绑好衣带又望向青阳,那目光更是露出委屈,“如果你能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你就会知道,我跟桑淮一直情同手足,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我……我……”青阳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自从桑淮失踪她就直觉地以为此事与陆吾有关,毕竟是他在断肠崖砍傲因的头,毕竟是他制出了芙蓉酒,若不是存心要去毒害傲因,他好端端地制这种毒酒做什么?

        还有,也一定是他在天庭散布了关于摇光的流言蜚语,否则这样的秘事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尽管如此,可她却忘了,陆吾是桑淮的挚友,他是为了桑淮才冒着违反天条的危险频繁出入苍茫山,他照护过山上所有人的病痛,就连自己也吃过他给的药,受过他的包扎,多年来的情谊,她怎么能怀疑陆吾?

        “哼,雕虫小技。”金阙静静看着陆吾的一言一行,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他食指轻弹,直指陆吾肩头,只听陆吾痛呼一声,原本穿妥的白裳竟逐渐渗出鲜红血迹,尤为刺眼。

        “说罢,桑淮人呢?”

        方才金阙一击不仅打碎了陆吾的障眼法,更加重了他的伤势,陆吾捂着疼痛的肩头冷汗直流,尽管如此他还是倔强回道:“难道一点小伤就能证明……”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本君自有办法让你开口。”金阙说完便向门外叫了真武的名字,而一直待命在外的北帝真武也推搡着一个惊恐不已的女人进了太极殿。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的一刹那,陆吾镇定的神色再难维持,望向金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恨意,“帝君!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凡人!”

        金阙回望他的眼神全是冷意,“本君的时间宝贵,不想再跟你多费口舌,本君只问你,桑淮人在哪?”

        陆吾张嘴刚要说话,金阙紧接着威逼道:“你可别告诉本君桑淮被你杀了,要真是这样,本君会立即让这个女人魂飞魄散。”

        金阙话刚落音,真武粗犷的大手便牢牢覆上了女人的头颅,脆弱的凡人身躯只需他轻轻使力,必定是身死魂散!

        “不要!”陆吾怒目圆睁,急切地叫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桑淮在哪!”

        意料之中的回答,金阙没有犹豫没有心软,立即向真武递了眼神,那五指就要在陆吾惊恐绝望的目光中使力,一个娇弱身躯却突然扑了上去,紧紧握住真武的大手。

        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青阳的目光充满了祈求与哀怨,她并不想因为桑淮的事而去连累无辜,“算了……也许真是我搞错了……”

        金阙没有看她,更没有回复她,跟她说话的反而是北帝真武,沉重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青阳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救回桑淮君,就算他死于非命,也得找到他的尸首才行。”

        死于非命……尸首……尸首……

        可怕的话语盘旋于脑海久久不散,回想起多日来的夜夜都来纠缠自己的噩梦,青阳简直不敢想象那些噩梦即将成为现实,可万一那是真的,万一她连桑淮的尸首都找不到……

        青阳渐渐松开了手,也渐渐转过头,逼迫自己不去看那可怜的女人,她也捂住自己的耳朵,逼迫自己忽视女人的求救嘶吼声。

        “别杀我……别杀我!你们就是想要钱对不对!我给你们钱,钱都在我房里,我可以让人去拿!你们想要多钱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呀……”

        女人惊恐地哭喊响彻大殿,哭得教人肝肠寸断,就连一旁的云景都于心不忍,直言劝道:“帝君三思,无论如何都不该牵扯无辜啊!”

        金阙的口吻未变,依旧是冰冷如常,“要不要牵扯无辜,不是本君可以决定的,对么陆吾君?”

        一切的选择都在陆吾的手里,只要他肯说出桑淮的下落,他的母亲便将得到释放,尽管如此,陆吾还是咬紧牙关不发一言,脸上满是阴鸷地看着金阙。

        他在想一个办法,他会想出一个将令金阙后悔终身的办法,他一定会让金阙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陆吾君,你还在等什么呢!人命关天!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不是么?你得救她呀!”

        云景极力劝导着陆吾,见他不为所动内心更加焦急万分,“你抓桑淮君又有什么用?还不快告诉帝君他的下落!”

        云景一句无心之言,教陆吾的紧皱的眉头骤然松开了,他深吸口气平静回道:“好,我说。”

        陆吾踱步来到母亲身边,不顾真武的钳制一把将她抓到自己的身后,低声宽慰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女人果然停止了颤抖,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刚才她听到了,那个男人说,自己是眼前人的母亲,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曾有过孩子?

        陆吾坚定的目光投向金阙,道:“帝君,小仙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说出这些事,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说说看。”

        “是玄天君,她要小仙这么做的。”

        玄天,听到这个名字金阙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毕竟除去桑淮,最大的获益者就是玄天。

        “喂!你别自己犯了罪就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斥责陆吾的,正是北帝真武。

        陆吾看向真武,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正经,“我没有乱说,确实是玄天君的意思,桑淮他现在就在玄天君的手里,她不想交出东方的管辖权,所以就抓走了桑淮。”

        “证据呢?你有证据么!”真武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以玄天君的行事作风,她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么?”

        “哼,没有证据,就算你说出花儿来都没用啊!”

        “证据是没有,不过我有个证人。”

        “是谁?”

        陆吾转动眼眸,缓缓看向金阙,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天后傲因。”

        “天后?她失踪的日子比桑淮君还久呢,她怎么能作证?”

        “她没有失踪,她就在帝君的上泉殿不是么?”

        陆吾的话倒教真武一愣,随后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金阙。

        金阙神色未变,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陆吾,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帝君可以去问问傲因,常羊山一事谁是主谋?”

        “帝君可以去问问傲因,妖狼族霍炎明明与她相约‘五日后临洮和谈’,怎么到了她那却变成‘三日后常羊山和谈’?”

        “帝君可以去问问傲因,究竟是谁在天庭只手遮天,愚弄天帝又妄图残害天后?又是谁的眼里最容不得别人威胁她的地位?”

        陆吾虽连番发问,可答案呼之欲出,在场几个人都明白陆吾说的是谁,金阙的脸色更是变得愈发阴沉。

        看到他这副模样,陆吾心中十分得意,他再接再厉一般说道:“当初让傲因来天庭确实是我的意思,不过到了最后却是帝君你娶走了她。”

        “有一个人,她知道这件事无可挽回,便想要顺水推舟,对傲因加以利用。”

        “就是这个人,她让我约傲因在月宫见面,她让我交待傲因取信于你,她让我交待傲因去拿帝君的兵符,也是她让我交待傲因给帝君喝下芙蓉酒。”

        “就是这个人,她贪婪地想要得到一切,就算挡在她前面的人是天帝、是天后,她也会用尽一切手段除去绊脚石。”

        陆吾冷笑着,目光扫过震惊中的几人,继续道:“我知道这些事教人难以相信,不过傲因她心里一清二楚,去问她罢,她会告诉你们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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