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弟子回归

自那日屈完走后，由云子逐渐恢复了进食，将蒍牧送去的饭菜一扫而空，过了两日，便从他的那个小屋中走了出来，把蒍牧唤到跟前。

        蒍牧见到由云子的形貌，心下一惊，他从未见过由云子这般消瘦，满脸胡渣，那眼神也比往日暗淡许多，仿若失了魂魄。

        “你去把师弟们都召唤回来，近处的你去通知，远处的就找逢伯帮忙，他能找到楚国上下所有人。”

        “是，师父。”

        蒍牧心中高兴，立刻收拾几件衣服，装好干粮就往谷外奔去，他虽然很享受孤独自在的日子，但时日久了，也十分想念和众多是师弟一起训练的日子，尽管他并没有参与多少，很多时候都是在一旁睡觉。

        而那些弟子自从回家之后，也日夜盼着由云子的消息，希望可以再回霞谷接受训练。石东杨白天帮家里干农活，夜晚就在院子里偷偷练习剑法，他年纪虽不大，却有着超然的沉稳，自从回家之后，家里的人担忧由云子不再教授，便催促石东杨定门亲事，谋个营生，去给某个贵人当小厮。石东杨听在耳中，却不应答，任凭左邻右舍说三道四，还是按照他的方式每日干活，每晚练剑，直到蒍牧突然出现在他的院子里，笑嘻嘻地看着他练剑，石东杨觉得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开了，他即刻拜别父母，与蒍牧一道去寻找其他师弟。

        过了十天，人员陆续赶了回来，偏远地区的弟子也在回来的路上。由云子依旧消瘦憔悴，但精神状态却比十天前好了太多，他看见这些徒弟又出现在面前，心中一阵暖意，甚是欣慰。一个个看上去都比之前黑了许多，想必是从早到晚在太阳底下做农活，给晒成了这副样子。

        “蒍牧，你先带着众师弟去练习，看看有谁忘了之前学的剑法，如果有谁忘了，你负责帮他回忆起来。”

        “是！”蒍牧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众人心中恐慌，除了石东杨外，没有几人回家后是会练习的，如果是让石东杨帮他们回忆过去所学，那还好说，石东杨必定会一步步耐心教导。但由云子却让从不管事的蒍牧来做这件事，大家只觉得心中一紧，仿若一阵冷风刮过，凉意顿生。

        由云子安排好了便进了他那间小屋，蒍牧让众人带上各自的干粮便向树林里面走去，来到往日经常练习的场所。此处依旧是枝繁叶茂，鸟声空灵，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恍若另一个世界。

        蒍牧让大家排列整齐，从最基础的剑招开始练起，不过出乎大家所想，他居然在前面为众人喊口号，这在从前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这帮人却完全如蒍牧所料，功力倒退许多，且不说忘记剑招的，就算还记得，在这段日子里面身体也似乎适应了农具，而不再是手里的那把青铜剑。

        蒍牧见此情形，少不得在前面做示范，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学武练剑，虽然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但哪怕是最无聊的日子里面，也会完成例行的训练，这对他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原本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处，但今日见了众人在短短日子里就出现的大幅度倒退，才深觉由云子逼迫他每日训练的好处。

        “先让你们的身体适应这把剑，就算剑招忘了也不用着急，找到身体和剑合二为一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说罢蒍牧便将基础的招式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虽然只是些最基础的攻防招式，但在蒍牧的演示下显得十分潇洒轻盈，又劲道十足，把大家看的双眼发光，十分艳羡。

        石东杨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思忖，蒍牧虽然天资聪颖，但绝非像由云子那样是个绝世之才，他能练到这种程度除了从小到大的深厚积淀，更加重要的是他从未想过要靠武功得到什么，所以心思单纯，对于学武的专注力也比普通人要强得多。而石东杨跟他完全相反，他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希冀，也有着极强的自制力，他虽然比不上蒍牧，但也比其他弟子强出许多。

        渐渐到了日中时分，大家开始生火做饭，原先经常用来煮饭的陶罐也都还在，没有被野兽破坏，大家分头行动，很快就把火给升了起来，煮汤的煮汤，做饭的做饭，烤鱼的烤鱼，忙得不亦乐乎，许久没有这样相聚吃饭，往日稀疏平常的事情在今日却显得格外热闹开心。

        蒍牧吃饱之后，渐渐觉得有些乏了，加上日中的太阳有些毒辣，他比其他人吃的快些，便选了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跳上去闭眼小憩，那繁盛的树叶将他的身体遮了大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里面有个人躲着。

        但其他人吃饭的兴致依旧高昂，比起辛苦的训练，吃饭的时候尤其幸福，虽然已经饱了七八分，还是在那里慢悠悠地煮着野味烤着鱼，互相述说着分别的日子里发生了些什么。

        汤足饭饱之后，众人开始打扫收拾，蒍牧已然进入了似梦非梦的恍惚之境，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冲着这边来的，蒍牧在大树上远观，依稀见得几人奔驰而来。树下的人也注意到了，朝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片刻之后便看见了那几人的身影，为首的人个子较小，穿着一身红色衣裳，在其背后有两个高个女子穿着白色衣裳，在最后面还有两名男子身着黑衣，那群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便奔驰过来，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大家这才看清，原来为首的那人居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她身材修长，一身红衣，看上去英气勃勃，如果不是那张稚气尚浓的脸庞，很难让人从远处就看出她的年龄，而后面跟着的四名成年男女也穿的简洁干练，不像寻常人家。

        那少女面容清秀，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男孩子的目光，她在马背上扫视了一下这群孩子，见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穿的破破烂烂，神色颇为傲慢。她胯下马背，走到众人面前，身后四人也赶紧下马，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就是由云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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