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咳咳咳……”听了这话，顾清蘅一下子被呛到了，有些梅汁直接喷到了顾夫人的身上。
“蘅蘅，呀，你这孩子，喝的时候慢一些，又没人和你抢。”顾夫人赶紧拿来手绢，给顾清蘅擦嘴，又轻拍她的背。
“好些了吗？”
“嗯嗯，好多了娘。”顾清蘅把杯子放到了小茶几上，试探性的问着，“您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吗？”
“娘觉得，那程家姑娘长的乖巧，又好看，性子也活泼，清时长的也俊，就是性子有些孤僻，也不爱说话，两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般配。”
“娘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那程家姑娘才多大，顾清时又多大了，而且清时打小就不爱和人接触，假如强行把两个人绑在一块，岂不是成了一对怨偶。对程家姑娘也不公平。”
“还有，这不过是您一厢情愿，又怎么知道程家姑娘怎么想的，万一人家家中已经给她订了婚事？”顾清蘅小心翼翼的说着，想要打消顾夫人的念头。
“而且，清时先前对我说，他一定要考取功名，不成状元，誓不成家。清时还说，他的夫人，一定是要自己喜欢的姑娘。”清时对不住了，顾清蘅在心里默念着。
此时此刻的府城书院，在后山认真背书的顾清时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石，差点摔倒在地。
“清时当真这样说？”顾夫人听到后，一下子声音都大了不少。
顾清蘅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他现在才考中秀才，就算清时一路顺遂，金榜题名，也要还要过四年。那时候清时刚好及冠，万一清时技不如人，岂不是这辈子都成不了家了？”顾夫人当真了，算了算时日，有些担心。
“呃，娘，不用太担心清时，他从小被祖父带在身边，不会差的。况且他那么喜欢看书，连夫子都夸他是奇才。”反正在顾清蘅前世的记忆中，顾清时读书一路顺畅，最后去了帝都。
母女俩的话题就这样转到了顾清时身上，聊着聊着，马车就回了顾家。
程双梨这边，匆匆忙忙请了一个大夫回家。程松已经去了衙门，赵姨娘躺在床上，孔嬷嬷在熬汤，程洛池守在赵姨娘旁。
“大夫，就是这里。”程夫人赶紧推开门，把人带到房间里。
好在诊脉后并无大碍，赵姨娘只是平日忧虑过重，再加上一路颠簸，身子骨受不住，受了寒，但日后还需要用些珍贵药材养着身体。
送走郎中后，全家人才放下心来，赵姨娘喝完药不久就睡着了，程夫人和孔嬷嬷在厨房里做饭，程双梨和程洛池一起整理院子。
早上那个没带钱的书生告别程洛池后，紧赶慢赶，才追上了牛车，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在天黑来到了府城的书院。
李蹊回到自己房间，把包裹里的东西整理好，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另一个房间。
门窗紧锁。
“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李蹊没找到人，也不死心，又拍了几下门，自言自语的说着。
“哦！”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果然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躺在一个大石头上看书，远远望去，但是一副美景。
“顾清时，可算找到你了。”李蹊气喘吁吁跑到了他面前。
“毛毛躁躁的，若是夫子见到了，定要说你。有何事？”顾清时认出来人，放下手中的书，坐了起来。
“我前几天不是回家了一趟吗？我和你说，你姐姐，她醒了，你家里高兴派人在县里连着施了一个月的粥，今年的田租也减了三成，多谢哈。”
“清蘅醒了！”顾清时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一直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对！”李蹊点点头，“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前些日子，这小子一直心绪不宁，都在想着他家的事情，也是奇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都是同窗，这次他回家，索性就帮他去打听下。
结果皆大欢喜，顾家小姐不仅醒了，顾家还减了三成的田租。这是李蹊最激动的地方，他家就是靠着几亩薄田供他读书，今年田租减三成，让家里也减了不少负担。
“多谢。”顾清时拿着书就要回房。李蹊挥了挥手，自己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
顾清时快步走回自己房间，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
“顾清时，你家的信。”书院门口的看守摸着头，讪讪说道，“对不住了，这一封是几日前寄过来的，当时不知怎的就忘记拿给你了，正好今天又到了一封，就一起给你送过来。”
顾清时接过两封信，关上房门，走进去坐在书案上，打开信看了起来。
第一封是三天前寄过来的，算着日子，那时顾清蘅应该刚刚醒，爹娘为了给清蘅祈福，施粥又减田租。
第二封是今天才到的，撕开封口，里面是他娘写的。看完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娘亲居然让他下回放假的时候买些姑娘家喜欢的物件带回家给顾清蘅。
顾清时：“……”
顾清蘅不知道顾清时看到信后内心的想法，此时此刻，她正想着要怎么在婚约解除前把自己的仇给报了。
“小姐。”浅桃站在原地，看着顾清蘅提着笔半天没有动弹，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可是有什么心事？”
“啊？”顾清蘅反应过来，抬头看向站着的浅桃。“无事，怎么了？”
“夫人今日要去新上任的程大人家拜访，说小姐前些日子和程家姑娘玩得不错，请您一起过去。”
顾清蘅犹豫了一会，“我娘现在在哪？”
“还在梳妆。”
“那走吧，去找我娘。”说着就放下了笔，往外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人在搬东西。
“他们在做什么？”
“小姐，这些是送到程家的东西，都是平州这里的特产，还有上回小姐说的那几匹布。”
顾清蘅停了下来，走上前翻了翻，“库房里还有一套玲珑珍珠的头面，把那个也放进去，再去拿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一道带着。”
“是。”浅桃内心有些惊讶，不过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小姐和程家姑娘的关系还挺好。
顾清蘅来到院子里，顾夫人也换好了衣服，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顾夫人瞧着顾清蘅的脸，“今天脸色倒是比前几天红润了不少，还是这次换的安神香有效果。”
“还是母亲准备的妥当。”
……
母女俩讨论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程家。
程双梨正在和程洛池斗智斗勇。
今天风和日丽，程夫人想着把她们带过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和孔嬷嬷商量要把箱笼都抬了出来。
程双梨姐弟也兴冲冲的跑去帮忙，程洛池性子急，没注意到箱笼的扣子在颠簸中已经打开，抬着箱子就要往院子跑，
“小池，你慢些，会小心摔倒。”程双梨跑的那么快，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这些东西我抬得动。”程洛池不在意的挥挥手。
结果一个没注意，绊到了石子，一箱子的东西全部摔了出来。
好巧不巧，那一箱里面全是程双梨的衣服首饰。
姐弟俩四目相对。程洛池一激灵，下一秒火速爬到了树上。
“姐姐，阿梨，别生气，冷静。”程洛池抱紧树干，对程双梨喊到。
程双梨不怒反笑，环抱着胳膊，抬头对树上的程洛池，轻声细语，“小池，我数十下，你要是还不下来，今天一天就别下来了。一，二……”
“娘，娘，祖母，嬷嬷……”听到这话，程洛池有些慌，急忙冲着另一间屋子叫嚷起来。
程夫人等人早已司空见惯，摇摇头笑了笑，接着做自己的事。
“五，四，三……”程双梨依然不紧不慢的数着剩下几个数，
“别别别，我下来了，姐姐。”程洛池的声音骤然大了几度，双手抱紧树干，盘着脚，
“呲溜”一声滑了下来。
程洛池垂着头，老老实实站在了程双梨面前，“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把箱子打翻了。”
“你呀你，下回做事注意些，要是磕到头有你哭的。”程双梨牵着他的手，小声训斥着。
“嗯嗯嗯，姐姐我知道了。”
程双梨话锋一转，指着地上的东西，“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们就谈谈你摔碎的那些东西，要赔给我多少钱吧。”
程洛池顿时感觉不好，程双梨已经开口了，
“玉钗三只，白玉耳坠两对，银镯子一个，嗯，花钿也脏了，但是我擦擦也还能用，行吧，小池，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这些一共算你十两银子。”
“阿梨！”才十多岁的孩子听到这话目瞪口呆，“我，我……”
“小池，若是没钱的话，今年的压岁钱抵给我也行，不过要多给姐姐半钱银子。”程双梨语气温和，程洛池如临大敌。
过了好一会儿这对姐弟才协商好，程洛池依依不舍把攒了许久的钱交到程双梨手上。
“小池，姐姐下回想换一根步摇，就指望你了。”
“阿梨！”程洛池一阵咆哮。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一片平和的氛围里，程夫人突然想起来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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