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突然想起来，今日顾家夫人要来家里拜访，快快快，嬷嬷咱们把这些东西给收起来，阿梨和小池去厨房准备些茶水。”
程夫人猛地站起来，说着就要把摆在外面的东西给搬回去。
程双梨也不再逗程洛池，牵着他的手一起去了厨房。
所有的东西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程双梨和程洛池站在一旁，想到她娘亲说的来的是顾家夫人，心中有些好奇，会是前些天的顾家吗？
门一打开，程双梨看见来人，一下子笑了起来，是那天认识的清蘅姐姐。“顾夫人好，清蘅姐姐好。”
程洛池也照着姐姐的样子喊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养的可真好。”顾夫人之前见过程双梨，这是头一回见到程洛池，他那活泼的样子，和顾清时的沉闷截然相反。让这让顾夫人对着他一顿猛夸，素来脸皮厚的程洛池都害羞起来。
“这是平州的特产，程大人一家从帝京搬来，想必对平州还不甚了解，若是有什么事，夫人就派个小厮来顾家说一声即可。”
“前日夫人用马车送了我们母女一段路，还要多谢夫人。”
……
两人就这样寒暄起来。
顾清蘅和程家姐弟站在院子里。
“清蘅姐姐，这是我弟弟洛池。小池，快来见过清蘅姐姐。”
“清蘅姐姐好。”程洛池不知为何，对眼前第一次见的顾清蘅有种莫名的好感。
“清蘅姐姐坐。”程双梨从房间里拖来几张凳子，三个人并排在回廊下坐着。
程洛池话多，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话题，三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对了。”顾清蘅看着石桌上摆着的书，不知想到了什么，嫣然一笑，“我看洛池正在读书，就从家里带了些笔墨纸砚过来。”
“我…”不想要。程洛池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程双梨抢了先，“还不快点谢谢清蘅姐姐。”
程洛池憋屈的看了一眼程双梨，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顾清蘅道了谢。
“双梨也有，浅桃你把我准备的东西都拿过来。”
“我……”
程洛池顿时就痛快起来，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对着程双梨挤眉弄眼，“姐姐还不谢谢清蘅姐姐。”
程双梨：“……”程洛池我谢谢你。
两个盒子被抱了过来。
顾清蘅指着小一些的盒子，“这是给洛池的。”
“那个是双梨的。”
程洛池看着自己的盒子小，程双梨的盒子大，整个人都心满意足，又谢过顾清蘅，开开心心捧着盒子回自己房间了。
程双梨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大盒子，又看着程洛池欢欢喜喜的跑回去，就差抱着顾清蘅痛哭流涕。
顾清蘅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不是书，也不是笔墨纸砚。你放心打开看看。”
被发现了心中所想，程双梨有些害羞。把盒子给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整个人怔在那里。
“不喜欢吗？”顾清蘅看她愣在那里，有些不确定。
“不不不，清蘅姐姐，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程双梨看到这么多的首饰，有些惊叹，太好看了。
“只要喜欢就行，我见双梨觉得亲切，你我有缘，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待，这些东西也很适合你，收下吧。”
顾清蘅看着眼前的双梨，心中有些惋惜，这般明艳的女子，顾清时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她重来一次，也不愿程双梨如前世一样被清时抛弃，既然成不了她的弟媳，那就当她的妹妹吧。
“不把我当你姐姐了？”
“不是不是。”程双梨立刻反驳着，
“既然如此，姐姐送妹妹东西，妹妹就该收着。”
“那双梨在此谢过清蘅姐姐。”
顾夫人与顾清蘅在程家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
程双梨对那一大箱的东西愣愣的出神。“阿梨！”程洛池扑了过来，看着一大箱的东西，美滋滋的说着，“啧啧啧，清蘅姐姐还是更喜欢阿姐，就连准备的课业都是大份的。”
“小池。”程双梨猛不丁喊住他。
“嗯？”
“清蘅姐姐给你的盒子里面有什么？”
“笔墨纸砚啊，还有几本字帖。怎么了？”程洛池没摸清楚程双梨的路子，不是该担心自己吗，怎么开始问他了？
“小池，你自己打开箱子看看。”
“看里面有几本书？阿梨，你不会是要——”和我换吧。
等程洛池打开看清里面后整人都不好了，还没说完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嚎啕起来，“啊！阿梨你骗我！”
箱子里面哪是书，全是布料和首饰，白生生的一片都快闪到他的眼了。
程双梨可不惯着他，语调柔和，笑意盈盈，“小池，从今天起，你，每日练三张字帖。”
“没得商量。”
“姐，姐，阿梨，啊……”
程家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这顾家怎么给阿梨送了这么多衣裳首饰？”程夫人出来看到这一箱东西，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娘，清蘅姐姐还送了我笔墨纸砚。”程洛池补充了一下。
“算了算了，回头我和你爹爹商量，看看还什么礼合适，这些东西也太贵重了。”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箱子里看了几眼。
“阿梨也不必担心，爹娘会解决好的，你看看喜欢什么，过几天让孔嬷嬷给你做件衣服。”
“娘，这个，拿这个给阿梨做衣服，好看！”程洛池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母女俩中间，指着里面一个鹅黄色的锦缎嚷嚷着。
程夫人取出来那匹锦缎，在程双梨身上比对了起来，点点头，“确实不错，阿梨可喜欢？”
“我也觉得这个挺好看。”程双梨也表示赞同。
“再戴上这块玉佩，特别好看。”程洛池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块玉佩递给程双梨。
“这是哪来的？是你买给我的？”程双梨接过来，有些奇怪，不像是她的东西。
“不不不，这不是刚在你的箱子里看到的吗？”程洛池摇摇头，他的钱刚才都赔给阿梨了。
程双梨把玉佩递给程夫人，“娘，这不是我的。”
“我想起来了，咱们走之前，大夫人给了姑娘一个盒子，玉佩就是装在这里面的。就是这个，姑娘当时没有看，我就给收进去了。”孔嬷嬷也凑上来，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怎么回事。
“只是给我的吗？小池没有？”程双梨拿过玉佩看了起来，“这个怎么长的有些奇怪啊？”
玉佩看上去有些年头，形状也是极为精致的半圆形，上面雕刻着大大小小的梅花，用丝线给穿了起来，“这个是一对吗？另外半块是丢在箱子里了吗？我再去找找。”
程双梨跑到房间，又开始找了起来，没看见另一半玉佩，倒是在盒子里又找到了一个白玉镯子。
“嬷嬷，这个也是大夫人给的吗？”
“对对对，我记得大夫人给的就是一个玉佩，一个玉镯子。”孔嬷嬷急忙点头称是。
程双梨转头看向她娘，不知所措。
孔嬷嬷盯着半块玉佩，自言自语，“这大房也是，怎么就给了半块玉佩？要给也应该是小池阿梨姐弟俩一人一半啊。”
“都给阿梨呗，我又无所谓。”程洛池毫不在意。
“小池，玉佩给你，玉镯归我。”程双梨很快有了主意，把那半块玉佩递给了程洛池。
“也行也行。”
顾清蘅坐在马车上，沿途的叫卖声一阵接着一阵，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转头就对顾夫人说道，
“娘，能不能去一趟家中的酒肆？我想去看看。”
顾清蘅祖父顾望曾在帝京做官，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辞官隐退，带着夫人来到了平州，白手起家，等到顾清蘅、顾清时姐弟俩出生的时候，顾家已经是松阳县的首富，涉及产业甚广，其中以顾家酒肆最出名。
“怎么突然想去那了？”顾夫人看着顾清蘅，一下子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想要学了？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没过多久就撂挑子了？”
“这次是真的，我一定好好学，娘带我去看看吧，时间久了，我都不记得家中酒肆长什么样了？”顾清蘅一脸认真。
顾清蘅这样坚定，让顾夫人觉得这次她还能撑几天，干脆就带着她去了酒肆。
“呦，夫人，大小姐，今日怎么过来了？快请快请。”
酒肆里一个伙计刚巧出门，看见了顾家的马车，跑回店里交代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另一个伙计赶紧从柜台里跑出来，等在门口迎接。
“路过这里，顺道停下来休息会儿，我和娘一会儿就走，你忙你的。”顾清蘅在店里绕了一圈，漫不经心的说着。
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来打酒的人，顾清蘅随口说道，“这店里的生意倒是不错，你们平日里倒是辛苦。”
那个伙计摸不清顾清蘅的意思，只得在一旁赔笑，店里的其他人也比平日安静了许多。
“最近酒肆里什么酒卖的好？”
“这……大小姐，酒肆里的酒卖的都挺好。”伙计说话含糊不清，顾清蘅也没在意，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看这梨花白倒是不错，买的客人多吗？”
“多！”伙计一口笃定，“咱们酒肆的酒都是精品，尤其是梨花白，买的人可多了。”
“荷叶春呢？”
“这个卖的也好。”听见这话，顾清蘅暗自嗤笑，但面上不显。
顾清蘅走近一个柜子，随手拿下了一瓶酒，拔开瓶塞闻了闻。转头对跟在她后面的伙计问道，“你是酒肆的管事？”
“呃，大小姐，我是咱们酒肆的伙计。管事身体不适，今日告假了。”
顾清蘅点点头，自言自语，“对，生病了确实要好好回去休养，可不能耽误了。”
伙计不敢反驳，额头已经出了一身汗。
“娘，我们回去吧，祖父和爹爹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这酒我就带回去拿给祖父喝了。”
“浅桃，付钱。”
“大小姐直接拿走便是。”
两道声音同时传了出来，
顾清蘅的的声音平淡，“酒肆平日里也不收钱？”
那伙计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变了样。“小的意思是大小姐拿回去，这酒算是我们孝敬顾老太爷的。”
顾清蘅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拿回去了。娘，走吧。”
顾夫人看着顾清蘅在酒肆里发挥，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乐见其成，这会子听她说回去，也点点头。
“对了。”
伙计眼看顾清蘅跨出门槛，紧绷的心才悬下来，不料顾清蘅又转回来。
“既然今天来了，就顺便把酒肆这半年的账本给我带回去吧。省的你们送来送去，麻烦。”
“大小姐，这……”伙计如临大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夫人有些不虞，“让你去拿就去。”又给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带人去把账本拿到马车上。”
“是。”
顾清蘅满载而归。
“就那么想看酒肆的账本？怪不得眼巴巴的要我带你去酒肆。”顾夫人笑着看顾清蘅，“没想到啊，蘅蘅如今倒也成了财迷。”
顾清蘅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手抓紧了那瓶从酒肆带出来的酒。
顾家中午的饭桌上多了一瓶佳酿。
“这酒是谁准备的？”顾家老太爷有些奇怪，不过年不过节，怎么突然要喝酒了。
“祖父，是我拿过来的。”顾清蘅坐下来，看着顾老太爷解释道，“今天和娘拜访了程家，回去路上正好路过酒肆，索性就进去看看，我闻这酒味道不一般，倒是有些新颖，所以就带回家给您和爹尝尝。”
顾望没有多在意，“还是蘅蘅挂念祖父，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已经好多了。”
……
顾老爷回来的时候，看着桌上多了瓶酒，下意识看向了顾清蘅，“蘅蘅馋了？你现在可不能喝，这才病好，让人煮些糖水，你先将就着。”
顾清蘅：“……”
顾老太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夫人暗自偷笑。
午间吃饭的时候，顾清蘅特地给她祖父和爹斟了一杯酒，暗中观察着她祖父的反应。
顾老爷当即喝了一口，脸色并无异常，老太爷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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