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后礼物哥都包了
回到家后，顾明月这一天是过的神清气爽，不自觉的还哼出了小曲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双手插在胸前怒目而视的母夜叉。
“哟，顾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出去野了一天不给我解释一下你晚自习逃课的事？”张静怡看着顾明月不仅无视掉自己，还一丝没有忏悔的意思，正酝酿着怎么和他秋后算账。
“我的好母亲~你容你的乖儿子给你细细说来，可否？”撒娇必杀其，启动。
“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问你夏清风的事？”
“所以呢？你又要拿小夏当挡箭牌？”拿三好学生当借口这事，全国统一。
“天地良心，真没有，这次我是真的为了是帮他准备生日！”顾明月从房间里翻找出今早出门忘记给夏清风的那双新款限量球鞋，以示清白。
“喏，老妈，我怕我用你们的钱给他买他不要，所以就自己去挣咯。”
“等等，今天是几号？”顾母的脸色忽变，拿出手机翻找起日历来。
“不用翻了，今儿是六月一号，农历四月十二，正正好的日子~不说了，我得把礼物在十二点之前给夏清风。”说着顾明月开门而出，满心欢喜地抱着那准备已久的礼物，想象着夏清风收到礼物的表情，别提多爽了。
“诶！明明！等等，今天是”还没听顾母把话说完，门就被关上了
‘为了买这双限量的新球鞋，又是提前排号，又是网吧打代练。等你收到不得高低叫我声顾哥。’这么想着，顾明月美滋滋地敲响了对面夏清风的门。
敲了半天，却迟迟没人开门，正打算去自家阳台瞅一眼隔壁灯关没有是不是睡了。门内的人才缓缓打开了门。
门内烟熏雾绕的，像是刚烧了什么东西似的，呛地是顾明月连连摆手。
“咳咳咳，我说大哥，你在烧什么玩意，难道你老家那边流行过生日做什么神秘仪式吗？”
夏清风未答，只恹恹地看了眼顾明月，取下黑框眼镜轻擦了下眼角，似是被熏到了眼。转身又打开了窗户散了散烟。
进门后，顾明月只从黑烟中看到地上摆着一只大铁盆，铁盆中被焚烧的东西都还在隐隐冒着火星。难道真是自己闯见了什么神秘仪式，这夏清风作法到一半为了掩人耳目才浇熄的火？见夏清风久久不语，还是硬着头转移下话题：
“夏清风，其实我今天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就是出门的时候着急忘带了，你打开看看。”顾明月将包装精美的盒子塞到夏清风怀里，扬头示意赶紧打开。
“谢谢但是我”话到一般，夏清风就被顾明月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是哥自己挣钱买的，不是你张姨给的钱。再说这鞋也不是我的码数，而且是限量定制的，不能退。这下没话说了吧？能收下了吧？”顾明月是把夏清风想说的都提前堵了个遍，这下不收也得收了。
夏清风看着鞋盒内的盒子，愣愣盯着看了很久，慢慢解开鞋带后在脚边比了比，又系好鞋带装回了盒子里。见此举动，顾明月正担心是不是他不喜欢这个款式，夏清风提前开口道：
“顾明月，谢谢你，等以后有什么重要的日子，我再穿。”
“别啊，买来就是让你平常穿的，让大家伙都看看我顾明月的审美。再说，就是看你那双鞋该换了才给你买的。”虽然很不想提夏清风的那双旧帆布鞋，但私心上，还是想让他天天穿着自个买的鞋。
“来来来，今儿你是大哥，我帮你换”顾明月正拿出鞋，准备帮夏清风换上试试，却看到他一直低着头，有些奇怪。
“夏清风，你怎么”
顾明月蹲下看到眼前的人，脸上满是泪痕，双眼通红，眉头紧皱着还在强忍那已经大颗大颗落下的泪水。
“你也不至于啊”从前都是看到女孩哭，顾明月就很怕这种场景。如今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的大男人哭，除了急忙地抽纸巾，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尤其这哭的还真有点莫名其妙。
“今天，也是我爸的忌日。”良久，夏清风才勉强挤出这一句话。
忌日？什么忌日？
夏清风的话轰隆一声雷响般在顾明月耳边炸开，心里落上了千斤顶一样，硬生生地沉了下去。今天早上出门时夏清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算大家给他准备生日他也无动于衷，还有刚刚进门的那个烧纸的火盆，是为了祭奠吗？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有迹可循，自己怎么不早些问清楚？为什么不多听夏清风或老妈多说两句？顾明月此刻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要自作聪明。还什么好日子，简直糟透了！
“他走的那天，是儿童节。早上他说出门挣钱给我买礼物，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应该就像现在一样，那天我就能收到他的礼物了吧。”夏清风深呼吸后，尝试着平复语气，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对顾明月说道。
“我不知道对不起”顾明月紧捏着手，一时间大脑空白一片。
“我没觉得什么，我只是想着，还没过十二点，给他烧点纸过去。毕竟从小家里都是他在挣钱，我不想他到了那边还没钱用。”
“而且，只是今年我生日的农历和这天刚好撞上了，以你的性子，怕是又要在心里怪自己。我真没觉得有什么，今天白天我也挺开心的，反而是我很幸运遇到你你们。况且他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只是突然有点触景生情罢了。”本来是该被安慰的人，此夏清风却安慰起了顾明月。
两句话下来，夏清风的情绪也渐渐缓和。顾明月望着面前的夏清风，他的眼底深处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但言语里还总是想着安慰别人，那他自己呢？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顾明月想不出什么话，此刻可能让他一吐为快是最好的吧。
“说什么？”
“高兴的，不高兴的，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早听过自己老妈说，小夏是个可怜孩子，自己也尽量不去触碰他敏感的地方，却还是想要更了解他。
“今早，是打了个电话给奶奶的，但是没有接。也打了个电话给我妈，但是她好像忘了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可能的最近病情又加重了。本来想着要不要疗养院看看她，你就来了。说起来，来了临江之后我就没去看过她了。”其实夏清风向来不愿说这些，但总觉得如果是顾明月的话，应该是可以说的。
“嗯，然后呢？”顾明月很想问，什么病情，又想到之前那个关于夏清风妈妈的流言帖子，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知道张姨给你说过我家的事没有。”夏清风试探问道。
“只说过家里只有你和你奶奶，其他都没说过。”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是只有我和奶奶。八岁那年，我爸车祸走的，留下了很大一笔钱供我读书。他走以后，我妈也开始不太正常了。顾明月，你带烟了吗？给我一根。”
“我没带，你不是还劝我戒了吗？”烟就在顾明月身上，只能撒谎，他不想让劝自己戒烟的人和自己一样。
“哈哈，难免有想来根烟开解的时候。”夏清风的笑里满是苦涩。
“听我奶奶说，我妈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和我爸是同学，当时我妈家里嫌我爸穷，出身也不好，还是个没什么前途的油画系学生。因为这个，所以两人差点就分开了。”
“但他们不还是结婚了吗？还有了你。”顾明月能想象出一对苦命鸳鸯对抗世俗的故事。
“是啊，代价就是我妈抛下一切跟了我爸来到黎县这个穷地方，也是因为这个我奶奶一直都很照顾我妈。夏天的时候，我妈就喜欢和我爸在院子里画画，也喜欢种花，以前我家院子里有很多紫阳花。”回忆起从前平静的时光，夏清风的脸上才舒展开了一些。
顾明月想起上学期晚会让夏清风挑自己画的画去摆跳蚤市场，他也是独独挑了紫阳花的那几幅，大概是看到那花就想起了他最幸福的时候。
“我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学，读书写字都是爸妈和奶奶教我的。”夜有些凉了，夏清风起身端起冷却下来的火盆到阳台上，顺手关上大开的窗户。
“但你还是牛啊，现在成绩都这么好。”顾明月总想着气氛能轻松些，让夏清风起码看起来别那么沉重。
“是啊，因为我爸走以后，我就被送去上学了。也没什么朋友，只能自己看书。”
顾明月脑海里小时候的夏清风，一个人默默坐在教室里低头看书，竟和记忆里他总是坐在班里课桌前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这么多年，应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现在不一样了啊，你有我们，你现在有很多朋友了。”起初顾明月想接近夏清风，也是因为自己老妈说他是个可怜孩子，难免心里带着点天之骄子想拯救别人的心情。但两人相处这么久，却发现被关照的总是顾明月自己。
“上小学的时候是最煎熬的，那个时候啊，看着儿童节别人都有礼物，都在是过节日，而我过的是爸爸的忌日。”
“如果，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夏清风望着顾明月，表情里还是往日那样的冷漠，眼里却微微闪烁。
“现在也不晚啊哥们儿！别说儿童节了，以后生日端午中秋国庆圣诞节春节我都给你送礼物，要是到情人节你单身，连情人节你顾哥都给你把礼物包了。”
“那为了你的礼物，我以后不找女朋友了。”夏清风玩笑道。
“反正你打一辈子光棍儿我都送，以后要是我先娶了媳妇你可别羡慕。”看着夏清风释然了些，顾明月也开始了一贯的插科打诨。
“在那之前，能一直陪着我吗？”顾明月的身边总是很多的朋友，夏清风时常看着也感到开心和羡慕，如果他有了另重要的一个人在身边，是不是就会疏远自己呢？这样的想法迫使夏清风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说打光棍儿还是娶媳妇？”顾明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都是。”如果可以的话，顾明月，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顾明月倏然反应过来，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哪奇怪，心里砰砰直跳只得尴尬掩饰道：“咳，陪你没问题，你可别影响了我的桃花运。”
夏清风鼻息轻哼一声笑道：“好。”
一字一句都像箴言般，少年时的玩笑话总能在以后成真，而多年后的顾明月是否又明白，遇见夏清风，已是这辈子最大的桃花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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