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平缓（修）

不爽

        不爽。

        不爽不爽，怎么看都是不爽。

        钉崎野蔷薇面无表情的看着和望月玲央手牵着手——一副亲密姿态走着的女性，嗤笑着这么想，她的年龄？大概和玲央差不多大。身份？姐妹，朋友，家人，亲戚、或者说是……爱人？

        抑制不住的猜测，想法，从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开始一切都变得有点超脱钉崎野蔷薇的接受范围，无休无止的烦躁，她一个人逛街吃饭把luckytrendy专柜的新品搬空，独处，看书然而看不下去，拔除咒灵的时候她的咒力如潮水一样涌出，连同她一遍一遍刷新line的犹豫不决。

        她知道——望月玲央太天真，弱小，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身体甚至连可能威胁到她生命的事物都看不到，钉崎野蔷薇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把她拉到自己这个世界、哪怕一天，她都会无法适从，很简单的道理，所以她知道关系最近就是现在这样——朋友，由她一个人牵着紧紧联系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朋友。

        步伐平稳，这几步路程钉崎野蔷薇走的缓慢而艰难，她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吗？她自顾自的迈入、打扰她平凡而美好的人生的行为是可以被准许的吗？她喜欢她吗？亦或是讨厌。分秒当中流露出的体贴和关怀，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吗？她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或者说只能发生什么？她喜欢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她会喜欢我吗——

        她握住了她的手。她暴露了她的不甘，她想要将她光明正大的扯到自己的身体后面，对面那个女性则反手将望月玲央扣住，钉崎野蔷薇看着她的眼神，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你干什么？”女性——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皱着眉尽量保持平静。

        希望她消失在这里，钉崎野蔷薇静静的想，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幼稚，不过对面比起她来也不遑多让。名为理智的弦紧紧的绷着，她庆幸于自己在那帮愚昧的人们身边呆了很久从而带给她良好的涵养，所以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

        “啊，玲央，”开始佩服自己面子工程的能力和声线的稳定，钉崎野蔷薇看上去甚至是风轻云淡的向望月玲央打了招呼，“……抱歉，把你弄疼了吗？”

        下意识的摇头，啊，果然，这意味着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原谅吗？钉崎野蔷薇看着她，望月玲央一边皱着眉一边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她甚至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停留在这个姿势，她就立刻妥协一样的叹了口气，试图弄明白她的情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钉崎，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望月玲央问，她的眼睛里有着止水一样的平静，似乎是觉得刚刚的话语有点不妥，她迟疑着换了一个说法，“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如果觉得有什么负面情绪的话，可以和我聊一聊。”

        钉崎野蔷薇现在的确只想让自己平静，冷静，她惯常不善于装模作样，她坦率，拥有着往往被称作执拗的坚持，理智在上升，恍惚间她发觉自己原来很享受撕毁人类遮羞布的感觉，不管隐藏的情绪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后续的反应是惊慌失措亦或是强作镇定、破口大骂，就只是那一瞬间，压抑到极致的爆发，伴随着自我的认同，她会感到自由，就像撕毁了自己的枷锁一样，无所拘束，无所束缚。

        “后面那个おん、姐姐……和你关系很好？我刚刚看到你们一起出来。”她选择了更柔和说法，目光漫不经心的上移，看向了身后的穿着纱织外套的女性，175厘米左右的身高，依旧踩着高跟鞋，用着富有攻击感的正红色的口红，眉眼间尽是烦闷与郁气。钉崎野蔷薇不傻，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孩子并不会给面前这个女人——如果她们真的有什么关系——带来危机感，所以只能是别有用心，钉崎野蔷薇本来应该开口，就像无数次她做的那样，干净利落的撕毁遮羞布，少年人上涌的愤怒和情绪的失控会作为一个很好的解释，而她可以把她所认为应该保护的保护在自己身后，但现在钉崎野蔷薇却默不作声。

        “不是，我们只是……”

        她抬头看她，“啊，你是说我吗？”仿佛才意识到这一点似的，女人弯下腰亲昵的搂住了望月玲央的肩膀，笑的轻描淡写，“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啦，但是我们真的很合的来呢，”

        撒谎，钉崎野蔷薇想，手指却僵硬着不敢用力。

        “玲央的性格真的很温柔呢，明明……，但是就刚刚的相处来看啊，我总是感觉自己才像是被照顾的那一方，”女性笑得很温柔，钉崎野蔷薇则愈发觉得她与望月玲央的相像，只是望月玲央对待她、对待她重视的人身上会更加有一种暧昧的毫无底线式的妥协。原本这些不值一提，但是爱情的由来是荷尔蒙，是奇妙化学反应的叠加，明明这个女性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可钉崎野蔷薇却只能抓住一点，抓住她思绪里飘过的一个点——‘爱人之间性格会有相似点’，真是自找罪受，这样想着愈发的觉得自己好笑。

        沉默的吐出一口气，“刚刚、玲央她还在邀请我今夜在她家留宿呢。”

        啊，留宿。冷静的抓住这个关键点，橙色的眼睛边缘染上森然颜色，“是吗——？”钉崎野蔷薇只是倦怠似的放下了手。

        “啊啊，不聊这个话题了，”钉崎野蔷薇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又小心翼翼：“说起来我马上就要开学了——要去买点东西，说起来我那家学校是寄宿制来着。”

        “诶？是么？高中生活的确很紧张呢，”转移话题很简单，钉崎野蔷薇笑着又挽起了望月玲央的胳膊，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啊，说起来钉崎你是在哪个学校？管的严不严？师资力量强不强？见过老师了没有？”

        “是东京这边的一个小学校啦，”钉崎野蔷薇说，她随意扯了一个笑容，平静的想着。

        [啊，反正……来日方长。]

        ……

        …………

        你觉得现在这个剧情……不太对。

        钉崎野蔷薇就算了，你知道她对你的好感足够让她做出以上的举动，并且现在看来似乎因为宫野明美的出现已经开始出现了好感度类型从真诚的偷摸大鸡变得暧昧不明的第一个现象：占有欲。

        你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反正在共通线端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下来如果碰见的话加紧把安室透和苏格兰的好感度再往上刷一刷，哦，还有宫野志保，姐姐可以那么妹妹也可以！不过现在对方人被黑衣组织监管你也鞭长莫及，只希望琴酒或者宫野明美给点力在漂亮学霸妹妹面前给你多刷刷存在感。

        但是……你看着宫野明美和钉崎野蔷薇这副要把商场搬空的架势。

        “望月くん……是累了吗？”宫野明美走过来问突然停下来的你，钉崎野蔷薇正在前面埋头刷着手机，她也不再用亲密的称呼对她说话，相反一字一句间竟然透露着冷漠的距离感。她一只手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不少罐头果酱还有面包，你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面前递过来的两个矿泉水瓶给吓了一跳。

        “喝这个。”/“请喝点水吧。”

        内容类似的话语近乎同时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钉崎野蔷薇挑了下眉头，宫野明美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对方。

        ……你觉得你的脸色现在应该是分外惊恐的。

        这是什么啊？？美少女修罗场？？？？可是你又不是galgame男主，要是这两个漂亮妹妹性转一下你觉得你更好接受。

        估计是……天赋加成？毕竟除了上次在齐灾的地图里之外你几乎没有享受过这样受女孩子追捧的待遇。

        我的天赋啊，你还我女性攻略对象们的高不可攀。

        思考几秒你决定还是存个档，选项分支没准走的是不同支线，对于一个为了白银可以把一次圣杯战争翻来覆去完整打了七遍只为了召唤出不同职阶的从者的玩家来说，漏掉可能的剧情点会让你十分心痛。

        就在你准备闭眼盲选的时候，一个你许久不曾听见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玲央——！”被人用双手从背后环住，你仓皇的回头去看，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双深邃的，蔚蓝而沉静的眼睛里。

        烈酒一样的质感，喝下去之后顺着食管一路滑落翻腾燃烧起熊熊火焰，你试图开口，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种近乎失声的状态。

        “抱歉，望月小姐，”似乎是注意到你的怔愣，男人的言语温和中带着点歉意，他轻轻松松的把你身后抱着你的人向后一拉，把他拽回自己身边，钉崎野蔷薇皱着眉看他，但到底没说什么，“新一这孩子……真是。”

        他的话语间开始还带着呼吸的余韵，尾音之后就消散，平缓的声线里情绪全变成对孩子不服管教的无奈。你顺着他垂下的视线看到一旁因为父亲的话脸色忿忿的工藤新一。

        你突然意识到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的言语别有用心。

        轻轻的咬了一下舌尖，抑制住身体间不自觉的颤抖，情绪的猛然高涨，一举一动都像是亟待点燃的引火线，酒精的味道不动声色的钻入你的鼻腔，理所当然的占领你警觉的精神。

        “啊……”你听见自己用着平稳的嗓音说，“工藤先生——”

        说真的，你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难搞的攻略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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