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外衣
工藤优作向你安抚一样的点了点头，他不开口，视线也只是淡淡略过你和你身后的两个漂亮妹妹，他很瘦，但并不是全然的一派文人学者固有的文质彬彬，当他注视着谁的时候，就显现出一种和文弱绝不相符的锐利，有着甚至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的气场，可再仔细打量，又只能注意到他袖口亮晶晶的黑曜石，海洋般深沉而平静的眼睛，长身玉立，他修长的手指放在工藤新一蓝色的牛仔外套上，警告似的轻轻拍了两下。
工藤新一仰头向他父亲故作天真的笑笑，一两秒的时间，父子俩的交流早已在不动声色间结束。他迈步向你走来，不过几天不见，抽条期的少年身量又猛然长了几分，一时间想起自己游戏外的真实身高，你由衷的羡慕起来，纷杂的思绪停滞在小侦探冰冷手指握住你的微妙触感，视线默不作声的扫过少年领口略有些歪斜的领带。
“玲央今天是来陪这两个姐姐买东西的？”他率先提问，直白的看向身后的两个女性，钉崎野蔷薇神色不妙的冷哼一声，工藤新一不太在乎她的态度，兴致勃勃的说了下去，“不对，你是半路上遇见她们的吗？”
“你们身上——”他略一停顿，然后打量了一下观察对象，“唔，应该是先和这个个子高一点的姐姐约着一起去买东西，然后在半路上碰见了这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姐姐？”
“喂，你这小鬼，说谁个子矮？！”
“抱歉抱歉，”工藤新一这样没有诚意的说着，但他惯于在父母老师面前装乖用以避免责罚，一时之间钉崎野蔷薇倒也不好说什么，宫野明美倒是若有所思，脸上端得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工藤新一成功一人吸引了两个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于是转头向你搭话，“玲央的稿子交了吗？我记得你前几天还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更新了动态呢。”
你叹了口气，避开他的第一个问题不答：“凌晨两点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似乎是没想到你最先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工藤新一被你问懵了，好在他脑子一贯转的快，呼吸间就想到了一个新的解释：“啊，是这样的，妈妈她最近有一个特别欣赏的后辈拿了美国那边的演员奖项啦……拉着我和爸爸一起去看颁奖典礼……”
你皱着眉摁住他无意识在你袖口摩挲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工藤新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好意思的冲你笑了笑：“玲央……新的小说怎么样啦？”
本来就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所以你也就顺势被小侦探三言两语转移了注意力，任由他一边提问一边拉着你往前走，钉崎野蔷薇自然的走到你的右侧，“今天上午刚刚交稿，太庆幸了，居然没有拖延到死线，”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笑意，“希望这篇稿子看在我没有开天窗的份上不要被打回来再继续要求我加感情戏了，我对那种男女之间细腻的感情完全就是全无头绪。”
钉崎野蔷薇在旁边懒洋洋的开口：“不如换个角度？男女之间的感情难写的话，不如写とも……友情之类的羁绊也好。”
“这样也是个好方法……总之没有亲身实践的东西就是很难找到感觉，下一本书大概该考虑一下转型的问题。”走到收银台前，你拿出零钱来结账，“类型换的快一点或许就能规避掉写感情线的问题，最近写的几本都是混乱破碎的时间线，多少对表现形式造成了点影响……写作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学好数学。”
你一边慢慢的结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雅美，你不是要赶电车吗？现在的时间是不是有点晚了？”你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自己回去打理一下也可以的……不过你自己回去真的可以吗？是不是有点危险？要不今天还是在我家住一晚上吧。”
连续几个问题抛给原本站在队伍末尾的宫野明美，她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不……还是不用了，不过我刚刚的确还在考虑怎么开口呢，”她手里拿着手机晃了晃，你在信件的末尾看见了‘广田正巳’的名字，“我的导师发信件给我，最近有一个新的课题要研究，正在着急的筹备人选。”
工藤新一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工藤优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的，你现在着急走吗？”似乎是不疑有他，你伸手自然的把她拎着的东西拿了过来。
“不是很着急，”她摇摇头，“到前面的车站那里等车就好了，我今天晚上可能又要留宿学校了。”
“啊，大学生活，说起来我过些日子也要开学了……”你简单提了两句自己的近况，“钉崎呢？我记得你租住的公寓就在这附近来着。”
“嗯，的确，”她毫不在乎的挥挥手，“不过我的话一会儿还要去中央街那里去看一眼啦，有个不靠谱的学校老师居然还没开学就找上门来要做‘开学检测’……！”
你看着背后似乎腾起熊熊火焰彻底燃烧起斗志的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开学检测’，我大概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东西了，钉崎，哈来路亚。]
……
…………
送别了慢腾腾离开的钉崎野蔷薇和看似走的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宫野明美，你和工藤父子慢慢的在商业街压马路。
傍晚的风呼啸着在楼宇间肆意穿行，正午时候觉得正合适的衣服放到现在多少有点单薄，你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战斗力等于四分之一个大鹅的身体真的有点难顶。
[换做是我的上一个卡面哪里会觉得冷啊，早就端着一脸直男的样子走在这俩男人左侧替他们挡风了。]
工藤优作看了你一眼，停在了一家店铺前。
他对着你们说了声抱歉，就迈步向成衣店走去，工藤新一瞬间就心领神会，拉着一脸困惑的你在旁边等待。
“稍微等爸爸他一会儿啦……唔，玲央你拿那么多东西累不累啊，”他说着就作势要把你手上拎着的东西拿过来，“刚刚我好像看到有同班同学过来来着，这儿的商业街还真是おおく、……受欢迎。”
看出他最后临时变了说法，但是并没有就此评论什么的想法，你只是把自己手里的袋子拎到后面去，避开他试图帮忙的动作：“不要太担心我的体力呀，好歹还是比你年长几岁。”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妥，似乎是觉得小孩子更喜欢和同龄人做伴，你迟疑了一下，“不如去找你刚刚看见的同班同学怎么样？”
“不要，”他果断拒绝，“这里鱼龙混杂还挺危险的，现在天又有点黑，玲央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会不安全的。”
他一本正经说着这样的话的样子实在是讨人喜欢，你于是轻轻的捏了捏少年的脸，认真的注视他被软塌塌头发掩盖住的，有点发红的耳朵，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感觉肩上一重。
你回头。
是工藤优作回来了，他正拿着一个衣服的袋子，一只手放在你肩上，带着调侃意味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去找小兰那孩子。”
似乎是因为难得被父亲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工藤新一本来因为你靠近而染上绯色的脸继续飞速升温，掩盖一样的一溜烟跑的没影，你本来有点担心的打算去追，却被身侧的男人制止了。
“不用管他，估计是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去找兰和她爸爸了，再往前走一点就能看到他，”工藤优作理了理围巾，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你，“里面是外套，披上一点吧，晚上的确有点凉。”
“诶？这怎么好意思……？”你迟疑的说，工藤优作不回答，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意。
僵硬的、不清不楚的对峙了一会儿，你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还是接下谢过男人的好意：“谢谢工藤先生……”这孩子不提谢什么，工藤优作慢腾腾的想着，这样让他反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唔，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那么麻烦，”工藤优作收回视线，平静的回答着。
披上那件保守款式的外套，的确暖和了很多，你和工藤优作慢慢的往前走，霓虹灯各自亮起，闪烁的灯火和人群熙熙攘攘的喧闹，月亮还是半透明的质感，太阳缓缓的下坠，两个人各自默不作声的走着，你不是多话的人，此刻也并不觉得尴尬，只是莫名有一种失重般的感觉。
似乎也是觉得两个人这样安安静静的走着有点奇怪，男人很快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的小说……”他很快换了个说法，“问题不应该规避，你要想办法让自己写感情线的能力得到增强，”
思绪稍一拐弯就知道他在说先前你和同伴们抱怨的事情，工藤优作用着长辈的口吻，继续慢悠悠的说着，“至于转型，我个人倒是很支持，趁着年轻多尝试一些新的风格，也是不错的念头。”
你笑笑，此刻倒也不觉得紧张，“例如‘ex’吗？”一出口就是带着调侃意味的问句，这倒让工藤优作有些哑然。
《ex》是他年轻时候出版的短篇意识流推理小说，同样是为了转型，只不过并没有在当时的推理小说界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也难为她知道了，思绪里划过这样的念头，他避开肯定的字眼，只是温和的回应：“如果这是你的想法。”
不冷不热的回答，你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握说话和社交的距离，甚至可以完美欺骗过自己，这种男人总是这样难搞。
静静走了一会儿，他侧过头看你，言辞间依旧带着笑意：“不过我还是很欢迎你尝试一下推理小说。”
“可是我不是很擅长推理……”你有点羞赧的说，“上次的案件完全是碰巧，我不是很具备这方面的才能。”
工藤优作摇摇头，沉稳的替你分析：“你对案件的把握并不是出于你对线索的分析和逻辑性的想法，望月。”他不动声色的换了更亲昵的称呼，言语间的距离却依旧疏远，“上次看你的说法就知道了，你几乎完全是出于对犯人心理状态和你所知的一些常识来进行判断，并非是希望你写真正环环相扣的推理，而是指你对事件本身的看法。”
“我本身的……看法？”你隐隐约约把握住了什么，抬起头看着男人，工藤优作却不欲多言，他所有的话语都是点到为止，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挑起听众的胃口，现在对你则是引导的意味更明显，感激的笑了笑，你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
——哟，我好像终于见到小侦探的那个小青梅了。
“新一君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呢。”你感慨的说着，指尖无意识的抚摸过身上宽大的外衣，“以后的话，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名侦探。”
依旧是惯常避开你的问题，“我等待新一真正超过我的那一天，”工藤优作只是这么简单提了自己对工藤新一的期待。过后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哪怕是面对年龄与自己相差超过一轮的后辈也依旧用着不冷不热的言辞，已经行至路口，工藤新一和他的两个小青梅在前面冲你们招手，你逆着光看过去，只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轮廓，工藤优作于是顺势停下。
“下次再见，望月小姐。”恢复了冷淡的过分的称呼，他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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