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那邊伊達家中，久別重逢的幼馴染在聯絡感情之餘也不忘討論公事，而這邊工藤宅裡的沖矢昴和柯南正好也在交換情報。

        鈴木號特快列車事件後，柯南一直試圖從灰原哀那裡打聽有關那位假雪莉的消息，但這位口風向來就很緊的茶髮女孩這次更是一口咬死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直言讓他別在自己身上白費力氣了。

        看著對方堅定執拗的表情，柯南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問不出什麼消息了。

        灰原哀在說謊，她肯定知道一些重要的線索，這點柯南非常的清楚。但既然她不願意說，柯南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

        如果是半年多前，那個會將偵探追尋真相的行為比喻為追逐獵物的鯊魚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大概不會去顧慮茶髮女孩的心情，必定是要打破砂鍋一直問到底，但已經明白了「如果為了揭露真相而不顧犯人的感受，將其逼上絕路，那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的柯南，在照顧他人心情這方面，倒是有了顯著的成長。

        灰原這邊沒有進展，倒是沖矢昴提供了一個可能性極高的猜想。

        他懷疑特快列車上的事情是日本公安在其中插了一手。做為日本本國的官方機構，公安要想在一輛列車上安排自己的人手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日本公安嗎？」倒也不是不可能，應該說，是蠻有可能的。柯南默默回想起東京塔上聽了某個不知名人士幾句話就直接投靠公安的愛爾蘭，和自己在一大群目露凶光的西裝男面前簽下的那份保密協議。

        柯南一直知道有個神秘而且對組織瞭若指掌的人物在公安背後掌控大局。但如果說這次的特快列車事件也是在那個人的算計之中，假雪莉其實是公安安排的人手，那麼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灰原哀是什麼時候和日本公安搭上了線？又為什麼會這麼信任對方？

        要知道以灰原哀這種草木皆兵的敏感性子，如果不是柯南幾次在危險之中奮不顧身將她救下，想要獲得她的信任可沒這麼容易。

        況且，灰原一直和阿笠博士住在一起，除了上學之外基本不怎麼外出，就算出門也多半是少年偵探團的集體活動，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獨處時間能夠和公安進行聯繫。

        除非，公安的人就在他們的身邊，是她平日裡接觸也不會引起注意的對象。

        會是誰？難道是學校老師？

        因為茱蒂老師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不久之前，所以柯南第一個反應是把帝丹小學裡所有接觸過的老師一個一個挑出來，努力回想其中有沒有可疑人選。

        憑著強大的記憶力，柯南在腦海中回放這些人平時的言行舉止，最後的結論是：沒有。

        帝丹小學的老師大多數都是老資歷的教師了，少數幾個在灰原哀轉學之後才來就職的老師柯南都認識，也接觸過，而這些人都不太可能是公安的人。

        實在是想不通的柯南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不是老師，總不可能會是那群只關心假面超人什麼時候放映的小學生吧？！

        灰原平時也不怎麼和步美三人之外的同學交流啊！

        ……等等！

        柯南霍地站了起來，在客廳毛茸茸的地毯上來回踱步著。

        是有那麼一個人……有那麼一個孩子……灰原曾經對他說過，她覺得那不是個普通的孩子。

        而那個孩子，非常湊巧的，是在某個聽說也吞下了aptx-4869的公安臥底落水後一個多月，才轉學到帝丹小學來。

        「你想到什麼了嗎？boy？」看到柯南臉色驟變的表情，沖矢昴連忙追問道。

        想到什麼？柯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想到當時面對灰原哀的質疑時，他信誓旦旦地對她保證：「小透只是一個普通的、可愛的孩子！」

        對了，他當時是不是還拿了老媽在演藝圈的聲譽去替安室透做擔保？

        摘掉了對安室透厚重的濾鏡後，柯南總算能客觀地去分析那些曾經被他忽略的真相。

        ——東京塔上埋伏愛爾蘭。很顯然，公安早就掌握了松本清長就是愛爾蘭易容的事情，但這消息公安是從哪裡來的？

        聯合搜查會議上，安室透的監護人伊達航也在場，透過伊達航，安室透很輕易就能得知現場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甚至江戶川柯南他本人，也是安室透情報來源之一。現在想想，七夕那天他準備離開學校去查案的時候，曾經和安室透在走廊相遇，並停下來說了幾句話，也許就是在當時安室透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當天他和阿笠博士通話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雜音，不過當時因為他一心想著案情就沒有特別留意這件事。之後在東京塔上他曾被一個公安大叔拎著衣領舉到半空中，竊聽器就是在那時被回收的？

        ——水族館偶遇庫拉索。因為柯南自己經常單槍匹馬勇闖各種場所，所以很容易忽視了一件事情：一個10歲的孩子去水族館遊玩很正常，但一個10歲的孩子「單獨」去水族館就很奇怪了。

        所以當時安室透根本就是和赤井先生一樣，是去水族館搜索庫拉索的行蹤吧？

        庫拉索在摩天輪上病情發作，一下到地面上立刻就被公安帶走了，這也是安室透給公安發的訊息吧？

        如果安室透就是波本，就是在公安背後操控一切的那個人，迄今為止的所有事情就都能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了！

        但是……但是……

        波本你一個成年大男人為什麼裝小孩能裝的這麼熟練這麼逼真這麼渾然天成？！你一個偽小孩為什麼能比真小孩還要稚氣還要可愛還要天真爛漫？！

        柯南大崩潰！

        你還我天真無邪活潑可愛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透醬啊啊啊啊啊！！！

        「boy？」沖矢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孩這麼喪氣的模樣，顯然男孩想到的事情非同小可，他的神色也慎重了起來。

        「……沖矢先生，雪莉在組織裡和波本的關係如何？」

        沖矢昴挑高了眉毛，從男孩口中聽到這個代號，可真是令他感到訝異。

        「波本嗎？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來往呢！」沖矢昴一推眼鏡，眼神犀利地看向柯南。「為什麼會這麼問呢？難道這次的事件和波本有關嗎？」

        確實是有些奇怪啊！貝爾摩德為何要特意易容成波本的模樣上車呢？波本真的已經死了嗎？那個長得神似波本的孩子，真的只是巧合嗎？

        沖矢昴沉吟半晌，但因為缺少了關鍵性的線索，所以他暫且不妄下定論。

        柯南艱難地解釋道：「因為、灰原如果和公安扯上關係的話，會不會是波本之前還在組織的時候在兩者之間負責牽線的呢？」

        不管是因為東京塔上的保密協議、還是柯南自己對安室透複雜的情緒，這都讓柯南暫時還不想將安室透的身份暴露給沖矢昴知道。因此在措辭上，他盡量避免提到灰原其實可能是在最近才接觸了公安的可能性。

        「沖矢先生你也知道，灰原的性子並不是那麼容易信任別人，她離開組織才半年的時間，這段期間如果公安找上了她想要合作，她也不太可能會輕易答應對方吧？」

        這倒也是，那位公主殿下的個性的確稱不上是平易近人啊！沖矢昴摸了摸下巴，心下暗忖：難道真是波本在身份暴露之前就已經私下聯繫了雪莉？

        話說，波本的身份暴露的這麼突然，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就是因為替雪莉和公安牽線才露出了破綻的吧？

        「如果是波本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說動雪莉和他合作呢，畢竟他和宮野家有過那種牽扯……」沖矢昴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柯南好奇的眼神，他決定將這段往事告訴對方。

        「我在和明美、也就是雪莉的姐姐交往的時候，曾經聽她提起過，她在小時候認識一個外號叫做zero的混血男孩，那個男孩因為混血的外貌經常與附近的孩子發生衝突，每次受傷後，都是明美將他帶到宮野夫婦經營的診所裡上藥的。」

        「那個男孩就是波本？」

        沖矢昴點了點頭。其實這段往事有些細節被他省略了沒有提起，比如說，宮野明美當時的笑容有些害羞，提到zero君時口氣也十分親近，最後還坦言對方其實是她的初戀——

        哪怕當時赤井秀一是別有用心地接近宮野明美，但最後會選擇和她交往，也是真心喜歡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女孩。而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女朋友一臉羞澀地提及初戀對象的時候，那心裡有多麼不是滋味就實在不足與外人道也。

        「所以，灰原小時候就認識波本了？」這不對啊！之前灰原明明還一臉戒備地讓他小心安室透。

        「應該不認識，畢竟宮野夫婦在生下宮野志保之前就搬家了，大概是長大後聽明美說過這段往事。」

        柯南明白了。如果波本小時候和宮野家就已經有了這種交集，那麼以灰原的個性確實會對他多了幾分親近感。

        「欸~這麼說來，難道赤井先生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波本是公安臥底了嗎？」柯南大感意外。

        但沖矢昴矢口否認了。

        「怎麼可能？我是在雪莉逃出組織後，為了找到她的行蹤特意去調查了一下宮野家當年的故居和人際關係，結果意外發現明美口中的zero君，似乎就是波本。」

        赤井秀一雖然查出了波本的本名叫做降谷零，但只查到了對方在大學畢業後就不知去向、行蹤成謎。

        被派去做臥底工作的人，其身份自然都經過嚴格慎重的加密，單憑一個名字就想要查出對方的公安身份可沒那麼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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