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雨雪冰寒

沈庭澜站在别墅落地窗前，单手把手机熄屏，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嗓音清冷：
  “现在就走，开贺千喜的库里南。”
  “是。”陈强无条件答应。
  天空越来越阴，寒风裹挟着烟尘，天空开始出现零星雪花。
  陈强开车行驶在高速上，沈庭澜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雪开始成片成片的向挡风玻璃袭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陈强不敢松懈，注意力高度集中。
  沈庭澜看了一眼手机：“一会儿出高速后，改路线，高速要封路。”
  陈强说道：“知道了，少爷。”
  从昨天接到了陆沁暖突然辞职的消息后，沈庭澜就让陈强调查陆沁暖的行程。他们出发前刚得知的消息是陆沁暖已经离开了A市，目的地是南方，但是具体哪个城市还并没有查清楚。
  他们可以等到调查出来后，直接坐高铁或者飞机飞过去。可是遇到极端天气，谁也不敢保证飞机会不会停飞，高铁会不会停运。
  沈庭澜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南走。
  车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陈强为了缓解这种透不过气来的氛围，打开了广播电台：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陈强一脸黑线，赶紧切换另一个。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用说抱歉……”
  陈强：“……”
  他连忙把广播电台给关了，透不过气总比没气了强。
  外面漫天大雪，四周早就白茫茫一片，路上车很少，只有他们的车碾压厚厚地积雪，留下两道深色车辙，格外醒目。
  等出了省界，外面的雪开始噼里啪啦砸向车的挡风玻璃，他们头上的车顶，包括整个车身，都出现了因雪花不断撞击发出的响声。
  陈强看着挡风玻璃的雨刷器开始打滑，心里一沉：不是雪，是冻雨。
  车辆轮胎本就裹着积雪，而这回路面开始结冰，车辆体感明显的有些发飘。
  陈强向沈庭澜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庭澜眉目阴沉，看着前方。
  最终，二人不得不暂时停车。
  陈强正清理车上刚结的薄冰，这是手机传来动静：“少爷，有陆沁暖的消息了，私人侦探说陆沁暖现在在G市。”
  他的脸已经冻的通红，说话间哈气随冷风四处飘散。
  沈庭澜看着他：“看看附近飞机高铁有没有合适的票。”
  陈强飞速翻看，最后缓缓放下手机：“没有了，大多数停飞停运。极少数个别的也早在咱们出发之前就启程了。后面出售的，都预计在24小时之后。”
  冻雨冷冽如针，无情的落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冰寒刺骨，透彻心寒。
  沈庭澜眉心紧锁：“开车多久能到？”
  陈强估摸一下，说道：“通常是16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天气不好，不能确定具体时间。”
  这时外面的雨雪很是适时的逐渐变小，沈庭澜说：“我来开，现在就走。”
  陈强知道沈庭澜是赛车手，加入了全国有名的赛车俱乐部，而且也有直升机驾照。
  他心理素质好，应变能力和驾驶经验都属上乘。
  但是这和极端天气并不是一个概念，他还是捏了一把汗。
  沈庭澜看出陈强的顾虑：“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硬来。”
  沈庭澜不会拿其他人的生命开玩笑。他现在迫切想要找到陆沁暖，但是轻重缓急，他自有分寸。
  这一段路，惊心动魄。
  外面的世界如童话般，万事万物都如同冰雪雕刻而成的艺术品，晶莹剔透，散发着冷峻的美。
  而越是这样的景色，越美的骇人，令人胆战。
  陈强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路旁围上的警戒线，一辆汽车侧翻在地，另一辆已经卡在绿化带里成为废铜烂铁。身穿警服的人正向一名男子询问记录……
  远处隐隐约约还有救护车离开的声音。
  路旁枝干不断发出折断时“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得人心里惊恐发麻。
  陈强因注意力长时间高度紧绷，到了此刻，眼神已经有些呆滞木然。车窗外仿佛会有精灵从层叠交织的冰晶无声飘出，让人遐想无限，产生幻觉。
  库里南承载二人，一直向前。
  ……
  当车身不再发出撞击时“噼里啪啦”的响声，陈强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已经熬过那一小段冻雨地带。
  外面的气温随着向南前进，逐渐升高，冰雪褪散，地面变得湿润起来，周围雾蒙蒙一片，能见度不高，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这回陈强继续开车，刚才冻雨路段严重耽搁了时间，是正常行驶时间的两倍。沈庭澜靠在副驾驶背椅上，看着波澜不惊，但难掩疲态。
  陈强不知该为碰上这样恶劣的天气感到不幸，还是为现在只下小雨，熬过了暴雪和冻雨路段而感到庆幸。
  但是像当前这种近乎西西弗斯推巨石般的执拗向前，绝对会牢牢印刻在他的记忆里，值得一生去回忆。

  等到两人赶到G市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3点。
  两人在Zoooo酒店办理入住，还是各开一间。
  沈庭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休息吧。”
  陈强点点头，长吸一口气：“少爷，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沈庭澜微笑点头。
  陈强也早已精疲力尽，他定好了一个5点的闹钟，打算先休息两个小时。
  沈庭澜并未更衣，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听见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出门离开了酒店。
  他开车直接来到了侦探消息提供的陆沁暖所在住址。
  看着眼前独立的一处小平房，在周围一群高矮参差的老房中，并不突出。
  沈庭澜坐在了门外冰冷潮湿的低矮台阶上，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凄凉。
  四周弥漫着雨后湿润的气息，地板上坑坑洼洼，残留的积水在路灯的照射下，像一面面不规则的镜子，反射着寒光。
  空气凝滞不通，时间缓慢，迟迟不前。
  沈庭澜深深吸了一口气，任凭湿冷的气息直穿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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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蒙的清晨，带有一丝落寞的意味。可大雨再次席卷这个小屋，喧嚣正欢。
  陆沁暖被窗外的大雨声吵醒。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时常半夜惊醒。
  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窗户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覆盖着灰尘，混杂着雨水，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她直接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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