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啊！”李璧猛地坐起身来。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脊背，还完好无损。梦中戒藤抽在背上的火辣辣，那么真实。
冯玉听见动静匆匆推门进来，担心地问道：“殿下又做噩梦了吗？”
李璧伸手擦擦额上冷汗，低声道：“其他人都起床了？”
“是。”冯玉奉上茶水：“国师卫的人每日卯时都要做早课，羽林卫的护卫们也要晨起作训。”
“哦。”李璧喝了几口茶水，定了定心神：“早饭前，让国师卫的人到我这里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
李璧心中很是沉闷，梦里那戒藤打下来的感觉，即使过了好一会儿依然能感受到。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的离开并没有让祝绾思消气，毕竟以他现在知道的事实，严重得多。
李璧想起李元成盯着自己问的那句话，“你可曾想过争储。”
李璧皱皱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曾几何时，他知道异能能被自己利用的时候，很是兴奋。可是却没料到，事情竟然还能变得更糟。
之前因为增加了争储的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因为总是惹妖怪上身，又害到了上官卿。
李璧念及至此，心中一股火上来，右手猛地在桌上一拍。就见“轰”的一声，一股金光带着火焰竟将手下的桌子拍出来一个洞。
李璧自己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愣住了。恰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冯玉和国师卫队长程显跑进来。
看着桌上的洞，程显赶忙过去看看，立刻对冯玉道：“一会儿跟驿馆的人就说是昨晚忘了熄灭蜡烛，在桌上烧出来的。”
“啊……好。”冯玉有些慌张地答着，仔细打量着李璧道：“殿下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没事。”李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桌上的洞。
程显道：“殿下果然如少国师所说，当真是天赋异禀。国师弟子们要将丹田中灵力调动起来，也需要修炼多年。而您现在的能力，几乎已经直接跨过筑基和结丹，直接到元婴期。”
李璧听得一脸懵逼：“什么？什么婴？”
程显见李璧的神色，有些惊讶地道：“少国师没有跟您说过这些啊，我还以为……要认真解释的话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修士修行的几个阶段。字面意思，便是第一级：练气筑基，而后下一阶段，内结金丹。”
“哦。”李璧伸手在小腹处摸摸道：“每一次跟妖精交手，便感觉到有热流从丹田集结出来经由经脉进入掌心。金丹是指的这个吗？”
“正是。”程显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殿下真是天赋异能，这金丹竟也是天生就有的。”
天赋异禀！李璧无奈地轻笑一下，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李璧岔开话题，问程显道：“你本是在东宫当值？那你出来了，东宫事物由谁负责？”
“回殿下，国师卫中有东宫巡殿卫队七路，皇宫巡殿卫队十三路。臣只是东宫巡殿卫队其中一路，并不妨碍大局。”程显道：“少国师认真嘱咐过，殿下是皇子，守护您的安全责任重大，必要他信任的人才行。”
李璧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担心。上官卿用东宫国师卫做自己的护卫，不知道又要招来多少谣言。
“既然你是少国师举荐，可知道我离开京城后，少国师的惩戒是否已经免去。”李璧问道。
程显犹豫了一下，并未开口。
李璧皱眉道：“怎么，你是在想，要跟本王如何撒谎吗？”
程显叹口气道：“属下不敢。只是出发时候少国师一再吩咐，不要告知殿下。”
“你现在跟着我，便是我的护卫。”李璧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别的办法打听出来。”
程显听着也是这个道理，只得回道：“虽然圣上有意免除少国师的惩戒，但少国师坚持自请受罚。”
“自请受罚？”李璧咬咬牙道：“上官卿何时变得如此古板了？为何要自请受罚？”
程显神情茫然地道：“许是少国师对自己要求严格吧，臣闻听其实也有些不解。”
“他要罚自己什么？”
“十五戒藤，面壁禁锢三个月。”
“十五戒藤？！”李璧一下子想到梦里那手指粗细的戒藤打下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心几乎都抽在一起。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上官卿为何一定要坚持这么做。
程显走后，李璧越想心思越沉闷，早饭也无心用。便对冯玉道：“今日早些走吧，快点赶路早点到岳华山见到长老们，心中还踏实些。”
冯玉应了，出去传令。一会儿回来，带着羽林卫的校尉徐杰，道：“启禀殿下，徐校尉有事禀报。”
“何事？”李璧看着徐杰的面色，觉得事情不太好。
徐杰有些为难地道：“启禀殿下，方才地方县令派人来说，由于前面四县普降大雨，导致河水暴涨。官道上必经的桥梁一夜之间全部被淹没，若要等水退再进行清理修缮恐怕要十日之后才能正常通行。”
“十日？”李璧烦躁地抿抿嘴巴：“那还有其他道路可行吗？”
“此处因为是被大河环绕，所以只有一处还可通行，就是云鸦山。”徐杰道：“不过云鸦山山路崎岖狭窄，山势陡峭险峻，匪患猖獗。而且中间必经之路名唤仙女谷的，据说有吃人的妖精盘踞，因此很少有人行走。”
李璧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远处高高耸立的山头，那便是云鸦山。粗看上去，也就只是山势奇特，每一座山峰都尖耸着，仿佛一只只鸟喙冲着天空飞啄。其他的也并没有特别，甚至都没雾气缭绕那种诡异情形。
“那就走云鸦山。”李璧道：“咱们有羽林卫和国师卫，怕什么匪患和妖精，去找县令要个顶事的向导来便可。”
徐杰见李璧说的坚定，也知道没什么回旋余地，抬手行礼道：“臣这就去办。”
徐杰出去后，李璧看看冯玉：“你去跟程显要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这支队伍里，就只是委屈了你。”
冯玉忙道：“小的没什么委屈的，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只是殿下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李璧目光重新转向嶙峋的云鸦山：“我的整个人生，本就是一直在冒险，你不用担心，去找个护身符带着。要不然进了山，我会分心担心你的。”
冯玉觉得心里一阵暖，颔首道：“小的这就去。”
京城，紫宸殿。
“十五戒藤，面壁三月？”祝绾思略显惊讶地看着李元成：“这是上官卿自己要求的？”
李元成道：“是，现在你总该消气了吧。”
祝绾思勾勾嘴角：“哼，原本就是他应得的。不过，臣妾还以为圣上会赦免他。”
“原本朕是答应了璧儿的，但未料到少国师如此识大体懂事理。”李元成道：“自请受罚，以期改过，皇后以后也不要再因为璧儿的事情斤斤计较了。”
祝绾思垂眸，淡淡地道：“只要他不威胁到太子，臣妾才懒得跟理他。若是能遵守不控制那些不祥的异能便不回宫的誓言，臣妾自会不再计较任何事情。”
靳王府中。
卧房内，李琰闭目养神。假面宫女从黑暗中现身，在李琰耳边耳语几句。李琰猛地睁开眼睛：“竟有此事？那仙女谷不是你原来在的地方。”
“正是。”假面宫女脸上僵硬的笑容更甚：“所以奴婢想着，可以回故里看看了。”
“是该回去了。”李琰眼中浮出一丝兴奋：“趁着李璧金丹不整，灵气不稳的时候，好好招待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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