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勇舞剑
王蔚点头如同鸡啄碎米:“可以，当然可以，师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挑都行，但有一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是要砍头，也得等吃饱了是不是？”
少女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雄泰君，本姑娘千里迢迢，给你师父送礼，也有些口渴，这么多金子，换一杯酒吃，不过分呗？”
王蔚忙不迭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来人，加一张桌子。”
少女摆手道:“不，加三张！”
王蔚看了看她身后那两个铁塔一样的女人，拍了拍脑袋:“对，对对，对，来人，给这两个姐姐加两个大桌子。”
下人一阵忙碌，三桌酒菜备齐。铁椎女和铜槊女一经少女点头示意，毫不客气，坐倒便是一顿狂吃，铁椎女两口半只羊，铜槊女三口一头猪，把王蔚、朱大勇看得瞠目结舌。
那少女不急不慢，从怀里摸出一把黄金嵌宝石的匕首，轻轻割了一块羊肉，细细咀嚼，有端起一杯葡萄酒，徐徐品了一口:“雄泰君还真是会享受，不如再添一桌，把我那刘将军请出来共饮一杯，如何？”
王蔚有些为难，心想他还吃肉喝酒？他能喝下去稀粥就不错了，扯了个慌道:“刘将军和我一见如故，喝得少了他不愿意。昨晚喝得太多，此时正在休息，还是别打扰了吧！”
少女摇了摇头，用匕首插起一块羊排端详片刻:“刘将军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绝没有被你灌醉的道理，休要多言，快把他请过来！”
王蔚没有办法，唤了几个门客，附耳交待了几句，故意拉高声音道:“你们几个，快去我的房间，把刘将军请到这里来。”
众门客齐唱了声诺，直奔柴房，看刘宇还是昏迷不醒，按照王蔚吩咐，往头上、身上泼了半坛子酒，取过担架，七手八脚抬着刘宇进了金屋。
众门客把担架放在地上，王蔚上前遮挡:“师娘你看，刘将军他真喝多了。”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抬下去。
少女喝止道:“慢着！雄泰君，这昨天喝的酒，到今天身上还湿哒哒的，你把我当傻子呢？”，说着紧走两步，扣住刘宇脉门，只觉脉息微弱，虽不致死，也是受了重伤。少女死死瞪着王蔚:“雄泰君，你怎么解释。”
“啊……这个……那个……是这么回事，昨天刘将军喝得太多了，摔倒了。我也没有想到能摔这么厉害！”
少女哼了一声，一语不发，默默回到座位:“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割了一块羊腿，又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王蔚心中有些忐忑，也回到座位，看了看朱大勇，朱大勇也看了看王蔚，空气一时凝结，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王蔚咳嗽一声，端起酒杯:“师娘，刘将军的事情，确实都是误会，今天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吃菜，呵呵，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说着给朱大勇使了个眼色。
朱大勇端杯起立，王蔚刚要介绍，少女摆手制止:“不用介绍，他是什么人，本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头也不抬，手中匕首不停，只顾割着羊肉。
王蔚讨了个没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朱大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女人无视过，眼见王蔚介绍自己，酒杯都端起来了，也只好悻悻放下，低头不语，暗气暗憋。
空气愈发凝重。“呵呵，嘿嘿”王蔚尴尬一笑，吩咐“虞姬”们，“继续跳舞，你们继续跳舞！”
钟乐又起，众虞姬刚要起舞，那少女将匕首往桌上一插:“慢着，本姑娘不爱看女人跳舞，最爱看男人跳舞。让她们都出去！”
“虞姬”们不知所措，纷纷看着王蔚。王蔚无奈，挥了挥手，众“虞姬”都退出门外。
少女又看了看依偎在王蔚、朱大勇身边的虞七、虞八，皱了皱眉。王蔚心领神会，拍了拍怀中美人:“小宝贝儿，你们也出去呗。”
朱大勇刚搂着虞七，还没搂热乎呢就飞了，心中闷气又平添了几分。
那少女环视一圈，这才发现朱大勇的桌边，还趴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婢女，起身上前，托起小婢女的下巴，见她头大身细，发色枯黄，双目无神，面有菜色，不禁心生怜悯，把小女婢搂入怀中:“不要怕，到姐姐这里来。”牵着小女婢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婢女如同行尸走肉，跟着少女亦步亦趋，垂首站在身侧，和木雕泥塑没什么区别。
“真可怜见的！”少女抚了抚小女婢的头，幽幽叹了口气，又把桌子一拍:“雄泰君，我说话你没有听见么，我要看男人跳舞！”
王蔚喃喃道:“这个嘛，我手下门客，倒是有几个会跳舞的……”
“那些低三下四的男人，没得污了我的眼睛。雄泰君，你亲自跳一个我看！”
王蔚讪讪道:“师娘说笑了，我哪里会跳舞呢？”
少女一声冷笑:“你不会跳，就让你身边那个小白脸跳。”
朱大勇身为客人，不知底细，看王蔚对这少女恭恭敬敬，这少女对自己视而不见，言语无礼，他也不敢吱声，自己也只好装聋作哑，默不吭声。他一边打量着少女，一边看看躺在地上的刘宇，心中暗翻历史课本，猜测这少女是什么来头，能让王蔚如此服服帖帖。隐约猜到三分，又不敢笃定。
那少女却没有一丝收敛之意，柔声对小婢女道:“小妹妹，不用怕，他们怎么欺负你。姐姐怎么给你讨回来！”说着离席而起，倒剪双手在金屋里踱了一圈，背对着王蔚，用手指着小婢女刚才趴的地方道:“雄泰君，我想了想，依着刘将军的脾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我想请你也跪在这个位置，给这个小妹妹陪个不是，再我敬三杯酒，刘将军的事情，我不再与你计较，你意下如何？”
王蔚脾气再好，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刘文！我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在我的地盘，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少女还未搭话，铁椎女和铜槊女霍然起身，大步流星逼近王蔚，一左一右，把王蔚夹在中间，怒目而视，这两个女金刚，比王蔚整整高了一头。低头俯视，王蔚的气焰顿消。
刘文呵呵笑道:“雄泰君，刚才还一口一个师娘叫着，这一转眼就长能耐了，敢直呼本姑娘的名字，胆子真是不小。”又指了指朱大勇，“你和你师父，还有这个小白脸，你们这些只会欺负女人的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难得今天本姑娘兴致好，你们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王蔚看那铁椎女手中的流星大铁椎，又看了看铜槊女手中的独角铜人槊，目测身高体重，自己都落在下风。估摸着比力量，自己对付一个都不一定能赢，好汉不吃眼前亏，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师娘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我给你闹着玩儿呢，跳舞我是真不会，大勇，你多才多艺，你给咱师娘跳一个！”
朱大勇鼻子都快气歪了，心说你自己认的师娘，别拉上我呀！他穿越之前，最讨厌就是女人强势。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起身施礼:“这位姑娘，我会跳的舞太多了，街舞、霹雳舞、广场舞、钢管舞，孔雀舞、刀舞、剑舞、三步、四步、慢摇、芭蕾、华尔兹……不知姑娘想看哪一种？”
刘文听得一头雾水，这一堆名词，就听明白了“刀”、“剑”二字。重新打量了朱大勇一眼:“哦，你还会舞剑？”从腰间解下佩剑，扔给朱大勇:“既如此，你且给本姑娘舞一段看看。”
朱大勇接剑在手，入手沉甸甸地，金吞口、鲨皮鞘，上嵌宝石，手按镚簧，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寒光闪烁，在金屋映衬之下，金波流转，摄人心魄，不由赞道:“好剑！好剑！请几位姑娘入座，看我舞来。”
众人各归各位，朱大勇提剑左手，抄起酒壶，痛饮一番:“各位，这段剑舞是我当年在大学组织的爱国主义歌舞比赛里拿过金奖的保留节目。请欣赏！”
说完一个箭步纵到金屋正中，龙行虎步，擎剑起舞。这一套剑舞本身就是为了舞台设计出来的，没有半点实战功能，除了好看，就是好看，再配上朱大勇的挺拔身姿，更是相得益彰。端的是“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朱大勇舞到兴起，边舞边唱:“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唱得是慷慨激烈，舞得是热血沸腾。
却见那刘文初起之时，看得饶有兴致，这《满江红》乃是宋词，她哪里听过，只觉耳目一新，听他唱完上半阙，还不由自主地跟着打了拍子。
待朱大勇唱到“踏破贺兰山缺“，刘文的神色已经有些不对。待听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不禁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王蔚没听懂几句，但这两句听得是真真切切，也是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拉住朱大勇，低声耳语:“大勇，别跳了，你惹大祸了，他们就是匈奴人。”
朱大勇热血上涌，憋的一口闷死彻底爆发出来，手指刘文:“哈哈哈哈，我早就猜到几分，匈奴人又如何？你不是想看舞剑么？我再给你舞一段‘马蹄南去人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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