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朝闻道
第二日，重光清晨起身离开了琉璃阁，刚到门口便看到元重华在等着他。
元重华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看来你休息的不错，今日我先带你去认人。”
修善斋所有的弟子站在不远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重光。这十二个弟子里最前面的便是昨日见过的元黎和元流，元溱没来。
他们身后有各自站着年龄不同的弟子。元流后边跟着一个，其余一大串都在元黎身后。
“见过师父/宗主”那些人见元重华行来齐齐拱手行礼。
元重华笑着点点头，示意重光上前：“嗯，以后这便是我的传人，你们都认认。”
这时，一个元黎后边的小丫头好奇的抬头，看见蓝衣翩跹的重光时，她惊喜地睁大双眼，大声呼喊出来：“好漂亮的大哥哥，元灵你看，比你好看。”
小丫头的声音并不小，在场的弟子们大多也是修行者，耳力极好，一下子就听清了她的话。
原本还还整整齐齐的众人，如同沸水一般，开始窃窃私语。
“这倒是没说错。”元流第一个忍俊不禁。
听到这句话时，重光也是倏地愣住，他诧异地低首看向台下的小姑娘，只见后者正紧紧抱着一个弟子的手臂，高兴地不断朝他挥手。
那被抓着的元灵嘿嘿一笑，凑到元流的耳边说道：“师父，这小丫头眼光挺好啊。”
元重华垂目睨了他一眼，元流立刻无辜地摊摊手，噤声不谈。
元重华再淡定地扫视了全场一圈，那些小声说话的也赶紧地闭上了嘴。
元黎沉稳的走了出来，明媚灿烂的阳光下，挺拔清俊的青年对身后看似差不多大的小崽子道：“在这样重要的时候，你们私下里切忌做任何小动作，若让我发现，休怪我手下无情，送你们去见你们最温柔的大师伯。”
那张秀雅的面庞仿佛春风抚过，偏偏这人强大压迫的气场让人不敢造次。
一下子闭了嘴的众弟子们：“……”
一旁的元流：“哈哈，师兄你也太假公济私了吧。还最温柔的大师伯？元溱师姐要是温柔，那我简直就是天底下乖巧的人了。”
元重华转首看向自家弟子，认真道：“元流，你今天和元溱下山历练。”
元流一脸惊恐：“师父你欺负人！！！”
元重华但笑不语。
这些只是个小插曲，片刻后，那些小辈的弟子散去，只留下了元溱三人和元重华。
元重华拍拍重光：“不必拘束，修善斋也不是什么大门派，这里两个虽然说以后要叫你师兄，但是入门却比你早，以后都会照顾你的。”
说着，他又对元黎，元流道：“你们仔细看看。”
元流一头雾水，师父，虽然这小师兄秀色可餐，但是你让我们仔细看什么？
他悄悄地将目光转向元重华，元重华倒是十分淡定，唇边带笑神色平静地看着重光
过了许久，元流敏锐地察觉到重光的异常，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重光：“他，他这是……引气入体，怎么可能！？他昨天还……”
他昨天还是个完完全全的凡夫俗子，即使天赋高，也不能高成这样！
这让叩仙门叩了十年的他情何以堪？
“什么是引气入体？”重光疑惑，他不过是打通了经脉，就引气入体了？
元流更加惊异，他几乎跳了起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引气入体的？你唬我呢？”
元黎淡定拱手道：“小师兄得天独厚，恭贺师父寻得佳徒。”
元重华哈哈一笑：“如此，他今日便可以开始修行了。”
元流一脸的怀疑人生，近乎跳起来：“我不信，你昨天是不是耍我？你怎么可能一天就引气入体了？你要是没骗人我就去闭关一年！”
元黎摆摆手：“不用那么惨，你今年陪师姐游历便好。”
元流睁大双眼：“师兄你也欺负人！！！”
……
回到琉璃阁，重光才问：“大哥，引气入体是什么？”
元重华这才给他解释：
修习灵气者，境界为，引气——塑体——结丹——通玄——证道——飞升
其中修行初始第一件事便是感受天地灵气，再将灵气引入经脉，待到灵气能在从筋脉进入紫府中循环运转，便是成功的引气入体。
这一步极看天赋和悟性，一般的修行者或许需要短则五年，长则几十年，或许有些修行者永远都做不到这第一步。
这便是玄门中所说的叩仙门，只有做到这一步，才算是入了修行之门。
此后灵气成功涌入紫府为引气，待到紫府的灵气在周身经脉流转反馈与身体为塑体。
当紫府的气息凝结，化为实状便可结金丹。结丹者可能会在凝练中获得自己特有的神通，且能借天地之气移山填海，其余修行者便要称呼其一声道君。
最后若是道心坚定，有机缘和悟性则能凝结道种，在凝结期间便是处于通玄的门槛，此时修行者要更理解，贴合，感悟自己的道。
待到道种在小天地结出道果，便趋于受天梯接引飞升。
重光疑惑道：“但是我？似乎没有修行过？”
元重华爽朗一笑：“所以说你根骨绝佳，你昨日经脉通了后灵气便自动的进入紫府，所以你现在算是完成了引气入体。我直接教你如何运用那些灵气便是了。
大哥都忘了问，你使什么最顺手？”
“剑！”重光眼光灼灼。
元重华：“好，那便是剑吧。”
此后，清晨重光五时醒来，即时睁眼，静意，翻身起床，套鞋穿衣，铺床叠被，开始洗漱。对着铜镜整理衣着，然后走到琉璃阁。
元重华和一屋子的经书在等着他，整整一间屋堆满了道经书卷，大道三千卷，一卷或数百字，或千余字，最短的不过三百一十四字，最长的却足足有两万余字，这便是重光要背下的所有。
无论是修行什么道，最基础的东西都是共通的，重光自凡俗来，唯有从头学起。
“世间修道者众，各派功法各殊，境界划分不一，本质并无区别。”
“气，乃天地之脉络，生灵之呼吸；万般修行皆由气始，千种神通尽为气化，吐纳轮转，始为周天。”
“河流之水浩浩荡荡，雷霆滚滚可破天阙兮，盛灵之木苍苍百年，都有各自的气。”
重光：“那修行者呢？既然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气，那么修行者本身呢？”
元重光：“自然是有的，我在卷上曾看到，在人族之前，上古修行者皆有自己特有的气，如天上烈日，晚间星辰。
他们修行千万年开神智，为仙族，各有神通，所行之道是不同。”
他笑笑：“等你结出道果，也会有自己的气。”
重光有些好奇：“那元大哥你呢？”
元重光被称一声道尊将近飞升，那么当是已经结了道果的才是。
元重光的手不易察觉地一僵，随即如常，岔开话题：“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感应天地的气息，让它们汇聚与紫府且为你所用。”
重光细细思量听了一上午解经，有些感悟，却还是不知是否该出口。
元重华：“重光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重光斟酌着道：“我不过初入修行，但是依大哥所说有点想法。”
元重华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说话：“道本就是越论越明，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重光从善如流地上前：“依大哥所说，吸纳天地之气，利用天地之气淬炼□□，都是借助外界灵力。而结丹和悟道又是什么呢？求道本是借天地灵气和规律，规律便是道，世上规律万千，有源于外物，也有源于内里，掌握了规律便是解了道。”
重光本是只想到第一句，但是奇异般的，当他不解时，答案仿佛脑海中自然浮现。
“所以修行就是一个学会借助天地灵气，掌握天地规律的过程。或者说……若能掌握规律，亦能打破规律。”
“……重光所言，或有道理”元重华有些歉意，“但是以大哥现在的境界或许无法说是否正确。”
重光连忙解释：“不，只不过是我妄言而已。”
若是一般的师父，见自己的弟子修行第一日就妄言什么修道，天地规则，少不得要骂一句好高骛远，连路都没走就想飞了。
但元重华本就是宽和的性子，朗笑着道：“你知道为什么修行要找悟性高，根骨好，心性坚定的弟子吗？”
“根骨好，可引气修行；心性坚，可百折不挠；悟性高，可一点百通。
若再加上气运在手，便可有大造化。”
他眉眼满是郑重，拍拍重光的肩膀对重光道：“悟道，修行不在于先后；道途，也不在于修行年岁。你的根骨，天赋，气运，悟性都是我可见的，不要妄自菲薄。
诚于心方诚于道，若要修行便不要轻易为人动摇，无论对方为何。”
元重华话峰一转：“不过重光，你前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引气入体和塑体便是气入紫府，回馈躯体的过程。
不若我现在便教你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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