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报纸

某女：“你听说了吗，高一e班有人死了。”

        某男：“事情不是闹得很大吗？听说是滑下楼梯的时候雨伞的尖端刚好刺穿了喉咙。”

        某女：“不会把”

        某男：“因为场面太恐怖了，目击者全被封口了。”

        某女：“听说她还是个班长吧？据说还是校学生会的学习部长。传言还说她妈妈也在同一天去世了，这果然是因为那个诅咒吧？”

        某男：“哈？原来你知道啊？”

        某女：“不是在小道消息里很有名字吗？被诅咒的高一e班，从二十六年前就开始了，也就是说，今年到了发生事情的一年对吧。”

        某男：“不清楚，反正去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意味着去年不是发生事情的一年。”

        某女：“这一年只要一开始，以后每个月都要有一个人死，对吧？”

        某男：“每月一人，或者更多。班级全员的关联者。”

        某女：“难道不只是学生？”

        某男：“当然，听说家人也很危险，特别是父母兄弟。”

        某女：“啧，你知道得还真是清楚啊”

        某男：“啊，我参加的社团有个学长高一的时候是e班的，他偷偷告诉我的。虽然他好像一点也不相信这事。”

        某女：“但是真有人死了啊”

        某男：“是啊，所以说还是不要靠近那个班级为妙啊。”

        某女：“说得对。”

        隐约中，我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我不清楚那段对话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总之我一醒来，睁眼就发现我躺在了医院里。顺势朝着房门那儿望去，啊，又是2005，我应该是逃脱不了这个病房了。

        李莉护士从房外走了进来，现在见到她我居然有一股亲切感。这是一种多么怪异又不得不承受的感觉。原以为乡下适合养病，谁知道

        “发生那件事后，你就晕倒了，是你阿姨把你送进医院的。现在觉得怎么样？胸口疼吗？又或是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李莉护士很关心的样子。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句话。把视线从李莉护士的身上转移到点滴瓶上，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进入我的身体，导致插着针管的左手一片冰凉。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流下一缕清水鼻涕。

        “护士姐姐能帮我拿一下纸巾吗？”

        “你肯定是感冒了，我让医生再来看一下。”李莉护士出去了。

        李莉护士拿着纸巾进来，身后是一直治疗我的医生。李莉护士并没有跟医生讲我为什么会晕倒，医生也只是给我简单检查几下之后就离开了。

        “毕竟看到了那种画面，疾病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冲击你的身体，这个时候你更加得小心了。”李莉护士站在我的床头。

        我盯着天花板，在这个时候李莉护士告诉了我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件事，因为她弟弟跟我是同班同学，而她弟弟，将学校里的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我看着李莉护士，看着她冷静的模样，想必对一个护士来说，死个人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吧。

        “我弟弟叫李武，参加了一个篮球社团，比我高一个头，非常喜欢打篮球。”李莉回想起她弟弟就一脸幸福的样子，想必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挂完点滴之后，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我去找医生，配了点感冒药，之后就拿着药准备离开医院。李莉护士追上了我，说要不是因为有事还得留在医院，她肯定会继续跟我聊天。我笑了笑之后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在这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要做剧烈运动，你明天再来医院一趟看看情况。先观望一个月再说，再不行的话，你只能转到城里的大医院去了。”

        回想着医生那句话，我想我自己到底是有多弱，还是说我快死了不成？

        因为还要上课，玲子阿姨大概匆匆把我送进医院之后就回去上班了，给我留下了一把黑色的长伞。一看见跟害死王思思相似的这把伞，我就不自觉地回想起王思思死时的那个画面。

        心脏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剧烈地跳动了，但是心中的谜团是越来越深了。

        回了学校，时间也太晚了，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下意识地望着崔鸣的那张课桌，一个寒颤从我的背后兴起。我的书包不见了，大概是被玲子阿姨收走了吧。

        “沐沐，我去医院找你，李护士却说你已经出院了。我想你应该会学校，果然。对了，书包我已经拿走了，作业我也给你记下了，我带你回家吧。”

        坐在玲子阿姨的自行车上，寒意好重。

        回到家之后，外公外婆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我们。我洗了个手就坐在位置上，外婆给我盛了一碗排骨汤。

        “喝吧，今天下雨，天气有点凉。”外婆关怀地看着我，外公则是一言不发。

        玲子阿姨很奇怪，一到家就去开冰箱找番茄汁。

        “妈，我的番茄汁哪儿去了？你又全倒了？”玲子阿姨发疯般地大吼。

        外公悄无声息地看了外婆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接着外公就离席了，走到院子里对着鹦鹉抽烟。

        “玲子，加油！玲子，加油！”那个鹦鹉又在叫了。

        玲子阿姨一脸伤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面对那碗排骨汤竟然毫无食欲。她摸了摸自己的胃，叹了口气。随后用很精神的眼睛看着我：“沐沐，晚饭后阿姨带你去超市吧！”

        我望了外婆一眼，外婆居然没说话。我只能尴尬地说：“可是我还有作业要做”

        “我给你请假了。第二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你明天要去复查，所以我就顺道帮你在姚茜那儿请了个假。”玲子阿姨好像一定要我陪她去超市一样。

        听到我又进了医院，外婆立刻问玲子阿姨发生了什么，玲子阿姨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沐沐有些不舒服，我就送她去了医院。你说对吧，沐沐。”

        我赶紧点了点头，学校的事情，尤其是那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外婆为妙的。

        于是我就跟着玲子阿姨出了门，两个人，两把伞。

        因为是毛毛雨，几乎感受不到的那种，玲子阿姨就把伞撑开了走在马路上转，我觉得很危险，于是就提醒她。可是她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

        直到我们路过了一条河，河很宽，上面有一座桥。平常路过的时候倒是没觉得这座桥有多长，现在走在这条桥上，总觉得一直走不到头。

        “玲子阿姨，我之前看到一张报纸，说这条河死过人，你知道吗？”我追上了玲子阿姨。

        玲子阿姨突地停下，身体僵硬。这会儿天色其实有些昏暗了，连路灯都开上了。所以这会儿玲子阿姨在路灯的映照下简直像个僵尸。

        她猛地回头，吓了我一跳。

        她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啥？你说啥？死人了？我不知道啊。”

        报纸就在家里，而且就在客厅的茶几上，这么显眼的位置。死人的那个消息占了那张报纸的整个版面，真是让人不想看见都难啊。

        “是吗？你没看见家里客厅上那张报纸吗？我前几天早上还在看。”

        玲子阿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注意过这条河有死过人，以及看见过那张报纸。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晚上再去看一眼，应该不会有错的吧。那张报纸还是几年前的报纸呢，都泛黄了，所以我才会有印象。那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家里要存着几年前的报纸，而且还是有关一个杀人命案呢。虽然没仔细看那张报纸，只是看了个封面。

        到了超市，玲子阿姨拿了个推车之后就发了疯似的开始拿番茄汁，她对番茄汁的热爱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一度觉得她这么瘦是因为不吃饭只喝番茄汁造成的。

        回了家之后，玲子阿姨把她心爱的番茄汁都放进了冰箱，接着，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里面的番茄汁全都拿了出来。

        “啧，要是继续放在这里面肯定要被妈扔了，早知道刚才就看看冰箱了，我得再买一个冰箱。”我听到玲子阿姨在厨房里喃喃自语，而我则是去客厅重新找那张报纸。

        可惜，那张报纸怎么也找不到了，奇怪得很。我去院子里找外婆，问她有没有看到前几天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张报纸，外婆只是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之后跟我摇了摇头。外婆放了下手头的工作，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

        夜色是那么浓重，透过厨房的纱窗，我清楚地看到玲子阿姨正在喝她心爱的番茄汁。仰起头，喉部的食管鼓动着，仿佛在吸食人类的血液。突然，玲子阿姨好像发现了我一样，朝外看了一眼，那一刻，我以为玲子阿姨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我走回了房间，听到外面外公外婆的声音，她在问：“老头子，那张报纸怎么会被沐沐发现？”

        那张报纸，难道也藏着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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